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魁禍首是哈林·艾克，而不是特倫斯·弗朗明。”
會議桌上，剛剛洗去身上浮塵的艾略特和賽文斯端坐在桌前——
這里是一輛非常高級的商務浮空車。
核電站的火焰才剛熄滅，歐共體就派出了大量力量控制該地區，而直接進入過里面的艾略特、賽文斯和阿利娜則立刻被轉入輻射清洗車輛進行洗滌。
或者說，他們被立刻控制了起來，格林厄姆指導員需要知道真相，歐共體中心委員會需要知道真相。
沒有任何對口徑的時間，沒有任何探討的時間，三人的腦袋還處于消化信息的狀態，所以此時此刻只能全部坦白。
格林厄姆點了點頭：“看來你們知道了，哈林艾克確實不是被升官了.不對，現在應該是特倫斯·弗朗明，特倫斯被IEC的特工殺死在了維斯康蒂組織賣Y的場所中.
被.哈林艾克的女兒騙了過去，準確的說是哈林艾克的女兒夏莉艾克想要騙他的老爸過去。”
房間里稍有沉默，賽文斯問道：“指導員，我想在這個會議室中，我們需要真相來拼湊整個事件的全貌，這對我們之后發現其他賽博精神病有關系。”
“好吧.”格林厄姆聳了聳肩，“事實確實如此，不過也有一些出入。
根據我們抓捕的涉事人員匯報，維斯康蒂想要在哈林面前搞他的女兒，來滿足他奇怪的好奇心，羞辱這個值得尊敬的工人——曾經值得尊敬。
不過后來的事情發生了一點變化，總之他們在犯罪場所打了起來，國際刑警也不知道特倫斯是怎么跑出去的，但最后還是被公司特工殺死在了房間里。
當時他們以為死者是哈林艾克，于是.”
“可是為什么要隱瞞真相？”
“國際刑警表示當時他們正在追查維斯康蒂的犯罪組織，不想打草驚蛇，就沒有驚動他們——
真相不是被我們隱瞞的，而是網絡監察和國際刑警中有人受賄，修改了哈林艾克的狀態，所以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也因為這個，你們拿到的哈林艾克的信息狀況有誤。
這里有個問題，特倫斯和哈林是怎么交換身份的？”
賽文斯和艾略特對視一眼，最終還是前者來說：“.他們用刀割下了自己的植入義體和外觀組件.
兩人都是高級技工，需要在核心反應堆工作，當時的核心反應堆輻射量超標，所以兩人都有全套的防輻射皮膚和工作義體
應該是用了IEC的高級定制義體技術，很接近全身義體。”
這個答案完全超出了格林厄姆的想象：“用刀？他們用刀切了自己的義體，然后給對方換上了？怎么可能！”
“我么也覺得幾乎不可能，但事實就是如此，他們用刀和其他工具，一點點扯掉了自己的義體，然后從外觀到內臟，都完成了互換
兩人的學歷水平都很高，他們的智力顯然足夠進行這種粗鄙的義體手術，雖然肯定會有很多問題，但他們都報了醫療服務進行調整，這種簡單的維護保養，義體醫生根本察覺不出問題。
哈林存留了一些組件在家里，所以他可以利用那些組件偽造自己的信息，在論壇上發帖。”
超出想象，但符合邏輯——
可是這超出去的也太多了！
義體手術可不是搞屠宰！但這兩個人，就是以近乎屠宰場剔骨的方式互相更換了大量義體！
難以想象他們之間的義體手術會有多么痛苦！
格林厄姆眉頭已經皺成了一團：“.這太恐怖了！這些瘋子.我們的研究人員會”
“指導員”賽文斯輕聲打斷了格林厄姆，“哈林艾克的尸體已經熔化了，肉體和義體都熔成了一團。
并且如果殺手都沒注意到問題，說明特倫斯也幾乎是一種死法。
他們兩人的義體改造率都已經超過了民用義體植入規范”
這句話輕輕點了一下另一件事：
哈林艾克和維斯康蒂的恩怨可以說是私人恩怨，但他和IEC的恩怨可不是——或者說他們之間的矛盾和工人聯盟很有關系。
到底要不要為哈林和特倫斯這些在此之前就已經抱團，隨后遇害的工人發聲呢？
格林厄姆喝了口葡萄酒，指尖敲著桌面：“.他們是恐怖份子，這不會改變，和我們辛勤勞動，受訓過的工人不一樣，不要把兩者混為一談。
還有呢？”
賽文斯和艾略特再次有了個短暫的沉默，相互對視一眼之后，艾略特說道：
“.哈林艾克表示維斯康蒂背后還有其他大人物的參與”
“但線索也被他自己給破壞了，如果不是他炸死了維斯康蒂，也許我們還有機會順藤摸瓜。”格林厄姆搖了搖頭：“況且，你們相信賽博精神病說的話嗎？”
“.聽著，我不知道他指控了誰，但這根本不成立。
用腦子想想，多少窮鬼都指望傍上他口中的‘大人物’，大人物犯得上犯罪嗎？
其次，IEC確實存在一些非法操作，但眼下，我們不能干擾整合工作，我們可以等到整合完成之后，再去調查他們是否存在真的違法犯罪行為。
別忘了，距離沖向星空的夢想只差一步之遙了
就連哈林，如果他保留著理智，珍惜好朋友特倫斯給他的生命，他就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
維斯康蒂會被抓捕，他也能過上更好的日子，邁向未來——歸根結底，他已經是個恐怖份子了。”
賽文斯忽然冷不丁說道：“哈林艾克，他們家祖上幾輩都是集體主義家庭，而且是被中心執行委員會表彰過的家庭。”
集體主義家庭在歐共體備受尊敬——
當然，這種尊敬非常微妙：只要他們還在做工人，他們可以每年都被高管拿出來表彰發獎，表揚他們的奉獻精神、工匠精神等等，但他們在現實中很可能就和哈林艾克一樣。
這倒是讓格林厄姆愣了一下：“我怎么那就更有必要向前看了。
如果他的祖上在天堂能看到這一切，他也會贊成我們拋下仇恨，為大局考慮。”
他嘆了口氣，看著下方冒著黑煙的封鎖區：
“這次爆炸不僅傷害了IEC的進度，而且傷害了周圍的居民，輻射非常嚴重，我們需要撥款來安置居民。
并且新美國也想要重建天空軍，也許還和EBM那種廣域電磁武器有關系.
一來二去，又是一大筆資金要用來修補我們內部爭斗造成的惡果。
不管怎么樣，我們都需要暫時壓制住這股混亂，這更需要你們對工人的思想指導。
我很抱歉，你們損失了一個.兄弟，但為了更多的兄弟，你們需要振作起來。”
格林厄姆伸出手，拍在兩人肩膀上，鄭重的說道：“為了我們的未來，為了我們的聯盟，為了秩序和穩定，歐共體不能落于人后，不能將天空和秩序拱手相讓。
你們這次的救急行動非常英勇，如果不是你們阻止了那個恐怖份子，誰知道還會發生什么？
中心執行委員會想要在全聯盟面前褒獎你們，并且宣布之后的政策和方針，將你們重組為直屬中心執行委員會的核心班子，準備一下——”
艾略特愣住了：“現在？”
“就是現在，人心惶惶，必須你們出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