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鴻骨戒之間的融合,比李玄預想中要順利許多。
他看著那枚原本嵌在祭臺上的足戒被慢慢吸附出來,然后如同液體金屬一樣,跟他尾巴上的羽戒融為一體。
羽戒上頓時出現了足戒的紋路,添加了一些細節,讓其看起來更加精致,整體的大小也是跟著漲了一圈。
“這就是帝鴻骨戒之間的融合嗎?”
李玄頭一次吸收其他的帝鴻骨戒,不禁感到驚奇。
融合的過程如此順利,恐怕是因為這枚足戒已經沒有了主人的緣故。
隨著這枚足戒被李玄的帝鴻骨戒吸收,祭臺上只留下一個更加明顯的瑕疵。
看來這枚帝鴻骨戒雖然不知用什么辦法嵌入進了祭臺中,但被取出之后,祭臺似乎并沒有自行恢復的跡象。
李玄看著仍舊黑漆漆的地底宮殿,祭臺上的龍珠依舊暗淡,看起來連那最后一抹紅光都有可能隨時熄滅。
“這到底該怎么修復?”
“難道要讓任春生他們也下來看看嗎?”
“剛才那個洞,我都鉆得勉強,想讓他們進來,勢必要將洞口擴大。”
李玄不禁為難了起來。
那上古陣法十分精妙,任春生他們也只能是依葫蘆畫瓢地勉強進行修復,若是徹底毀去的話,只怕這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人進行復刻了。
這龍脈的運行方式,李玄只能看出個大概,具體原理可謂是兩眼一抹黑。
如果可以的話,李玄還是想盡可能對龍脈造成更小的影響,讓其恢復原本的功能。
就在此時,他的尾巴上再次傳來震動。
帝鴻骨戒發出著嗡鳴,似乎在慶祝找到了自己的一個兄弟。
李玄不禁笑了笑,然后查看帝鴻骨戒內部的空間,結果發現里面的儲物空間變得更大,幾乎是寬敞了一圈不止。
“我的喵啊,這……”
李玄看著原本被自己用各種雜物填得滿滿當當的空間,如今又寬敞了起來。
原本的那些雜物,如今都只是放在一角,連一半都沒有占據。
“這足戒的空間有這么大!”
李玄驚訝于這儲物空間的擴容程度。
“怪不得永元帝給自己留的是足戒呢。”
李玄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用貓爪碰了碰帝鴻骨戒。
帝鴻骨戒頓時發出一聲輕鳴,李玄感受到上面立即有特殊的力量回響。
永元帝之前用帝鴻骨戒隔絕過外部的窺探。
李玄有樣學樣,想試著看能不能發揮出同樣的功效。
結果發現這里面似乎還需要一些技巧,并不是胡亂就能觸發的功能。
“有空得去請教一下帝鴻骨戒的用法。”
李玄確認了邪龍還好好地在帝鴻骨戒中沉睡之后,便又將注意力轉到了祭臺上。
當務之急,還是讓龍脈恢復正常。
否則,這烏漆墨黑的極陰之力,恐怕不是龍脈原本的模樣。
按照龍珠中殘留的力量來看,龍脈應該也是一種陰陽之力,只不過被大肆污染,這才變成如今的模樣。
“怎么才能修好呢?”
李玄繞著祭臺轉了一圈,最終還是跳了上去,來到了龍珠的面前。
“這東西看起來是整個龍脈的核心。”
李玄如此想著,試探性地將一只貓爪按了上去。
除了傳來冰涼的觸感以外,龍珠并沒有什么反應。
“只求你別炸。”
李玄心中默默祈禱,然后開始將自己體內的陰陽真氣一點點的注入其中。
而隨著陰陽真氣的注入,龍珠立即就有了反應。
龍珠內部殘留的暗淡紅光似乎受到了某種刺激立即跟著一亮。
李玄看到有反應,心中振奮。
“好像有點用。”
他繼續輸入陰陽真氣,但又不敢加快輸入的速度。
李玄可不敢讓龍珠有什么差池,反正他現在也不著急,便選擇穩扎穩打。
隨著陰陽真氣的輸入,龍珠明顯煥發了光彩,里面的紅芒變得越來越亮。
雖說除了龍珠以外,其他的東西并沒有跟著產生變化,但足夠讓李玄看到希望。
“先將龍珠修復,走一步看一步。”
過了不知多久,地底宮殿內回蕩起尚總管的聲音。
“阿玄,你沒事吧?”
能從語氣中聽出來,尚總管已經開始焦急了。
李玄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能轉頭傳音回道:
“我沒事,正在修復龍脈,不必擔心。”
尚總管在上面得到李玄的回復,懸著的心不禁放了下來。
他轉頭對眾人說道:“幾位,看來阿玄還要花上不短的時間,不如我們輪番在此值守,也好有情況的話,隨時支援阿玄。”
“那第一班就由我來……”
尚總管這邊話音剛落,就有好幾個人同時表態。
同時響起的聲音不禁讓他們看向了彼此,相視一笑。
“尚總管,我們都是上三品的高手,在哪里不是休息。”
“而且讓阿玄在下面忙活,我這離開了哪里休息得下,不如就在這里呆著了。”
“倒是那幾位千仞劍閣的少俠,這里對他們而言還太過危險,不如讓他們先行回去吧。”
妮露拜爾笑瞇瞇地說道。
葉楓等人隨著今天也跟來了,但他們也做不了什么,只是在一旁看著。
畢竟這也是難得的機會,能夠親眼見證如此大事,龍嘯風自然不希望門下弟子錯過。
這可是花錢都買不到的歷練。
“他們雖說無用,但端茶遞水的雜活還是能做的,就不勞圣女大人操心了。”
龍嘯風笑呵呵地回道。
妮露拜爾的小心思,龍嘯風又怎能不知。
他這幾天已經看出來了,妮露拜爾對李玄有著格外強烈的占有欲。
但天命者的機緣,還得看誰跟天命者親近。
龍嘯風承認,妮露拜爾確實占了先機,但不過是認識天命者更早一些,就想讓他們千仞劍閣站到一邊,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葉楓等人在江湖中的年輕俊杰中,絕對也算是佼佼者。
可他們被龍嘯風如此評價,倒也生不起氣。
在這些上三品高手眼中,他們豈不就是沒用的廢物。
現在龍嘯風還讓他們端茶遞水,已經是在給他們爭取機會了。
他們也不是放不下面子的人,尤其還是在一眾德高望重的江湖前輩面前。
葉楓等人立即取出自己隨身行囊中的干糧和清水,供龍嘯風等人享用。
這還不完,他們還得在這里清理出一片干凈的區域,供大家休息。
誰也不知道李玄什么時候能夠完成對龍脈的修復,興許得一連好幾天,他們得做好做持久戰的準備。
隕龍坑的地形如今有些特殊,而且挨著這上古陣法,還是不要讓普通人隨意靠近的好。
外圍的營地雖然有士卒,但他們過來也幫不上什么忙。
如果他們呆得時間久了,物資倒是可以從外圍營地調取。
當然了,這些跑腿的活都得由他們這些晚輩來做。
妮露拜爾見龍嘯風反倒讓自家弟子勤快干活,心中更是來氣。
“早知道就把阿依慕給帶上了。”
“這臭丫頭也不知道在哪做什么,怎么一點信都沒有?”
妮露拜爾獨自悶悶不樂。
李玄不知道上面發生的事情,只是在專心修復龍珠。
在幽暗的地底宮殿中,李玄對時間的流逝也感到模糊,只能通過眼前的龍珠來判斷進度。
“馬上就徹底點亮了。”
李玄一邊為龍珠輸送陰陽真氣,一邊從帝鴻骨戒內拿出儲備糧吃。
他之前屯的御膳已經快被他吃完了。
這還是李玄挑著自己喜歡的吃,將兩個丫頭喜歡的食物挑到一旁的結果。
“轉眼這一次南巡也出來不短的時間了。”
這一路上,他們時不時的拿出儲備糧給自己解饞,這幾天李玄又忙得抽不開身,便在這里直接吃飯休息。
李玄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他的肚子餓了好幾回,想來時間過了好幾天。
但他的辛苦也沒有白費,原本暗淡的龍珠如今已經重新煥發了光彩,眼看著就能讓內部的紅芒徹底充斥其中。
而隨著龍珠恢復光彩,李玄發現地底宮殿也跟著明亮了許多。
這不僅僅是因為龍珠的光亮,原本大量囤積的極陰之力重新被龍珠吸收,慢慢地得到凈化,變成了龍珠內部的紅芒。
如此看來的話,龍珠恢復正常之后,這里的極陰之力應該都能被慢慢凈化,然后重新變成龍脈中的力量。
“事情總算是開始順利起來了。”
李玄感慨一聲。
又不知過了多久,龍珠突然綻放出璀璨的紅芒,將整個地底宮殿都照了個通透。
還殘留著的極陰之力被照射之后瞬間驅散,化作陰陽之力沉入地底。
“成功了?”
李玄驚喜莫名。
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地底宮殿,如今變得亮亮堂堂。
李玄此時也能夠看清更多的細節。
只見正對祭臺的墻面上畫著一副巨大的壁畫。
壁畫上是一只體型巨大的赤色神龍環繞著一個絕美女子。
絕美女子身穿素白衣袍,靜靜地躺在壁畫的中央,神色平靜。
赤色神龍溫柔的注視絕美女子,眼中竟是有淡淡的憂傷。
“雙圣帝君……”
李玄看著這張壁畫,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他的心中不禁繚繞淡淡的悲傷。
李玄最后又看了一眼這張壁畫,將這幅畫記在了心中。
“怪不得會誕生邪龍意志。”
李玄嘆息一聲,搖搖頭。
可就在這時,地底宮殿竟是開始晃動起來。
李玄四足用力,站穩身姿,尋找這異變的來源。
很快,他就找到了讓地底宮殿震動的源頭。
“是這祭壇!?”
李玄看著腳下,不禁一驚。
他立即從祭臺上跳下來,結果看到祭臺上開始有紅色的紋路亮起。
這些亮起的紅色紋路的起點竟然都是祭臺頂部,也就是供著龍珠的方位。
紅色紋路一路在祭臺上蔓延,很快就來到了底部。
李玄緊張地看著那一處瑕疵,生怕有什么不對。
這里因為之前嵌入了帝鴻骨戒,導致出現了一些缺口,雖然不大,但很可能會斷掉祭臺上原本的紅色紋路。
“老天保佑,一定要繞過去啊。”
李玄心中祈求這地方本就沒有射擊紅色紋路。
但顯然老天不想賣李玄這個面子。
他眼睜睜地看著紅色紋路一頭向著瑕疵蔓延,急得李玄默默后退了幾步。
“不會炸了吧?”
李玄退得越發迅速,一溜煙就來到了上古陣法下,打算一有不對,先逃出去再說。
可一想到祭臺若有個好歹,龍珠和龍脈肯定也要遭殃,他的心中不禁一陣叫苦。
“龍哥,你把這些東西建完怎么就沒想著留個使用手冊呢?”
李玄有些埋怨起應天神龍帝君的處事不周。
但預想中的爆炸沒有發生,唯有祭臺仍舊在震動。
李玄遠遠地看見紅色紋路未能通過瑕疵,就這么硬生生地卡在了那里。
“這怎么辦,我也不會修啊。”
李玄擦擦腦門,剛才虛驚一場,讓他的小心臟到現在還怦怦亂跳。
上面倒是有兩個陣法師,但他們兩個連上古陣法都補不明白,修這祭臺應該更加沒戲。
而且鬼知道這是什么材質的。
就在李玄打算死馬當活馬醫,讓任春生和趙方元下來看一看的時候,祭臺又有了變化。
在一陣劇烈的震動中,李玄看到那處瑕疵竟然開始自行修補,就像是自己慢慢長出了缺口部位一樣。
李玄通過感知,發現龍珠內的陰陽真氣出現了微妙的變化。
原本偏向火屬性的陰陽真氣,不知不覺間趨向于土屬性。
這還僅僅是一個開始,陰陽真氣開始按照陰陽五行的規律慢慢演化。
這種演化對李玄來說再熟悉不過。
“陰陽真極決!?”
李玄將一雙眼睛瞪得溜圓,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祭臺成精了!”
李玄蹭的一下直立起來,身子緊貼在墻壁上,驚恐地盯著正在“施展”陰陽真極決的祭臺。
不一會兒的功夫,祭臺竟是自行修補一新。
原本卡住的紅色紋路頓時暢通無阻。
龍珠紅光一顫,接著竟是如同心跳一般規律地明滅不定。
李玄靈敏地發現,這地底宮殿的氛圍變得不一樣了。
他似乎感覺到了沉睡多年的龍脈正在緩緩覺醒。
沒有錯,這龍脈竟是有生命一般,讓李玄感到了一股生機。
咔咔咔……
古怪的輕響從李玄的頭頂響起,李玄一驚一乍地抬頭去看,結果這回真的差點嚇尿了。
他頭頂的破洞竟然也在自行恢復,眼看著就要被徹底補上了。
“喵,嗚!(別關門啊,我還沒出去呢!)”
李玄嚇得飆出喵語,直接跟彈簧似的蹦了起來。
外邊。
眾人已經等候了大半個月,但還是不見李玄出來。
要不是他們還能時不時地得到李玄回應,早就坐不住了。
其他人各自找個了地方打坐休息。
這段時間的戰斗,給他們帶來了不少感悟。
尤其是看到尚總管順利突破,更是激起了他們的斗志,自己也想更進一步。
上古陣法旁,任春生和趙方元相對而坐,研究著這繁雜的陣法。
對于他們而言,這種上古陣法更是難得的機遇。
兩人經過幾次配合,也是日漸熟絡。
雖然修為上任春生不如趙方元,但在陣法一道上,兩人倒是旗鼓相當。
趙方元也從一開始的輕視,逐漸改變了對任春生的態度。
“此陣若想修復,還得是慢工出細活。”
“之前阿玄大人的提議,僅能作為臨時方案,無法長久。”
任春生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兩人都知道,這上古陣法不可能就這么放任不管,等到李玄在下面辦完事,遲早還得兩人進行修復工作。
“我雖然還記得這陣法的細節,但如果想修復這么大一塊,只怕得不少時間。”
趙方元如此說著,但心中卻是慶幸。
如果他很快就沒了用處,真不知道永元帝會如何處置他。
雖說永元帝饒了他的死罪,但活罪只怕是難逃了。
如今有這么一個經年累月的工作,趙方元倒是能多爭取一些時日。
“想要填補這么大的空缺,至少需要數年之功,十年以上也是很有可能。”
任春生比劃著破洞的大小。
他自然也清楚趙方元的顧慮,因此故意如此說。
趙方元也是聰明人,當即對任春生投去感激的目光。
兩人都精通陣法之道,這段時間的交流倒還真有些相見恨晚的意思。
可就在兩人惺惺相惜的美好時刻,突然只聽“砰”的一聲悶響。
兩位陣法師研究了半天的破洞,瞬間被一只貓頭完美補上,填得滿滿當當。
任春生比劃著的手頓時變成了比劃貓頭。
這下好了,兩人剛才還研究怎么補這破洞呢,現在一下子就補上了。
趙方元心里一涼,感覺這不是什么好征兆。
任春生也是一愣,他正要開口詢問,結果看到補上破洞的貓頭兩眼一翻,吐著舌頭,一副上不來氣的模樣。
“看你喵啊,救我!”
李玄的傳音震徹隕龍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