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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藥仙會的下落了?”張之維放下手里的道藏,道:“來,說說,在那里?”
江西督軍道:“在長郡,我的人查到,長郡的布防官左謙,這幾年一直在暗地里做著買賣人口的勾當,只不過,他不只是接收嬰兒,他連一些半大的孩子,乃至成年人都買。”
“都收?”張之維問:“他收的這些人,都販賣到哪里去了?”
人口買賣,一般是黑幫才干的事。
而布防官負,責一城的軍事指揮,雖然比管轄一省的督軍小,但也是個大軍閥。
他們有很多來錢更快的方式,不至于自降身份,做出買賣人口這種腌臜之事才對。
“說是賣到了國外,但我的人沒有查到他們是怎么運出去的,或者說……”江西督軍頓了頓,繼續道:“我懷疑這些人根本沒有運出去,這個人可能已經被送到藥仙會了作人蠱了。”
“確實有可能,待我確認一下。”張之維閉上眼睛,沉入內景,推算了一下長郡這個布防官是不是藥仙會的人。
內景并沒有給他明確的答復,反倒出現了一團迷霧。
這團迷霧并不厚重,很多人都能將其吹散,但這代表著天機被遮掩了,強行去窺探迷霧后的秘密會遭反噬。
反噬的強度根據秘密的因果大小而定。
其實,到了這一步,就已經有了答案了,如果長郡的布防官不是藥仙會的人,大可直接反饋不是,現在這種情況,無疑是欲蓋彌彰。
張之維退出內景,點頭說道:“他應該是藥仙會的人無疑了。”
得到確認,江西督軍一臉激動道:“那小天師什么時候出手?”
張之維抬眼看了看窗外,道:“現在天色已晚,明早出發去長郡吧。”
江西督軍大喜道:“小天師做事就是雷厲風行,此去長郡一千多里的路,需要我備好車輛,安排行程嗎?”
“不必,”張之維擺手:“車輛太慢,我自行前往。”
“小天師要騰云駕霧,還是”江西督軍想起上次江浙督軍和他形容的場景,頓了頓,繼續道:“還是乘騎九頭異獸?”
“這就不由督軍關心了,還是說督軍也想一同前往?”張之維問。
“那大可不必。”督軍連忙說道:“我就在龍虎山等小天師府好消息便是。”
張之維點頭,旋即走出道藏殿,既然決定要去長郡,那肯定要和師父報備一聲。
反正鏟除藥仙會這種邪門歪道,師父不會拒絕的。
他走在天師府里,發現前方一群人扎堆站在一起,走過一看,人群中間,呂慈鼻青臉腫的躺在那里,一動不動。
張之維眉頭一皺:“怎么回事?誰打的?誰送回來的?”
呂慈奉他之命,下山伐山破廟,卻被人打成這爛慫樣回來,他怎么可能不動怒?
他還以為呂慈是像劇情里下山找張懷義的田晉中,遭到了埋伏,被人暗算了。
卻沒想到,一個師弟來了一句。
“之維師兄,是陸瑾兄弟打的,說是呂慈和他切磋,被他擊敗,打成這樣的。”
又一個師兄弟說道:“當時陸兄弟背著呂兄弟,在府上繞了三圈,也不管其他人說什么,逢人便說自己打敗了呂兄弟。”
張之維:“.”
他想起后世釣魚佬釣到大魚時的場景。
不過,既然是老陸打的,那他就不管了。
前段時間,呂慈占據上風,沒少爆打陸瑾,只不過老陸比較抗揍而已。
“晉中,把二璧送回房間去,這躺在外面像什么話?”張之維說道:“送回去的時候,記得把二璧叫醒,告訴他發生了什么。”
“好的,保證完成任務。”田晉中笑呵呵的。
“我們也來,我們也來!”
其他師兄弟也都非常熱心的說道,他們無比期待呂慈醒來,知道了這件事以后的精彩表情。
張懷義更是在看了看呂慈之后,又看了看張之維,心里不禁在想,若是有一天,自己把師兄打敗了,自己也要像陸瑾一樣,背著師兄亂逛,逢人便說。
“懷義,你發什么呆?一起啊!”田晉中走出一段距離后,見張懷義站著不動,提醒道。
“哦哦,好的!”
張懷義回過神來,就要跟著去呂慈的客房,卻發現張之維沒跟著一起。
他留了下來,問張之維:
“師兄,你不去嗎?”
“你們先去,我去見一下師父,隨后就到。”張之維道。
“你找師父有什么事嗎?”張懷義又問。
“藥仙會有下落了,我打算請示一下師父,然后下山將其給鏟除了。”張之維實話實說。
“你一個人去嗎?”張懷義問。
“你想說什么?”張之維反問。
張懷義道:“藥仙會是一個不小的組織,師兄你再厲害,也很難做到盡善盡美,可能會有一些漏網之魚,不如帶上幾個得力幫手。”
“你想去就直說,我又不是不讓你去。”張之維說道。
張懷義糾正道:“不是我想去,是我在為師兄考慮,還有,我建議帶上陸瑾和呂慈,因為在剿滅了藥仙會之后,少不得救下很多無法安置的人,他們四大家族的,有錢有勢,你一句話,他們就能辦妥,也能少點很多麻煩,師兄,你不是最討厭麻煩了嗎?”
張懷義說的頭頭是道。
張之維也覺得很有道理:“那就把他們帶上。”
“他們應該會很愿意的,”張懷義問:“其他師兄弟呢,你要帶嗎?”
張之維搖頭:“帶上晉中就行了,其他師兄弟不帶,人多誤事,而且有什么意外,我不一定照拂的過來。”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人少是助力,人多是累贅。”張懷義說道,“我先去看看二璧醒來后的場景,師兄你去請示師父吧。”
張之維點頭,旋即身形一動,直奔大上清宮的真人殿而去。
真人殿里。
張靜清坐在太師椅上,拿著一張報紙,正看著最新的局勢。
哪些軍閥又在混戰,國外那些蠢蠢欲動的勢力又有了些什么勾當……
報紙上的東西,主觀性太強,很多事情都是失真的,顛倒黑白的。
不過,張靜清精通道家五術,數術也在其中,在看到一些感興趣的新聞時,他會使用內景推算,從而得出真相。
這種從報紙上得來的消息,和自己八竿子打不著,推測起來,幾乎不會有什么阻礙。
“無論是關內,還是關外,局勢都在惡化啊,大戰在醞釀,而且,是接連不休的!”
張靜清嘆了口氣,放下報紙,看向窗外。
作為天師,他能看到更多,知道更多,只不過,有些事情,他不能說出來,也不能過多的干預。
這是天師的限制,天師只能順勢而為,不能逆勢而上,這個勢,不一定是天下大勢,而是天師府里的勢。
譬如三國時期的第三代天師張魯,其勢力不小,說是割據一方也不為過,但他偏偏就輕而易舉的投降了,讓出自己苦心經營幾十年的地盤。
迫使一位天師做出這種事情,除了外部的壓力外,也不發內部的因素。
張靜清年輕的時候,參加過洋務運動,進過大學堂,也曾想過救國于水火,但最后,他回山當了天師。
作為天師,他看似高高在上,但欲戴其冠,必承其重,很多事情上,他都身不由己。
他想做的事很多,但卻不一定能,只能讓徒弟們上,可徒弟們……
一念至此,殿門大開,一個高大的身影由遠及近,在殿內透下一道長長的陰影。
張靜清放下報紙,一眼瞪過去:
“給你說過多少次了,工作的時候,進來要敲門。”
張之維說道:“師父事出緊急,我這邊得到藥仙會的消息了。”
張之維答應江西督軍,要幫忙鏟除藥仙會的事,在天師府自然不是秘密。
還好這件事情的發酵時間還不長,不然,說不得他還沒有行動,藥仙會那邊就會得到消息了。
“找到了?”張靜清瞬間就明白了徒弟的想法,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你便下山將其鏟除了吧。”
“這種喪盡天良的邪門,不必留情,要處理的干凈利落,一個不留,斬草除根。”
“為避免出現漏網之魚,你去找你易潛師叔,讓他派兩個得力好手,隨你同去。”
聽了師父所言,張之維笑道:“師父,英雄所見略同,我也是這么想的,不過我不打算找易潛師叔要人,就帶晉中,懷義,陸瑾,呂慈四人就好。”
張靜清點頭:“人員你自己安排,這我不管,反正只要處理干凈就行。”
“保證完成任務!”
張之維朗聲道。
隨后,他退后幾步,離開大殿,施展七十二變,化成一只鷹隼從窗口飛出,直奔呂慈的房間而去。
之所以變成鷹隼,是因為這鳥的速度在自然界排名前列,最快時速三百多公里,比一般的高鐵還快,自然也比神行甲馬快。
而且,因為是張之維變成的鷹隼,有性命修為和炁的加持,他的速度還要遠超一般的鷹隼,說是快若閃電也一點不為過。
只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來到了呂慈的房間上空。
而此刻,眾人剛在房間里把呂慈叫醒。
悠悠醒來的呂慈,一臉懵逼的看著眾人,聽著眾人七嘴八舌的講述著。
從眾多聲音中,呂慈聽明白了陸瑾對他做出了什么事。
被打暈之后,扛在肩上,繞天師府三圈?逢人便說自己是他手下敗將?還給他們展示自己那被打的烏青的雙眼?!
“啊啊啊啊啊……!!”
呂慈嘶吼咆哮起來,只是在腦中想象了一番那種場景,他就忍不住眼睛發紅,雖然他不是一個好體面的人,但這種方式,屬實是有些太丟人了。
“陸莽,狗賊,畜生……老子這輩子和你勢不兩立……”他破口大罵起來。
他罵人的時候,一眾龍虎山的眾人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表演,也不出聲打擾。
罵了一會兒,呂慈累了,猛的起身,就要去找陸瑾報仇,但剛一起身,就覺得身體一軟。
他現在體內的炁還沒恢復,若不是田晉中拉了一把,非得一頭栽在地上不可。
“小心點呢,呂兄弟,就是要找回場子,也得調整好狀態才行啊。”田晉中說道。
張懷義默默在旁邊補了一句:“陸兄弟能背著你繞天師府三圈,他的狀態可比你現在好很多呢,現在去找他的麻煩,當心又被拎著繞三圈啊!”
呂慈一聽,瞬間就冷靜了下來,是啊,現在這個狀態去找陸莽的麻煩,確實是自取其辱!
他嘆了口氣,平復心情,忽然發現窗外有情況。
原來窗外有一只鳥,這鳥站在窗戶的頂部,俯下身子,把頭使勁往下伸,眼睛直勾勾的往他瞟過來,看起來賊眉鼠眼的,非常的人性化。
“這是……”他竟莫名從那鳥的身上,看到了一抹張師兄的影子。
我是被陸莽給氣昏頭了,還是這鳥就是張師兄變的?
這么久過去了,張之維會七十二變的事,自然是人盡皆知了。
前段時間內,師兄弟還經常讓張之維施展變化之術來看。
他們的要求也是五花八門,有讓張之維變樹的,也有讓他變動物的,變師父的……
甚至有幾個居心不良的師弟,讓他變個美女來看看,結果被現在賞賜了幾個板栗,打得滿頭是包。
這鳥賊頭賊腦的,應該不會是張師兄吧!
張之維的形象,在呂慈心里,還是很光輝的。
但他剛這么一想,就見那鳥周身黑炁涌出。
黑炁中,一個高大的身影緩緩浮現,正是張之維。
“張師兄,真是你啊?!”呂慈眼睛瞪的老大。
“嗯哼!”
張之維輕咳一聲,臉上帶著止不住的笑意:“這沒什么值得奇怪的,聽說你被陸瑾打暈,拎著在天師府晃悠了幾圈?”
呂慈沒好氣道:“張師兄,你在窗外聽了半天,就別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感覺很丟人?”張之維笑瞇瞇的問。
呂慈一臉不甘的點頭,旋即,他又補充道:“只比老陸被你一巴掌當眾打哭好一點。”
聞言,張之維笑容一滯。
其他人則是哈哈大笑起來。
呂慈則是在默默的安慰自己,今天自己固然很丟人,但比陸瑾還是好一點。
至少自己還有找回場子的機會,而陸瑾,是沒有可能從張師兄這里找回場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