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黨的國慶節在10月10日,這也是辛亥革命的紀念日,通常稱為“雙十節”。
香港有不少親臺團體的,包括學校,像李賽鳳回港讀的中學便是親臺的,她就是在學校慶祝雙十節的活動中被導演挖掘,才拍上了戲。
很多人以為香港回歸后,一切歸于正統。
其實不是的,遺毒甚多,禍害重重,比如老師和教材,比如戴泡面頭的法官……雙十節也一樣,回歸后某些團隊照樣慶祝,直到國安法頒布才徹底禁止。
10月1日,新華社香港分社照例舉行了國慶酒會,港督親臨,陳奇和左派影人自然也要去參加。
眨眼到了10月10日,臺灣駐港機構也不甘示弱的搞慶祝,自由總會按照慣例,在最豪華的酒店,宴請大小公司的老板或代表。
傍晚時分。
莊澄穿著一身西裝,從出租車上下來,抬頭看了眼酒店大樓,深呼吸了幾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這是他擔任傳奇影業總經理之后第一個重大活動,本來挺緊張,陳奇告訴他:“你當我不存在,也別把公司當左派,這就是一家普通的小公司,你是總經理,想努力的開拓市場,你不是為了我,你為了你自己在奮斗……”
他一想也對。
潛意識催眠自己很重要。
“我開了家公司,我要闖出一番事業,我開了家公司,我要闖出一番事業!”
莊澄上了樓,出電梯就看見一張碩大的宣傳牌,寫著“兩地同心,共祝國慶”云云,一行人正在往宴會廳里走,領頭的面容熟悉。
到了門口,右側擺著長條桌,一個人拿著毛筆,鋪著紅紙,頭也不抬問:“哪里的?”
“永佳公司!”
陳勛奇應了聲,雙手奉上紅包——當然這不叫紅包,叫“獻金”,以表對果黨之赤誠。
莊澄趕緊跟上去,那人照例問:“哪里的?”
“傳奇影業!”
寫字的人一頓,抬起頭:“賓客名單里沒有你吧?新公司?”
“剛成立沒多久,還沒來得及去總會注冊,聽說雙十節活動,就先來拜會,不成敬意!”
莊澄也雙手奉上獻金。
“是個懂事兒的,進去吧!”
這人刷刷刷,在紅紙上寫了傳奇影業四個字。
莊澄往里走了幾步,陳勛奇卻在前面等著,招呼道:“兄弟,剛入行么?”
“是啊!”
“以前在哪里做事?”
“金公主做宣發,我還見過大哥呢,不過大哥肯定不記得了。”
“哦,那是一家人啊!你也混的不錯啊,自己開公司了,以前不熟沒關系,以后就是兄弟!”
陳勛奇親熱起來,因為他的永佳公司就有金公主的入股,電影也是在金公主院線放映。
莊澄陪著笑,他不在賓客名單里,沒有座位,陳勛奇索性拉著他一起坐,又給同桌的介紹,大家不以為意,像這種新人跑過來拍馬屁的并不少見。
坐了一會,童岳娟露面了。
依舊是一身旗袍,戴著一條翡翠吊墜,高聳入云的發型,渾身透著一股舊上海的腐爛味道。
她踩著高跟鞋,噠噠噠的上臺,看著底下一片肅靜,一股上位者的掌控感油然而生。別看今年被左派懟的丟人現眼,但只要臺灣在,總會就在,總會在,自己還是老佛爺。
“70年前,即1912年元月,中華民國在南京建立!”
“56年前,北伐戰爭!”
“54年前,先總統從徐州踏上征途,開始了第二次北伐……民眾竭誠歡迎,那種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界,猶在眼前……”
童岳娟巴拉巴拉激情演講,一眾電影公司老板被迫上課。
莊澄這桌的一個人小聲嘀咕:“關我們屌事啊!”
“每年都講一遍,好歹換一換嘛!”
“倀雞婆!”
“要不是她年紀太大,早找人強奸她!”
“現在也可以啊!”
“哇,傳出去我還要不要名聲,在江湖上怎么混?”
莊澄低著頭,不敢笑,他以前不夠格參加這種活動,第一次長見識,沒想到是這種見識:大家怕的是臺灣,不是童岳娟,但偏偏又得受著,陪著一個老太婆玩游戲……
好半天,童岳娟終于講完了,喘了口氣,又道:“幾個月前,左派在戛納拿了一個沒人要的小獎,回來忘乎所以,如跳梁小丑,聲稱帶領大家出海。
我很欣慰,除了個別附匪影人,絕大多數還是心向黨國的。
我童岳娟一向不虧待自己人,當時就向新聞局申請,給予港片更多的政策,但你們也知道,臺灣對港片本就厚待。
我一再申請,總算爭取來一條新的優待。”
此言一出,大家也重視起來。
臺灣是港片最大的市場,一舉一動都關乎行業,比如前文提過的退稅:香港電影人帶著膠片入境時,要交一筆稅,拍完離島時,再把這筆稅返還。
這就是個非常實惠的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