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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正是晚飯時間,筒子樓忙碌起來,長長的走廊上油煙四起,飄散著一股股混合香氣。
“滋啦!”
龔雪系著圍裙,第一次在這里做飯,一道普通的炒青菜,熱鍋冷油,不斷翻炒到菜葉焉下去,先加了點鹽,又拿起一個小罐子,舀了三分之一勺糖放進去。
“小龔!你炒青菜還放糖啊?”
鄰居剛好瞧見,大呼小叫,好像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鄰居是廠里的服裝師,龔雪笑道:“張老師,我喜歡吃點甜的。”
“你在北方這么多年還沒習慣啊?”
“習慣是挺習慣了,不加糖也愛吃,但有時也加一點。”
“嘖嘖,真不知道那是什么味,青菜加糖……”
張老師搖頭晃腦的進去了。
龔雪炒好了青菜,又做了個雞蛋湯,盛了一碗米飯端進屋,放在新買的小桌子上,吃著搬進來的第一頓親手下廚的飯。
她外公是常州人,后搬去的上海,飲食習慣對她媽媽影響很大。
常州喜歡用酒糟、糖醋、生抽調味,擅長做禽肉、水產,濃中帶甜,所以她媽媽才那么瘋狂加糖。龔雪在北方待的久,口味比較中和,甜咸都可以吃。
這間屋子十幾平米,進門正對著一扇窗戶,窗戶下面是床,比單人床大點,比雙人床小點,鋪著牡丹花圖案的國民床單。
再過來是張金玲送的一張舊沙發,擺著小茶幾。
門后是臉盆架子,門口靠墻的位置放了一套桌椅,摞著高高的書本,還有文房四寶。地上堆著幾個大包,里面都是衣物。
“還差一個大衣柜,一個雜物柜,就齊全了……”
龔雪吃了飯,洗好碗筷,背著手在屋里走了幾圈,忽地一笑:“這就是我的家啦!”
廠里說這是給她分的單身宿舍,但以她現在的名氣,肯定沒有外出拍戲的時候,被人溜門撬鎖闖進來,強占屋子當新房的事情。
所以這就是她的家。
這年頭的家啊,其實都是單位分的房子,每月交幾塊錢低廉的租金。
龔雪在外多年,終于有了安身之所,雀躍之下,忍不住走到桌前,調好墨汁,刷刷刷畫了一幅喜鵲登枝的國畫,落款是“辛酉年初春龔雪畫於京城”,一手漂亮的隸書體。
眨眼天黑了下來。
她洗了腳,上了床,新鮮又欣喜的躺在自家床上,床下則是一個搪瓷痰盂——其實就是起夜用的便盆,嗯。
筒子樓只有公共廁所,好在她從小在弄堂長大,上海人也是家家倒馬桶,早就習慣了。所以說這年頭篩查穿越者很簡單,讓他倒尿盆去!讓他用土坷垃擦屁股!
“啊……啊……”
不知幾時,龔雪迷迷糊糊快睡著了,忽然耳邊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呻吟聲。她側耳細聽,確實有聲音,好像從四面八方傳來的。
女人在壓抑著叫,又歡快又哭泣。
“啊嗲拉娘來!”
龔雪瞪大眼睛,第一反應是張老師,想想不可能,張老師都五十多歲了,那就是另一對小夫妻鄰居,都是廠里的普通職工。
她以為一會就結束了,誰知女人越叫越浪,啊呸,越叫越響。
那嬌媚入骨的呻吟似穿透了墻壁,不知怎地,她竟也覺得發熱,只好蜷縮著身體,緊緊揪住被角,腦袋里不知忽然想到什么,身體愈發蜷縮,還涌出一絲莫名的蠢蠢欲動。
不過這絲沖動很快被拍門聲打斷,那是張老師的聲音:“什么時候了?你們不睡覺,我們上歲數的還睡覺呢,要不伱們用棉被釘墻上隔著點……”
周遭安靜下來。
用棉被釘墻上,能隔音么?
龔雪學到了奇怪的知識,她忽然有點窘迫,天啊,我以后也要這樣么?那豈不丟死人了!
當然她不知道,歷史上她憑借《大橋下面》拿下雙影后,上影廠特意給她分了一套房子,嗯,就是那個帶抽水馬桶的上影新村。
陳奇繼續休息,順便配合官方宣傳,作報告。
他知道上頭肯定在研究自己的事情,并不著急。這日,楊潔導演來找,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包青天》要開拍了!”
“真的?人馬都到齊了?”
“齊了齊了,在招待所住著呢,我讓他們集中培訓,找了宋史專家來講課,不能馬虎啊。十天后正式開機,我跟你求個情,能不能借攝影棚給我們用用?”
“您找主管領導啊,我說的又不算。”
“哎呀,誰不知道你現在是大紅人,這戲可是你寫的。”
楊潔有點耍賴,但她也是沒辦法,電視劇剛剛起步,啥條件沒有。像《渴望》是租了兩個籃球場,自己搭棚子拍,《西游記》更猛,直接在央視演播廳的舞臺上搭景。
“那我說說吧,成不成我可不保證啊!”
陳奇順手人情,又問:“對了,包拯的人選是誰啊?”
“八一廠的里坡,以前參加過八路軍的,拍過《回民支隊》《紅日》《林海雪原》,經驗豐富的很。而且他面相就是肥頭大耳,不怒自威,試裝效果特別好。”
陳奇當場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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