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審訊
“什么?把俘虜交給東風兵團?”
“蘇海爾,你是認真的嗎?你考慮過這么做的后果嗎?”
指揮室里,面對著驚訝中帶著幾分憤怒的伊薩姆,蘇海爾鎮定地回答道:
“我當然認真考慮過。”
“我們的審訊已經事實上陷入僵局,如果不能從他們身上拿到更加有效的情報和證據,我們就只能按照文官集團的要求釋放這批俘虜。”
“這對我們有什么好處?難道我們真的要指望‘釋放俘虜’的舉動給我們在談判桌上帶來優勢嗎?”
“這是完全不可能的.這幾天,北約和美國的代表在聯合國的表態你也看到了,他們根本就沒有促進和談的意愿。”
“談判只是幌子,我們在爭取時間備戰,他們也需要時間收拾被東風兵團打出來的爛攤子。”
“一旦這些事情處理完,他們會毫不猶豫地再次發起進攻。”
“而我的老虎兵團、我們的機場,根本就不可能在短期內完成部署。”
“到時候我們能怎么辦?還是像在泰勒里法特一樣,拿我們的命去填嗎?”
“必須要想辦法爭取更多的時間,而能為我們提供更多時間的就只有軍情六處的這幾個俘虜。”
聽到蘇海爾的話,伊薩姆沉默著點了點頭。
很顯然,從內心里,他并不否認蘇海爾的看法,但出于某些在蘇海爾的位置感受不到的壓力,他不得不去考慮更多的東西。
兩人四目相對,幾秒鐘后,伊薩姆開口說道:
“但是,這并不能從根源上改變我們面對的局面。”
“即使我們能夠證明軍情六處與之前的毒氣襲擊有關,最多也就是在輿論上扳回一些局面,對整個戰局來說”
“我們當然不可能一步登天。”
蘇海爾打斷了伊薩姆的話,繼續說道:
“知道我從東風兵團身上學到了什么嗎?或者說,從北邊人身上學到了什么?”
“他們從來都不會盯著最后的目標――當然,他們不會忘記最后的目標,但他們只會盡力去做眼前的事情。”
“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邏輯。”
“以我們自己為例子,假設我們要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需要我們達到百分之百的進度的話,那么,守住泰勒里法特,我們已經拿到了5的進度。”
“接下來,拿到軍情六處的審訊結果,我們可以再增加1的進度。”
“拖延談判時間,再加1。”
“建立老虎兵團,1。”
“建成機場,1。”
“達成與俄羅斯人的合作,1。”
“遏制境內恐怖組織的發展,1。”
“勝利不是一夜之間就能達成的,我們要關注的,就是這一個又一個的1,不是嗎?”
“也許這些1最終不能拼湊成那個100,可至少,每一次的提升,都會給我們帶來新的機會。”
“這套邏輯讓北邊人打贏了許多在別人看來是必敗的戰爭,他們可以.我們為什么不能試試?”
話音落下,伊薩姆再也無法反駁。
沉默幾秒之后,他開口說道:
“好吧,你可以試一試。”
“但你要知道,我會為此承受沉重的壓力,你必須給我個結果!”
“當然!”
蘇海爾毫不猶豫地回答。
看著他的表情,伊薩姆不由得有些疑惑。
他開口問道:
“所以你真的相信東風兵團能做到我們做不到的事情――到底是什么,給了你這樣的信心?”
聽到高伊薩姆的話,蘇海爾笑了。
他沒有正面回答,而是開口說道:
“將軍,相信我,如果你真正跟那支隊伍并肩戰斗過,那你就一定會明白我的信心來自哪里。”
“他們這支隊伍的誕生就是一個奇跡,而他們發展到今天,幾乎可以說就是一個奇跡的集合體。”
“那是一支心無旁騖的隊伍,他們的存在就是為了戰斗,為了生存,為了勝利。”
“他們純粹到了極致,而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失敗?”
“明白了。”
伊薩姆輕輕嘆了口氣,繼續說道:
“或許,我應該親自去跟那個叫沉船的年輕人聊一聊。”
“不過現在.我們得先去搞定那些政客們。”
伊薩姆站起身,沒等蘇海爾反應過來,他就已經拿起了外套,直接走向了門外,走進了指揮部對面的會議室。
此時,負責交接的外交部、司法部、安全部官員已經到達了阿勒頗,他們聚集在會議室里,討論著釋放俘虜前后的一系列計劃細節。
伊薩姆的到來讓他們稍稍有些驚訝,安全部代表首先站起身迎接,但伊薩姆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直接愣在了原地。
“先生們,我們決定暫緩俘虜交接計劃。”
所有人的動作都停了下來,一道道驚愕的目光投射到了伊薩姆的身上,后者不為所動,只是堅定地說道:
“我們需要一周的時間完成剩余的審訊,在這一周之內,俘虜將被完全隔離。”
“任何形式的探視、交流都將被禁止,審訊結束后,我們將視結果給出進一步的計劃。”
“很抱歉,你們的任務不可能完成了。”
“接下來,請各位配合我的工作,盡全力做好對外溝通工作。”
“我不管你們為誰效命、對誰負責,但從今天開始,你們必須聽從我的指揮!”
“這是生死存亡的抉擇,先生們,請務必配合我的工作!”
話音落下,會議室內瞬間炸開了鍋。
紛亂的職責聲響起,甚至有人質疑伊薩姆想要以此為借口趁機奪權。
但伊薩姆對這些指責充耳不聞,只是在有人沖上前來試圖靠近他時,他的右手以無比迅捷的速度搭載了腰間。
這個動作瞬間將所有人嚇退,而他則用冰冷的語氣開口說道:
“先生們,我們的國家正在進行一場戰爭。”
“要想打贏這場戰爭,我們必須要動用更強硬的手段,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
“你們可以返回首都,向總統匯報。”
“但是,在匯報時,我希望你們能告訴巴沙爾一件事情。”
“如果他對我的決定有疑問,那就讓他親自到泰勒里法特來看看!”
兩小時后,伊斯坦布爾。
梅西耶爾坐在軍情六處設置在伊斯坦布爾市中心的辦公室里,眉頭緊皺地聽著情報人員傳來的消息。
“.伊薩姆已經完全控制了阿勒頗,他終止了巴沙爾及文官集團制定的換俘計劃,并且態度強硬地驅逐了已經到達阿勒頗的敘利亞政府文官代表。”
“他的意圖暫時還不明確,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們一定是要進一步升級審訊手段,試圖從被俘人員身上打開突破口。”
“這對我們來說絕對不是一個好消息,被俘的4人中有一人是直接接觸到核心情報的,他手里不僅有這次毒氣事件的少部分計劃細節,甚至還與IS有聯系。”
“如果對方的審訊取得突破,我們將陷入相當被動的局面。”
“上面對我們的信息隔離工作非常不滿,他們認為,我們在決策人員和執行人員的SOD上完全是不合格的。”
“說實話,這場危機如果過不去――我的意思是,不管對方拿到了什么情報,只要上面確認對方真的拿到了情報,我們的位置,基本就可以確定要不保了.”
聽到情報員的話,梅西耶爾先是嘆了口氣,隨后又惡狠狠地咬了咬牙,開口說道:
“那些坐在辦公室里的人只會指責我們這也做不好那也做不好,真該讓他們自己親自來現場看看!”
“SOD?信息隔離?開什么玩笑!”
“如果我們的執行人員連他們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可能完成預期的目標?”
“難道真的把那些訓練有素的隊員當做國際組織的志愿者來使用嗎?真是太可笑了。”
“應該反思的是他們,不是我們!”
“他們應該好好想想,為什么在我們遇襲的第一時間,SAS沒有及時做出反應、皇家空軍沒有提供支援、他們引以為傲的政治手腕也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沒有信息隔離不是問題,被抓住才是問題!”
“這是戰場!在沒有充足武力支撐的情況下,他們還指望我們能做到什么程度?”
話音落下,對面的情報員無奈地攤了攤手,隨后說道:
“這也沒辦法,事情已經進展到這一步了。”
“好消息是,美國人面臨的麻煩比我們更大,這樣對比起來,至少我們還不算太.丟臉。”
“.滑稽的對比法。”
梅西耶爾忍不住覺得有點好笑,但轉念一想,事實好像確實如此。
是啊,我們是吃了大虧,可是號稱世界第一強國、北約領袖的美國又能好到哪里去?
我們損失的至少還是戰斗經驗不豐富的情報部門行動人員,客觀來講,在面對不講道理的武力打擊時,他們的失敗情有可原。
可是美國呢?
美國損失的可是正兒八經的T0級別特種部隊,是他們最引以為傲的24STS!
而且,這一次的傷亡高達20人以上,還有8人被俘.
想到這里,梅西耶爾的心情瞬間舒暢了許多,略微思索片刻后,他開口說道:
“不管怎么樣,既然對方已經出招,我們就必須想辦法應對。”
“臨時營救是不可能的,各方勢力都在停戰觀望,我們不能在這種時候去挑起沖突。”
“那么,就先想辦法把尾巴打掃干凈吧。”
“你說的那個核心人員――赫伯特威爾斯?他跟IS的關系,具體在哪里?聯絡人是誰?位置在哪?”
聽到這話,情報員立刻回答道:
“拉卡省哈姆瑞特附近,線人是一個叫莫里斯的圣戰分子。”
“莫里斯?英國人?我為什么沒印象?”
梅西耶爾驚訝地問道。
“.之前的局勢太混亂了,我們沒有來得及去處理這件小事,畢竟,他們僅僅只是有聯系而已,還沒有建立任何實質性的合作關系。”
“但現在”
“我明白。”
梅西耶爾打斷了情報員,繼續說道:
“莫里斯必須死,想辦法干掉他。”
“怎么做?我們沒辦法繼續向敘利亞境內派遣地面部隊了,其他國際雇傭組織也在觀望,在MPRI和Academic有明確動作之前,大部分專業傭兵集團不會輕舉妄動。”
“而如果要找那些小的傭兵團,我擔心他們沒辦法有效完成任務。畢竟,莫里斯不是什么普通的圣戰分子,他是曾經在法外軍團特種部隊服役過的。”
“GCP突擊隊?這個人的背景也太復雜了吧。”
梅西耶爾眉頭緊皺,繼續問道:
“他跟法國軍方有聯系嗎?”
“鬼知道也許有吧,但不管有沒有,都不影響我們的決策。”
“是的.”
梅西耶爾輕輕敲著桌子,沉吟良久后,他突然開口說道:
“交給東風兵團吧。”
“???你說的是東風兵團?!”
情報員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是的。”
“你沒發現嗎?他們這支隊伍尤其熱衷于各種反恐行動,前幾天在拉卡哈希哈村的屠殺,就是他們干的.”
“如果我們能拋出有關‘恐襲’的線索,我想,他們絕對不會拒絕接受的。”
“嗯或許他們還會以為,自己真的化解了一場危機呢。”
說到這里,梅西耶爾臉上露出了戲謔的笑容,而情報員也是緩緩點頭。
“沒錯,這是當前最好的方案。”
“即使東風兵團不參與,敘利亞政府軍也不會坐視不管好了,這部分沒問題了,赫伯特怎么辦?”
“什么都不用做。”
梅西耶爾胸有成竹地回答道:
“赫伯特是經受過嚴格反審訊訓練的,在敘利亞方面審訊手段受限、技術條件有限的情況下,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動搖。”
“而且,你應該讀過他的檔案。”
“他的腦子有問題――我的意思是,他大腦中的嗯.ZIvPo神經環路突觸前CB1Rs蛋白表達,是有天然缺陷的。”
“他對劇烈痛覺的敏感度遠遠低于常人,哪怕是直接刺激神經的手段,對他來說幾乎都是無效的。”
“所以,他并不怎么畏懼痛苦。”
“當然,也許他會害怕死亡,但問題是,現在的他完全清楚,敘利亞軍方不可能以死亡來威脅他。”
“既然這樣,我不相信那些敘利亞人有任何方法可以撬開他的嘴。”
“等著吧,再過一周、或者兩周,他們就會絕望地把我們的人全部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