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慶帶人扛著一百萬大洋,離開了芙蓉齋,李豪云一直送到了山莊外邊。
兩下話別,走在路上,何家慶提醒錢祥君:「老錢,這段時間多加小心,李豪云不是個大度的人,可能會報復你。」
錢祥君搖頭道:「這事不用擔心,一開始我也有點害怕,李豪云做事確實挺狠,可等看出這份契書是他的,我就知道他這火肯定消了,偷著樂還來不及呢段樹群微微點頭:「一百萬大洋,把契書買全了,這事兒算是他賺了。’
錢祥君嘆道:「要我說,咱們還是要的少,普羅州的風月營生,有一半在李豪云手上,這人的家底兒深不可測。」
何家慶搖頭道:「錢是好東西,但要的太多,就傷和氣了。」
錢祥君不這么覺得:「和氣歸和氣,生意是生意,這事兒我覺得要他兩百萬都不算多。」
何家慶笑道:「老錢,你把事情想簡單了,這個數目可不是隨口一說,你覺得我要向李豪云要兩百萬大洋,他能不能拿出來?」
錢祥君想了想:「現錢可能拿不出來,要是變賣了家產,兩百萬應該湊得出來。」
何家慶又問:「你覺得我們能等么?」
錢祥君思索片刻,沒再多說。
他覺得等等無妨,但他不知道,何家慶下一步要做什么事情。
何家慶嘆道:「老錢呀,等他變賣了家產,這生意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做成了,
或許要等十天半天,或許要等三兩個月,這期間節外生枝,難說會弄出多少麻煩,
現在咱們正是用錢的時候,早一步把錢拿到,賺來的收益都不止一百萬。」
何家慶心情大好,帶著一百萬大洋,回了影業公司。
公司門口有個報童,何家慶買了一份報紙。
「平遠親王?」何家慶笑嘆一聲,「終日玩火,這回引l火上身了,我看你怎么收場。」
芙蓉齋,李豪云正和馬五對飲,馬五抱拳道:「明天一早,東園果市給芙蓉齋送幾車鮮果,車里放著一百五十萬大洋,一百萬是本錢,五十萬算是馬某的酬謝。」
李豪云擺擺手道:「五爺,你這就是笑話我了,一百萬大洋對我不是個小數,可這錢我出得起,五十萬的酬勞你就更不該給,只要你看得起我,你都不該提這事。」
李豪云之所以要買下李芙蓉的契書,是因為馬五算準了何家慶會來找李豪云,提前跟李豪云打了招呼。
也仗著李豪云在江湖上跌爬多年,舉止言談毫無破綻,讓何家慶以為李芙蓉就是李豪云,才能順利把契書買了回來。
馬五求人辦事,哪能讓人家貼錢:「云爺,這份契書對我來說十分重要,就是讓我傾家蕩產來換,我都心甘情愿,
你用一百萬大洋就把契書買回來了,這事我做夢都能笑醒了,本錢和酬勞,
你必須收下。
李豪云搖頭道:「五爺,我把話放在這里,這錢我絕對不收!」
馬五覺得奇怪,李豪云為什么這么堅決,之前說好的事情,所有費用都從馬五這出。
而且五十萬的酬勞也確實該給,因為李豪云還擔著風險,日后何家慶察覺狀況不對,難說不會找李豪云的麻煩。
李豪云沒再說話,氣氛有點緊張,他的兩位夫人,梅香和妙蘭開口了。
梅香道:「五爺,男人談事兒,我們女人家不該插嘴,但我們家公子是真心想交您這位朋友。」
梅香和妙蘭都曾經是李豪云的丫鬟,這么多年過去,還是管李豪云叫公子。
妙蘭又道:「跟您實話實說,我們家公子修為就快到云上了,今后還得靠您和王爺多照應。」
王爺.—
馬五抿了抿嘴唇。
就羅燕君所言,王爺這事兒,老七還不一定知道,現在找他來辦事的人,已經不少了。
電話打了不知多少次,可一直打不通,看來老七還在內州沒出來。
「云爺,這事兒我肯定跟老七說,但是這錢
李豪云擺擺手道:「五爺,錢的事情不準再提了,再提我就惱了!”
李伴峰來到了歲安鎮的出口,看著左安娜道:「本來以為大斌子能來送我結果他老早就跑了,這人也太不念舊情了。」
左安娜笑了笑,隨即申明了立場:「他的確是白隼盟的成員,但我當前的職權范圍只在歲安鎮,其他地方的事情,我管不了。」
意思就是李七再找達博伊恩斯的尋仇,左安娜不會干預,
李七壓低帽檐,準備離去,左安娜又問一次:「李七先生,你真的不打算加入白集盟?」
李伴峰搖頭,沒有半點猶豫。
左安娜給了李伴峰一張紙,上邊書寫著兩串數字:「這是白隼盟的聯絡頻段和密鑰,如果你身邊有擅長無線電的幫手,請把這張紙交給他,這兩串數字能幫助你找到我們。」
李伴峰收下紙條,離開了歲安鎮,進了一座山洞。
出了山洞,接連翻過兩座山,李伴峰覺得眼前的景色越發眼熟。
這地方他來過,當時還在上大學。
這里是越州市的荷花山,這地方居然也有內州的入口?
算上瑞榮紡織廠,這是第二個入口了。
一座越州市就有兩個內州入口?內州在越州下了多大的功夫?
陳長瑞坐在辦公室里,看著窗外發呆。
接連兩個星期,暗星局沒有接到過任何任務,治安、偵查、科研什么任務都沒有,就連資料分析這種基礎工作都交給其他部門了。
新任局長一直沒到位,陳長瑞知道,這是暗星局被取締的前兆,李七走了,
申敬業沒了,就靠陳長瑞自己,不可能保得住暗星局。
而且李七地位今非昔比,和暗星局最后紐帶估計也要斷了,陳長瑞萬念俱灰,他現在唯一關心的事情,是手下人能不能有個好的歸宿。
前途上不要有太多幻想,他們是暗能者,是特殊人群,其他部門不會重用他們,只會對他們加以嚴格的監視和限制。
有些人甚至連一份有奔頭的工作都找不到,比如說中二,受了這么重的傷,
還在康復階段,想給他安排個像樣點的崗位都非常困難。
思索之間,電話鈴響了。
這部電話好幾天沒響過了,陳長瑞剛一接起來,聽到了一名男子的聲音。
「老陳,來我辦公室一趟。」
陳長瑞愣了一下,看了看來電號碼。
他收拾了一下衣裳,一溜小跑去了李七辦公室。
「李局長,不是那什么李主任,也不是,那個李院長———”
李伴峰坐在辦公桌后邊,笑了笑道:「你到底找誰來了?」
陳長瑞笑道:「您的職務剛剛調整了,我這邊也是叫習慣了————”
「又調整了?」李伴峰神情嚴肅道,「你先說說那院長是怎么回事?應該和精神病院沒什么關系吧?」
陳長瑞一愣:「精神病院?和那個沒關系!」
李伴峰長出一口氣:「和精神病院沒關系就好,那到底是什么院?」
「這個組織機構的全稱是平衡工作綜合研究院,簡稱平衡院,由您擔任院長,職級比現在高兩級。」
「高兩級?」李伴峰算了一下,愣然道,「那豈不是大到沒邊了?」
陳長瑞點點頭:「是這樣。」
李伴峰笑道:「這是好事兒呀,你們跟著漲工資了沒有?」
陳長瑞一愣,轉而苦笑一聲:「李院長,您這是笑話我們,您的職務提升了,我們的職務沒變,而且現在連職務都快沒了,暗星局就快被取締了。」
李伴峰皺起眉頭:「怎么又要被取締?上邊管事兒的還是高藝娜吧?你讓她來見我。」
陳長瑞得了救命稻草,趕緊給高藝娜打電話,高藝娜正在外邊出差,一聽說李七來了,趕緊把所有工作推掉,調來一架直升機,竭盡全力往回趕。
趁著等人的功夫,李伴峰對陳長瑞道:「有關于白隼盟的資料么?」
「有!」陳長瑞不敢含糊,趕緊讓檔案室的人把白隼盟的資料拿了過來。
白隼盟的資料很厚,李伴峰也不知道從何看起,直接問陳長瑞:「你知道白隼盟把不少內州人送到了外州么?」
陳長瑞點點頭:「這件事情,暗星局每年都要開展專項調查,這是當前掌握的最新名冊。」
李伴峰翻開名冊一看,里邊有幾百個人的信息和資料,暗星局在這方面的調查工作,做的還算到位。
名冊共分三個部分,第一部分名單叫做合作對象,李伴峰在合作對象里找到了康振昌的名字。
李伴峰愣然道:「康振昌是內州人?」
陳長瑞思索了片刻道:「他的身份不太容易定義,我們甚至還不太清楚康振昌的真實身份到底是醫修還是修。”
這件事李伴峰可以確定,康振昌是宋千魂的鬼仆,而真正能代表康振昌立場的是宋老師的父親,宋千魂。
陳長瑞接著說道:「我們知道康振昌在大商帝國生活過,還擔任過比較高的職務,至于他是不是土生土長的商國人,這點我們還無法確定,
我們現在能確定的一點是,康振昌是白隼盟的成員,他一直與我們保持著良好的合作關系,在桓國也有著比較高的職務,在一些重大事項上,有參與討論和決策的資格。」
如果宋千魂是白集盟的成員,那他女兒宋老師呢?
李伴峰沒有找到宋姝的名字,但他發現合作對象的名單很長。
陳長瑞在旁解釋道:「這些人不全都是從內州送來的,但他們全都和白隼盟有來往,有七成以上的人是白隼盟的成員。」
李伴峰看了看名冊的職業欄,這些人在各個行業領域都有分布:「白隼盟和外州有這么多合作?」
陳長瑞壓低聲音道:「這是大趨勢下的必然選擇,阿米坎國的科技發展速度,大家有目共睹,他們是最早和白隼盟建立合作關系的國家。」
李伴峰繼續翻看名冊,名冊的第二部分叫做特殊個體。
在這份名冊里,李伴峰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越州大學的天文學教授,趙志宏。
氣球教授趙志宏。
「這位趙教授,是內州人,還是白隼盟的成員?」
陳長瑞道:「他是商國人,年輕時從南毫逃離,被白隼盟安排在了大學就讀,以優異的成績讀完了博土,然后留校任教,
之前您也提起過他,您說希望由專業的人來做專業的事,我當時跟您說事情沒這么簡單,主要是因為這個人的特殊來歷和特殊性情,讓我們很難處置。”
特殊來歷已經弄明白了,趙志宏是內州人,他氣球不離手,很可能是因為他要掩飾自己的外形。
「特殊性情是什么意思?」
陳長瑞道:「他在大商國受過良好的教育,有很好的科技基礎,在接受了大學課程之后,他把地球的電氣文明和第三行星的蒸汽文明融合在了一起,取得了很多科技成果,
這個人本來應該受到重用,可他時常會通過他的學術成果,向大眾泄露和暗星及其星系的相關信息,在多次勸解無效后,我們只能對他采取必要的限制措施。」
李伴峰問:「有沒有調查過他為什么要泄露相關信息?」
陳長瑞對趙志宏的記憶很深:「他總是說,要是哪天大商打來了,得讓普通人知道這些人有多可怕,得讓知道往哪逃跑,該怎么保命。」
李伴峰沒作聲。
陳長瑞接著說道:「其實真到了那一天,有能力保護自己的人并不多,但如果放任他這么宣傳下去,反而會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李伴峰沒作任何評價,繼續翻看名冊。
名冊的第三部分,叫做模糊人員。
在這部分名冊里,李伴峰留意到了一個人,石啟文。
這個人的名字,李伴峰沒見過,但他的工作地點,李伴峰很熟悉。
文化宮黑市。
他的資料非常的少,李伴峰問陳長瑞:「他是黑市上哪個攤位的?」
陳長瑞搖頭道:「現在還無法確定他在黑市中的身份,只知道他是百隼盟送到越州來的,不主動與我們合作,也并沒有展現出敵意,但卻在一些灰色地帶從事著一些灰色行徑,
像他這樣的人有很多,而他們其中的一些人經常與普羅州的一部分偷渡者合作,給我們很多工作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李伴峰讓陳長瑞影印了一份名冊,正在他翻看其他資料時,高藝娜趕了回來「李院長,終于等到您了!我們已經為您安排好了新的辦公地點,專車司機正在樓下等您。」
李伴峰一臉驚喜道:「辦公條件怎么樣?」
高藝娜笑道:「規格是最高的,環境是最好的。」
「設備怎么樣?」
「都是當前最先進,最一流的!」
「人員怎么樣?」
說到這里,高藝娜稍微有些激動:「我們經過層層選拔,給您配備了一批精兵強將!」
李伴峰點點頭道:「不去。”
高藝娜的笑容凝固了:「李院長,我剛才說的都是真實情況————”
李伴峰一臉嚴肅道:「工作中要稱呼職務,叫我李局長,我是暗星局的局長。」
高藝娜看了看陳長瑞,陳長瑞面帶笑容,沒有說話。
高藝娜又看向了李伴峰:「暗星局的級別和您的職級已經嚴重不匹配,所以李伴峰道:「那就提升一下暗星局的級別,提到和我匹配為止。”
高藝娜愣然道:「提到和您的級別匹配?這,這實在是—您太為難我了!」
李伴峰語重心長道:「越是遇到困難的時候,越能體現出一個人的品質,藝娜同志,不要有畏難情緒,這是對你的考驗,也是對你的信任!」
高藝娜面色蠟黃,點點頭道:「我盡力而為。」
她答應了,居然真的答應了。
李伴峰點點頭道:「那就快去吧。」
高藝娜走了,李伴峰陷入了沉思。
這么過分的要求,為什么高藝娜答應的這么痛快?
把暗星局的層次提起來,這是李伴峰蓄謀已久的想法,但他從來沒想過事情能一而就。
他本想向高藝娜施壓,先把暗星局保住,沒想到高藝娜直接妥協了。
外州有外州的規則,做事情必須循序漸進,但在今天,這個規則似乎被打破了。
李伴峰看了看陳長瑞:「這件事你要盯住,高藝娜很可能只開了個空頭支票「我覺得不會!」陳長瑞很有信心,「上邊一有消息,我立刻向您匯報,另外,有件事情還沒來得及跟您說」
「什么事兒?」
陳長瑞拿出了燈泡兒和湯圓的辭職報告:「這兩個人辭職申請,我一直沒有批———...」·
李伴峰把辭職報告拿了過來,收進了自己的抽屜:「這是誤會,他們沒有辭職,只是到普羅州執行特殊任務。」
陳長瑞連連點頭,離開了辦公室。
李伴峰陷入了沉思。
到底出了什么狀況,官升的這么快,事情辦的這么順,我去了一趟內州,怎么這么大變化?
這里邊肯定有原因。
李伴峰打給了馬五。
收到李伴峰的消息,羅正南高興壞了。
轉接給馬五,馬五又高興又著急:「老七,我找了你這么多天,你怎么才有動靜!」
「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確實出了大事,何家慶把李芙蓉的契書拿到了。
李伴峰皺眉道:「他現在在什么地方,我立刻去找他。”
契書到了何家慶手上,怕是不好要回來。
馬五道:「不用找他了,我托李豪云把契書買回來了,花了一百萬大洋。」
一聽李豪云的名字,李伴峰已經想明白了大致過程。
何家慶肯定產生了誤會,把李豪云當成李芙蓉了。
馬五把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問李伴峰:「李伴嶺真是你兄弟?看情形他好像是個影修。」
「這個人———」李伴峰眨了眨眼睛。
李伴嶺和李伴峰一起在孤兒院長大,李伴峰上大二那年,李伴嶺已經到禪城工作去了,之后再就沒什么聯系。
馬五遇到的不是李伴嶺,大概率是伴峰乙。
「老五,東西拿回來就好,這次多虧你了。」
馬五道:「咱們兄弟說這個做什么,關鍵是李豪云這不好處置,我把一百萬大洋還給他,還給他五十萬酬勞,他不肯收。」
「嫌少了么?那就多給點。」
「不是嫌少,是他不想收錢,他的修為快到云上了。」
李伴峰聽明白了,這是想要塊地界。
說實話,以何家慶的實力和手腕,敢和他要心機的人不多,李豪云拼上這么大風險,幫了李伴峰一回,這份情誼確實不小。
「一百萬本錢,必須還給李豪云。」
「我真想還,他說什么都不收。」
「你跟他說,李七和馬五的情分,不是用錢買來的。」
「老七,以前說這番話倒沒錯,現在說這番話不行了。」
「怎么不行了?」
「你身份不一樣了,一般人不敢跟你論情分了。」
「怎么不一樣了?」
「你現在是親王了。」
「哪的親王?」
「大商國的親王。”
「誰給封的?」
「喬毅他們給封的,加急的文書送到了普羅州,都上了報紙了。」
加急文書?
李伴峰記得半路上遇到過一條快魚,嚇得歲安鎮都停了下來。
難道那條快魚,就是為了送文書的?
李伴峰愣了許久,問道:「喬毅不是輔政大臣么?他憑什么就封王,他哪有這個資格?」
「不是他一個人給你封的王,是他帶著整個皇室,連著內閣,給你封了平遠親王。」
李伴峰目瞪口呆。
難怪高藝娜那么配合,難怪官兒升的這么大。
原來是稀里糊涂做了內州的親王。
這對外州是利好,身份高了,平衡人的作用肯定更突出了。
可這對李伴峰算是利好么?
馬五道:「老七,現在找你辦事的人,都快把咱們門檻踢破了。」
「找我辦什么事?」
「辦內州的事兒,有找你要地的,有找你要官的,有些被我攔住了,還有一些我怎么轟都轟不走。」
「消息傳的還挺快,估計我是最后一個知道這事兒的。」
「老七,你最近可千萬別回普羅州。」
「為什么不能回?」
「你現在要是回來,貨郎能放過你么?」
「貨郎為什么不放過我?」
「你都當了內州的王爺了,這就等于背叛了普羅州,貨郎怎么可能饒過你?
你再看看你那王號,平遠王,你要平誰呀?」
李伴峰青筋跳起來了。
喬毅這是反將了李伴峰一軍。
「老五,我今天就回普羅州。」
「老七,我剛才說的話你沒聽進去么?先在外州避一避,不能回來。」
「憑什么不能回來,我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
李伴峰掛斷了電話。
馬五急得一頭汗,馮帶苦道:「五郎,你得想辦法把他勸住,貨郎要是動手,誰也救不了他。」
馬五嘆口氣道:「這可怎么勸他?他打定主意的時候,有誰能勸得住他?」
在中間傳訊的羅正南也很著急,但他很冷靜,他知道有個人應該能勸得住李七。
李伴峰這電話響了,接起來一聽,李伴峰笑了:「寶貝娘子,想我了吧。」
「相公,你到了外州了?」
「是,在外州呢。」
趙驍婉道:「相公,你在內州的事情我聽說了,當了平遠親王肯定不是你本意,你聽我的話,千萬不要回來,先在外州躲些日子。」
李伴峰一皺眉:「怎么你也這么說?」
「相公,我知道你和貨郎平時很要好,但現在這個狀況,貨郎肯定不能容你,
你覺得貨郎平時隨和,那是你沒見過他狠毒時的手段,你千萬不能回普羅州李伴峰默然片刻道:「娘子,我沒做錯什么事情吧?」
「寶貝相公,我知道你沒做錯,可有些事情沒辦法講理,而且這事兒已經在普羅州傳開了,要對付你的狠人可能不止貨郎一個!」
「寶貝娘子,在家等我。」
「相公,相公—”」
黃昏時分,李伴峰從桃花湖回了逍遙塢,換掉了濕衣服。
馬五聽說李七的房間里有動靜,趕緊趕了過去,推門一看,果真看到李伴峰就在窗邊坐著。
「老七,你怎么還是回來了?你怎么就不聽我勸?」
李伴峰笑了笑:「這是我家,家還不能回了?」
馬五急道:「你先去外州躲些日子,我讓報社發文章,就說這事你不知情,
就說這事是陷害。」
李伴峰搖頭道:「不用寫什么文章,普羅州本來沒多少人知道內州的事情,
我也不需要和別人解釋什么。」
「老七·——」
「老五,我沒事,你去忙生意吧,我休息一會。」
馬五嘆了口氣,走了。
李伴峰坐在窗邊,靜靜看著天上的云彩,覺得有些煩躁,也覺得有些疲憊。
將要睡著時,他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天有不測風云。」
李伴峰睜開了眼晴,看到一名男子坐在了自己身邊。
「是啊,天有不測風云,風云變化的太快,我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李伴峰長嘆了一聲。
「我說的不是這個,」貨郎擦了擦臉上的黑灰,「我說的是,天上有很多的云彩,你不一定非得盯著我這一塊,天上有很多的房子,你也不一定非得燒我這一家。」
李伴峰看著貨郎道:「我沒有背叛普羅州。」
貨郎點點頭:「我知道。」
李伴峰認真的問道:「你真的知道?」
貨郎笑道:「你是不是覺得委屈了?拼死拼活,最后還被人誤解,心里肯定難受。」
李伴峰道:「這你也知道?」
貨郎卷了支煙:「我當然知道,我受的委屈比你多,而且你還比我走運。」
李伴峰想了想,沒想明白:「為什么比你走運?」
「因為好歹還有人信你。」
「誰信我?」
「我,」貨郎看著李伴峰,把卷煙遞給了他,「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