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振東真就給自己放了假，他坐在客廳里，開著電視，桌上放著小零食，把門開著。
院子里沒上學的小孩在他家里圍了一堆，嘰嘰喳喳的看著電視，電視沒有太多節目，不過能吃著小零食，看著電視里小人動來動去，孩子們就已經很開心。
第二天是周二，還是那家全國發行的大型日報，頭版。
一篇《我國尿素鋼制造獲得突破》的報道，躍然紙上。
報道中，盛贊了我國鋼鐵工業的同志們，默默奉獻，艱苦奮斗，在接到化工研究單位求援的請求后，迅速組織人力安排資源，奮戰XX天，成功試制出我國第一批尿素工業用鋼，為尿素工業化生產鋪平道路，為我國的糧食安全建設添磚加瓦云云。
此次尿素鋼的試制成功，填補了國內空白，代表著等等。
這么一想，那沒事兒了，師慈徒孝了屬于是。
收回高振東的舊工作證，老陳看著高振東，突然開口道：“緩緩吧，緩緩，你做得夠多了，休息一下。”
“行，那就中午？”
嘴上雖然這么說，其實主要是他手上的事情，能看到的，還真都是不能馬上就出成果的。
而剝離這一切，只是一個命令行界面下的單道批處理操作系統，實際上就簡單多了，甚至進程調度，都可以采用極簡的方式處理。
老陳看著他的樣子，笑了：“你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哈哈，也對，年輕人嘛，有沖勁是好事。接下來有什么想法？”
在京鋼廠這段時間，他已經積累了太多操作系統的源代碼了，都是沒有調試的。
“達瓦里氏，你的要求，我需要核實后才能回答你。你知道，你的這個要求，涉及的方向導致我需要確認更多信息。”
“好的，我的同志，我等待你的好消息。”
磁芯存儲器作為主存儲器的驅動，是現成的。
技術從來都不是無源之水無根之木，一個好技術脫離了環境，也無從談起它的好來。
雖說后世的操作系統非常龐大，可是實際上那是帶GUI（圖形用戶界面）、要維持多代兼容性、保持不可勝數的硬件外設的驅動兼容性的結果。
見到他，老陳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硬紙殼殼：“喏，這是你的新工作證，換換。”
對于兩位副處長的想法，高振東大概能想得到，也沒推辭，人可以清高，但不可孤傲。
職務：技術處研究室主任（副處級）
保衛處作訓科副科長
其實這個工作在短期來說，是個吃力不討好的工作，純數值計算不太需要這個東西，而各種科學計算圖形的輸出，又受限于XS59顯示器320240分辨率那有限的表現力。
如果高振東能知道老陳的想法，肯定會想，師父，伱想對了一半，可另外一半，我不能說，也沒法說。
誕生于早期的高級計算機語言中，往往都有類似語句存在，雖然為了程序可讀性，并不提倡使用。
現在高振東完成的部分，是硬件驅動部分。
不過這條語句在搞C語言編程的時候，尤其是嵌入式編程的時候并不少見，因為直接面對底層的時候，有時候這玩意真的挺好用。
而此時，負責對北邊交流的那位同志，接到了北邊的跨國電話。
雖然兩者關系之中有烏云，但是陣營卻是明確的，奮斗的方向是一致的，國際關系，永遠都不是簡簡單單的小孩過家家，哼，我不和你玩兒了。
之所以這么快，和硬件的簡單是分不開的。
兩個副處長卻搖搖頭：“不是不是，高處長，我們是專程來等你的。”
看著我們又有一種可以出口的高技術產品，分管領導很是高興，雖然現在還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出口，可是這件事情本身，就代表了一種意義。
這里的封裝，和面向對象的封裝是兩個概念，C語言本身不是面向對象的，C是面向過程的，C才是面向對象。
老陳聞言，差點笑出聲來，這才想起自己徒弟的本專業，其實是自動化來著。
既然帶頭人都不能提，那其他的也就不用提了。
而不是把寶貴的計算機資源浪費在面向對象帶來的繁瑣冗長臃腫上。
別問，問就是任性！
他絕對不是為了打游戲！
大家都有一個共識：研究室一般的事情，就不用去找高振東了，高振東忙得很，事兒多。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高振東甚至犧牲一定的安全性和程序嚴謹性也無所謂。
趙副處長搖頭道：“中午不好，不能喝點，不盡興，要不晚上吧？”
不過這個事情，分管的領導也要找人商量，計算機這個東西的敏感程度，是大大超過作用單一的合金材料的。
差不多該打的招呼打過了，該見的人也見過了，高振東一頭就撲進了計算機房。
“有事？”
該說的話說完，高振東辭別老陳，走了出來。
第三軋鋼廠關于高振東具體在干什么，是不管的，技術處研究室日常工作的管理，如果高振東忙不過來的時候，是陳總直管，至于高振東自己，連老陳都不管。
可是在后來的java、python等語言中，甚至是默認情況下根本沒有這條語句。
這話倒是沒錯，高振東每一項成果，都是老陳這個位置該做的，可是都是高振東做的。
好在磁帶驅動器驅動是運算所調試好的，如果這玩意都不可靠，那高振東可就真麻煩了。
作為高振東規劃中要首先實現的四個底層硬件驅動，上面三個是在他正式入手操作系統的時候，已經解決了或者搖人解決了的。
配圖里，黑白的照片雖然看不出顏色，可是尿素鋼材頂上那朵大紅花仿佛在熠熠生輝。
當了解到的確我們有一種新型計算機，的確如北方同志要求所說時，對北的同志有些激動，對于他來說，一般都是他在對北面提要求，難得有幾次能碰到這種情況。
不過，緩緩就緩緩，但是一點都不妨礙我繼續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高振東美滋滋的接過來，其他都基本一致，就是職務職稱那一塊比較復雜。
“沒事，就是技術處不是升格了嘛，當時你也不在，我們兩就尋思，等你出征歸來，一定要請你一起聚聚，這不，聽見你回來，我們就來了。”
這個事情看來要讓北邊的達瓦里氏多等等了。
密密麻麻的字，把本就不大的職務一欄空間擠得滿滿當當，幸虧這年代的工作證，具體內容都是手工填寫，人事處的同志，估計也是費了點勁才填進去。
高振東愕然：“師父，這不好吧，還要你幫著我做事，是不是徒弟當得有點不合格啊。”
高振東一想，也對：“嗯，那行，那我們下午見。”
高振東想了想：“一個是完善計算機方面的事情，這個東西非常重要。二來，把幾本已經答應了人家的書寫完。現在看得見的，就這兩個事情。”
很多在分時操作系統中需要處理和考慮的問題，在這個系統中都可以留下接口，但是暫時不做任何處理。
要是高振東知道這個，也許會想，如果北面早一點習慣從這邊進口一點高科技產品，能早點拉得下臉來，日后也許就不會那么艱難。
這個事情，是個體力腦力活兒。
職稱：工程師（七級）
專業：冶金、自動化
專業上，冶金甚至在自動化之前，這事兒鬧得。
剛出老陳辦公室，就碰見了技術處的新人吳副處長和趙副處長，職務是新的，人是老的。
這讓高振東想起前世看到的一個笑話，一對新人物，兩個舊東西。
而磁帶機的驅動，高振東已經從運算所取回來運算所升級的最新的版本。
這就叫口不對心，剛才還緩緩呢，轉頭又問上工作安排了。
高振東點點頭：“好嘞，我調整下節奏。”
看著自己存儲庫中的幾本聘任證書和專家證書，高振東美滋滋的想。
和上次591高溫合金一樣，得知北邊想向這邊購買一批晶體管計算機，這位同志是喜悅中帶著謹慎。
鍵盤驅動，原來就寫好了，甚至都不需要太多的改寫。只是把原有代碼從匯編轉為C，并且封裝好就可以。
掛斷電話，負責對北的同志馬上將電話打到了十二機部，詢問晶體管計算機的情況。
“嗯，這樣也不錯，沒什么急迫的事情，可以讓你好好調整一下，弦老是繃太緊，會繃斷的。研究室的日常事務，我先幫你管著，你的時間，可以安排得自在一點。”
寫是寫完了，可是調試還是要一點一點調的。
老陳哈哈大笑：“哈哈，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我該做的，可是我做不到。那你幫我把事情做了，我替你做點事是不是也應該？”
以高振東當前所擁有的計算機條件，他需要的是簡潔、靈活、直接面對底層硬件、程序員對流程和數據最大程度的直接控制。
文中特別說明，此次尿素鋼的試制，是多家鋼鐵企業眾志成城，齊心合力的成果，體現了我們社會大家庭的優越性。
因為高振東不僅要解決字符輸出的驅動問題，他還寫了一個簡單的圖形驅動，順便在上面一層的C編譯器中，實現了C語言最基本的頭文件，把基本的像素函數、直線和線型函數、多邊形函數、填充函數都實現了一遍。
而現在這個硬件環境下，用面向對象無疑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某種程度上說，當硬件能力有限的時候，Linus的那句話一點兒都沒錯。
老陳是真心疼，這徒弟自從進廠以來，就馬不停蹄，連軸連轉，一直沒有停下過腳步。
把DJS59接上磁帶存儲器，高振東開始一行一行的輸入代碼。
剩下這個顯示器的，高振東就只好自己寫了，運算所的人對C語言達到能熟練運用的人還是太少，不夠用，根本不夠用。
話說回來，高振東的鍵盤驅動只需要封裝，或者說包裝好就行。
一直忙活到下班，前面三項算是完成了，不過顯示器的驅動調試，才剛剛進入到字符輸出顯示部分，麻煩的還在后面呢。
老陳不知道是有什么東西驅趕著這位年輕人，讓他如此的急迫，一刻也沒停留。
C語言中的goto語句，無條件直接跳轉語句。
也許是還不習慣向外出口高科技產品，所以高科技產品出口管制清單一類的東西，現在還不存在，都是一事一議。
很多事情，沒開過口子，就總會端著，一旦有么那么幾次，后面也就慢慢習慣了。
這個區別，從日后的程序員極少使用到的一條語句就可以看出一點。
面子害人啊，早點習慣，也許是好事。
迅速派人取得DJS59的可公開資料之后，他帶著材料去找了分管的領導。
持槍證是單獨的，不用換。
收拾東西，下班！找老吳老趙吃飯去。
高振東三軋廠繼續他的操作系統大計和C語言教材編制的時候，防工委領導辦公室，防工委的領導拿著手上的一份文件，眉頭緊皺。
而高振東自己，好不容易回到了第三軋鋼廠，肯定是要先去師父那兒報到的。
吳副處長點頭：“對對，下午吧。”
可是高振東還是干了，無他，作為前世習慣于計算機強大展示能力的他，無論如何，也想盡早的把計算機的稚嫩的圖形能力展現出來。
也許是對這個歷經苦難，在廢墟上重生的國度的熱愛，老陳如是想。
看見兩人，高振東以為他們是來找老陳的：“兩位處長要見陳總？他現在正好有空。”
不過，還是和上次DJS59的報道一樣，沒有具體提到任何一個科研團隊人員的名字。
“你們這是怎么搞的，5DL那邊捷報頻傳，他們也集合了眾多廠所還有軍工院校，簡簡單單一個裝甲車卻磕磕絆絆，遲遲不能定下最終方案。”
“領導，我們本來都弄得差不多了，結果592軋制裝甲鋼一出來，我們又調整使用新鋼種，新鋼種密度不太一樣，而且性能更好，所需厚度和重量也不太一樣，車輛重心變化很大，就耽擱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