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劫現場,謝若溪望向空中劫云,臉上并沒有太多的緊張和畏懼。
雖然隊長不在我的身邊,但我已經被他注入勇氣了!
渡劫!
后方基地之中,大家看著無人機拍攝的現場畫面,氣氛還算輕松愉快。
渡劫最重要的就是續航,而謝若溪便是那個最不用擔心續航的家伙,真元總量充沛到連劉龍韜都表示服氣,很難想象她會遇到真元枯竭的問題。
“阿裕啊。”李照江過來跟他勾肩搭背,“怎么結丹的都是你隊伍里的人?等謝若溪也渡了劫,等于說陸國五個金丹真人,有三個是你們隊的。你是不是更上面耍了什么賤招啊,比如美男計,嗯?”
他朝陳靈韻那邊看去,然后就被燕裕一肘擊中腹部,頓時就唉喲起來。
“怎么又說瘋話?”燕裕笑道,“趙元真和謝若溪能渡劫,是因為她們資質足夠優秀;我排在最前面渡劫,是因為當時你們都沒把握,等著別人去趟雷。話說回來,怎么唯獨你們清安戰隊的人還沒渡劫?你打算等到什么時候啊?”
“嘿嘿。”李照江不說話了。
他的資質其實也不是特別優秀,只是堪堪達到了法修的門檻線。那么為什么要當法修呢?
因為如果他不上,清安戰隊就沒有法修了。
在還沒有結丹之前,修士的單兵戰斗力有限,攻防控引不能兼顧,因此需要不同職業組隊來確保整體的戰斗力。葉筠都不得不為此讓步,李照江自然也沒有例外的理由。
燕裕對此也是門兒清的,一句話就讓李照江無言以對。
“現階段的金丹修士,還是越多越好的。”李明湖微笑說道,“人還是不夠用呢。”
“確實。”眾人紛紛附和起來。
周紅羽還在住院,劉龍韜負責國內事務,趙元真坐鎮武當山基地保護眾人,目前只有燕裕有能力出境執行外勤。
要是重櫻的八岐大蛇出來了,要不要去打?肯定的。太陽真昧劍本體現身,要不要去找?也是必須的。
同時出現怎么辦?沒辦法,所以當前的金丹真人還不夠。
遠遠不夠。
“老劉最近去干嘛了?”燕裕轉頭問楊臨暉道,“說是去攻克秘境,好幾天了,也該回來了吧?”
“他現在也是連軸轉。”楊臨暉回答說道,“陸續有秘境之中的妖物外泄,而且都是金丹級別的秘境,軍府修士處理不了,只能叫他天南海北到處救火。今早他還打電話過來,問基地下一個渡劫的是誰,估計也是希望有人能幫他分擔任務量。”
“那他可得等會兒了。”燕裕擺手說道,“若溪哪怕結了丹,也不會讓她去獨立執行任務的。她那性格就不適合。”
“啊?”楊臨暉詫異問道,“不是說金丹真人都默認脫隊的嗎?”
“有嗎?沒聽說過。”燕裕立刻問道,“是不是你弄錯了?”
楊臨暉這才反應過來失言,連忙改口說道:
“哦,沒什么,我弄錯了。”
從筑基境到金丹境,各方面的戰斗能力都有質的飛躍,所以不需要再依靠戰隊協作來補強。只是樞密院目前還未公開宣布,估計是想要等到既成事實了,再順水推舟落到紙面上來。
現在的在座諸位,除去隊長副隊長級別,有些消息不靈通的修士,可能還不知道這個事兒呢,當然不能隨口就這么說出來。
兩人都不說話了,只是看著渡劫現場的畫面。
劫雷開始成群下落,金光涌動,看著頗為耀眼燦爛,但任何修士都不會懷疑在這華美絢麗的外表下面,隱藏著多么恐怖的破壞能力。
謝若溪也不敢怠慢,先吃了一顆丹藥吞入腹中,隨后開始往空中發射雷法。
雷法和劫雷有頗多相似之處,首先都是小小的一團,其次都擁有極其強大的威能。在其腳底陣法的作用下,這團雷光很快就化作無數星點,仿佛彈幕般掃向高空,直接便將第一波劫雷給打滅了近半左右。
燕裕眼睛一瞇,心說出手還是太早了。
雖然實驗數據明確指出,600米是最佳的出手高度,但很顯然謝若溪并不具備通過目測來估算劫雷高度的能力,距離感的把控那叫一塌糊涂。
“沒事吧?”蘇云錦在旁邊問道。她也看出謝若溪這出手的時機有點早了。
“不要緊。”燕裕嚴肅說道,“她肯定會技術性調整的,要相信若溪的智慧。”
“你這樣說反而讓人更不放心了好吧。”林檸直接吐槽說道。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趙元真挺身而出,出言捍衛閨蜜名聲,“退一萬步說,就算一發雷法打過去,漏了許多劫雷又能怎么樣?大不了再放一發雷法就行了,若溪她有的是真元。”
“那也不能這樣揮霍真元啊。”林檸有些哭笑不得。她的打法風格是燕裕親自傳授的,因此習慣要將每一次出手的效果都最大化——簡單地說就是有點完美主義,再看若溪這樣隨心所欲的施法,實在是有些難繃。
“這次我倒是得站趙姐。”燕裕忽然說道,“技術性太強的打法,若溪是做不到的。”
“就是。”趙元真越發得意。
林檸也不說話了,暗道這不就是嫌棄若溪智商低嘛……算了,我們在這里不管怎么討論,也影響不到正在渡劫的若溪,爭個輸贏也沒意義。
就目前看來,謝若溪的渡劫還是很順利的。劫雷一波又一波落下,雷網一發又一發升空,降落速度和擊破效率維持在一個均勢,也沒看出謝若溪有任何真元不濟的跡象。
換做是別的修士,連續施法十幾二十幾分鐘,總要停下來丟幾把萬竹劍或者小璇光尺,抽出時間去煉化腹中藥力,趁機恢復一點真元。
這方面做得最出色的便是燕裕,催發劍陣和真元恢復完全是根據天劫情況穿插進行、隨時靈活調整的,那叫一個見縫插針,每一個可以休息的空隙都妥善利用起來。
再看謝若溪,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在施法,幾乎就沒怎么歇過。雷法打了一發又一發,渡劫物資是半點沒動,仿佛體內真元無窮無盡。
“她這是怎么做到的?”章懷德詫異問道,“雷法的單發消耗不低啊。她是有什么法寶能不用催動、即可持續恢復真元的嗎?”
“沒有啊。”燕裕皺眉說道。
“很簡單。”陳靈韻笑著說道,“她之前不是吃了一顆恢復真元的丹藥嗎?”
“煉化藥力需要調動真元,跟施展道法是互相沖突的吧。”李照江也好奇問道,“難道她能在體內同時維持兩條運氣路線?她的身體有兩套經脈?”
“不可能。”李明湖沉默片刻,忽然奇道,“難道是這樣?打一發雷法,然后立刻煉化藥力,等后面的劫雷落下一段距離,進入攻擊范圍了,再打一發雷法……”
“那也不對。”章懷德說,“按你這么說,每次煉化藥力只有12秒鐘,恢復真元能有多少效率?也不可能支撐得起她雷法催發到現在的消耗。”
眾人紛紛沉思起來。
“你們做不到,不代表若溪做不到。”趙元真忽然冷不丁地說道。
這一語驚醒夢中人,以至于大家都瞬間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謝若溪的修行資質之逆天,不僅體現在她的真元總量驚人,同時質量也足夠雄渾強勁。哪怕是日常的吐納煉氣,她回轉一個周天所能吸納的靈氣,比陳靈韻運轉三五個周天都要多,放在煉化藥力的效率上也是同樣的道理。
“怪不得以前很少看若溪服用丹藥!”林檸也如夢初醒,連忙說道,“真元消耗如果不多,她可能甚至都不需要丹藥,原地打坐吐納一會兒,真元就自己恢復滿了!”
“那還有什么懸念啊!”李照江立刻說道,“這是天劫在耗她,還是她在耗天劫啊?別等到天劫結束了,她的丹藥還沒吃完,那就真的是神了。”
“好了,你住嘴吧。”李明湖立刻打斷他,“無驚無險,難道不是好事?別忘了你也得渡劫呢。”
“確實確實。”李照江連忙說道,“要是謝若溪真能這樣輕松渡劫結丹,我就在家里供奉一座牌位,每天香火不斷請她保佑我也渡劫順利。”
“你差不多得了。”鎮海戰隊的姑娘們都忍不住笑起來。
若溪渡劫如此順利,大家原本懸著的心也就漸漸放下了。趙元真又去外面抱了零食回來,讓大家能邊吃邊聊,搞得不像是在看人渡生死劫,反而像是在看電影。
“我回來了!”劉龍韜忽地從外面推門進來,嘴里急匆匆地叫道,“老燕呢?”
“什么事?”燕裕起身說道,“我們隊若溪還在渡劫,沒事先等等。”
“有事!可不是有事才找您嘛!”劉龍韜不由分說,示意燕裕跟自己出去,“謝若溪渡劫有什么好看的?以她的修行資質,沒懸念!”
兩人來到外面的走廊里,只聽見京爺壓低聲音,說道:
“最新的情報,重櫻近畿地區大量人口失蹤!”
“當真?”燕裕也是驚了。
近畿地區,和之前的四國地區完全不是同個等級。單從人口總量而言,前者的常住人口乃是后者的六倍以上,一旦出事動蕩程度必然也是空前。
拿近畿來作為八岐大蛇的儀式地點,陰陽院是瘋了打算造出毀滅人類的魔物嗎?
“是真的。”劉龍韜沉聲說道,“許多村鎮和小城市,人口一夜之間絕跡。還活著的則是人心惶惶,許多人正在朝首府尾坂遷移逃難,當地民兵部隊已經組建了封鎖線,以尾坂承載能力有限為由,不讓他們涌入首府。”
“上面怎么說?”燕裕問道。
“不管上面怎么說,這事兒可真拖不下去了!”劉龍韜疾聲說道,“再多出幾個金丹修士又如何?血祭了那么多人,等到八岐大蛇真正現身,萬一實力爆殺我們怎么辦?拿金丹修士的命去填嗎?”
“咱們馬上去平京,找樞密院上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