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教主也聽不懂這位大公子的嘴里在念什么經,不過倒是能理解對方臉上表現出的奇怪驚訝,一開始他也很驚訝,想必對方待會兒也會問出跟自己一樣的問題來。
為此,他是有些擔憂的,擔心對方不敢去給司徒孤送信,因為他自己也不敢去送,有些事情是完全可以將心比心的。
他也承認南公子對他封羅教來說是個大人物,但南公子這種所謂人脈廣大的大人物,和司徒孤那種自身具備硬實力、自身就是最強大關系點的人物來說,南公子的所謂人脈是有點虛的。
人沒實力,哪來什么真正人脈,在這方面,他這一教之主還是有所認知的。
對上司徒孤那種實打實的硬貨,南公子的那些關系真的敢上嗎
而他這里事情已經做了神火域內的弟子還在等著這里助一臂之力呢。
緊接著,也果真如他所料,南公子忽猶從癡迷中醒來般,抬眼看來,揚起手中信,驚疑著問道:那個,你確定這封信是送給司徒孤的
唐教主苦笑,跟自己問兩名弟子的話幾乎一模一樣,也就差個別字眼而已,遂點頭給與了非常肯定的確認語氣道:沒錯,就是送給煉天宗長老司徒孤的。
南公子一側的臉部肌肉還是忍不住抽了抽,有點牙疼的感覺,還忍不住干咽了下唾沫。
他很想現在就問問師春那廝,這信幾個意思,是我理解錯了不成你他媽不會綁了司徒孤的人去要挾司徒孤吧不要亂搞行不行,這里不是流放之地,是有起碼規矩的,你以為你在神火域綁個煉天宗弟子就能要挾到司徒孤那種級別的人
退一萬步說,司徒孤是你能惹得起的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以師春的聰明勁,不至于不懂這個道理,難道是被綁的煉天宗弟子和司徒孤有什么特殊情況不成
帶著這份疑惑,他目光落到了桌面另一封信上,猛然意識到自己這不是想多了么,師春不是特地給了自己一封信么,應該就是給自己解惑的。
同時又忍不住抬眼看了看對面三人,感覺師春這信送的有點不地道,就這樣把信送來,信里的內容豈不是都被外人給看光了。
很明顯,人家已經看過了,他不太喜歡被陌生人窺探隱私,然而現在追究這個也沒意義,還是先了解情況再說。
他立馬拿起另一封信抖了抖查看,好吧,還是那種重傷后的筆跡。
這種書寫格式會讓不習慣的人閱讀時不太容易連貫理解,導致人會下意識讀出來,南兄,兄弟在里面讓人眼紅了..
師春是個會寫信的,知道閱信人對什么感興趣。
喃喃讀取的話音忽戛然而止,才開頭第一句話,南公子就敏銳察覺到了字里行間的關鍵,沒錯,就是那'眼紅'二字,再加上前面兩字,連貫起來就是‘讓人眼紅四個字。
此時此刻的他,哪受得了這個刺激。
嗡一下,瞬間就是熱血沖頭的感覺,近期的不堪負擔似乎給瞬間沖散了。
砰!人欻一下拍桌而起,兩眼也在瞬間放大了,心跳也加速了,差點把封羅教三人嚇一跳。
他又不傻,在神火域里面,還有什么是能讓人眼紅的
他立馬意識到師春兄弟可能并沒有讓自己失望,真的有可能化解他如今面對的負擔。
當即穩了穩心神做了個深呼吸后,繼續逐字逐句地低聲默念后面的內容,“有人把著出口,怕是不會輕易讓我出去。南兄若想派人進來看看,興許不難,煉天宗、暑道山和衍寶宗各懷鬼胎,或許會順水推舟促成,盼南兄玉成念完后,他又快速反復閱讀這信上內容。
看似沒頭沒尾的信,但是不難理解,信里在向他求助,在告訴他,收獲不小,讓人眼紅了,那些煉器門派的人守住了出口,怕是要做手腳,讓他在外面幫忙。
當然,他也可以坐視不理,人家信里不是說了么,'南兄若想派人進來看看,興許不難',滿滿的不勉強,幫不幫隨便你,只要你自己不后悔就行的意思。
只是這個幫忙,還真是難住他了,這哪是他能輕易左右的局面。
不過,信里說煉天宗、暑道山、衍寶宗會順水推舟是幾個意思,煉器界最頂尖的三大派會讓他南公子派人進神火域看看這不是開玩笑么。
他派人進去,意味著什么意味著現在開啟的神火靈門要關閉,關閉后又要重新逆轉開啟一次,才能進去人,也意味著回頭神火靈門還要再關閉再逆轉一次,他南公子自認還沒這么大的面子。
別說他南公子了,只怕眼下修行界最頂尖的幾個來了,煉器界也不會答應這么離譜的事情,神火靈門反復開來開去,玩呢玩崩了誰負責
前面明山宗一伙之所以能進去,也是占了理的,甭管明山宗成色如何,誰也不能否定明山宗確實是一個煉器門派。
可要說眼下信里的事是瞎扯,似乎也不至于,師春已經在信里提醒的很明白了,煉器界最頂尖的三大派會配合。
各懷鬼胎,那三大派懷了什么鬼胎,為什么會配合這種事
他還在盯著信上內容琢磨,一旁的唐教主卻有點等不住了,他得為里面的弟子爭取時間,遂提醒道:“煉器界的事,三大派可以說的上是代表,如果是那三大派一致贊成的事情,阻力會小很多,若是您這邊再能找找相關的人給其他門派施加點壓力,給三大派降低些阻力,事成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
南公子瞟了他一眼,心想,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道理還用你講么,關鍵是,找人施壓各派哪有嘴巴一張那么簡單,何況眼下的時間也有限。
他也正在想辦法,不過唐教主如此積極主動地站在師春那邊幫忙坑煉器界,也引起了他的好奇,才想起有正經事還沒來得及問,當即問道:“師春他們在神火域究竟怎么回事”
唐教主忙指向謝挽天和尺安瀾,“我派相關弟子已經給你帶來了,有什么不解盡管問他們,不過他們知道的也有限。
回頭又叮囑二人,南公子問什么,你們就答什么,大可知無不言。
是。謝、尺二人一起領命。
謝挽天旋即正式對南公子答話,其實我們知道也不多,進神火域后,我們只遠遠看到過師春一伙,開始找尋神火后便同各派分開了,之后的期間也沒見過,只聽到個驚人的傳聞,說師春有找尋神火的秘法,和暑道山有合作,已經找到了上百朵神火..….
就算不是煉器界圈子里的人,南公子聽到上百朵神火的說法也忍不住眉頭劇烈顫了額,嘴角也抽筋似的抖了下,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找到了上百朵神火,未免有點夸張的沒邊了吧,怎么可能
然謝挽天之后的陳述里,反復都會提到相同的數目,證明他并未聽錯。
聽到各派耍賴,為了搶奪尋找神火的秘法,開始聯合起來追殺師春一伙,南公子小胡子一翹,呲出了牙,甚至是目露兇光。
聽到領頭的是煉器界頂尖的那些門派,他也只能是撇了撇嘴作罷。
沒辦法,他是有點人脈關系不錯,不代表他能對那些頂級大派下毒手。
不管是站在哪座山頭的,也不管是哪行哪業干什么的,但凡是能站在山頂讓人看到的,自有其它山頂上的人愿意與之橫向交往。
何況那些大派大多也都有弟子散布在天庭或王庭為官,這也是那些大派的固定路數,有些已是具有了相當的份量,他南公子敢亂來、敢動到人家的根基,也要掂量后果,真當頂級門派是吃素的
講述中,李紅酒的驚艷亮相,也著實讓南公子驚艷了一把,暗暗感嘆不愧是底蘊雄厚的大派,真是人才輩出啊!
他很清楚,這種人才一旦成長起來了,足以為衍寶宗擋住很多很多年的風雨。
他事先打探到的消息中,約莫懷疑到了李紅酒不俗,但也沒想到修行天賦能高到這種地步。
這廂還在暗暗感慨李紅酒的牛氣,誰知謝挽天話鋒一轉,又說到了李紅酒找到他們,將他們支去和師春見了面。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什么跟什么呀,南公子愣是差點沒轉過彎來,聽清楚了,但是沒聽明白,忙打斷道:等等,你說什么李紅酒幫師春約你們去跟師春見面他不是在追殺師春嗎怎么會幫師春跑腿
說到這個,謝挽天苦笑道:“南先生,我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事實確實是如此..
他又知無不言地將相關情況一路講了下去。
南公子邊聽邊露若有所思之色,暗暗掰起了手指頭盤算,師春先前跟暑道山攪在了一起合作,之后又跟李紅酒不清不楚,也就是說,又跟衍寶宗不清不楚了,然后...
他目光落在了桌面上送給司徒孤的那封信上,隱約明白了些什么,看來這就是能讓煉天宗也順水推舟的原因了。
當聽到師春居然多出了兩朵神火用不完,南公子裂開了嘴笑,那憔悴模樣,配上他那兩撇小胡子顯得他在傻笑似的。
沒辦法,自神火盟約歷屆推行以來,還從未聽說過有神火用不完要送人的情況,看來這神火到手的數量確實多的有點離譜了,雖不知煉天宗到底吸收了多少神火,但大概率是要被師春那邊壓下去了。
賭盤翻盤的關鍵清晰了,試問他如何能不高興。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師春那家伙哪來的什么神火秘法,無數年下來的歷屆神火盟約大會,都是往事照舊的情況,怎么師春一進去就冒出了尋找神火的秘法
不過他總算是明白了這封羅教怎么會來給師春跑腿送信,而師春為何又敢讓封羅教看到信中內容,敢情是這么回事,真正是把他給逗樂了,那嘴巴忍不住裂開的跟吳斤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