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勢力比較復雜。”燕云行吞了一口唾沫,有些為難地皺起眉頭:“在我們周圍的東海上,方圓兩千里內的勢力可以分為兩類,一是海上散修,其中包括一些異修;一是海盜群體,實際上第二類里邊也是以散修為主,然后糾合了一些道種和凡人,……”
“總體來說,這些勢力和陸地上的宗門、門閥比,還是相差比較大的,如東海上最負盛名的散修千幻居士,也還有著名的異修月鮫散人,千幻居士實力大概在潤魄初境和潤魄中境之間,月鮫散人應該就是一個凝魂中境的實力,另外還有像靈清道人和寶月妖姬,都是蘊髓高境,……”
燕云行也當得起這個圣火宗的情報負責人,對海上情況也了如指掌。
“至于說海上的海盜群體,我們桃花島周圍大概有三個群體,一是泗水群島的泗水幫,二是千峰海峽南邊南平島上的千峰寨,三就是浪崗島上的九歸莊,……,這三個海盜群體,泗水幫實力最強,三名紫府,其幫主烏天豪是潤魄初境,另外一個是凝魂初境,一個是蘊髓境,千峰寨和九歸莊都是各有兩名紫府,千峰寨寨主蕭千峰是凝魂中境,九歸莊莊主趙卉是凝魂初境,……”
“那如果我們要說動這些人和我們結盟,或者合作,我們以什么樣的條件才能達到目標?”曲禪直接問道:“云行有沒有什么好的建議?”
陸地上這些宗門門閥幾乎不可能,至少短時間內沒法做到,那么最好的辦法就是誘之以利來拉攏這些海上勢力合作了,但同樣面臨利益交易,他們需要什么?
這個問題也把燕云行考住了,以前從未想過要以什么樣的條件來和這些海上海盜或者散修合作結盟,更多的還是采取防范警惕的姿態來防止這些勢力給圣火宗帶來麻煩和挑戰,現在突兀地要問用什么條件搞定拉攏他們為己所用,這還真不好回答,也不好判斷。
這些海盜或者散修需要什么?圣火宗又能開出什么條件?
很顯然像雷洋島和冰火島以及東西珠島零丁島就不會作為交易條件了,而只能是其他,比如靈石,又或者坊市的控制權。
靈石圣火宗肯定不缺,一百兩百萬靈石圣火宗也能輕而易舉拿出來,但是這能打動這些散修或者海盜么?有點兒難。
散修和海盜群體的需求也不一樣,可能像千幻居士或者月鮫散人,用靈石或者特殊靈寶來做交易,請他們來助拳一戰是有可能的,但海盜群體肯定不行,還得要以坊市控制權或者穩定的貿易渠道可能才會打動他們。
現在的圣火宗沒有坊市,處于一種以自給自足的經濟狀態下,在海門沙洲和鎮海坊市都可以交易。
與海盜們進行交易也不是不可以,但如果要形成一條穩定的貿易渠道,也要考慮會有哪些利弊。
這些海盜群體與陸地上的這些宗門門閥或多或少有著或明或暗的聯系或者沖突,如果與他們結盟合作,那就意味著可能也會卷入到這些矛盾沖突中去。
堂中一陣沉寂,燕云行固然在考慮曲禪的提問,其他人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無論是這些散修,還是泗水幫、千峰寨或者九歸莊,都不好打交道,他們的要價肯定不會低,而且日后后續的麻煩會很多。”秦昭業說了一句實話。
在海上討生活的這些散修也好,異修也好,都不是善類,善類也存活不下來,而這些莊寨同樣也都是惡名昭著,他們的主要襲擊對象就是各方勢力的船隊和漁場、坊市,經常深入到內陸地區來作案。
正因為如此,一旦圣火宗和這些人牽扯上關系,日后就會成為吳越國內這些宗門世家的公敵了。
先不說能不能借用這些人的力量,縱然能借用,那也是一并雙刃劍。
秦昭業的話又讓堂中陷入了沉寂,這個決定不好作出,甚至可能是后患無窮。
燕赤行也是左思右慮,覺得相當棘手,因為如果真的借用這些人力量,就成了變相結盟,日后可能就會成為跗骨之蛆,再也難以擺脫。
陳淮生卻在看著面前的地圖出神。
北侖半島如同一個號角深入東海中,上邊的北侖海市是最大的鎮甸,不但是重要的商港,也是最大的坊市、魚市,比起海門沙洲魚市的規模不知道要大多少倍。
這是錢氏的最大財源之一。
而在北侖半島往南的四百里,就是南、北麂列島,這是龍井門的腹地,但是南北麂列島雖然島嶼眾多,漁場豐富,但卻因為島嶼面積都不大,難以成為坊市,所以不得不借用北侖半島的鎮甸來作為交易地。
打蛇打七寸。
陳淮生覺得之所以這樣一個圍攻圣火宗的聯盟會形成,關鍵還是錢氏在其中作祟,如果沒有錢氏在其中擔保和牽線,紫陽派絕對不可能將已經奪下的鎮海坊市交還給董家。
如果可以先發制人,先行給錢氏以一擊,將北侖海市攪亂,給龍井門一個插手的機會,會有一個什么樣的效果?
一旦龍井門插手北侖海市,那錢氏只怕就不可能再有精力來考慮其他,就算是錢昌是官家國主,也不得不考慮面對吳越境內第一大宗門的挑戰了。
一家亂,何如大家一起亂?
先發制人就是最好的防御。
“我有一個建議,……”陳淮生一清嗓子開口,就讓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拉了過來,“可能我這個建議會有些歹毒,而且也可能會給包括圣火宗在內的吳越國內未來很多年的局面都帶來莫大的擾動,但我覺得既然圣火宗都要面臨著生死存亡了,那何如就大家一起都別想好過呢?”
陳淮生語氣平淡地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
也不復雜,直接去接洽泗水幫和散修們,聯手攻擊北侖海市,先下手為強,然后邀請龍井門進駐海市保衛安全,龍井門接受不接受都不重要,成與不成都能讓龍井門進退兩難,同時也讓錢氏心生忌憚,難以顧及其他了,甚至可能拖累孔氏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