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1961,傳說聽高盧雞的人念數字,有一種令人智障的美感。
對于勒戈夫強大而扭曲的理解能力,塞納先生表達了強烈的贊賞。
“該死,勒戈夫,你讓我感到自己是個傻子。”
“謝謝你的贊賞,賽納先生,那么,這份清單以及它們的說明,你是不是看一看?”勒戈夫顯得異常堅韌而優雅。
“我想我并沒有在贊美你。好吧,你給我。”塞納終于發揮了他們的傳統藝能——他投降了。
出于某種奇妙的心理,賽納看文件的速度非常慢,非常仔細。
但是勒戈夫站在一旁,非常有耐心,他甚至沒有搖晃一下身體,這讓塞納感到有些無趣,仿佛自己的重錘打在了棉花上一樣。
不過這并不是沒有好處,靜下心來的塞納,在看完了新的出口清單之后,他覺得對于上面那個叫做“電子郵件系統”的軟件,哪怕他猶豫一秒,都是對于東方人的不尊重。
這東西太好了!
“勒戈夫,你為什么不早一點把這東西給我看?”
“賽納先生,‘一年’前我就想給你看,但是你拒絕了。”勒戈夫在“一年”上面加重了語氣
“那你應該堅持!這就是你存在的意義,糾正我的疏忽之處,不是么?”塞納看著勒戈夫,攤了攤雙手。
勒戈夫依然保持著微笑:“明白了,塞納先生,我想,好在現在也不算晚。”
“全部進口,具體數量,你去確認。我想,這個‘電子郵件系統’,能讓我們的行政效率有所提升。”
“恰好相反,我認為這會讓大家更習慣用郵件處理事情,因為它們只需要確認已經發送,自己的責任就已經完成了。”勒戈夫對此保持悲觀態度。
但是,這一次他給塞納帶來的,不全是壞消息。
“塞納先生,東方人提出向我們購買一種材料,我想這能讓你的心情更好一些。”
“噢,天哪,上帝終于眷顧我了嗎?快說,他們要什么?”
“無紡布,一種略微特殊的紡織品。”
這是搞自熱食品和暖寶寶的同志們經過研究之后提出的要求,高振東想了想,這東西好像暫時不值得專門搞,干脆進口一點吧,就讓技術科的同志打了個報告,他簽字送到了外商部。
同志們也不是沒有后手,一種叫做“皮紙”的傳統紙張在多張疊合后,實際上能達到降級替代無紡布的程度,但是最優選擇依然還是無紡布。
“糧食!布料!我們就只能出口這些東西?在這些東方人身上,這個世界陌生得讓我害怕。加價!給我狠狠的加價!”
勒戈夫歪了歪嘴:“恐怕很難,東方人很了解行情,而且他們的進口意愿不是非常強烈,同時,他們還側面警告了我們,如果我們這里沒有,他們不介意向海峽對面的約翰牛尋求幫助。”
塞納對此嗤之以鼻:“他們在蒙騙你,勒戈夫,他們根本沒有渠道和約翰牛接觸。”
勒戈夫提醒道:“塞納先生,您是不是忘記了有港島的存在?”
“該死,我忘記了。是哪個天才把港島留在那里暫不收回的?以他們的能力,明明可以上午發起進攻,下午就能在約翰牛的軍營里吃晚飯了。”塞納瘋狂的抱怨。
對于那個國度的戰力,他們心里有數,約翰牛在接壤的陸地上,根本沒有任何還手之力,但是東方人卻偏偏把那個地方給留下了。
“他們很聰明,而且,目光很長遠,不是么。”
“好吧,那略微加一點,一定要加一點!別再勸我了,如果完全按照正常價格,我寧愿不賣,不賣!”
“如您所愿,塞納先生。”勒戈夫拿著文件,離開了塞納的辦公室。
在大西洋的另一邊,花旗佬的某個常春藤盟校,一名DoubleE專業的教授正在看著蘭利中心的人帶來的一份文件。
就是我們向高盧雞的出口許可清單,以及部分相關文件。
教授一邊看,一邊嘲諷:“我沒記錯的話,你們不應該來找我,你們可以直接詢問他們,這比找我來得更加簡單直接,而且答案不會有任何偏差,不是么。”
蘭利中心的人想了想,才開口道:“教授先生,您說得不全對,約翰牛那兒,我們可以,高盧雞這里,我們不行。而這,就是我來尋求您幫助的原因。”
或許是詫異于蘭利中心雇員的直白,教授閉上了嘴,專心的看起文件來。
看了沒幾行,他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又看了幾行,他突然轉過頭:“先生,我的建議是,我們也進口一部分吧。”
這個突如其來的轉變讓蘭利中心的人極為詫異,但他還是頭腦清醒的回答了教授的話:“這不可能,我們之間沒有任何渠道,也不會有任何渠道。”
對于花旗佬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教授咒罵了一聲,轉身從自己的書架上面取下了幾本書。
“這是一本關于最新的計算機語言的標準,來自那個東方世界,這是一本與之相匹配的教學書籍以及練習題,也來自那個東方世界,我們都在學習。先生,陣營的事情,我不會發表任何看法,但是如果你想聽取我關于計算機技術上的建議的話,我的建議就是如此。”
也許是為了讓自己的話聽起來更加可信,他又指了指手邊的一疊紙張:“作為IEC標準的審議者,我已經接到兩份出自東方人之手標準的審議安排了,一份來自于這種最新的語言,而一份,來自體系化的軟件工程文檔編制指南,這些東西,是我們還沒有的。先生,不要小看他們。”
蘭利中心的雇員沒有料到這位教授如此的堅持,他想了想,問道:“教授,從東方國度進口這個東西,我想我們沒有決定權,我們不用再繼續這個話題,但是你至少可以為我解開一下疑惑,為什么你建議必須獲得這種軟件。”
教授搖了搖頭:“不,不只是獲得這種軟件,而是獲得這種計算機,以及配套的這種軟件。現在我們沒有計算機能運行這種軟件,必須以套件的形式獲得,否則沒有任何意義,甚至想反編譯抄襲都做不到。至于這種軟件有什么好處,我接下來會告訴你。”
接下來的30分鐘里,來自蘭利的兩位雇員聽到了關于“操作系統”和“電子郵件”的詳細科普,以及它們所代表的意義。
對于這位常春藤盟校的教授來說,這兩個大型系統軟件,一個讓他看到了計算機應用的未來,一個讓他看到了信息流通的雛形。
這兩個軟件體現出來的超前思想、成熟體系,是他們現在難以企及的,或者換種話說,不是難以企及,而是根本還沒想到那兒呢。
作為頂級技術從業者,這一切不由得他不為之動心。
雖然很長,并且有些晦澀,但是蘭利中心的人不傻,而且至少,在意義部分,他們是能聽明白的。
聽完教授的講解,他們意識到了事情的重要性,也許是得做點兒什么。
但是他們知道直接進口是完全不可能的,也許只有靠蘭利中心的老本行了。
“教授先生,非常感謝你為我們付出的一個下午,我想我知道該怎么處理這個事情了。我們會將你說的一切,向必要的相關方進行溝通。”
教授先生蘭利中心雇員告辭離去的背影,把目光又轉向了IEC分配給他的審議工作。
雖然是技術專家,但作為花旗佬頂級高校的教授,他對于陣營的事情并不陌生,對于從正常渠道弄到這些東西,他持悲觀或者是絕望的態度,至于非正常渠道,那太不可控了。
作為DoubleE的教授,他非常清楚,操作系統也許難以確定,但是這個電子郵件系統,是一定有一套協議的。
從東方人在C語言、軟件工程文檔上的態度來看,也許東方人至少在電子郵件這方面,是開放的。
也許這兩個標準進入IEC的工作得加快一點兒,早一點有消息,那東方人是不是就能早一點把手中更多的東西放出來?
一月中下旬,標規局這邊收到一個好消息,也通知了高振東。
我們報到IEC的兩個標準,《程序設計語言C》以及《軟件開發文件編制指南》,終于初步得到了IEC的認可,現在需要國內的相關人員過去,配合IEC的工作,以正式成文。
高振東不知道原本60年代IEC的工作流程是什么樣,反正他接到的,就是這么個情況。
這個事情,讓高振東非常高興,這是把我們的國際標準工作,硬生生往前推了幾十年啊,而且我們也的確需要在技術上發出自己的聲音。
而為了應對IEC的要求,標規局非常隱晦的向防工委詢問了高振東出國參加該項的可能性。
得到的回答,要是其原文進擱后世的網文里,恐怕都不能過審。
省流一下,大意是兩個字兒“做夢!”。
只是原文中,這兩個字的前后加了不少略微強烈的語氣助詞和形容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