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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懷義裹挾著厚重的金光,沖進環繞山谷的重重火墻之中。
一進去,蛛絲燃燒而形成的火焰,充滿了質感,鋪滿他的眼前,這讓他看不清楚前路。
而且,這種火焰的溫度太高了,地面的泥土燒成玻璃色,即便金光咒已經被他催動到了極致,但熾烈的溫度,還是透過金光傳遞到他的身上。
“金光不凝成實質,會很難擋住這種火焰,但凝成實質之后,就跟鋼鐵一樣,導熱性又太好,如果不盡快從火焰里沖出去,恐怕會被燜熟!”
張懷義心里自語,旋即,他加快了腳步,對準山谷內的方向沖了過去。
深入之后,他能看到了一只只形態各異的蠱蟲,爭先恐后的沖進火里。
它們在大火中奔逃,但沒多久就焦黑跌倒,化為齏粉。
這些都是蠱師死后失控的蠱蟲,一般而言,這種失控的蠱蟲會暴戾的攻擊范圍內的一切生物。
但此刻,張之維在山谷里大發雷霆,氣勢強不可犯,即便是這些沒什么智慧的蟲子,也在本能趨勢下,朝著山谷外逃去。
就算前面是熊熊大火,也沒能阻擋它們逃命的步伐,畢竟沖進火里,尚有一線生機,留在谷中,卻是十死無生啊!
看著這些蟲子的舉動,張懷義心里非常的不解:
“趨利避害是生物的本能,是什么東西驅使它們前赴后繼的沖進火焰里送死的呢?”
張懷義迎著蟲子們沖出的方向,繼續向前。
周圍的火焰滾沸,氣流沖擊,張懷義頂著這些,快速朝山谷里掠去,熾烈的高溫讓他臉色通紅,滿頭大汗,除此之外,倒是沒有什么大礙。
這時,他突然冒出一個疑問,若是師兄面臨他現在的情況,會如何應對?
他開始回想師兄對金光咒的各種運用。
驀地,他臉上出現了驚喜之色,同時也帶著幾分懊惱。
“原來如此,師兄以前說過幾次,我怎么就沒重視了。”
他想明白了一些東西,師兄在施展金光咒的時候,會在金光中加入一些其他的變化。
譬如把太極圓轉的道理融入其中,讓金光咒具備卸力和化力的能力,這讓他的金光咒防御力大漲,等閑手段,根本無法撼動,但要做到這一步很難。
而且,他也不像師兄一樣不喜歡閃躲,面對什么攻擊照單全收,他的金光咒鋒利無比,更多的是輔助攻擊,所以,他并沒有在這方面投入太多的心思。
但在這種極端情況下,他突然想到了這方面的好處。
“以前,師兄給大伙講過……”他開始回憶張之維的講解內容,并迅速用于實踐。
他在金光咒上的造詣更高,對自身的炁的掌控程度也很高。
再加上在武當山的時候,張之維也教過他太極方面的知識,要把兩者結合,對他而言并不難。
嘗試了幾次之后,張懷義成功了,本來環繞在他周身的厚重金光,開始呈太極圖案流傳起來,外界那無孔不入的火焰在這種圓轉之中,大部分都被“化”了出去,剩下的那一小部分,作用在金光上,卻是已經不痛不癢了。
這種技巧非常的十分實用,效果驚人,本來被高溫包裹的他,迅速清涼了下來。
隨后,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和手背,上面都是被高溫燙傷引起的水泡,此刻正劇痛著。
張懷義食指拇指捻起,指尖金光聚攏著一根金針,把身上的那些水泡一個個挑破,然后在傷口上貼上一層薄薄的金光就當包扎了。
包扎完,張懷義心道:“有時候,師兄的東西,還是應該好好聽,好好學,我自己堅守的一些東西,也不一定是最正確的,就好像在對金光咒的一些運用上。”
能完全抵擋火焰的侵襲之后,張懷義放慢速度,仔細感受著自己的金光在這種毫無死角的攻擊下,所呈現出來的狀態是否完美,是否有什么缺陷需要彌補?
一旦發現,他就會嘗試著解決,就算解決不了,他也會把問題記住,好事后找師父,師兄請教。
仔細感受了一番,解決并記下了幾個問題之后,張懷義從重重火焰中緩緩走了出來,進入到了山谷之中。
剛一進去,粗大雷霆閃爍著絢爛的銀光他眼前閃爍,耳邊傳來轟隆隆的雷鳴,鼻子里全是燒焦的臭味。
張懷義一臉呆滯的看過去,整個山谷到處是碎裂的建筑,肢體殘缺不全的遺體,以及幾乎難成人形焦尸。
這些焦尸身上,有些部位已經碳化了,碎裂成了大量的黑色渣滓,平鋪在地上,有些地方則露出冒煙的暗紅色血肉,散發著一股股讓人作嘔的烤肉味兒。
“這里是十八層地獄嗎?”張懷義心里自問。
而造成這般地獄場景始作俑者……張懷義看向山谷的最中心位置。
張之維懸浮在半空中,仿若天上的雷公,而從他掌心吞吐出來的巨型閃電,就好像是雷公手里的鑿子,不斷的鑿著這個山谷,仿佛要把這個山谷里的一切都搗碎磨平。
每一擊下來,都會迸出無數的閃電雷霆,濺射進周邊的熊熊烈火之中,讓烈火更加高漲起來。
整座山谷都在燃燒,里面的尸體、山石,草木……一切都成了燃燒的薪柴。
這天災般駭人的場景,讓張懷義久久無言,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師兄手里那道粗大的雷霆,就是他的掌心雷?!好恐怖的威力,比起天上的雷霆都不差分毫了。”
張懷義驚嘆張之維手段的恐怖,但旋即,他覺得不對勁,掌心雷怎么能像這樣不間斷的使用呢?這簡直就跟陸莽使用天通神劍一樣?
旋即,他想起來,天通神劍就是師兄發明的。
“難道這是師兄發明出來的新招數?”
張懷義起了心思,之前的天通神劍他之所以不在意,是因為他金光的鋒利程度不在天通神劍之下,再加上他擁有比天通神劍威力更大的雷法,但現在,師兄把雷法都練到這個份上來,由不得他不在意了。
過了片刻,他見整個山谷明明一個活物都沒有了,師兄卻依舊掌持雷霆,不斷對著地面轟擊著,頓時大聲喊道:
“師兄,師兄!!”
張之維片刻的停頓,扭頭看過來,問道:
“不是讓你守在山谷外嗎,你怎么進來了?”
“整個山谷都被那種可怕的火焰給包裹了,守不守都沒差別了,我進來看看!”張懷義說道。
張之維瞥了周圍的那些火焰一眼,火焰的溫度,一般是燃料決定的,木材燃燒的溫度大多也就幾百度,煤炭也就千度左右。
但那些蜘蛛吐出的網,雖然燃點很高,可一旦燃燒起來,火焰的溫度相當的高,而且非常的持久,還不易熄滅,就好像白磷一樣。
即便所有的蜘蛛都被燒死了,但這熊熊火焰卻沒絲毫的減弱,反倒愈演愈烈起來。
這樣的溫度下,僅憑蠱師的手段,也確實很難逃出去。
“我送出去的那些嬰兒,你們都安排好了嗎?”張之維問。
張懷義點頭道:“安排好了,我和晉中把他們運到了官道盤,只等張大佛爺的人一到,就能把他們運走,晉中在那里看著呢,而曾家鎮那邊,有陸瑾和呂慈看著。”
張之維點頭。
旋即,張懷義指著滿地的恐怖尸骸問道:“師兄,藥仙會的人已經被你全部鏟除了?”
張之維搖頭道:“還沒有,還有一些漏網之魚,深藏在地下。”
在明牌殺戮的時候,張之維活捉了幾個蠱師,使用藍手,讀取了他們的記憶。
他做了一下對比,發現藥仙會里幾個有頭有臉的大蠱師,都沒有出現過。
但他們又確確實實在山谷里,因為有一個蠱師甚至在早上還見過他們。
結合這些蠱師的記憶,張之維略作思考,便想明白了緣由。
先前他化身蜘蛛的種種暗殺行為,雖然看著隱蔽,但多半已經暴露了,只不過那個時候,藥仙會的人只知道有人潛伏了進來,卻不知道潛伏進來的是什么東西。
直到他展露身形,施展八門搬運,對方才發現他的身份。
不過,藥仙會的高層似乎很沉得住氣,在察覺到他的身份之后,沒有方寸大亂,甚至都沒有通知周圍的會眾,而是只告知了部分的高層。
這些高層把一些普通的會眾當了替死鬼,自身則是通過某種能屏蔽感知,遮掩天機的手段躲避了起來。
所以,剛才他即便把這個山谷里的蠱師都殺了個精光,卻沒遇到一個蠱身圣童。
對于這些人藏在哪里,張之維也說不好。
不過,他隱隱有一種感覺,對方沒有跑遠,還在這山谷的某處,只不過那個地方可能有一個類似炁局的手段,遮蔽了他的感知。
對于這群人,張之維自然不會放過,他就像在家里找老鼠一般,時不時的往周圍來上一雷,想把隱藏在暗處的那些“老鼠”給震出來。
聽了張之維所言,張懷義不解道:“你這個辦法能行嗎?我怎么覺得這么不靠譜?”
張之維說道:“當然能行,不管是炁局還是陣法,歸根結底是炁在一個封閉空間內的運用,我只要打破這個空間,里面封閉的炁就會散開,一切布置都會失效。”
與此同時。
地下深處的一處漆黑空間內,幾只散發著螢光的蠱蟲飛舞,照亮周邊的場景,幾個黑袍老者,帶著一群年輕人匯聚在這里。
這群年輕人里,有男有女,有的還是少年,有的是青年,面貌也是各異,但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雙目無神,像一個個蠟像一樣。
一個黑袍老者大怒道:“殺了這么多人,那個可惡的牛鼻子還不離開,他如此趕盡殺絕,就不怕我們和他魚死網破嗎?”
另一人道:“上面的人死光了,他卻還在上面狂轟亂炸,應該是發覺我們的存在了,照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被發現的。”
“發現就發現,我就不信,他的炁無窮無盡,等他的炁息再消耗一些,我們出去和他拼了吧,我們有這么多蠱身圣童,不必怕他。”
一群黑袍老者七嘴八舌道。
這時,為首的黑袍老者,也就是藥仙會的會長壓了壓手,眾人停下聲音。
會長說道:“對方既然敢如此使用手段,那必然是有應對之策,不必擔心炁息的消耗。”
“以他當前展現的手段來看,我們一旦被發現,十死無生,而被發現又是遲早的事,所以……”
他看向眾人:“我們藥仙會唯一的生路,就是提前孕育出蠱神。”
“蠱神?”一個黑袍老者不解道:“按照我們的設想,孕育出蠱神需要七七四十九個蠱身圣童,現在我們還差了不少,只怕是不能成功啊!”
另一個黑袍老者道:“會長,三思啊,如果不能成功,豈不是白白浪費蠱身圣童?”
會長淡淡的說道:“會成功的,蠱身圣童雖然不夠,但不是還有我們嗎?”
“我們積年累月的修行蠱術,培養蠱蟲,又用身體蘊養蠱蟲,到了現在,已經很難說是人是蠱了。”
會長看向眾人,詭異一笑:“如果我們都補上去,不就夠孕育出蠱神了嗎?”
聞言,其他人頓時大驚,剛想有所動作,就見會長拿出一條巴掌大小的金色蠶蟲,猛的一捏。
霎時間,所有人的身體內,都蒸騰起一股莫名的燥熱。
“你……你什么時候給我們下蠱的?”有人捂著胸口大叫。
但下一秒,一股極致的饑餓感吞噬了他們的理智,餓,餓得要命,餓得發狂……
在這股饑餓感的趨勢下,不止是黑袍蠱師們,包括那些蠱身圣童在內,全都抬起了頭。
他們的神色變得驚悚而扭曲,眼睛通紅,嘴角涎水直流。
“咕嚕,咕嚕……”
一群人眼睛越瞪越大,嘴角越裂越開。
與此同時,地面上,張之維心有所感,對著斜下方的地面就是一雷轟去。
熾烈的雷光摧枯拉朽的破開地面,直達地底深處。
雷光消散后,地面出現了一個大坑,一股黑炁從坑中沖天而起,伴隨著黑炁出來的,還有密密麻麻的飛蚊一般的蠱蟲。
張之維咧嘴一笑:“終于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