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火陣的效果出乎意料地好。
俞承義所料不差,布上地火陣,只需幾個煉氣六層的獵妖師,便能獵殺一只一品中期的妖獸,而且只要小心點,基本不會有大的傷亡。
之前獵妖隊是老帶新,幾個老人帶一些新人。
這樣既可以保護新人,也能讓新人熟悉環境,增長經驗,磨練道法,同時多少也分一些靈石,補貼家用。
但這樣分隊,一些獵妖老手的狩獵效率便大打折扣了。
現在有了陣法,只要教會新人一些基本的技巧,他們便能自行狩獵。
因為地火陣會直接將妖獸炸成重傷,妖獸經脈受創,妖力運轉遲滯,很多棘手的手段無法施展,所以這些新人也會相對安全些。
得益于地火陣,新手能賺靈石,老手也更輕松,獵妖師的日子,也都舒服了些。
不過墨畫只有一個人,盡管陣法畫得很快,一天能畫出的地火陣畢竟有限。
俞承義想了想,便決定省幾副地火陣,多派些人手。
五副地火陣,需要三四個獵妖師補刀。
現在用三副地火陣,但有六七個獵妖師補刀。
結果大差不差。
地火陣墨畫早已爛熟于胸,越畫越快,越畫越多,用墨畫所畫的地火陣來獵妖的獵妖師也越來越多。
時間一長,基本上大部分煉氣中期的獵妖師,都與墨畫熟悉了起來。
有些是穿著墨畫畫了鐵甲陣的藤甲;有些是用了墨畫畫的地火陣來狩獵;還有一些獵妖師,家里門窗上的陣法都是墨畫畫上去的。
而煉氣后期的獵妖師也大多認識了墨畫。
有些與墨山有過命的交情,自然與墨畫熟悉;有些拜托過墨山,請墨畫畫過陣法;有些即便與墨畫沒什么關聯,但從親戚道友處,也都聽說過墨畫這個小陣師;
還有一些,則是被俞承義挨個吩咐過,讓他們在大黑山里對墨畫多加照看。
就這樣墨畫在山里混了一個多月,發現整個外山,差不多都是熟人了。
經常他走著走著,就有面熟的修士與他打招呼。
還有一些修士,摘了山間的野果請他吃。
酸酸甜甜的,清脆可口。
除了野果,干糧、肉干、松子、米酒之類的,也都有人請。
墨畫一天進山,什么不帶,也能吃飽喝足回去……
來而不往非禮也。
墨畫此后每次進山,就拜托娘親,給他儲物袋里放幾斤切好的牛肉,各種味道的都有。
遇到別人請他吃東西,他也請別人吃牛肉。
一來二去,有些人巴不得在山里碰到墨畫。
尤其是一些老獵妖師,有酒癮,但沒肉下酒。
以前不獵妖時,他們一刻都不想在山里待。
現在有空時,他們甚至專門蹲在外山的山路上,眼巴巴地等著墨畫,然后他們請墨畫吃點心和野果,墨畫請他們以肉下酒。
這些獵妖師都被俞承義囑托過,讓他們照看下墨畫,有時墨畫在山里遇到難處,他們也會出手相幫。
墨畫記著他們的人情。
所以有時沒事,墨畫也會帶點肉上山,跟他們坐在山間的大石頭上,看著山景,一邊吃肉,一邊聽他們聊獵妖的故事。
偶爾他們也會對牛肉提點意見。
譬如不夠辣,煮得太爛沒有嚼頭,腥膻味太淡吃著沒那味之類的……
他們一邊點評,一邊吃得比誰都香。
也有獵妖師會給些建議,說山里有些香料很好,放進去煮肉,味道更香。
墨畫眼睛一亮,便問這些香料在哪。
“山里很多,你要自己找。”
那獵妖師說著,掏出一個薄薄的冊子,冊子上面畫著各種花草樹木,還標注了哪些草木的哪些部位,可以用作香料。
有的是花,有的是葉,有的是枝干,還有的是草露、花膏、樹脂等。
林林總總,有數十種。
那獵妖師將冊子送給墨畫,只有一個要求,就是做出了好吃的肉,讓他嘗嘗。
墨畫如獲至寶,忙不迭點頭。
之后墨畫在山間趕路的時候,就會留意有沒有冊子上的香料。
如果有,他便采下,待回家后交給娘親。
柳如畫也驚喜不已,她本就一心研究各類修道膳食,有了這些香料,膳食的烹飪便能錦上添花。
柳如畫用香料做了一些肉食,墨畫嘗了,果然味道更好,而且回味更豐富了。
墨畫如約,把這些肉送給了那獵妖師嘗嘗。
那獵妖師吃了以后,表情從容而豁達,仿佛有一種“今生死而無憾”的意味……
表情太夸張了,墨畫不知說什么好。
墨畫也送了一些到坐忘居。
白子勝嘗了,覺得味道更好了,羨慕道:
“墨畫,你娘親真好!”
說完他靈機一動,道:“要不你問問你娘,她愿意收我做干兒子么?”
墨畫給了他一個白眼。
白子曦也忍不住,一個紙團砸在白子勝的腦門上。
墨畫送給莊先生的牛肉最好,賣相也好,一共有五六碟,點綴上或是蔥翠,或是辛紅的蔥辣,每碟的味道都不一樣。
莊先生嘗了一口,皺起了眉頭。片刻之后,不禁惆悵道:
“口腹之欲,害人心志啊!”
說完忍不住又吃了一口。
香料很好,食肆的生意也更好了。
墨畫很開心,隨后在采香料的時候,覺得自己不如順帶多采一些草藥之類的東西。
畢竟布置陣法,狩獵妖獸,其實并不需要他。
他只要畫好陣法,然后最后去放血就好了。
剩余時間,他一般都是在外山溜達。
采香料是采,采藥采礦也是采。
墨畫找了馮老先生,要了本《修道本草》,又找陳師傅,要了本《修道礦錄》。
他便照著兩本書上的描述,去搜羅藥草和各種礦石。
既能增長修道見聞,也能采些草藥礦石,反正都是順手的事,不采白不采。
采的草藥,墨畫送給了馮老先生,挖的礦石,墨畫就送給陳師傅。
他們也不與墨畫客氣,只是讓墨畫需要什么丹藥,或是什么靈器,就去找他們。
墨畫便這樣,在大黑山外山畫畫輿圖,找著香料,采點藥草,挖些礦石,再等其他獵妖師殺了妖獸后,他跑去放血,囤著調配靈墨。
直到有一天,他發現用地火陣的獵妖師越來越多,經常南邊殺了一只妖獸,他還沒放完血,北邊又有一只妖獸被殺了。
等他知道的時候,北邊那只妖獸已經涼透了,沒法放血了。
十瓶妖血,就這么沒了……
這樣的事發生了幾次后,墨畫便皺起了眉頭,尋思道:
“得想個辦法,不然就太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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