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5日。
圣誕節。
墨西哥難得的晴天。
在國家宮的后山上,維克托穿著件吸汗長袖,身邊跟著卡薩雷,后面兩側和前面有保鏢。
大早上的慢跑著。
卡胖子一口呼下去,就感覺嗓子眼像是刀子一樣嘎啦的難受。
腿上像是裝滿了鐵塊一樣的。
跑了兩步就氣喘吁吁。
“不行了,不行了,老大,跑不動了。”他慢慢的停下腳步擺擺手。
維克托笑著:“你這身體不行啊,得鍛煉啊。”
“我當然比不過老大你咯,在當警察的時候你體能就是全監獄最好的。”
卡薩雷還朝著陪跑的秘書豎起大拇指,“那是讓人心服口服的,要不是監獄長心黑,老大早就爬上去了。”
秘書在旁邊也忙點頭,一副聆聽的樣子。
“你別瞎扯。”
維克托笑著說,從保鏢手里接過礦泉水,咕嚕咕嚕灌了兩口,眼神中帶著點追憶。
“一眨眼,都要三年了。”
“想不到,我們兩兄弟,也能干下來這番事業。”
卡薩雷收斂笑容,也有點唏噓…
那個在高原監獄里每天要面對毒販還得謙卑問號的獄警,成為了墨西哥最大“社團”的二把手。
誰能想到呢?
只能說是物是人非。
“但革命尚未成功,南部毒販依舊囂張、拉美地區的犯罪活動依舊高漲,我們還需要繼續努力。”
卡薩雷遲疑著,面露猶豫。
臉上的神情剛好被維克托看到,“怎么?有事情直說,娘們唧唧的。”
邊說著邊朝著山上走。
“我不明白,我們只要管好墨西哥不就行了嗎?拉美地區、甚至是世界關我們什么事情,老大,你要當地球話事人嗎?”
維克托邁著步,笑了笑,過了十幾秒后,“國家就像是一個公司,你要做到地區最大、全國最大、全世界最大,所有人都會擰成一股繩子。”
“但當你失去目標的時候,所有的問題都會迸發出來,我們在努力塑造信仰,同樣,也要為這個信仰爭取一個目標。”
維克托看著他,語氣深沉的說,“當你站在足夠高的時候,你反而更不能停下腳步,停下也意味著衰落。”
“就比如蘇聯?雖然掌控著全世界最強大的軍隊,但他們失去了目標、失去了信仰,當他們背叛伊朗的時候,他們就只能是紅色沙俄。”卡薩雷皺著眉說。
這話讓維克托略顯詫異的看著他。
搞得卡薩雷有些難為情,“我最近也在看一些評論家和政府報告,有感而發、有感而發。”
人都是會進步的。
不進步的,早就被淘汰了。
維克托后來一起起事的可不是不少,號稱“二百勇士”,但為什么只有少數人能夠擔任高層?
忠誠?
那誰都有。
還有就是會學習,不斷的提高自己,明白自己的短板,能夠知人善用。
卡薩雷提拔了不少的青年才俊,有一些已經在下面擔任要職。
就像是在歷史上所有的開國皇帝旁邊的近臣都是其老鄉一樣,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有個能夠讓他們進步的平臺。
在不斷的淘沙中,能夠跟著皇帝封侯拜相的,無一不是人杰。
“老大,我懂了,我們要有一個宏偉的目標,即使這個目標…永遠不太可能實現。”卡薩雷眼睛發亮。
維克托這次沒回答,而是專注爬山,等十幾分鐘后,爬上了山頂后。
那太陽才剛起床,慢慢地爬起來,火紅的光芒將整個黑暗刺破,墨西哥城在蘇醒。
“震撼吧。”維克托問。
卡薩雷癡癡的看著天邊,他也想不到拂曉的墨西哥城原來這樣,聽到老大的問話,下意識的就是點頭。
“我們就如同六點鐘的太陽,充滿新生的朝氣和蓬勃,而那理想,就在天空的最當中,當我們努力向上的時候,那理想,遲早會唾手可得!”
維克托抒發著內心的想法,而卡薩雷聞言扭過頭看著他。
兩個人的目光對視一眼。
“未來有太多不肯定因素,誰都不能說一定,四十年前,你能想到今日之蘇聯狀況嗎?”
四十年前…
世界彌漫在恐怖巨熊的陰影之下。
“天下風云,英雄眾眾,問鼎豪杰,如果百年之后,評價歷史最偉大的人,為什么不能是我?”
卡薩拉第一次直面一個男人的野心。
如果沒有野心,那跟咸魚有什么區別?
就像是,如果我說我想要當世界老大,你們只會說我不自量力,而不會說我這個想法不好。
發動第三次大戰,說實話,維克托沒這個能力,歐美老牌列強雖然一直被嘲諷,但軍事實力不容小覷。
亞洲怪物房赫赫威名!
中東的悍匪、非洲的蠻人,都是虎視眈眈。
曾經有個男人想要一統全球,但明顯其他人意愿不是很強烈。
被群毆了。
最后,只能兵敗柏林,死的時候,腦門上還鑲嵌著子彈。
既然這條路走不通,那就另辟蹊徑。
從打擊各類犯罪名揚千古。
百年之后,也能混個“仁宗”之名。
那就算后世的“維埃里”子孫再不孝,看在他的份上,都會有所遷就。
這倒不是圣母…
而是實現,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兼濟天下。
這是理想!
等太陽升起后,維克托一行人開始下撤,已經能夠看到一些爬山的民眾了。
這后山不禁止的。
但能住在這旁邊的也不是泛泛之輩,大部分都是軍方高層的家屬。
他們看到維克托時,都像是粉絲見到偶像,紛紛問好。
“將軍。”
“將軍。”
維克托笑著擺手,在保鏢的保護中下山。
在國家宮后面有一偏門,平時沒什么人,頂多就是一些垃圾車進出。
這里還有個崗哨,站崗的士兵荷槍實彈,很孤獨,當見到維克托時,下意識的持槍禮。
他看到,朝著對方微微頷首,邊走邊回禮。
站崗的下士激動的渾身發顫,十分鐘后,有人來接崗的時候,他下來,就迫不及待的跟帶隊班長說起這事。
“瞧你激動的,這有什么,將軍看到誰都會回禮的。”班長擺擺手。
“大官也那么有禮貌嗎?”下士訕笑一聲。
他剛調過來,不太清楚。
“不是大官有禮貌,而是有禮貌的才是大官,那種牛逼轟轟的,天老大、地老二的,不是暴發戶就是精神有問題。”
下士一想還真是這樣。
自己以前村里的有錢人就這樣,開個車還要放喇叭,人五人六的,恨不得將錢甩在你臉上。
“好好干,我們這里雖然累,但能見到領導,要是哪個領導見你小子有提拔的可能性,直接下到部隊就是軍官。”班長拍了拍他肩膀,畫了個超大的餅。
下士打了個飽嗝,眼睛發亮,明顯吃下去了。
回到辦公樓的維克托剛要去洗個澡。
就在門口遇到了參謀長霍雷肖·赫伯特·基欽納上將和幾名軍方高層。
神色匆匆,步履焦躁。
眉頭緊蹙著…
“怎么了這是?”卡薩雷開著玩笑,“美國人打過來了?”
誰知道他們一言不吭。
胖子那笑容一下就僵硬了,不會吧…
自己這烏鴉嘴難道猜對了?
“將軍,蘇聯…解體了!”
老防長肯尼迪蹙著眉頭說。
卡薩雷那小眼睛一下就瞪的像是P眼一樣。
1991年12月25日19時30分。
這一晚…
天空很黯然。
那沸騰的風在呼嘯著,那掙扎的光明永遠在掙扎…最后,在云朵中消亡。
那在克宮里。
一個憔悴的老頭帶著眼鏡坐在桌子后,身后的蘇聯國旗,緩緩的垂著腦袋。
他拿著演講稿,嘴唇在哆嗦…
“親愛的同胞們:
鑒于獨立國家聯合體
成立后的情況,我終止自己以蘇聯總統身份進行的活動。我作出這個決定,是出于原則性的考慮的。”
電視機前,無數的蘇聯年輕人歡呼,他們迎來自由,迎來了民主。
在電視機前,無數的蘇聯老年人淚流滿面,坐在輪椅上的老兵摸著那軍功章,泣不成聲。
當黑夜中,那最后堅強的國旗被人拉下來時,所有人都知道,這個不可一世的霸主。
終于倒下了!
一個由勞動人民創造的國家,沒有資本家、沒有貴族、創立于落后的沙俄、一出生就抵抗住了歐洲各國的圍攻。
在封鎖中發展,靠著一個個計劃,實行了工業化,用了二十年的時間,變成了歐洲第一大工業國。
二戰時…
蘇聯打垮了不可一世的德國人,紅旗在柏林國會大廈上飄揚,解放了半個歐洲人民。
蘇聯的存在,證明了一件事,勞動人民從不低賤。
從1947年1991年,人類最偉大的半個世紀。
都為了證明誰是最偉大的社會制度。
為了抵抗蘇聯,歐洲做出了巨大的讓步,讓工廠不再剝削工人,讓資本家提高工資。
你以為是資本注意的良善嗎?
不,是他們曾經來過。
親愛的達瓦里氏…
我們…累了。
再見,當人類群星閃耀的時候,我們一定會再次相見。
祝你安好。
墨西哥.國家宮里。
辦公室里安靜的可怕。
維克托看著電視里的一幕,唏噓不已。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的感情,也有些令人心碎。
看待一個國家,不能單獨只能看他的好壞。
后世的人可以拍出像兵臨城下這樣的小丑電影,對死去的敵人隨意鞭尸。
也許在有生之年,我們還能看到美軍攻克柏林,蘇聯和德國成為軸X國,但我們不能否認他們的偉大。(節選自:小約翰可汗)。
“先生們。”
維克托看著辦公室內安靜的高層,站起來,“歷史讓蘇聯倒下了,但勞動者的避風港不可能再少。”
“現在…”
“該我們站出來了。”
“北歐的風,吹到了北美。”
“起來戰斗吧,新的歷史篇章,輪到我們了。”
維克托的話,讓誰聽了不迷糊?
哪個男人能拒絕站在臺上代替一個群體?
卡薩雷站起來、肯尼迪站起來、霍雷肖·赫伯特·基欽納、魯登道夫…
一個個目光露出堅毅的眼神。
在蘇聯宣布解體后的一個小時,世界還在震撼的時候。
墨西哥開了新聞發布會。
維克托親自登場。
來了不少的媒體,但相對于蘇聯解體,肯定還是那個新聞震驚。
在記者會上。
維克托全程脫稿…
“親愛的同志們…”
“蘇聯在不舍中倒下,但正如喬治.布萊克說的一樣,也許它的路走錯了,但GC主義的理想沒有錯,它一定會實現,哪怕花上一千年。”
“窮從來不是命,那些尊貴的王侯將相站在窮人的勞動成果上呵斥著我們,為什么?憑什么!”
“紅鞋子俱樂部完全說明了資本家的丑陋,在這個星球上,野豬可以泛濫、野馬可以成群,野象可以放肆。”
“但是!”
“資本的劣根性永遠不可能消失。”
“而對抗他們的風,從北歐的風,吹到了北美!”
“我們愿意接收任何無產者,在墨西哥你能享受到工人的待遇,你能看到自己的成果,你不必為了那一分錢放下自己的尊嚴。”
“在這里…”
“你能看到藍天、你能看到白云、你能見到屬于人民的春天。”
維克托停頓了下,目光看著鏡頭,那張堅毅的臉上竟留下了眼淚。
“來吧,來墨西哥,來重新建設屬于勞動人民的避風港…”
“我在這里等你們,親愛的同志們。”
“明天會更好,晚安。”
下面的記者們震驚了,嘴巴都瞪得很大。
一頭巨熊倒下了?
難道一頭白鳳鷹在北美登陸了?!
“維克托將軍,您這是在呼吁蘇聯和世界GC主義來墨西哥嗎?”
“先生,先生,請問這是什么意思。”
記者們沖上去,維持秩序得工作人員和保鏢連忙擋住。
維克托在保護下回過頭,他舉起手,高呼:
“新的斗爭開始了,人民萬歲!”
說完,直接走了。
一名亞洲記者睜開眼,“風暴得中心距離美國更近了,美國人甚至都沒開心超過一小時。”
他們是記者,有前瞻性,他們能明白,當召喚的號角在墨西哥響起的時候,那些失去靈魂、不知所措的民眾們會紛紛加入。
“曼哈頓計劃”時,杜魯門身為副總統都不知道這個,但那時候的慈父已經掌握了消息。
美國和其歐洲盟友們都被滲透了。
為什么?
因為在資本主義中,也有不少人向往著蘇聯。
總有一些為了偉大理想而在奮斗的人。
這些…
可都是蘇聯留下來的遺產。
維克托直接站出來打算全盤接收?
這種已經踩著美國人的底線了。
軍工復合體代表的資本家們,絕對不允許一個新的怪物誕生。
當自由遇上了公平,當普世價值遇見了人類解放時…
才是美國人最恐怖的時候。
就算蘇聯死了三四十年,進入千禧年后,還能發現,美國所有的電視、電影和游戲中,所有的反派幾乎都是蘇聯人。
為什么?
因為他們真的在害怕。
曾經在二戰期間在太平洋戰場上的美軍面對日軍時,都是驕傲的姿態。
但在冷戰時…
他們真的害怕過。
維克托下臺后,卡薩雷鼓掌,還給他遞上一根煙。
“老大,講的好。”
“讓軍隊全員進入一級戰備。”
他目視著美國的方向…
“我們新的挑戰,開始了。”
富貴險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