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寧宮內。
雙管齊下的嚴厲審訊進行中——
“太后娘娘,你招認得還不夠徹底。”
“小安子想聽到,更確切的真相。”
雨淮安嚴厲的道:“諸葛明心既是秀皇后的族弟,先皇明景帝的小舅子,那么,二十五年前的那場宮變,他為何會站在當今陛下這邊呢?”
“要知道,陛下當年只是偏遠蜀郡,一無權無勢的閑王啊。”
“這這還需要問么?哀家哀家先前不是告訴過你了么?”
一向嚴肅謹慎的太皇太后,此刻已是沒有絲毫隱瞞之意,澀聲道:“因為秀皇后,是被先皇賜死的!所以諸葛明心,懷恨在心!加入了睿王哦不對,是當今天子的陣營!”
“原來如此。”
雨淮安略微思忖后,又道:“小安子還有疑惑,據說當年先皇無道,濫殺宗族,那一年起兵謀反的,便有慶王、唐王、宣王,以及如今坐鎮武學監的福王,四位王爺。”
“為何諸葛明心,會選擇實力最弱的當今陛下?”
“睿王雖然平庸,但是他的他的王妃可是出類拔萃的飛仙島圣女,當今飛仙派掌門靜姝師太的同門師妹!”
蕭太后喘息道:“諸葛明心,包括哀家在內,看中的都是那位明月皇后的才干,以及江湖人脈!當然最重要的是”
說到這,蕭太后一雙黑絲美腿,微微夾緊馬腹,勒出了肉痕:“明月皇后與彼時聲名遠播的一代賢后秀皇后情同姐妹!”
“秀皇后當年被先皇軟禁在冷宮時,通過她身邊的貼身侍衛,那個喚作“歸云”的劍客,給明月皇后帶去了很多宮里的絕密信息!”
“其中便包括”
“傳國玉璽!”
“啊?”
雨淮安心中一震。
瞬間便聯想到了,祺貴人手中的那枚真·傳國玉璽!
難怪明月皇后與元泰帝夫妻破臉后,會將傳國玉璽藏起來!
這特么本來就是她搞到的啊!
“你這小家伙到底到底還有多少花樣,是哀家想不到的啊啊啊!”
蕭太后道。
“第一個問題。”
雨淮安將頭貼近蕭太后的雪白脖頸,一字一頓的道:“太后娘娘,這些年為何會幽居在天罪塔林,您到底在守護著什么?”
“好,那哀家也盡可能回答你吧。”
蕭太后緊抿朱唇,沉默片刻后,道:“哀家奉武帝遺命,不更確切的說是,哀家受我的孿生姐姐,真正的孝儀皇后所托,為皇家鎮守塔林,防止一些不干凈的東西,出來擾亂帝國統治。”
“不干凈的東西?塔林里面的寶塔內,到底關押著什么?”
雨淮安又問道。
聽了這話,蕭太后神色陡然變得凝重,低著頭道:“這算是你的第二個問題么?”
“不是。”
雨淮安道:“罷了,比起小安子的第二個問題,塔林之事,不問也罷。”
他頓了頓,繼續道:
“您決意暫時留在宮中,真的只是為了參加幾日后,陛下為秀皇后平反正名的法會么?”
“您有沒有別的什么企圖呢?”
聽得此問,蕭如媚那因為脫力而泛白的絕美鳳頰,竟是再度變得嫣紅: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問起這個?這問題對你很重要么?”
“當然重要。”
雨淮安肅然道:“若是小安子能聽到心中所想的那個答案的話,我往后余生,都會因為這一刻,而感到開懷。”
“這種快樂與滿足,絕對不啻于,我晉升三品無上宗師!”
“啊?伱你三品了?”蕭太后微微驚詫。
“不相干。”雨淮安搖頭道:“現在,請太后娘娘回答小安子吧。”
太后娘娘那張嫵媚的熟女鳳頰上,泛起二八少女般的羞赧紅暈,她輕啟朱唇,澀聲道:
“哀家之所以留下來,一部分原因,自然是為了親眼見證,阿秀被平反,亡靈得到安息,而另外一部分原因是”
“是”
“因為你這小家伙啊啊啊!”
“嗤。”
第一次如此赤裸的對一名少年表白,還是在這種情形下!
蕭如媚捂著潮紅的臉頰,心中已然是羞赧至極,不能面對!
雨淮安亦是愣了幾秒。
心中除了感動之外,還有著巨大的震撼!
“當此良辰吉日。”
“讓小安子好好的帶您領略一番天堂吧。”
聽聞此話,蕭如媚先是一愣。
隨后,一向反感少年說出粗鄙之言的她,竟是紅著臉點頭,用蚊子般的聲音道:“好好”
與此同時。
神捕司,聶副司的靈堂內。
“都出去吧。”
“從這一刻起,封鎖靈堂四周,沒有老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前來吊唁。”
已然恢復成人形,傷口全然愈合的諸葛神侯,冷冷的對著周遭的手下道。
“是!神侯!”
眾捕手紛紛退去。
白色幔帳翻飛,陰氣森森的靈堂內,頓時只剩下神捕司地位最高的師徒倆。
“錚兒,讓你受苦了。”
諸葛明心一臉心痛的說著,肉掌一推,“砰”的一下,直接震開了最外面的棺槨。
目之所及。
竟是一具渾身被透明冰晶所包裹的尸身。
“錚兒,醒來吧。”
諸葛明心緩緩湊到徒兒的身邊,用十分魔性的語氣,低語道。
呼——
四周陰風大作,幔帳翻飛!
祭臺前的香燭、爐火盡數熄滅!
到最后,就連墻壁上那巨大的“奠”字牌匾,都被吹落下來,重重砸落地面!
然而,面對如此大的動靜。
老神侯卻仍是巋然不動,一雙陰鷙熾亮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徒兒被玄冰包裹的尸身。
隨著陰風的范圍,凝聚在棺材的周遭。
下一刻——
靈異的一幕出現了!
棺內的冰尸,竟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憑空托了起來!
緊接著。
冰晶中的男子,前任大夏第一天驕,聶大人,睜開了雙眼!
“這這是何處?”
“我已經死了么?這是九泉陰司?”
他一雙瞳孔陡然瞪大,驚恐的四處探看著,最終,通過身體表面的冰晶,他瞥見了一張熟悉的老臉!
“師師尊!?”
聶錚雙唇顫抖,正想要起身行禮,驚覺自己已然被封在冰中,完全動彈不得!
“這這是先前,那幾樁皇城詭案,冰封幾名死者的玄冰異術?”
聶錚立即察覺了什么,一雙眸子,愕然而恐懼的看向師尊:“難道難道師尊你是”
“錚兒,你聽好了。”
諸葛明心淡淡道:“此術名為《乾元玄冰術》,乃是前朝秀皇后的獨創秘術,既能殺人,亦能救人。”
“那一日,為師趕到世子府的時候,你脖頸、五臟六腑皆被刺穿,三魂七魄已去大半,藥石無救。”
“于是,為師只能用此術,將你冰封起來,使你肉身命魂的狀態,一直保持在殞命前的那一刻。”
“此刻,你應該能感覺到,你體內的生機,正在一點一點的流逝。”
“你若是強行破冰而出,旦夕便亡!”
“我我能感覺到!”聶錚神色惶恐,隔著冰層,悲聲大喊道:“求師尊救我!”
諸葛明心搖了搖頭,道:
“為師說過了,這乾元冰封術,只能將人的肉身狀態,永久停滯在凍結前的一刻,這也等同于,凍結了在你身上的時間。”
“一個三歲的人,被冰封一百年,被喚醒后,依然是三歲的體貌。”
“當年秀皇后便是用這種法子,保下了她最后的女兒罷了,扯遠了。”
“總之,此刻,為師已然將你喚醒,算是打破了這份凍結,這也意味著”
諸葛明心瞇起眼睛,冷聲道:“你命不久矣。”
“啊?”
聶錚傻眼了,用盡最后的力氣,拼命的拍打著冰層:“不!不要!師尊!徒兒此生還有好多抱負沒有實現!跟那狗太監雨淮安的大仇還沒有了結呢!徒兒不想就這么窩囊憋屈的死去啊!”
“那個該死的合歡教圣姑!徒兒明明能打過她的!卻不慎中了她的領域,被她喚出了心魔!徒兒不甘心啊!”
“合歡教圣姑?”
諸葛明心微微皺眉:“那幾樁以秀皇后之名的復仇案子,不是那天劍門,少門主徐少峰帶領一幫親信做的么?怎么跟南方武林的魔教,扯上關系了?”
“師尊,此事說來話長,那一日我剛剛帶人闖入世子府,便看見”
聶錚正要說著,忽然呼吸緊促,一張本就虛弱的臉,瞬間變得毫無血色了!
“罷了,此事先不急,你日后慢慢道來。”
諸葛明心肅然道:“孩子,聽著,眼下只有一個法子可以救你,此法不僅能使你起死回生,還能讓你的肉身發生蛻變,成為凌駕眾生之上的超凡之體。”
“真的么?竟有如此妙法?”
聶錚那漸漸黯淡的眼眸,陡然亮了起來。
不過隨即。
基層捕快出身的他,瞬間洞察到了師尊眼底的一縷狡黠,顫聲問道:
“師尊,那么,代價是什么呢?”
被徒兒這么一問,諸葛明心亦是臉色尷尬,趕緊道:“這哪里算得了什么代價,相反,于你而言,這是一份大機緣。”
聶錚心頭迅速權衡了一番,咬牙道:“也罷!事已至此,徒兒一切聽師尊的便是!”
“徒兒此刻只想知道,這份大機緣,到底是什么?徒兒需要做什么,才能得到他!”
“問得好,不愧是我諸葛明心最得意的弟子。”
諸葛明心輕撫白須,眼神詭秘道:“為師可以將你,變成跟我一樣,跟秀皇后一樣的存在,那樣的話,你現在體內體外的傷勢,將會頃刻間自愈。”
“跟師尊一樣?”
聶錚瞪大眼睛,一臉驚詫:“還有,這事兒跟前朝那位皇后娘娘,又有何干系?”
“何必問那么多呢,我的孩子。”
諸葛明心似笑非笑,豎起雙指,猛的貫去,破開了徒兒身側的玄冰:
“血肉孱弱,異體飛升。”
“孩子,接受光榮的進化吧!”
“太后娘娘,那您先歇著,小安子先撤了。”
鳳榻之上,雨淮安吻了一記蕭太后的唇瓣,低聲溫柔的道。
“你跪安吧。”
“這幾日哀家不想看到你了。”
“你你去找你的萬貴妃折騰去吧。”
蕭如媚扶著腰身,氣若游絲,一臉幽怨的說道。
“嗯嗯。”
雨淮安抬起太皇太后那熟女特有的娟秀柔嫩黑絲大腿,最后行了一下吻足之禮。
最后,在對方滿意傲嬌的小眼神下,轉身而去。
“等等。”
“怎么了?太后娘娘?”
“哀家說是讓你找萬貴妃,你不會整日便呆在鳳鸞宮廝混吧?”蕭如媚撅著嘴,冷冷道。
“那不會。”
雨淮安道:“小安子謹記太皇太后的教誨,閑暇之余,多多習練那完整版的《九陽龍神功》心法,爭取早日修得小成,然后與您”
他正要說出那兩個字。
太皇太后卻是“嚶嚀”一聲,紅著臉道:“好了!打住!哀家知曉你懂事,便可以了!”
“是的呢!”
雨淮安嘿嘿一笑,人畜無害。
蕭太后又道:“不過,凡事需恰到好處,你也不必太過沉湎修煉,若實在寂寞難耐了,你倒是可以”
“可以找太皇太后您說說話么?”雨淮安接過話頭道。
“呸呸,哀家才不讓你過來了!”蕭太后臉頰一紅,輕斥了一句,又認真道:“你可以多陪一下青青,這小丫頭啊是真的喜歡你呢。”
我靠。
她竟然大方的讓我陪青青?
她是真的接受了這個祖孫設定了啊!
雨淮安喜上眉梢:“是!小安子遵命!”
從慈寧宮出來。
雨淮安正打算回一趟西廠,將最近發生的事情,以及自己晉升三品的好消息,當面跟姜武年匯報匯報。
是的,上次帶妹妹綾兒,去拜見這位老廠公時,他體內的蠱毒,已經浸入心脈,神仙下凡都難以續命了。
這種情況,已然算是見一面,少一面了。
對方也算是對自己不錯的長輩,禮數方面,總是得周到一些的。
回到后宮宮門,剛要踏上小潘子準備好的官輦出發。
身后竟是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淮安兄留步!”
雨淮安眉心一沉,轉身回眸。
“咻”的一下。
很快啊。
那位身穿袞龍袍的小郡王,已然邁著皇族“八荒鎮獄”的步子,來到了他的面前。
“原來是郡王殿下,淮安有失遠迎。”
雨淮安笑呵呵的拱手施禮。
“害,自家兄弟,還這般拘禮干嘛!是不是看不起本殿下?”
田文暄故作生氣的微微蹙眉,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卻是發現對方看似陰柔俊美,卻筋肉結實如玄鐵神銅,竟是比修煉了八荒鎮獄神功的他,肉身強度還要高出幾倍!
“沒想到淮安兄,不僅內力雄渾無匹,力壓劉謹這種老牌宗師,就連肉身也是這般強悍啊。”
“難怪母親如此欣賞他呢。”
田文暄如此想著,心中亦是有崇拜,又有幾分小嫉妒。
“文暄兄找我有事么?”
見對方如此接地氣,雨淮安亦是直呼其名諱了。
“淮安兄,先前我讓府上宮人請你,去家母那里做客,你貴人事忙,那也只有本王親自來請你咯。”田文暄笑道。
雨淮安無奈苦笑道:“文暄說言過了,太皇太后傳召,本督實是分身乏術。”
“好了好了,現在總有空了吧?”
田文暄也是不由分說,自顧自的拽住了少年的胳膊,興奮的道:“吶,你這次你可不能推遲了!今日你可得好好的陪本王切磋切磋!讓我好好見識一下你的神妙內功!”
“之后,咱們切磋得累了,就住在我母上那里,她親自下面給你吃!母上的廚藝可好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