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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請我加入上影廠?”
陳奇眉毛一挑,笑道:“我在北影廠好好的,為什么要去上影廠呢?”
“我們開誠布公,我有話直言了。
你在北影廠待了這么久,卻一直沒有調進去,這本身就很奇怪。老汪是個惜才的人,肯定與你說過此事,之所以沒成,必然在某些問題上你們沒有達成一致。
我說的可對?”
陳奇笑笑沒說話。
王麟古增添了幾分信心,繼續道:“我不妄加猜測,我只說北影廠有的東西,上影廠都有,北影廠沒有的東西,上影廠仍然有!
我們才是國內最進取,最大膽,最時髦,走在時代前列的制片廠,北影廠身在首都,多多少少要受限制。
而我們對伱非常非常的看重,如果你肯來,職務上給不了你太高的位置,但權力上,我們支持你自己開一部電影。
由你選題、選劇本、選創作團隊直至具體拍攝、發行,廠里一概不過問!”
王麟古真的誠意十足,甚至拿住房當條件,道:“我們在興建一座‘上影新村’作為單位福利,全是通下水道的樓房,只要你來,必有你一套!”
“哈!”
陳奇樂了,連連點頭:“謝謝,真的感謝,我體會到了您的真誠。”
老實說,他還真有點心動哩!
這條件豐富啊,一般人肯定就去了。
王麟古見狀,又添了一把火:“我們知道,你有自己合作愉快的伙伴,如果你同意,我們保證讓她一起調過來。”
陳奇一聽,說的是女字旁的她,那就是指龔雪了。
但不提這個還好,一提他就想翻白眼,我費勁巴拉的讓龔雪來北影廠,我還把她送回去?吃飽了撐的!
“我有多少機會?”
“什么?”
“王廠長,您來找我,無非是《太極》大獲成功,我理解。您開出的條件著實豐厚,我也很感動,但我想問……”
陳奇也變得正經,道:“如果我在你們廠失敗了,還有沒有第二次機會?甚至第三次?”
“這個……”
王麟古猶疑。
“或者說,我這段經歷的種種波折,汪廠長在各方面都極力支持我,我才能平安度過。你們有沒有這種對我的信任感?
上影廠在某些方面確實強出一些,但我在這里挺習慣了,不想挪窩,只能說聲抱歉。”
“也罷,是我冒昧了!”
王麟古好生奇怪,這小子不進北影廠,但又不走,到底想干什么?
接下來的幾日,陳奇不斷接見各路來客,體會到了家印兄的快樂。
哼!級別不夠,我都不稀罕見!
來人大概分三個群體,一個是以王大媽為代表的行政機構,一個是電影系統,一個是僑辦、港澳辦。他們目標相似,都想搶人!
意外的是,吳天名作為西影廠的代表也來了。
他現在還不是廠長,要到83年才當官,當時張藝某、陳楷歌等第五代初出茅廬,與時下的中國電影格格不入,不受待見,吳天名慧眼識珠,力捧第五代。
出品了《紅高粱》《黑炮事件》《孩子王》《盜馬賊》《雙旗鎮刀客》等等,一舉將西影廠帶上巔峰,之前的西影廠就是個弟弟。
陳奇熱情招待了吳天名。
他此番是來求劇本的,希望陳奇能賣一個武打片劇本,正好《京都球俠》給他了。
這個故事集武打、足球、喜劇于一身,水準不錯,當年賣了200多個拷貝。陳奇好東西太多,并不心疼,權當交個朋友。
中影的人又來了兩次,都被大爺擋回去了,陳奇也懶得搭理。
他獲得了一段清閑時光,正好放松放松。
眨眼到了3月,京城終于回暖,柳樹抽出了新芽,春花綻放,北影廠廠區變得鮮活起來。
這日一大早。
陳奇、梁曉生、葛尤、張金玲這幫小團體都在,忙活著幫龔雪搬東西,亂七八糟的裝上一輛三輪車,大家在兩側扶著,推著走。
從招待所走到后面的生活區,又一件件往筒子樓里搬。
龔雪因為《太極》得到了最實惠的好處:北影廠給她分了一間單人宿舍,條件可能還不如招待所,但好歹是自己的私密空間,住招待所總跟客人似的。
陳奇想起王麟古的話,這對比強烈啊,人家上影廠都蓋有抽水馬桶的樓房了,北影廠還筒子樓呢。
“這個箱子放哪兒啊?”
“放那里吧,我來我來!”
“這個呢?”
“放門口就行了!”
又一陣忙活,龔雪頗為豪氣,笑道:“辛苦你們了,我請大家下館子!”
“喲,你請還是小陳請啊?”張金玲道。
“當然我請了,我出錢!”
“那水準可不咋地,小陳請就不一樣了,說不定還有大餐呢!”
“你不吃拉倒!”
幾人嘻嘻哈哈出了廠,到了一家常去的館子,朋友相聚本就開心,吃吃喝喝間,葛尤忽然從軍綠色的帆布包里摸出一本《大眾電影》。
“我剛買的,里面有重大消息,5月23號在杭州舉辦百花獎,今年又搞了一個金雞獎,一塊辦。”
“金雞獎干什么的?”張金玲問。
“專家獎,專家評出來的。咱們不用管這個,反正百花獎投票開始了,你看!”
葛尤攤開雜志,幾人一瞧投票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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