見到紀元海搖頭,霍連詩也是嘆了一口氣。
紀元海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小紅衣到底是和朋友聯系上,并且用這種方法解決問題。
而那個皮三猴子,也是個混子。
小紅衣他們選擇了以暴制暴,皮三猴子如果甘心服氣,那么事情也算是能結束了。
如果不甘心不服氣,那么這件事依舊還是沒完,只是把規模再次擴大了。
這種江湖習氣,紀元海不認為是好事,霍連詩也不喜歡。
他一直希望小紅衣改過來,兩人攜手往前走,往前看;結果又因為一點小事,又回去了。
“總而言之,事情就這樣了。”
霍連詩說道:“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再有更進一步的……只希望能夠到此為止。”
說完這句話,霍連詩又嘆了一口氣:“即便只是到此為止,紅衣欠了朋友們人情;一旦朋友們開口,她又怎么能不講義氣?”
紀元海和陸荷苓都沒什么話說了,只能寬慰他。
這件事興許也就到此為止,不會再有更進一步的發展了。
“但愿如此吧。”霍連詩說了一句,有些疲憊地搖搖頭,跟紀元海、陸荷苓兩人告別。
紀元海和陸荷苓對他和小紅衣的事情,早就在半年前就已經商議過,的的確確是沒什么可說的。
霍連詩重感情,不會放下小紅衣的;小紅衣的一身江湖習氣依舊不改。
兩人現在的情況,還算是小打小鬧,只怕將來有一天,終究要鬧出一些其他事情來。
“要說起來,這件事的誘因,還是袁哥去追查洪江濤的下落?”
陸荷苓小聲道。
紀元海搖搖頭:“這件事已經不重要了,紅衣姐如此莽撞沖動,遇事情就想要用江湖手段去打,以后肯定還會出事。”
“若是我能預料到,本來好心解開袁哥和紅衣姐的誤會,居然會讓紅衣姐去打人,去引發這樣的矛盾,我倒是寧可不說。”
這件事回想起來,也是真的超出紀元海意料。
紀元海的意思本來是解開誤會,告訴小紅衣,袁中華其實不是偷看別人洗澡的人。
可他怎么也沒想到,小紅衣還得回頭去打寡婦出氣,而且還這么考慮不周、暴露自己,讓人家精準地找上門去。
只能說,小紅衣的思路和行動,都跟正常的女子截然不同,真正是讓紀元海都想不到。
“元海。”
陸荷苓提醒道:“如果紅衣姐再有沖突和矛盾,下次見到袁哥的時候,你不如說說情況,看看袁哥有沒有辦法,幫助紅衣姐他們握手言和。”
“咱們對省城不熟,做事情可能沒有章法,袁哥應該比我們的主意更多。”
紀元海點頭:“你說的也對。”
“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霍哥跟紅衣姐兩個人,去跟混子們打架斗毆;如果再有矛盾沖突,我跟袁哥商量商量,看看到時候應該怎么辦。”
“你們倆人,整整兩天時間干什么去了?”
第二天,一起吃中午飯的時候,馮雪對紀元海說道。
“伱說我們能干什么去?”紀元海不動聲色地說道。
“可別告訴我,你們倆又忙碌那個爛攤子!”
馮雪說道。
紀元海看她一眼:“我看你又是想挨懟,說話又忘了客氣點。”
“行行行,我說話客氣一點。”馮雪說道,“我說,你是不是又忙碌那個,你虧本的生意去了?”
朱芳芳在一旁,感興趣地問了一句:“生意?紀元海,你在做生意啊?”
“不該問的別問。”馮雪說了一句,提醒她。
朱芳芳頓時不再說話,點點頭,悶頭吃飯,耳朵聽著馮雪和紀元海對話。
還真讓爸說對了——我們再怎么討好馮雪,終究不如紀元海這樣和馮雪交朋友,來的更加自然一些;馮雪對于朋友也的確容忍一些,對于我則是沒什么容忍。
“嗯,差不多吧,忙的事情一直就是這個。”紀元海說道。
馮雪笑呵呵說道:“要我說,你就別瞎忙了,越忙越沒用。”
“我給你算了,就算你不吃不喝,每天都能賺到錢,也得五年時間才能回本;有這個時間,你還不如走正道,好好學習。”
“到時候畢業安排了工作,還用得著這樣?”
紀元海笑道:“你還挺有心的,多謝你幫我盤算了。”
馮雪點頭:“是啊,我是挺有心的,你可得好好感謝感謝我,給你在黑暗中指出一條明道。”
“人家說的多好啊,大海航行靠舵手,就是因為舵手指引正確的方向。”
馮雪這么一說,倒也有點妙趣,紀元海和陸荷苓、邱家璐都笑了,朱芳芳也連忙跟著笑起來。
“對了,光是你們兩個去,你們那個省城大學的老鄉去沒去啊?”馮雪又問。
“當然也去了。”紀元海說道。
“那下周的時候,我也去。”馮雪說道。
紀元海直接給她一個眼神,讓她自己體會。
你去干什么?到了那里你自己也感覺無聊,還不如不去。
對了,還有安全問題……這件事一定要說明白。
“她能去,我不能去?你們這是跟我搞區別對待啊?”馮雪不滿地對紀元海說道,甚至還用力戳了一筷子菜,表示自己的憤怒。
紀元海開口說道:“馮雪,有關于這件事,我還真得跟你好好說一下。”
“現如今學校外面的環境,跟幾年前完全不一樣,正在漸漸變得糟糕。我跟陸荷苓、王竹云出去的這一個周末,就遇上兩件這種事情……”
跟馮雪說了自己遭遇的半夜跟在身后,還有夜里敲門查探情況的小偷這些事情之后,紀元海見到馮雪的表情只是感覺意外,還沒察覺到情況嚴肅,便跟她仔細說了說。
隨著知青回城和其他一些原因,工作崗位有限,很多人開始無所事事。
偏偏最近又放寬了一些限制,更是讓某些壞人找到了可能變壞的機會。
就這么多沒有正式工作的人,原本有些人生活環境不好,那是真的有可能要變壞的。
馮雪聽后,終于漸漸明白了:“你說的還真是有點道理,也不像是隨口胡說的。”
“我們都得注意安全。”陸荷苓說道,“家璐,朱芳芳,你們也是一樣,都不要傍晚以后出學校行動,這是可能要出事情的。”
馮雪聽著,點了點頭,隨后倒是想到了一件事。
“紀元海,你說我們在學校里面發起這個號召,讓同學們都注意不要隨意外出,要保護自身安全,怎么樣?”
紀元海有些驚訝:“這個想法倒是很不錯。”
“你愿意倡導一下,我想對同學們也是有好處的。”
“你贊同嗎?”馮雪開心地問。
“我贊同。”紀元海說道。
馮雪歡喜不已:“太不容易了!你總算是不和我唱反調了!”
“既然你也贊同,這件事我們就辦了!”
“我是倡導人,你是我的副手,荷苓也是我的副手!咱們明天就跟學校提議!”
紀元海聽她這么說,提醒道:“我說馮雪,你干事情可不能這么東一榔頭西一棒槌!”
“別忘了本周、下周都還有辯論比賽。”
馮雪理所當然地說道:“那干脆就不參加好了,反正我對辯論比賽現在也沒太大興趣!”
紀元海盯著她:“不行,你必須參加。”
馮雪氣的跟他對視:我憑什么參加?我只是一個三辯,參加不參加都沒什么意思。
雖然馮雪沒說出口,但是眼神是明明白白把這一層意思說了出來。
“說好的事情一定要做到。”紀元海說道,“為了你這個三辯的位置,我推掉了幾個人,你現在突然不想做了,我應該怎么想?之前被我推掉的人又怎么想?”
“還有,對學校倡導注意安全這件事,如果你提議不夠好,那么學校也不會太過于注意;還是需要一個倡導書,不是你跟別人說兩句,這件事就這么定下來的。”
馮雪咬牙切齒:“我剛說了你不跟我唱反調,你又開始跟我唱反調!”
“你是一定要跟我作對,是不是!”
朱芳芳嚇了一跳,心都提起來了。
紀元海這樣還不怕?趕緊跟馮雪服軟,道個歉,認個錯吧!
紀元海還真沒怕,只是再一次重復:“馮雪,做事情不能想什么就做什么,一定要先做好一件事情,另一件事可以再慢慢準備,也不是可以隨意著急上馬的。”
“辯論賽,我們一定要參加;對學校和學生們倡導安全這件事,我們在這個過程中,可以開始準備。”
“開始準備?你說的輕巧!”馮雪說道。
“我說的不輕巧,我幫你準備倡導書,行了吧?”紀元海說道。
馮雪驚訝:“你準備?你會有這么好心幫助我?”
紀元海懶得理她——倡導書這件事,紀元海也是順勢而為。
給馮雪一個臺階下,省的她跟自己抬杠,撂挑子不當辯論賽三辯,這是其一。
倡導學生安全,幫助學生們認清楚危險,這的確是好事,這是其二。
紀元海這么做,可以讓自己更好的在省大學結交老師和同學,這是其三。
馮雪只看到紀元海的第一層意思,心情相當不錯。
“荷苓,你給我作證!這件事是紀元海剛才自己說的,我可沒有逼他!”
“倡導書這件事,就交給他了!”
馮雪對陸荷苓說道。
陸荷苓點點頭:“好,他既然都這么說了,那么這件事也就交給他了。”
馮雪心情更好了,笑著看向紀元海:“你看見了吧?荷苓也是這么說!”
紀元海點點頭:“我說話算話。”
“哈哈,這就對了!說話算話!”馮雪喜滋滋。
隨后又說道:“周六我跟你們去轉著玩玩!”
紀元海看向她:“不是都說了嗎,可能會有安全問題,你還跟著?”
“那又怎么了?”馮雪說道,“別告訴我,你一個大男人,居然還保護不了我們!”
紀元海聽她這么說,也不跟她再多說了。
“你要真要去,到時候就得跟著我,不許隨意亂走!”
“好吧……”馮雪看在剛才紀元海表現不錯的面子上,沒再給他挑刺。
省大學辯論賽開始了。
紀元海、馮雪發揮的還算是正常,因此辯論比賽往前進了兩輪,取得成績不錯。
不過這種比賽裁定的主觀性有點大,紀元海心內估計,自己班級到最后很可能要沾點馮雪的光,可能拿到冠軍。
也在辯論賽進行的同時,紀元海除了學習之外,還寫了一份相當翔實,有理有據的倡導書。
馮雪拿到倡導書后,看了看,有點不滿意:“紀元海,你這里面好像沒有寫到真正的原因?”
“你為什么不說,知青回城導致很多人無所事事,容易攻擊學生?”
紀元海指給她一句話:“社會閑散人員增多,治安隱患增大……這一句話就可以了,說其他的反而分散了。”
怎么能說知青回城呢?
馮雪有些不解:“就這樣?”
紀元海很意外:“馮雪,你沒有接觸到你家里的一些樣板文章嗎?怎么你反而說的更白話,還不能從我的倡導書里面提煉要點?”
馮雪有點赧然:“我家里一直重點培養的都是我哥,他對于這樣的事情還是比較擅長的。”
“我一直都比較受寵,這方面的事情也不太接觸。”
紀元海聽的終于恍然:“你是今年,才跟著父母學習社交的?”
馮雪點點頭。
這就難怪了——這個馮雪,原來還真是一個被寵慣了的嬌嬌女。
紀元海把倡導書的內容要點,一點點跟馮雪探討。
馮雪也是因此終于明白了紀元海寫的倡導書,是怎么列明白前因后果的。
最難得的是,紀元海寫的中心格外明確。
再加上馮雪的名字,這份倡導書只要交上去,當然也就十拿十穩,絕不會有意外。
將倡導書交上去之后,一轉眼又來到了周五。
周五上午的時候,陸荷苓收到了一封信,她寫的詩歌即將被一個報刊采用發表,并且寄來了稿費。
這個消息,讓紀元海、陸荷苓、馮雪、邱家璐等人都感覺很高興。
能在報刊上發表詩歌,可見陸荷苓的確是有著寫作方面的天分才華。
到了周六,王竹云垂頭喪氣地來了。
她接連收到了兩封退稿信。
她的兔子歷險記故事,沒有被人看中,一時間找不到合適的報刊發表。
見到王竹云這樣,馮雪本來還想要嘲諷兩句,隨后轉念一想,自己如果開口,八成又要被紀元海一通懟。
與其這樣還不如干脆不要出聲。
陸荷苓寬慰了幾句王竹云,王竹云的情緒依舊低落:“我感覺,我可能根本就不適合寫作,要不然怎么會有這樣的情況?”
紀元海說道:“我倒是感覺你寫得很好,應該不是稿子的問題;而是現在有一些受眾的問題,或者說,有些編輯的思維還在僵化,跟不上你寫的故事。”
“等以后,你的故事寫得越來越好,他們的觀念也越來越新,最終也是都能夠發表的。”
“真的假的?”馮雪忍不住開口說道,“能不能讓我看一眼?”
王竹云拿出來一份自己謄抄的稿子,遞給她:“看吧。”
馮雪有點驚訝于她的果斷,見到她悶悶不樂,真的傷心,倒是也不好意思說別的。
打開稿子后看了看,有點恍然:“原來是這個方面的!”
看完之后,又遞給王竹云:“我感覺,寫的也不算太差吧?怎么就把她退稿了?”
王竹云聽后,有些訝然地看向馮雪,沒想到她還能這樣評價自己的。
“你是不是感覺我有點可憐,才這么說的?”
馮雪搖搖頭,說:“故事的確挺有趣的,你應該是遇上了一些不太喜歡這種描述方法的老頑固吧。”
“我感覺如果我是編輯,應該允許你的書登上去。”
“如果我是編輯,我也允許!”紀元海說道,“早在之前我就說過了,你認真寫,好好寫,到時候一定可以發表。”
“王竹云,別氣餒。”
“就算是一時半刻沒有辦法發布出去,你只要堅持下去,我也會支持你。”
王竹云眼眶微微一熱,對著紀元海點點頭。
“嗯,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堅持的!謝謝你們的鼓勵!”
這里面可不包括我啊。
馮雪在心里面默默想到。
“糟了,光顧著說話了!”王竹云說道,“紀元海,你的芳草軒是不是應該要開門了,這都九點多了,也耽誤太多時間了!”
“都怪我不好!”
馮雪不以為然:“就那個虧本的生意,早一點晚一點有什么區別?”
王竹云瞪了她一眼,因為時間緊急,顧不上和她解釋。
紀元海說道:“不著急,王竹云。反正不過是開店賺錢,早一點晚一點都是一樣,跟你說著一會兒話,我感覺更重要。”
王竹云臉頰微微一紅,連忙低著頭催促:“不要說這些話了!趕緊去!要不然人家排隊等的不耐煩的就走了!”
紀元海、陸荷苓被她催促著快步往前走。
馮雪也只好跟著一路往前快步走,口中驚訝地說道:“你說什么?排隊?”
“你是不是開玩笑?他那個一天也就兩塊三塊的花草鋪子,還有人排隊?”
突發,時間緊急的發章節……略不對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