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
清風飄蕩,足尖輕點。
飄飄灑灑之間,羅塵屹立樹冠之巔。
在看見刀嵐持刀后退的同時,他便也下意識遠離了那處山谷。
此戰,前面部分就跟出發之前釣叟說的那樣,其實并不怎么「危險」。
那無數的枯血藤,在他們金丹后期的強大戰力下,揮手可破之。
哪怕看似難纏的四階枯血藤,所能爆發出來的殺傷力,也根本威脅不到他們。
觀其樣子,頂多也就上品層次,甚至因為功能的駁雜,遠不如單一威能的上品法寶。
收下白藤后,眾人再無留戀,釣叟召出飛舟,就要回程。
此刻再看,哪有先前力抗無數枯血藤,甚至不懼元嬰大戰余波的威能。
一人一藤,不斷變換戰場。
隨著時間流逝,那詭異透入靈魂的慘嚎聲,也越來越輕。
有時候,一境之差,便是天塹!
下一刻。
可即便如此,越來越濃重的氣氛,也讓幾人少了交談之心,提起了所有心神,防備可能到來的戰斗余波。
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抽取他們的生機?
若說他死在戰斗余波之下,四個人沒有一個愿意相信。
待尋了個略顯安全的所在,羅塵回首看去。
在神罡血刃出現之后,血神子一改之前戰斗風格,變得大開大合起來。
顯然,血散人的那柄本命真器,已經達到了一種極高的層次。
舉目眺望,偌大枯木嶺,盡皆如此。
與人族妖族可輕易通靈,踏上修行大道不同,木石之屬想要通靈,以精怪之身修行極為艱難。
羅塵頓時啞然,這釣叟之前一副不顧兩人情分的冷峻態度,現在卻又忽的轉變。
而那白藤,不過是其身外化身而已。
這是羅塵對面前這恐怖白藤下的定論。
「當是如此。」勾星使點了點頭,目光遙望數百里外,那煙塵升騰而起的戰場中心,「就看血散人有沒有給這頭血神子其他的戰斗手段了。」
可以想象,能夠在這種嚴苛限制下,誕生靈智,修成五階之身的枯血藤會是何等厲害!
即便無法擁有化神大能的手段,至少也堪比元嬰期修士了。
釣叟眼中驚恐,對天狂吼。
不僅僅是先天性的本體限制,也有著殘酷的生存環境作為限制。
但顯然,這種煞氣用一分少一分。
而隨后,更是對著羅塵他們所在方向,遙遙抓來。
而這樣的異象,不僅僅出現在他們附近。
羅塵嗯了一聲,當即與勾星使一起抽身后退。
或雙手齊拍,血手印拍打巨大白藤。
滿目蒼白,枯萎如灰。
見著這一幕,他嘆了口氣道:「到底是死去之人煉制的血神子,不僅再無長進之潛力,生前的元嬰領域也無法再施展出來。」
羅塵眉頭緊皺,意識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但卻絲毫不退,雙目滿是狂喜之色。
羅塵便明白,在出發前,釣叟應該都跟他們達成了相應的條件,唯獨自己這邊少了該有的報酬。
他身軀劇烈震顫起來,濃郁的紅光自他身上彌漫而出。
望著天空中那把狹長仿佛苗刀一樣的神罡血刃,羅塵雙眼刺痛之余,下意識看向刀嵐手上那把闊刀。
羅塵訝異。
羅塵驚疑不定之間,一雙靈目,陡然在一座山巔停頓住。
「就目前來看,這尊血神子顯然是得了血散人命令,擒拿藤王而來,自不會將心思放在我等身上。」
「任務已經結束,回去之后,答應你們的條件老夫會一一兌現。」
以吸收生魂血煞之力晉升法寶品階,是北海修仙界最流行的一種煉器法門。
霎時,三人目光盡皆看向皇甫嵩頭上籠罩的那尊大印。
「血散人數百年苦修祭煉的那件真器!」
立于前方的血神子,再次出手了。
本以為做得隱秘,沒想到刀嵐竟這般敏銳的發現了。
雙目全神貫注,注視著深淵。
原本還蒼翠疊嶂的群山,綠色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消逝,不過短短數個呼吸便只剩下一抹蒼白。
是啊!
下一刻,便聽見一聲慘叫。
剛才那一擊之下,他先是打出一道青陽大手印,隨后激發了玄塵甲的氣甲,如此才安然無恙的脫離開來。
甚至,玉璽上,還浮現了好幾道裂紋。
在他觀察下,那人分明是一尊貨真價實的元嬰真人,怎還是化身?
勾星使或是察覺出了羅塵的不解,以他曾經天妖星宗門人對元魔宗的了解,很快便將具體信息簡短的告訴了羅塵。
他這些年鑄器技藝越發精湛,只一眼就看清楚了此寶一副沒有被人祭煉過的模樣。
大地震顫!
「釣叟聚齊我們四人,雖是各有側重,考慮全面,但顯然最要緊的就是皇甫嵩。」
也不知是任務完成后的心情舒暢,還是想著修補他和自己的關系。
羅塵等人懵然無知。
可顯然,枯血藤王也不是好惹的茬,強橫的本體不斷轟炸,動輒山巒崩裂,風雷大作。
反正羅塵這么多年,也就只見過隱塵沙這么一種珍珠成精的精怪。
一聲巨響,四道人影四散逃離。
他也不再遲疑,當即大方收下這些白藤。
那天冶子或許有,可在被青霜妖皇擒下后,就已經被剝離。
釣叟依舊在臨淵垂釣,哪怕身上氣息萎靡到了極點,但握竿之手也絲毫沒有放松。
釣叟臉色蒼白,眼中卻滿是濃郁喜色。
「既用他的祖傳法寶鎮壓了深淵中的生物,又耗去了對方一道底牌。」
此刻,強如
刀嵐,都主動退避三舍,可見接下來要面對的敵人,到底有何等厲害。
剛才戰斗之中,血神子便是以高一個境界的力量,強行奪走了玉璽,并且把上面遺留的真人手段給消耗一空了。
「這些白藤雖不是枯血藤真正本體,卻也是它苦修數千年的遺蛻,真人沒有將其盡數斬斷,倒是便宜了我等。」
「道友,怎么了?」釣叟疑惑。
視線中,頭頂玉璽的皇甫嵩滿目癲狂,朝著釣叟所在方向追逐而去。
哪怕嘴角溢血,依舊死死握著釣竿。
萬仙會三大八星獵妖人之一,代表的不僅僅是地位,更是實力!
羅塵也是頗為不解,釣叟跑哪兒去了。
看久了,羅塵赫然發現,那血光應當是一種高階煞氣,威能極強,每一次打到白藤身上,白藤的氣息就會萎靡一分。
只見蒼翠之色,不斷褪去,變得越發蒼白,短短片刻便化作一截朽木。
卻沒想到,對方以彼之道還施其身,讓刀嵐把注意力落在他的護身之寶上。
「血神子,終于要結束這一戰了。」
血神子忽的出手,對著鎮壓深淵的那尊玉璽
一拂而去。
「被其擊殺后,生生煉制成了血神子!」
枯木嶺上,血神子和藤王之間的戰斗,已經到了如火如荼階段。
眼見深淵之下,又有恐怖力量積蓄。
羅塵、勾星使、刀嵐面面相覷,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是神罡血刃!」
也不對,兩者之間的生機差距,不該有這般大才對。
而這種風格,也確確實實充滿了魔門味道。
「皇甫嵩,天渠陳家那邊我也會代表萬仙會去替你交涉,他們應該不會再管下面那個附庸,你大可放手施為。」
羅塵恍然大悟,隨后說道:「那這般一來,豈不是這尊血神子要越來越后繼無力了?」
此等攻擊,豈是金丹修士可以硬接的?
釣叟自巖石上站了起來,甫一起身,身下巨石便化作齏粉。
釣叟贊嘆一聲,分潤白藤,一人兩根。
羅塵心中思慮一閃而過,望向失魂落魄的皇甫嵩,心中情緒頗為復雜。
刀嵐拄著巨大闊刀,目光忽而落到羅塵身上。
皇甫嵩不可能不想祭煉,唯一的原因便是上面遺留的真人手段,阻隔了他的祭煉。
釣叟呵呵一笑,目光落在廢墟一片的山嶺中,揮手一灑。
他一把拽住那枯焦的絲線,往上一提。
澎湃的法力波動,自山嶺間洶涌回蕩。
若是換成金丹初期亦或者中期修士,應付起來就不會那般輕松寫意了。
據傳,出自元魔宗。
「諸位,辛苦了。」
只見一道血紅色身影直沖九霄,待至云端之時,雙手橫拉。
甚至,已經將普通的血煞之力,提純到了罡煞層次。
或并指如劍,劍光縱橫。
皇甫嵩迫不及待的將玉璽收下,然而只一眼,便面色蒼白。
他們也不再耽擱,以不快不慢的速度,朝著那座山巔飛去。
在其一招一式揮灑之際,身上的法力也越來越少。
待到他們抵達之時,血神子看都沒看他們一眼,仍舊注視著深淵。
勾星使解釋道:「所謂元嬰領域,實則是修士元嬰與天地間的契合生成的一種呼應。修士一旦身亡,即便元嬰尚存,卻也斷了那種呼應之能。血散人以秘法保下了這位元魔宗強者的元嬰,將其煉制成血神子,但也難以違逆自然法則,再現其生前領域。」
驚呼聲,自勾星使口中發出。
仔細觀察,終于發現了那種不對勁來源于何處。
卻沒想到,血散人為了這株五階枯血藤,竟然連本命真器都舍得取出,還是交給一頭血神子來操控。
釣叟人呢?
剛才那一次戰斗余波,哪怕相隔百里,亦是超出他們承受范圍之內。
「非也!」
那白藤本體一旦被血光沾染,便散發出惡臭氣息。
天殘絲如漁網灑出。
哪怕是千百年的古木,也在那詭異顫動之下,變得越發干枯。
「能贏嗎?」
羅塵疑惑不解。
恐怖的威能,尚未真正落下,堅固的山谷便在轟隆隆震蕩中化成齏粉。
釣叟身上綻放一道土黃色光芒,但只堅持了一瞬,便被打破。
「血散人天縱奇才,以元魔宗血海一脈功法為基礎,將《血神經》修行到了極致,猶勝魔宗血海一脈的嫡傳強者。」
相反,本來開頭還顯得無力的枯血藤王,卻是越戰越勇。
五階枯血藤的遺蛻,即便沒有本體精
華,怎么也能當四階材料使用。
而四周所有褪去的生機,仿佛都在朝著釣叟那個方向匯聚。
羅塵本還不解勾星使為何對他那般仔細解釋,總不能是因為來之前吹捧了他幾句吧!
釣叟他!
在羅塵心中一緊的時候,只見煙塵彌漫中,一道身影浮現而出。
當皇甫嵩風馳電掣,如瘋了一般趕來之時,他只是冷冷一瞥,后者便如遭重擊,眼中瘋狂之色盡數褪去,唯留一抹絕望。
他干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釣叟人呢?」
視線之中,那頭血神子不斷施展法術。
聯想到此人出現前釣叟口中高喝之聲,羅塵脫口而出,「血散人?」
「此化身,更是百年之前鎮守龍淵仙城的那一位元魔宗強者。」
他枯坐巖石之上,手持黑金釣竿,枯焦的天殘絲線垂向山下無盡深淵內,釣竿上攝音鈴瘋狂顫動,仿佛有大物上鉤。
若不是四人合力,各施手段,只怕這一招之下,他們中就得有人身受重傷。
有心收起玉璽,可此間戰場頗為兇險,以他臨機戰斗之經驗,若無此寶護持,只怕難以幸免。
到了羅塵面前,卻有三
右手長刀揮舞,將四面八方襲來的白藤不斷斬落。
視線之中,刀嵐退得更遠。
任憑里面異響頻頻,卻再也難見血鞭騰空。
如此一來,便可爆發那護身手段的全部威能。
待煙塵散去,幾人面面相覷。
羅塵疑惑間,目光掃過群山峻嶺,心中一頓。
頭頂大印的皇甫嵩,在四人中最是從容,那紫光籠罩下,他毫發無損。
羅塵回首,卻見血神子已不見蹤影。
這般風景,似乎正合了枯木嶺之意。
耳畔邊傳來勾星使的聲音,不知何時他已經來到羅塵百丈外的一座低矮山峰之上。
「道友,此輩存在若無主人操控,性情殘忍狠辣,你我得離得遠一些才行。」
細細看去,其上龍首昂立,全力激發下,花紋越加清晰,仔細看去,分明是花鳥蟲魚,山川河海等微縮雕刻。
而在空中,一道紫色光華,如流星一般,被血神子強行操控,落在了那座深淵之上。
這才是五階枯血藤的真正本體!
望著衣訣翻飛,黑發飄揚的男子,忽的贊了一聲:「此寶,不錯!」
枯木嶺中,大戰已經持續了足足半個時辰之長。
這血神子,固然有元嬰真人的戰斗力,但似乎沒有元嬰領域加成?
正在和白藤顫抖的血神子,身形爆射,直至天空。
一道璀璨明亮的刀光,頓時充斥天地之間!
若想以此手段,消磨白藤力量,那不知道血神子得儲備多少血光煞氣才夠用。
「我的玉璽!」
望著天空上,那橫亙虛空,長不知多少丈的恐怖白藤,羅塵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眾人循聲看去。
其余三人一怔,不由好奇起來。
就在眾人等候之際。
堂皇尊貴的紫色光華,自玉璽中不斷傾瀉而下。
「這神罡血刃的確與我的金猊刀系出同源,走吸收生魂血煞之力晉升的路子。我多年祭煉,殺妖無數,也不過以妖獸血煞之力將其蘊養到上品層次,與血散人那把刀差得實在是太遠了。」
殘破的枯木嶺內,時不時就會響起詭異的慘嚎聲。
就在羅塵愣神之際,釣叟那沙啞干枯的聲音幽幽傳來。
「確已通靈,可脫先天桎梏!」
別看釣叟平常一副行將就木的模樣,可真實戰斗力必在眾人之上。
后一句,僅為補充。
而在這般判斷面前,羅塵就很好奇,釣叟到底要以怎樣的手段來對付這藤王?
視線之中,白藤之下,釣叟那蒼老的身體,仿佛風中殘燭,顫抖不休。
視線游離間,忽的一頓。
此刻笑道:「青陽子可是萬仙會中赫赫有名的鑄器大師,刀嵐道友不是渴求一件貼身的防御法寶而不得嗎,回去后何不請青陽子為你出手煉制一件?」
諸人面色驚疑之間,視線落到了附近的林木上。
說完,架起法云,尋了個相反方向便悠然離去。
羅塵拱了拱手,「難得來一次妖海,如此倉促回去,也頗為浪費了。羅某打算游歷一番,稍后會自行回萬仙會。」
其他幾人也是這般想法。
陽光照耀下,一截血光晶瑩的藤條,浮現在眾人面前。
而觀戰的羅塵幾人,也被迫不斷提前逃離。
羅塵冷哼了一聲,「我之法寶再好,似乎也比不過道友這尊大印啊!」
這分明是一件世俗王朝皇帝所用的玉璽!
不過!
目光掃過另外三人,除了皇甫嵩之外,都沒什么不滿的。
眾人臉色一變。
羅塵若有所思。
目光落在地上那根無了生機的白藤殘肢上,不由背生冷汗。
羅塵等人好奇看去,只見玉璽上的紫光已經盡數消散,顯露出法寶本體。
之前有心禍水東引,讓刀嵐去找羅塵煉寶,耽擱對方修行。
「沒想到,為了這株五階枯血藤,血散人竟然將本命真器都拿出來了。」
皇甫嵩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謝釣叟成全。」
所過之處,盡皆瘡痍。
「藤王撐不住了,我們的任務應該也要結束了。」
仔細看去,形如之前的白藤,但靈動生機更甚百倍千倍!
眾人恍然。
即便可以一次次站起,重新戰斗,但身上濃郁的血光也越加稀薄。
刀嵐似有意動,沉默中看向羅塵。
其上,似也有鬼哭狼嚎之音貫徹。
那是一個面容陰鷙,眼角狹長的男人。
在那山巔之上,消失多時的釣叟再現世間。
甚至有地脈被打穿,爆發出熾熱山火來。
釣叟眼中閃過一絲不滿,但轉瞬隱去。
所謂真器,乃是由法寶蛻變而來,本質上還是法寶。
「這便是五階枯血藤嗎?」
當然,這是建立在五個人都有著大修士戰力的前提下。
有血鞭自深淵中再次打出,卻被血神子打出的血芒抵抗住。
此刻才明白,對方是擔心血神子無人操控,危及自身。
眼見三人注目,皇甫嵩頗為不自在。
「我們低估了這頭血神子,即便無元嬰領域加成,其兇威亦非我等可以想象。」勾星使咽了口唾沫,眼中有著濃郁的后怕之色。
羅塵撫平氣甲震顫,抿了抿嘴角。
下一刻。
其人單手高舉,竟憑空將那條長鞭托在了空中。
他一一掃過眾人,隨后微微頷首。
老者拍了拍灰塵,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厲害的,或許不是這件玉璽法寶,而是上面遺留的元嬰真人手段。
狂喜之中,他忽的半跪
于地,高聲呼喝:「請真人現世!」
身處它強橫攻擊下,血神子一言不發,略顯狼狽,時不時就被打落塵埃。
刀光揮舞之際,每一次出手,必然斬斷白藤本體一截。
羅塵好奇的看了過去。
至于其他人,要么是壓根沒有,要么是尋常時候根本不舍得拿出來戰斗。
勾星使降落在羅塵身邊,與他隔得比較近,卻也保持了數丈遠的距離。
深淵之內,忽有恐怖異響發出,一道血色長鞭破空而來。
然而,還沒等他們發表意見。
但同時,也容易被人強行奪去。
偶爾袖袍揮動間,便有大股大股的血光灑出。
在羅塵好奇目光下,他輕聲道:「是血散人,卻非本人。此乃他煉就的血海化身,可稱血神子。」
釣叟眨了眨眼,「道友,此次強征你參加任務,希望沒耽誤了你的事。」
但是,這等法寶,經歷了雷劫洗禮,褪去了凡性,揮動之間一招一式皆有莫大威能。
羅塵所見元嬰真人眾多,但擁有本命真器的卻少之又少。
勾星使搖了搖頭,「即便如此,元嬰大戰,波及范圍極廣,動輒千百里,你我還是得小心一些。」
羅塵卻沒有上舟。
一襲紅袍,如血如火。
在此刀出現之際,天地間似有風雷應和,盈盈間更有萬千鬼哭狼嚎之聲同時悲鳴。
就如勾星使所言,如果這頭血神子身上沒有血散人賜予的其他厲害手段,只怕這一戰要拿不下了。
這一趟,總之不算虧了。
戰場范圍,已經不僅僅局限于原來的山谷之地。
若不是任務還沒結束,只怕他們早就離開了這片人間煉獄。
或許,兩者都有吧!
羅塵不是傻子,當然在第一時間拉開了距離。
待收回之時,便有七八根巨大的白藤落在面前。
一手朝著釣叟點出,一道血芒飛去。
仿佛它氣力永無停歇,菁純的靈氣更是不要錢一樣,隨意揮灑。
果不其然!
下一瞬。
當深淵中,異響又要爆發之時,玉璽已經漂浮到了深淵上空。
就在眾人安靜等待之時。
羅塵沉下心,雙目之間靈光大放,死死注視著那處不斷移動的戰場。
血袍卷動之際,便有大片濃郁血光揮灑而出。
天空上的白藤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猛地砸下一條巨藤,仿佛一條巨大長鞭一樣。
從元嬰大戰爆發開始,就沒了釣叟身影。
而現在,血神子取出此刀,意味著什么,不言而喻。
或許是注意到羅塵視線,一向沉默的刀嵐,此刻面泛不正常的紅暈。
勾星使見狀,面色一松。
現在,法寶還給了皇甫嵩,但卻跟廢了沒什么區別。
到得此刻,血神子已經不再管那茍延殘喘的白藤,身形降落在了釣叟旁邊。
「真人,救我!」
飛舟上,釣叟皺眉看著他離去的方向,沉吟半晌卻什么也沒說。
僅僅只是揮了揮衣袖,啟動了飛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