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這次雖然丟了人,但還是沒有陸瑾丟人,而且,這次有大意之嫌,自己找回場子的幾率還很大……
呂慈自我安慰了一番,心情平復了不少。
其他人見呂慈平復了下來,無好戲可看,便作鳥獸散了,只留下了張之維,張懷義,田晉中幾人留下。
“好受了?”張之維問。
“好受不了一點,只有讓陸莽也遭遇一遍,我才會好受。”
呂慈咬牙切齒道,他可是一個很記仇的人。
“那你可得好好練練!”張之維說道。
“張師兄有什么指教嗎?”呂慈連忙問。
他知道陸瑾是從他師父左若童那里得了好處,這才有此進步。
而他學的是家傳手段,但練到現在已經偏離很遠了,就算是家族里的人,也難給他什么有價值的指導,他唯一能指望的人,就是張之維了。
“你手段還是不差的,貪多嚼不爛,與其學新手段,不如好好鋤地,提升性命。”張之維提醒道。
呂慈想起之前與陸瑾對戰時的場景。
在硬碰硬上,即便陸瑾狀態全開,依舊不能與自己的如意震勁正面攖鋒,最后靠的是抗揍和炁量比自己多,強行把自己給拖垮了。
要是自己的力量再強一些,不給他把自己拖入持久戰的機會,贏的便會是自己。
還得更努力的鋤地啊.呂慈心里暗道,他感受了一下自身,發現體力恢復了不少,扛起鋤頭就要出門。
“干嘛去?”張之維問。
“練功!”呂慈說道。
“龍虎山那個神秘鋤地狂人就是你是吧!”田晉中笑道:“呂兄弟出門的這幾天,咱們那一幫師兄弟,可是想念的很吶!”
呂慈并不理會田晉中,他只負責鋤地,又不負責種地,想念自己干什么?天師府這一帶的田都被自己犁光了,
張之維說道:“我們準備去干藥仙會了,你是要一道去,還是去鋤地?”
呂慈把鋤頭一丟:“有人干,誰還鋤地啊,什么時候出發?!”
“明天一早,你今晚抓緊恢復一下狀態。”
說罷,張之維離開房間,又去找了陸瑾。
對比呂慈,陸瑾的狀態要好一些,但沒好太多。
如果說呂慈說神完炁不足的話,陸瑾就是炁足神不完。
他正盤坐在床上,修行靜功,見張之維進來,連忙起身拜見。
張之維說明來意,陸瑾答應的很爽快。
這些天里,呂慈好歹下山去過,他則是一直在龍虎山清修。
雖然這種日子他也不是過不慣,在三一門的時候,都是這樣過的,甚至比龍虎山還平淡。
但畢竟剛學會了厲害的手段,如果不下山試吧試吧,那豈不是白練了?!
這個年紀的陸瑾,還是很氣盛的。
在告知了陸瑾和呂慈,張之維打發走了張懷義和田晉中,便去天門峰之巔去修行去了。
大樹見到張之維,激動的樹枝直顫,連忙垂下萬千星屑,為張之維打造出獨有的修行結界。
這些天張之維一直在龍虎山清修,它絕對是最大受益者。
張之維一夜修行之后,又吐納的清晨第一縷日菁,他拍了拍樹干,告知接下來回下山幾天,然后在歪脖樹的熱烈歡送下離開了天門峰。
天門峰之下,張懷義等人已經在等著他了。
陸瑾和呂慈兩人,站在張懷義和田晉中的兩邊。
兩人不時眼神交匯,敵意滿滿,針鋒相對,好像下一秒就要干起來了一樣。
不過在張之維下來之后,兩人之間的敵意收斂了一些。
田晉中見張之維下來,抬頭仰望山頂,道:“師兄,山頂那棵大樹越來越大了呢!”
“是的,它得了炁,已經通靈,下次我帶你們上山玩玩,會有驚喜的。”張之維笑道。
“是什么驚喜?”張懷義問。
張之維是個藏不住秘密的人,脫口而出道:“它能創造一個獨特的修行結界,在那里面修行會事半功倍。”
張懷義眼睛一下就亮了,滿腦子里都是“修行會事半功倍”幾個字。
“師兄,你吃獨食!”張懷義指著張之維,一臉氣憤道:“這種好東西,好地方,既然不與師兄弟共享!師兄你也太不厚道了!”
“那我到時候,可以拿著鋤頭上去嗎?”呂慈突然發問。
聞言,眾人皆是無語,扛著鋤頭上去,你是要刨它的根啊?!
“此事回來再說,”張之維說:“說不得你們上去之后,被亂棍打出呢?”
“有師兄帶路,肯定沒有問題,我們快些出發去長郡吧!”張懷義興致滿滿道:“咱們去的快,說不定還能趕上那里的晚飯!”
“也許可以趕上午飯。”張之維說道。
“此去長郡近千里,就是神行甲馬,也得用半日之功,師兄有什么新方法嗎?”張懷義問。
張之維說道:“用腳跑太慢了,這次我帶你們飛。”
說罷,他施展神通,喚出炁狀的九頭獅子,再施以信仰之力,具化成真。
他翻身盤坐到九頭獅子背上的蓮臺上,一伸手,金光蔓延,勾住四人的腰桿。
“抓緊,咱們出發了!”
張之維大笑一身,九頭獅子在幾個縱躍之后,筆直升空,破空而行,速度之快,在天空中劃出一條長長的白線。
而在他的身后,陸瑾,呂慈等人像掛件一樣遠遠的掉在后面,發出驚聲尖叫。
他們努力的想穩定身形,但九頭獅子在張之維的全力催動之下,勢若奔雷,迅如閃電,拉扯的他們不能自己。
倒是張懷義,對自身的掌控已經到了極高的境界,即便是在這種環境下,也很快適應了下來。
呂慈,田晉中,陸瑾三人,則是費了好一會兒才穩定了身形。
不過,即便身形穩定了,但被這么吊著,還是非常的難受。
他們一路都在吶喊,要張之維把他們放下來,他們要用雙腿跑,這種方式,無福消受。
張之維也不理他們,就這么吊著他們,不時猛地加速騰躍一下。
而被吊在后面的三人,就好像長鞭的尖端一樣,猛地抽打在空氣上,發出啪的一聲爆鳴聲。
這么大的動靜,他們剛剛調整好的姿勢,瞬間便被打斷,甚至周身的炁都被震散,沒有人護體效果,凜冽的狂風吹著他們臉皮變形。
幾人無奈,只得再次調整身形。
但每次剛一調整好,張之維就加速打亂他們的節奏。
他們不得已,只能一邊罵罵咧咧,一邊繼續調整。
但他們調整的越快,張之維就縱躍的越快。
在這種高頻率的縱躍之下,即便是張懷義,也很難再維持住身形,其他幾人就更不堪了。
田晉中被吹的跟跳傘的新人一樣,嘴巴被吹的老大,臉部變形,相當難受。
呂慈還在咬牙切齒的堅持,他還沒放棄調整,只不過每次調整到一半就打斷了。
陸瑾已經放棄了,嘴里不斷的喊著:“啊!我草!我草啊……”
倒是張懷義,還在堅持,他穩住下盤,雙掌左右開弓,前搖后擺,竟然就在空中練起了身法。
練著練著,他開始漸入佳境,即便是在張之維高頻率的沖刺之下,他也能保持穩定了。
每次張之維一個縱身突刺,他的身體就跟著一閃一飄,看起來絲毫不受張之維的影響。
整個人也好像并沒有受到狂風的影響,各個動作,行云流水,足以見得他的掌控力有多強。
其他幾人看到這一幕,頓時就驚呆了,只覺得張懷義是一只與狂風搏斗的雨燕。
“狂風中練身法,呼吸節奏有序,絲毫不受張師兄的干擾,如履平地一樣,這得要多大的掌控力?”
陸瑾驚嘆,難怪之前張師兄要他去請教張懷義如何提高對炁的掌控。
呂慈則想到更多,他驚嘆道:
“我還以為是張師兄惡趣味在故意消遣我們,原來是想以此方式來磨煉我們的身法,果然,張師兄做事,肯定有自己的道理,我的層次太低,竟不能領會。”
田晉中也反應過來:“在這種極端情況下,磨煉出的身法,其厲害程度自不必多說,我也要行動起來才行。”
前方的張之維哈哈一笑,這幾個家伙還挺能給自己加戲的。
幾人連忙行動起來,但空中的身法和陸地的身法根本不是一回事。
陸地上,腳踩大地,可以借力,但在空中,卻無力可借。
而張之維的抖動,凜冽狂風,就好像無數個敵人,鋪天蓋地的打向身體的每一個部位。
即便有張懷義作演示,他們還是被抖的七葷八素,五臟翻涌。
他們就在這種剛一支棱起來,就被打趴下,剛一支棱起來,就被打趴下的循環往復中,一路從龍虎山,飛躍到了長郡郊外。
張之維從空中落下,長出一口氣,雖然一口氣飛了五百公里,但他卻沒覺得有多勞累,九頭獅子的催動,更多的是消耗信仰之力。
倒是其他人,一個個累的躺在地上,半天都爬不起來,就練張懷義也不例外,別看他在空中擺動的瀟灑,但一下來,還是累得跟死狗一樣。
而此刻,距離出發,也就不到一個時辰了。
這還是為了照顧了后面這幾個掛件,特地放慢了速度,若是全力施展,他還能再快些。
“感覺怎么樣?”張之維笑道。
“情況有些不妙,體內的炁消耗的有點多,我需要調息一會兒!”張懷義趴在地上,有氣無力道。
他一直在調集全身的炁來磨練身法,消耗比陸瑾呂慈等人大很多,一時半會兒回復不過來。
“張師兄,我們是等懷義兄弟恢復過來,還是先去和督軍手下的人會合?”陸瑾問。
“先去匯合吧!”張之維說道。
北洋軍閥里,江西屬于直系,湖南屬于湘系,雙方既有爭斗也有合作,所以江西督軍在長郡也有一股勢力,不強,但也能說得上話。
來的時候,江西督軍就已經電話聯系了這邊,讓他們全權配合張之維的行動。
現在張之維準備去和這部分人匯合,了解一下此地的具體情況。
幾人拾掇了一下,進入了長郡城。
長郡是座古城,歷經三千年,城市名稱卻不曾變更。
面前的長郡,和張之維記憶中的長郡并不相同。
現在的長郡還沒有經歷世界大戰的硝煙,花園口還沒有決堤,那焚盡一切的大火也還沒燃起,這里還是千年前的模樣。
進城之后一片繁華景象,叫賣聲充斥著長街,長街兩側鱗次櫛比,商鋪相連,店家為了爭搶生意,掛著五花八門的招牌。
“這里可比上清鎮繁華多了。”田晉中感嘆道。
“這是肯定的,上清鎮只是一個小鎮,哪能和自古繁華的長郡相比?”張之維說道。
“但比起魔都來,還是相差甚遠,特別是和十里洋場相比,那你簡直就是仿佛置身另一個時代!”張懷義感嘆道。
“對我來說,只是各有各的特色罷了!”張之維說道。
繞過幾條街,他們來到督軍給出的地點,是一處大宅子,青磚黑瓦,柳樹成蔭。
陸瑾上去核對了一下門牌號,確認無誤后,敲響宅子的門。
不多時,門開了,一個穿著黑色長袍的人伸出頭來,道:
“你們是?!”
陸瑾往前走了幾步,從懷里掏出一封信給對方,客氣說道:
“是督軍讓我們過來的,還望通稟一聲!”
“幾位稍等片刻!”
管家不敢耽擱,趕緊轉身離去了。
片刻后,一個面如紫云的人走了出來,三十多歲的樣子,身材高大,濃眉大眼,一副威猛氣概。
他掃視了一下眾人,目光匯聚到張之維的身上,頓時一臉恭敬道:
“在下孫武,拜見小天師!”
張之維拱手道:“孫施主,我的來意,你知曉嗎?”
“自是知曉的。”孫武側開身子:“各位進來說話。”
幾人進入大堂,孫武讓人準備好茶水,眾人邊喝邊說。
“小天師,我是督軍派過來調查販賣嬰兒一事的,最近我收到了不少線索,目標直指長郡的布防官。”
孫武似乎是個雷厲風行道性子,也不拖沓,直言道。
“那我們去直接拿下他。”
張之維還沒開口,呂慈搶先說道。
張懷義則是確認道:“消息來源無誤嗎?”
他擔心自己一行人被軍閥當槍使了。
“消息的來源應該沒問題,是我收買了布防官的副官,從他那里得來的。”孫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