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太——監!?
劉瑾這三個字,宛如雷霆天音,震動全場,轟擊在每個人的心里!
許久許久。
廣場之上,鴉雀無聲!
夏皇的表情更是復雜至極,陰沉不定!
他臉上的表情,從茫然、錯愕、震駭,最后再到極致的憤怒!
那是讓天下人膽寒的天子之怒!
他渾身上下爆發出恐怖的真龍之息,整個人的氣勢,宛如一尊魔神,要將天地都撕裂!
“啪!”
隨著他重重一掌,將上等楠木打造的御桌拍成齏粉——
這位至少在群臣面前,鮮少暴露自己暴躁本性的陰謀家,第一次露出這般失態的表情!
假太監
這意味著什么?
不僅是這位當事苦主天子,在場百官心中亦是非常清楚!
這意味著,這個身強體健,俊美無儔的少年郎,每日出沒于后宮,隨意的偷看后宮妃嬪們的身子!
甚至可能早已經
想到之前幾位妃子對待雨淮安的態度。
夏皇不寒而栗,表情變得有一些痛苦!
他是個占有欲極強的人。
從內心最隱秘的角度來看,其余妃子他大都碰過,再被人碰一次,頂多算是奇恥大辱。
但萬貴妃,萬貞兒!
這位大梁國第一美人,從進宮到現在,他視若珍寶,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啊!
“孽畜!逆臣!你怎么能!你怎么敢!”
夏皇“騰”的一下從龍椅坐起,指著那位立與高臺之上,方才還享受著全場贊譽的俊美少年。
這一刻。
極度憤怒的同時!
他竟然還有些嫉妒!
只見他最疼愛的小女兒,蘇青青,竟然緊緊抱著這個男人的胳膊,一臉擔心!
就連那天生涼薄的三女兒蘇劍漓,看向少年的眼神,都有幾分動容!
至于身側的群妃們。
除了麗妃之外,竟然沒有一個在關心的看著他這位夫君!
而是都將目光看向了那疑似假太監的少年!
而最讓他難以容忍,心碎萬分的是
他最疼愛,亦是最朝思暮想的兩位妃子,萬貴妃、祺貴人,亦是美眸閃爍,滿臉擔憂的看著臺上受到質疑的少年!
回想到這少年先前與自己愛妃們親密無間的舉動,以及那一日在西角牌樓外,那隱隱約約的女人喘息聲。
夏皇蘇無道越想越是心慌,甚至內心的直覺,已經作出了判定!
蘇無道!
大夏歷代唯一將《九陽龍神功》修到第七重,即將斬龍封禪的絕代天子!
如今竟然被一個在他眼中,宛如微塵螻蟻,工具棋子的小太監
給綠了啊!!!!
「他娘的!小雜碎!」
「難怪青青也這么喜歡你!如今看來,朕的愛妃,朕的女兒,你這煞星多半都染指了!干脆把朕的親娘、朕的皇祖母,也禍害了算了!!」
夏皇內心悲吼著,一雙虎目亦是變得通紅。
還好,這一聲出離憤怒的絕望悲吼,并沒有被咱們的無敵雨廠花聽到。
要不然的話!
雨公公可能會,出于本能的回復一句——
“只要顏值高,身材好,有何不可?”
此時此刻。
全場唯有兩個人,表情淡然,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一個是自認大贏家的劉瑾,而另一個,則是
“雨淮安!你作何解釋!”
夏皇咆哮道,煌煌天威,震駭蒼穹!
“解釋?”
雨淮安緩緩抬起眼皮,一雙俊目,淡淡的看向高高在上的中年男子,擲地有聲的道:“我雨淮安一生行事,無愧天地,無愧君父,我何須解釋!”
隨著東、西廠二位最高首腦,四目相對。
硝煙暗起!
一股霸烈無形的殺機,自兩人擴散開來!
朝廷百官,包括今日到場的貴賓,梁國公、靜姝居士、唐三公子等人,亦是將目光看了過去。
只見那位二十歲上下的年輕廠公,身上的氣勢,竟然絲毫不弱于對面稱霸了一整個元泰朝的老牌廠公!
全場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每個人都是直接被震住了,連呼吸都有些多余!
一片沉默間。
雨淮安亦是站起身來,語氣平靜卻威嚴不減的道:“在我看來,東廠劉瑾,聽信宵小讒言,網織罪名,陷害咱家,便是找死!”
“娘娘,你真不出手么?”
宗門圣女出身,武功不俗的祺貴人,看向一旁淡然平靜的萬貴妃。
她此刻美眸堅毅,瞥向一旁的帶刀侍衛,似乎隨時準備奪刀,殺出皇宮!
「可惡啊,臭賤奴,快要被伱害死啦!沒辦法了事已至此,你我同乘一艘長,本宮今日也只能陪你任性一次,若是能逃出皇宮,日后」
「你我浪跡江湖之時,本宮或許不會那么兇了,會適當給你一些甜頭吃!」
望著場上一臉淡然的少年,祺貴人內心暗說著。
然而,旁邊的萬貴妃卻是端起酒樽,一臉悠然的飲了一口,仿佛無事發生一般。
“你個小丫頭片子猴急什么。”
“告訴你吧,小安子的身體技能以及隱秘絕活,本宮一清二楚,本宮相信他,他會自己解決的,退一步講”
“若真到了絕境之時,能扶他幾把的,唯有本宮,你又能做些什么呢?”
萬貴妃美眸回斜,淡淡的瞥了一眼旁邊已然在暗運真氣的祺貴人。
“娘娘你”
祺貴人嬌軀一顫,完全說不出話來。
隨即她又后知后覺了一件更為可怕的事情!
天吶!娘娘身上沒有半分武者內力,竟然能秘密傳音給她?
「那頭臭豬,上次爽嗨了,趴在我身上侃侃而談,說漏了嘴,說是萬娘娘蘊含著通天的手段跟神秘身份,難道是真的?」
「若真是如此,她倒一點不輸給我那皇后姑姑啊,難怪能掌御后宮呢。」
祺貴人心中暗自驚訝著。
蘇青青亦是站出來道:“父皇,我可以為小安子作證!他與我時常親密玩耍!他他絕對是真太監!”
“公主,您不必為臣出頭。”
全場注視下,雨淮安看向幾乎快要哭出來的小青青,說道:“您心地善良,愛護小安子,臣很是感激,但真沒必要說出這般話,對您的名節有損!”
接著,他轉過身,望向全場道:“還是那句話!我雨淮安,乃是凈身寺人,從未做過愧對君王,愧對朝廷之事!豈容他人污蔑!”
他說這番話,主要還是為這丫頭挽尊!
他根本就不怕劉瑾啊!
相反,劉瑾這一波騷操作,在他看來,跟送人頭沒有任何區別!
正好借此機會,完成老廠公姜武年想做而未能做到的事情——
一次性扳倒東廠!
“哼,裝模作樣。”
劉瑾冷笑一聲,朝著身后呼喚一聲:“宇將軍何在!?”
全場注視下。
一名身穿紅色飛魚服,腰懸繡春刀,體型宛如瘦猴的男子,滿面春風的走了過來。
“咦,此人是誰!?”
“看服飾只是個錦衣衛千戶!他怎能出現在今日這種場合?”
“害,他可不是普通的錦衣衛千戶!人家是唐門長老嫡子,正是朝廷最愛拉攏的世家子弟!”
“錦衣衛京畿衛所千戶,宇清揚,拜見吾皇!”
宇清揚上前一步,對著夏皇遙遙磕頭叩首。
“宇清揚,你有何事要奏?盡管說來!”
或許是被那西廠少年的氣勢所感染,夏皇此刻疑心略微削減,語氣也變得平和。
“回稟陛下!”
宇清揚先是跟皇帝旁邊的麗妃對望了一眼,而后咬牙道:“那晚后宮舉辦溫泉盛宴,正是咱們錦衣衛值守,臣親眼見到雨淮安跟某位尊貴的貴妃娘娘,摟摟抱抱,態度極其親昵!”
他原本是想直接說出那位六宮鳳主的名字。
然而當目光與后者不小心接觸時,瞬間便被那美眸之中的鳳威,給震懾住了。
“某位貴妃?到底哪位貴妃!”
聽了這話,夏皇亦是蹙起濃眉,神色再次變得暴怒:“你這狗東西!在朕面前,把話說清楚一些!到底是——哪位貴妃!嗯?”
不遠處的武林貴賓唐家三公子,唐天明亦是擔心牽連到唐門,冷喝道:“宇將軍!你好好說話,有則有,無則無,切莫虛言,連累旁人!”
“小的萬萬不敢有瞞圣上和主家公子啊!”
宇清揚亦是慌了,本就白凈的臉變得毫無血色,“與雨淮安行為不軌的正是后宮之中最大的那位娘娘!!!”
這話一出。
全場嘩然!
所有人的目光,都是看向那位六宮鳳主!
待見這位“帝國第一美人”,目光淡泊的吹著熱茶,正襟危坐,一雙美腿優雅的翹著,整個人泰然不動,仿佛完全置身事外一般。
隨即眾人又將目光看向那位梁國公萬麒。
與女兒的淡然不一樣。
此刻的萬麒,臉上卻是紅一陣白一陣,已然是有些掛不住了。
夏皇更是臉色鐵青,強壯的手掌,將龍椅都險些抓裂。
他看向一旁淡然喝茶,一舉一動,都傾國傾城的愛妃,萬貞兒。
完全不能接受她被另外一個正常男人,玷污過身體的任何一個地方!
哪怕是手都不行!
這可是如同沈明月一樣,他第一眼就相中的女人!
為了能娶到她,他甚至都不在乎她那一重「特殊而危險」的身份!
他每日修煉龍神功的動力,亦是來自于三年后,大圓滿之時,能夠徹底的得到她!
若那雨淮安真是假太監,他寧愿被玷污的是麗妃!
一番思想斗爭下。
他終究沒有忍心斥責愛妃,而是抬起手指,暴指著不遠處的錦衣衛千戶:
“宇清揚!你可知當眾欺君,污蔑皇貴妃乃是萬劫不復的誅族大罪!”
“小的知道!”
事情到了這一步,宇清揚亦是豁出去了:“正因如此,小的今日所說,句句屬實啊!”
他這話說完,夏皇雷霆之音,急切而至:“證據何在!?”
“陛下!另外一個關鍵證人已在現場!”
劉謹再次開口道:“聶大人!該勞煩您了!”
這話一出,全場啞然!
“什么!?這事兒竟然還跟神捕司有關!?”
“神捕司何等神秘清貴的部門,啥時候跟東廠這幫閹人搞到一起了?”
百官再次被驚住了。
片刻后。
仿佛排練好的劇本般。
那位英武不凡的大夏第一天驕,帶領一群金衣捕快,押著一名雙手被枷鎖所縛,黑布蓋頭,看不見容貌的男子,走上了廣場。
“聶聶愛卿?”
似乎對聶錚的出現,很是驚訝,夏皇臉上怒意稍減,瞪圓了眼睛。
“拜見吾皇。”
聶錚不卑不亢的拱了拱手,“不敢有瞞圣上,微臣押上來的這案犯,乃是五年前,為禍京畿四郡的采花大盜,宗師初境的「花中劍」段坤。”
“五年前,我神捕司從六扇門手中,接管此案后,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總算將此人逮住,并押往了修羅獄,沒曾想,執行斬刑的前一夜,此人從修羅獄神秘消失,再也尋不見了蹤影。”
“所以現在聶愛卿又將這惡賊抓了回來?”
夏皇瞇起眼睛,象征性的贊嘆了一句:“嘖嘖,不愧是朕最依賴的年輕俊才啊,聶愛卿果然辦案如神,可是”
“此人跟方才劉公公揭發雨淮安假太監身份一事,有何關聯呢?”
“雨公公的事情,臣一概不知,臣只是出于同僚之情,將此人押來,協助劉公公罷了。”
聶錚干凈利落的道。
「好你個聶錚,先前還求著跟咱家一起合作,關鍵時候卻又想劃清界限,自留后路是吧?」
劉謹在一旁聽得咬牙切齒。
“劉謹,來,你說說,此人到底跟雨公公有何關聯!”
夏皇再次將目光看向自己的家奴,語氣亦是變得森冷。
“是!陛下!”
劉謹走了過去,一把將采花大盜段坤頭上的黑布揭開,陰惻惻的道:“段坤,你自己跟陛下說吧。”
“劉公公,您先前答應小人的作不作數?”
段坤低著頭,小心翼翼的用內力傳音道。
“行了行了,咱家說話算數,事后保你狗命一條,快說吧你!”
為了防止節外生枝,劉謹趕緊敷衍了對方一句。
“好!小人就相信公公一次!”
段坤重重點頭,而后跪行幾步,來到了那位既熟悉,如今又有幾分陌生的西廠副督面前。
“嘖嘖,雨淮安,雨公公,五年不見,你這個假太監,竟然都當到了這種高位,真是不簡單啊。”
段坤冷笑道。
這話一出,全場嘩然。
皇家席位上的祺貴人、蘇青青,甚至連全程淡然的萬貴妃,表情都是有些緊張了。
“雨淮安,你可認得他?”
夏皇強抑怒氣,冷冷出聲道。
“陛下,臣不認識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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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淮安云淡風輕的搖了搖頭。
“哼,雨淮安,你怎會不認得我呢?”段坤冷笑道:“當初萬娘娘一番疏通打點,將我救了出來,說是讓我代替某人去西廠凈身!”
“身為一名頂天立地的男兒!老子當初也是萬分抗拒!但奈何”
“萬貴妃她不僅承諾保我的命,她許諾的金銀亦是是太多了!”
“于是乎,老子咬牙進了凈身房,當時你就站在我的旁邊,并且隨后提著老子的「寶貝」,走了出去!整個過程,你知我知!還有為我‘去勢’的那老太監黎公公知!”
說到這,他忿恨的啐了口唾沫,怒斥道:“萬娘娘!當初小人是相信您,才去替雨淮安挨這一刀的!而您呢?事成之后,派了一群精通異術的神秘人,將我騙到北郊的天宕山上,將我殘忍活埋!”
“足足十丈深的黃土!”
“若非我段家先天練有「土行孫之術」與「祈命龜息功」兩大奇術,趁著夜深破土而出!今日我又如何能在陛下面前,揭開你們二位奸夫淫婦的丑陋面目啊!”
他說得血淚齊涌,抑揚頓挫,感情飽滿。
在場百官心中不由得都是嘀咕了起來。
不會吧。
不會是真的吧!?
這位元泰朝最高貴的貴妃娘娘,真的跟一個少年假太監
梁國公萬麒更是臉色慘淡的低著頭,時不時望女兒那里看一眼,已然在思索脫身之道了!
“萬貴妃!!!”
夏皇,更是怒不可遏,霍然站起,暴指著那位宛如人形美玉般,端坐在鳳座上的女子:“二位人證皆在此!你還有什么話可說!你”
“你對得起朕的恩寵嗎!?啊?”
說這話時,這位元泰皇帝,虎目通紅,暴怒的神色之中,隱隱夾帶著悲愴與心痛!
“陛下,身正不怕影子歪。”
萬貴妃淡淡的抬了抬眼皮:“沒干過就是沒干過,臣妾沒什么好解釋的,倒是陛下您,可以先聽聽雨公公解釋,不是么?”
“愛妃,你這”
看著愛妃一臉淡然,處變不驚的神色。
一向多疑的夏皇,又有些不知如何判斷了。
就在全場一片死寂之時。
一道清冷威厲的女聲傳來:
“陛下!神捕司陸司瑤有奏!”
全場注視下,便是見到月光下,一名身穿黑色緊身服,身材高挑婀娜,梳著高馬尾的女子,宛如靈燕一般,從天而降!
此女的入場,使現場再起一片嘩然!
“哇!好美麗的女子!”
“本官瞅著好似是神捕司的陸大人哩!”
“不錯!是她!也是聶大人的未婚妻!”
“未婚妻?害,已經結束啦!大人你消息太滯后咯!”
無視眾人的議論聲。
陸司瑤先是與遠處的雨淮安定定對視了一秒,朝少年輕輕點頭。
而后,徑直對著夏皇,跪稟道:“陛下,這段坤所言絕不可信!此人的案件,包括兩次被捕,皆是由臣全權偵辦,因而,臣深知此人謊話連篇,為了活命,無所不言,無所不為,陛下不必理會!”
“請陛下讓臣將這極惡之徒帶回神捕司,即日處刑!”
見師妹再次為那小太監出頭,一旁的聶錚氣得咬牙切齒。
「司瑤啊司瑤,你果然你果然還是想幫這小子!」
「師兄現在的心,卻像是在流血啊!!!」
他神色痛楚,咬了咬牙,暴喝道:“陸司瑤!本官以神捕司副司正的上位身份,命令你,立刻退下!不可胡言亂語,干擾陛下圣裁!”
“該退下的是師兄你把。”
面對師兄的怒火。
或許是因為已然入了宗師,又或許是因為那個少年的鼓勵,讓她做回了自己。
此刻的陸司瑤非但沒有一絲恐懼,一雙美眸冷視著師兄:“師兄,你已經淪落到跟閹人聯手,陷害忠良的地步了么?同為師尊門下弟子,我真心為你感到羞恥。”
“司瑤!”
“在你眼中,他雨淮安這狗閹人,反是忠良,而你師兄一生光明磊落,倒成了賊人是么?”
極度的痛苦下,聶錚英俊的臉頰變得扭曲。
內心的屈辱和怒火,亦是噴發到了極致!
“吶,師兄,你一口一個狗閹人,你心中其實也知道雨公公是真太監?是么?”
陸司瑤冷冷道。
“你”
聶錚身形一顫,卻是難以接口。
“陸愛卿,你這,哎,你這番說辭,倒是讓朕有些難以決斷了啊。”
夏皇再次陷入了糾結之中。
他話音剛落。
一道洪亮清越的聲音,響徹整個廣場!
“陛下!此事不僅不難決斷!今晚還必須作個徹底的決斷!”
眾人被這聲音一震,紛紛望去。
只見說話的
正是那位全場沒有絲毫露怯,一臉凜然,仿佛正義化身般的西廠副督主!
是的。
雨淮安很清楚。
雖說這位越來越讓人喜愛的司瑤姐,感念兩人的情誼,出來幫他解了這個圍。
但是以夏皇的疑心病,若是今日之事,不徹底弄清楚
日后別說是跟祺貴人、萬貴妃繼續玩樂,茍在宮中悠哉富貴的修行了!
恐怕在整個帝宮,他都再無立錐之地!
“嘖嘖,雨公公,死到臨頭,倒還這么嘴硬呢。”
一直保持緘默的劉謹再次出聲帶起了節奏:“害呀,依老身看,此事若想弄清楚,再簡單不過了,雨督主,你光喊口號可不行啊,當著全場百官的面,把身上的蟒袍一脫,一切不就清楚明了了么?”
“可是”劉謹嘴角的笑意,愈發的挑釁囂張了:“您敢脫這個褲子么?嗯?”
“劉謹,要脫讓你媽來脫。”
雨淮安冷言相譏道。
“你”
沒想到對方竟然在這種場合,爆起了粗口,劉謹亦是有些始料未及,趕緊告狀:“陛下!陛下您聽啊!此人非但不敢脫,他還罵奴才母親!”
“行了,你給我閉嘴。”
夏皇清了清嗓子,看向少年:“雨愛卿,正如劉公公所說,你若想徹底證明清白,可能便只有”
“沒事的,陛下,放心吧。”
雨淮安一臉大義凜然的道:“今日之事,到了這個地步,比起臣個人的榮辱清白,害得諸位娘娘們蒙受冤屈,陛下龍威受損,這才是讓臣不能接受的罪過!”
“因此!”
“臣愿意——接受一切檢驗!”
“不過,也希望陛下能夠寬容理解,臣雖是太監,卻也有自己的尊嚴,因此,檢驗之人,必須得是宮女!”
這話一出。
群臣亦是紛紛點頭。
的確。
此事看似錯綜復雜,實際上,只需要看看他有沒有帶種便成了啊!
并且,雨淮安這話說得極其講究,讓大臣們都有些覺得這劉公公,是被江湖宵小騙了,雨淮安就是真太監!
而另一邊。
包括夏皇在內,所有王公大臣們亦是能夠理解這位雨督主的請求。
眾所周知,太監們凈身之后,都格外注意隱私。不愿在別的太監面前,展露身子。
連上廁所,都是分號的。
這也就是太監們,經常找宮女「對食」的原因。
這是公公們,努力想留住的最后男性尊嚴!
“哈哈哈哈,雨淮安,你太監裝久了,怕不是真以為自己沒了吧?”
劉瑾哈哈大笑,他正準備跟天子開口,萬萬沒想到雨淮安主動提了出來!
一旁的祺貴人、蘇青青,亦是又震驚不解!
“二姐我怕”
蘇青青握著蘇劍漓的手,瑟瑟發抖。
“雨兄,看你這般胸有成竹的樣子你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呢?”
“劉謹他們密謀了這么久,難道掌握的,真是假證據?”
“哎,司瑤分不清,真的分不清了啊”
一旁的陸司瑤亦是俏臉黯淡,心中喃喃。
“也罷!”
龍座之上,夏皇沉吟片刻,發話道:“既然雨公公,都這般說了,那么咱們就不拖沓了,即可見分曉!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接下來。
夏皇安排最信任的御前大太監,陳德福安排了幾十名嫁過人,在凈身房待過的宮女,一同來到雨淮安的身畔。
頃刻間,幾名太監在外圍扯起了簾帳!
雨淮安挑了七八個長得貌美的年輕宮女,走了進去。
雖然是走過場,他也不能吃虧啊!
至于失敗的可能
他壓根就沒考慮過好吧!
事實上。
這世上只有萬貴妃這個女人知道。
他那已經突破等級上限的車輪妙術,以及第五重的房中秘術,能將身體潛能激發到何種不可思議的地步!
那已經不止是縮陽入腹了!
還能隨意改變形態!
主打一手變形雞剛!
簾帳圍上,驗證正身開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此刻。
不僅是夏皇與萬貴妃等人。
全場大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們很明白。
幾秒之后的結果,決定的,可不僅僅是雨淮安一個人的生死!
那是一個能改變王朝歷史的時刻!
如今彼此雙方,都賭上了各自全部的底牌與背景!
東廠、西廠近百年的爭斗,今晚會徹底分出個勝負!
另一邊。
一直胸有成竹,勝券在握的劉瑾,也多少有些慌了,問向一旁的段坤:“你沒有騙咱家吧?若是情報有誤,不待陛下降罪,咱家第一個便殺了你!”
段坤澀聲道:“小人哪里敢騙公公!那一日,我跟雨淮安同時進入凈身房,但最后是我的寶貝被割了下來,貼上了他的名字!小人親眼所見啊!就怕”
“就怕什么?”劉瑾冷聲道。
“我總覺得這位大人從容淡然的氣質,不像是雨淮安,莫不是這世上有同名同姓同樣貌之人?”段坤顫聲道:“那時候的他,就是個唯唯諾諾的小屁孩,哪里有今日之氣勢啊!”
“你你”
聽了這話,劉瑾亦是冷汗直冒,“你這小廝!都這般時候了,你是想講鬼故事嚇死咱家么!”
“娘娘,都準備好了,要不要咱們”
萬貴妃的身邊,貼身侍女春花,走了過來,傳音道。
萬貞兒亦是看著前方的簾帳,抿著朱唇,猶豫不決。
“且慢吧,本宮相信他。”
她現在的情緒很復雜!
她雖然知道雨淮安很難過這一關。
但同時。
她又期待著這個男人,會再一次帶來驚喜!
龍座之上。
夏皇拳頭緊握,一會兒看著簾帳的動靜,一會兒看向萬貴妃,表情復雜至極!
萬眾矚目之下。
廣場中央臨時搭好的簾帳掀開。
幾名宮女神色凝重的走了出來。
“結果!結果如何!?”
“這膽大妄為的假太監,是否當誅?”
劉瑾第一個沖了上去,激動的問道。
為首的一名身負武道修為的貌美宮女,走上前,對著龍座的夏皇跪拜一番,提氣大聲道:“回陛下的話!雨公公他”
“確實是去勢之人,千真萬確!”
此言一出,全場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數秒之后,現場爆發出排山倒海般的掌聲、歡呼聲!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劉瑾慘嚎一聲,倒退了幾步,直接昏倒在地!
祺貴人和蘇青青卻是心中又喜又驚顫!
「去勢之人?」
「難道本宮以前玩的是假的不成」
“雨公公居然是冤枉的!”
“你們看圣上看向劉瑾的表情,好生凌厲,我看著都害怕!”
“完了!這劉總管偷雞不成蝕把米,帶著整個東廠,全玩完了啊!”
結果揭曉,群臣內心翻涌,紛紛看向簾帳,等待著那位全場真正大贏家的出現。
一秒。
兩秒。
三秒!
那位俊美無儔,宛如天神般的西廠副廠公,終于走了出來!
“臣全心全意為陛下當差,耗盡精力侍奉各位貴妃娘娘,從不敢有一絲怠慢!如今臣已自證了清白!”
“臣請辭所有職務!”
“這皇宮——”
雨淮安一副悲憤至極的表情,“不待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