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月月神色復雜的離開了成大器的辦公室。
升職了也加薪了，她本應開心才對，但成總的冷幽默多少帶著些許地獄笑話的味道，直接把這姑娘干沉默了。
以至于，小曹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看待成總了。
成大器對小曹是有知遇之恩的，這一點小曹很清楚。
另外，山海關的加班費從來都不拖欠，給的很足，單就這點成大器就能稱得上一句企業家風范了——和那些逼著員工無償加班的相比。
可成總總是讓自己拉磨.想到這兒，悲催的打工人小曹深吸一口氣，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
“但說無妨。”成大器靠著椅子，閉目揉著額角。
“你？”
因此，當小綠茶趙瑩發現成總的表情缺乏點善意時，她就被那無形的席卷而來的壓力控住了。
想立刻接受但又不好意思，在東亞打壓式的社會環境里浸泡了太久，剛踏入社會才一年的趙瑩一時之間轉變不過來這個勁。
成大器的坦誠讓趙瑩無力反駁，她默然幾秒，開口道。
見成大器表情不善，心里已經模擬過幾種情況，并都一一做好設計的趙瑩瞬間就呆住了。
但從公司的角度講，兩千底薪已經是最高的一檔了，我們還簽了很多連底薪都沒有的，他們不也在山海關里好好做了下來？”
可現實不是無腦電視劇，趙瑩清楚自己該選什么。
對了，小趙，你知道我們山海關最大的網紅是誰嗎？”
你是十個人里第一個主動站出來的人，這值得欣賞。
“成總，您給我的意見我看到了，想了很久后，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想和您聊一聊，您現在方便嗎？”
“第二個，我想開雙賬號，但山海關的協議里有這方面的限制，雙賬號的啟動只能在十萬粉以后。
無論是社會地位還是能力的差異，甚至是顏值的差距，都給了她很大的壓力。
趙瑩對自己的想法有過很認真的考慮，她想走捷徑的目的只是想走得更快更遠。
包括今天，你的表現很棒，想法也很棒，所以，我在綜合考量后，認為把可以試著一些有難度的事交給你做。
這是個長得毫無攻擊性的綠茶啊，而且還很聰明。
然而，當預期被打破、意識到自己和成總的差距有多大后，趙瑩就像一只呆頭鵝一樣站在門口，看著甚至都沒抬頭看自己第二眼的成總，發起了呆。
這個問題可太難回答了，成大器是孫東鑫的座上賓，也是自己的大老板，趙瑩可不敢糊弄他。
成總，你是我爹！
趙瑩，有沒有興趣挑戰一下自己？”
成大器還是沒表態，而是問了一個挺遠的問題。
這是他憑自己的信息優勢幫公司旗下的創作者開掛，但有些人的視頻太逆天，看的他犯惡心。
“其實，你們十個里，我最看好的就是你。
成總，我的設計是，一個賬號做精品的劇情舞蹈，一個賬號做舞蹈教學，這樣可以增加我的專業性，獲得更高的粉絲認可度。”
“坐下，還有一件事，你們幾個都是東鑫歌舞團出來的，我考慮在你們十個人里組兩個女團，會有單獨的團體賬號。
而是我作為一個過來人，我想告訴你，每個人都有足夠的天賦成為真正卓越的人，而不是陷于自我設置的藩籬中。
山海關才剛剛起步，為了保證公司能按自己的想法運行，成大器回國以后很多事都是親力親為的——勤政是成大器先生那眾多優良品質里最微不足道的一個。
如果有的選，在升職加薪和拿著針做容嬤嬤狠狠地報復之間，她會毫不猶豫的選后者。
“成總，那我粉絲數過十萬后，是不是就可以開雙賬號了？”
成大器更欣賞趙瑩了，這姑娘身上的特點不太突出，但確實有點靈性。
“成總，一群女孩子在一起，日常里或多或少的會有些小摩擦，這很正常，我有信心處理好這些東西。
“成總，我其實理解這種模式，公司和我們簽約，更多的是給我們一個專業的指導，我們本身還沒給公司帶來太多價值。”
我無法給卓越以定義，但.還記得自驅力嗎？
你渴望的到尊重，那么，就用你的行動，你的成績，你的能力，去拿到它。
他真的每天看短視頻看到腦殼疼。
成總的段位太高，一個表情就把趙瑩的壓力給拉滿了。
您把這個任務交給我是對我的信任，我不會讓您失望的，以往的矛盾都不算什么，您不用擔心。”
她當然知道山海關的坑爹條款有多離譜，但她相信自己能借山海關的平臺做出成果，所以她不在意。
“嗯？有什么顧慮嗎？你和她們有矛盾？”成大器可是青天大老爺級的洞察力，他敏銳的意識到了什么。
見趙瑩有些不知所措，成總笑著搖頭，開口說道。
拉磨！
太爽了，那些碧池你們沒想到，我會有這一天吧？
她問這句話的真實目的是，想從曹月月這里確認，自己能不能去見一下成大器。
“我想想，十個人里你漲粉速度最快，但更多的是借助拉小提琴的流量，到現在你們十個人里，有好幾個都發了四條視頻了，伱現在有幾條了？”
趙瑩說話的速度很快，她有些緊張。
成大器其實挺欣賞這個同樣姓趙的姑娘的，哪怕她和那個麟鳳芝蘭的小趙差得很遠。
正常情況下，作為下屬和領導聊天，壓力再大也不會大到哪里去，可趙瑩是帶著心理預期來的，她甚至做好了很多預案——有一點成總的風格了。
可不是每個人的想法都和她一樣，成總這么問，她不敢說實話啊。
“當然，十萬粉以上的網紅會得到更多的資源，百萬粉會更多，公司甚至會幫你們配專屬的團隊。
要不曹月月認為趙瑩是綠茶女呢，這發言可太有工賊那味兒了。
“趙虹錦？那個‘這個阿趙有點酷’的趙虹錦嗎？”
現在是2018，短視頻的強大變現能力還沒體現，山海關離盈利的距離還很遠，他暫時只能給這么多。
“不是，是趙虹錦，她同時開了四個賬號，現在單跳動這個平臺的總粉絲量已經接近百萬了，未來她有機會沖擊千萬粉，成為簡中互聯網的頂級網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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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捷徑是沒能力走了，沒辦法，壓力太大。
讓趙瑩無措的是，對于自己這情商拉滿的回答，成大器居然表示了反對。
“我說這么多，是想讓你理解，你的思路沒問題，甚至還很棒，但從公司的角度看，我不能給你開特例，明白嗎？”
現在的情況很明顯了，山海關一輪就估值五千萬，融了一千五百萬，未來前途注定是不可限量的。
“好的，謝謝曹姐，那我先去啦”趙瑩元氣滿滿的笑著回道，給人的感覺舒服極了。
“你們的能力都很不錯，長得也漂亮，山海關的最高檔和你們的價值也是不匹配的，這是事實，這方面確實是公司的問題，我個人是很想給你們加薪的。
意識到自己暫時沒實力考驗成總，小綠茶趙瑩放棄了作妖走捷徑的心思，直接聊起了工作，她只希望趕緊結束聊天，然后回去重整齊鼓，好準備下次再戰。
“直接去就行，成總說過很多次，只要他在公司，任何人有事都可以去找他。”
“曹姐，成總在辦公室嗎？”
我很欣賞你，你是十個人里為團隊犧牲自己的人，這值得欣賞。
這個事情我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負責，今早我還和楊總說，讓他幫我聯系個專業的在娛樂圈里做過女團的人，但這個人短期內不一定能找到。
“進！”
被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到是什么感覺？
趙瑩以前總對這種抽象的詞缺乏體驗感，今天，她體驗到了。
趙瑩擠出一個元氣滿滿的笑容，鄭重地起身鞠躬。
看著圓臉姑娘趙瑩的背影，小曹挑了挑眉。
成總真的是捏著鼻子看的——‘錢難掙，屎難吃’的并列確實有其存在的合理性。
“那是她的商業評論賬號，嗯，沒想到你關注的還挺多。”
作為一個頂聰明的綠茶，她很懂男人的心思，但成大器和她以往釣的魚不一樣，成總的段位太高。
聽到成總的話，趙瑩的壓力更大了——她聽到的是：看你們拍的視頻，我心里窩火。
作為一個研究觀看過幾十部宮斗劇的姑娘，小曹清楚，在很多人眼里自己的一些行為可能會有些代表性，她要謹言慎行——只能說，這姑娘缺乏正經的職場經驗，卻用一個離譜的思路得到了一個正確的答案。
“篤！篤！”
不過，有點心機又何妨呢，她相信自己的思路一定能獲得成總的認可。
“四條，一天一條，我按共創導師的建議，每一條都變了一個風格，先試哪種風格更適合自己。”
你要往上走，走到脫離這些低質量矛盾的層次里，這不是給你打雞血或者說教，也并非勸你放下對冒犯你的人的譴責。
信息時代的價值觀撕裂很嚴重，以至于審美的差異化也變得很突出，山海關作為一家以盈利為目的的商業公司，著實簽了不少風格逆天的小網紅。
不是每個人都有趙虹錦的幸運，成大器同樣很欣賞有缺點與不足的趙瑩，至少她夠勇敢。
成大器什么都知道，但他不方便表現得什么都知道。
姐妹們，這題我好像解不動。
“第一個想法，我想做劇情舞蹈劇，走極致的專業路線，精品、專業、有特點，而不是做那種任何人都能做的街頭快閃舞蹈。”
說起小趙，成總的語氣里甚至帶上了些許驕傲——她是不是很牛逼？我培養的！
“行了，我知道答案了，哎，這事兒其實也是我們之前缺乏了解，你們在東鑫底薪能拿一萬多，到山海關只能拿兩千。
“你坐啊，我在看公司的網紅拍的視頻，看的我心里窩火，對你沒有意見，別誤會。”
被趙瑩打斷思緒，小曹先是下意識的問了一句，而后又補充道。
“謝謝成總，我繼續努力！”
“嗯？你有事找成總嗎？”
趙瑩真的有些緊張，她其實是想從山海關多要點資源。
趙瑩的心在滴血，她這個表態簡直堵死了她借職務之便報復個別碧池的可能，這太痛苦了。
從進門到現在，成大器的路數太飄忽，搞得趙瑩有些大腦過載，她反問道。
成總，趙瑩似乎想去考驗你，你能頂得住嗎？
可惜，目前公司里除了我和趙虹錦，粉絲數最多的也就二十多萬，我期待你成為百萬粉大網紅的那天。”
雖然她說的也不算錯，但屁股不太對。
但作為公司的老板，這事我反而不能做。
這種變化超出了山海關所有員工的預期，以至于，作為成總助理的小曹得到了巨量的關注。
趙瑩被成總的突然襲擊搞懵了。
的確，成大器很欣賞她的想法，不過作為一個舵手，他考慮問題必須站在更高的維度。
趙瑩，我其實很不習慣這種爹味十足的說教和規訓，但作為你的老板，我希望你能聽進去我下面講給你的話。
山海關的網紅已經沖著兩百名去了，成總不可能每個都很關注。
“說第二個，先說完。”成大器聽得懂她的意思，這姑娘可太棒了，又聰明又有野心，但他沒有直接表態。
成大器的聲音里帶著些煩躁，他在看山海關簽約網紅們的視頻，還要一邊看一邊銳評。
隨即，她注意到辦公區里有人在關注自己，表情迅速恢復正常，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但您建議我，讓我始終保持第一條的風格，那種假日風穿搭的街頭快閃舞蹈，關于這個，我有一點小小的想法。”
“挺不錯的，哈哈哈，今天你來的也是巧了，我想問你一個事。
當時山海關和你們十個人簽的合同，你們團里的其他人有沒有什么想法？”
趙瑩早已在外面的辦公區觀察了許久，她清楚成大器剛剛和小曹聊過天。
現在，我想問你——你愿意跳出藩籬，挑戰一下高難度的人生嗎？”
“成總，我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