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肖建業這種倔的人,紀元海倒是不反感。
不過問了趙有田一下肖建業的級別之后,感覺肖建業這么埋頭干活,什么都不管,其實也不算什么好事。
以前班里同學就都知道他工作拼命、特別辛苦也特別倔,到現在畢業五年,同學們陸續都有了級別,肖建業也就勉強算了個副股級別,只比平常科員好一點。
拼命做工作,就這回報……紀元海感覺如果換成是其他人,那肯定是堅持不下來的,也真虧肖建業能夠堅持下來。
紀元海跟周恒、趙有田、白成志敘敘舊,也笑著談論一下彼此的潛力和前途,四人都成熟了很多,不過因為彼此之間的感情真摯,談起來這樣的話題,也不用遮遮掩掩。
白成志雖然到科長的時間最早,但是目前看沒人幫他,他還得在科長位置上繼續呆著。
趙有田的潛力和前途都是有的,不過再繼續往前,的確是遮風擋雨的少了,自身能力越發重要;所以李教授有關的人物,石開山這個副區長,都是很重要的。
周恒跟定了紀元海,只需要專心做事,剩下的就聽紀元海安排。
紀元海對周恒說道:“周恒,你年齡畢竟太小了,到現在也才二十五六歲,霍哥跟武大剛他們倆能提,你接下來還得等個兩三年才能提。”
“要不然,都破格提拔,那成什么情況了?”
周恒點點頭:“我知道的,紀哥。”
“老白,你這個情況,就安心工作,好好努力,終究有一天我要調回省城來,到時候我拉你一把。”紀元海又對白成志說道,“咱們自己兄弟,也不搞歪門邪道,工作勤懇努力,只要工作能力到位,應該有機會。”
白成志笑道:“好,元海你這么說,我是相信的。我肯定會努力提高自己能力,等你安排。”
“不過,元海你也不用過于勉強,有更合適的人就首先安排,不用把我考慮在最前面,畢竟你也知道,我現在這個待遇和情況,已經是稱得上榮華富貴,心滿意足了。”
“能變得更好我是愿意的,不能夠變得更好,現在的生活也足夠好了。”
紀元海笑道:“老白,你倒是看得開。”
人生在世,有多少人都在前進路上不肯滿足,求而不得,總盯著前面的東西,進而不斷索求,進而一輩子少有歡樂的時候。
如紀元海這樣胸有成竹,進退自如的人少之又少,像白成志這樣并不過于渴求改變的,同樣不多。
白成志笑著拍拍自己肚皮:“你看呢,元海,我皮膚白了,也胖了,跟以前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時候相比,已經是過上好日子了。”
他這么一說,趙有田、周恒也都笑了,趙有田原來上學時期干瘦,過的頗為艱苦,紀元海、李教授等人給他不少幫助,現在家庭美滿,老婆孩子都有了,現在也長出了小肚腩。
就連周恒,現在臉也圓潤起來。
他們三個人這么一比較,再看紀元海依舊棱角分明,毫無發福的樣子,不免都產生了羨慕和欽佩。不管是吃喝方面還是健身養生方面有這樣的成果,紀元海都是相當了不起。
跟兄弟三個告別之后,紀元海捎了些禮物,去岳峰家登門拜訪。
岳峰妻子孫德容笑著迎接紀元海:“元海來了?來就來吧,還買什么東西?”
紀元海笑道:“也沒買什么,都是家里用得著的。”
岳峰常吃的人參,岳曉磊、岳曉蓓兩個孩子的玩具和書籍,還有一點高檔零食。
岳曉磊和岳曉蓓兩個孩子也都十來歲了,見到紀元海后落落大方叫一聲“紀叔叔”拿著書籍跟玩具到一邊察看去了。
岳峰笑著招呼紀元海坐下。
“現在望灘縣的發展日新月異,我聽今年農業版督查組的人回來說,整個望灘縣簡直就像是高速發展的大都市,真是了不起。元海你應該最近也是忙的很?”
紀元海點頭:“忙一些是難免的,不光是我一個人忙,整個望灘縣上上下下都在忙。”
“兩三年前,望灘縣的老百姓將近一半過了春耕之后就得出門要飯到夏收時候,要不然就能餓死人;到了現在,人人能吃飽飯了,縣里也有錢了,不斷改造整個縣,給老百姓帶來了更多發展的實惠……但是實話實說,很多人沒這個經驗,屬于是窮人乍富,都是在實踐中摸索。”
岳峰聽著紀元海的話,見他侃侃而談,心中無限感慨。
他再一次回想起來自己的爺爺岳千山,他老人家戎馬生涯前半生,后半輩子走的急,但是這眼光是真毒辣。
九年之前,誰能想到一個賣花的大學新生,會有如此驚艷非凡的才能?老爺子就看出來紀元海并非池中物,還親自把他拉到了岳峰這邊來。從后來到現在的林林總總,每一件事都在驗證老爺子的判斷。
尤其是岳峰曾經和紀元海產生意見沖突的那一次,更是最終證明了岳峰的天真幼稚,他以為岳偉國一家人對他的親情,到頭來也不過是他自以為是罷了。
“咱們倆是不動了,你那對頭,今年估計是要動一下。”
岳峰感慨說道:“不知不覺,他來河山省已經三年了,再怎么鬧了笑話,有些面子該給的還是要給。”
紀元海點點頭:“這話倒也不錯,不過,他弄的很多人都很不滿,如果純粹看大家意見,那場面可不好看啊。”
岳峰聞言,也不由地笑起來:“拉稀那件事,的確是讓人很難再尊重他,咋咋呼呼鬧了一場弄成了一個笑話。”
但是,有些事情,不看僧面看佛面。
鐵然就是這么一回事。
笑過之后,岳峰嘆了一口氣:“人家的事情且不說了,我家里也有讓我操心的事情!”
“岳凌今年也要升一下,他要是副處轉正,也是夠年輕的。”
“我本來想著不管這件事,但我嬸子跑到我這里來哭,說家里早就沒有跟我別苗頭的想法,看在同為一家人的面子上,也看在他們家現在倒霉,真需要幫忙的份上,拉岳凌一把。”
紀元海問道:“他們家怎么倒霉了?”
說的應該是,岳清被秦夢陽騙走了錢這件事吧?要真是這件事,能說明什么?說明岳清等人依舊不甘心,蠢蠢欲動,怎么好意思拿出來說,在岳峰這里博取同情的?
“岳清媳婦不小心從樓上摔下來,現在正在醫院里面躺著,摔得不輕,聽說骨頭斷了不少。”岳峰說道。
紀元海聞言是真的吃驚不小:“什么時候的事情?”
“就上周吧。”岳峰想了想說道。
紀元海心內迅速盤算了一下,感覺這事情有點奇怪。
黃嬋娟上個月還去望灘縣,以省城罐頭廠的代表身份簽訂購買橙子的合同,她肯定是習慣了自己的新生活,對于回岳清家、挨岳清打這種日子肯定是毫不懷念。
怎么到了上周,她從樓上摔下來,還跟岳清一家產生了聯系?
考慮到岳清一家、尤其是岳清的人品問題,紀元海很懷疑到底黃嬋娟是怎么受傷的,又是怎么跟岳清一家有關的——總不可能是黃嬋娟在娘家受傷,岳清一下子成了好人,把她殷勤地送到醫院里面去照顧起來吧?
“誰送岳清媳婦去的醫院?現在都是誰照顧岳清媳婦?”
紀元海對岳峰開口詢問。
岳峰聽后忍不住感覺奇怪:“元海,你這話說的奇怪……還能有誰,就是岳清啊,他自己媳婦當然是自己照顧,誰還能替她照顧?”
“元海,你難道感覺這件事里面有問題?”
“是有點問題,”紀元海說道,“岳清媳婦不是回娘家兩年多了嗎?怎么一回來就從樓上摔下來,差點摔死?”
岳峰頓時怔住:“你說什么?”
紀元海重復了一下,岳峰的臉色變的嚴肅無比:“元海,你這么說,有證據嗎?”
紀元海回答道:“岳哥,我也是才剛聽說岳清媳婦從樓上摔下來這件事,然后感覺他們原本不和睦,現在的情況有點古怪,我上哪兒找證據去?”
岳峰點點頭:“也對。”
又對紀元海說道:“你說的這個情況,我看最好還是不要對外多說……要是有證據的話還好說,要是沒有證據,萬一是你自己弄錯了,豈不是跟鐵然那個情況一樣?”
紀元海點點頭,問岳峰:“那岳凌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要不要幫助他?”
岳峰本來感覺為難,就是不想幫助岳偉國一家,免得他們出爾反爾,但是又禁不住二叔二嬸請求、抹不開情面,這才為難。
現在聽了紀元海說的疑點,岳峰更是不想幫忙了。
“不幫,讓他自己慢慢磨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