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沒有拒絕,畢竟如果真要自己去尋,這茫茫江州,雖然柳白說了往北,可這范圍也太大了。
所以匡紅蓮能幫忙算算,確實是個法子。
就算是知道個大致的方位也是好的。
胡說收起了自己手上的役鬼,想著一會在這路上,尋個墓把人家尸體喊出來,然后將役鬼放進去。
也能讓那具尸體暫時擁有毛僵的實力。
至于這毛僵……銅皮鐵骨,行動迅捷,縱躍如飛,能對付這毛僵的,起碼也得是修第二命的走陰人了。
胡說相信柳白肯定有第二命的實力,所以能對付這毛僵應該也是可以的。
但要是再加上自己呢?
更別說自己還能放出第二具毛僵了。
所以說,這事應當是妥的,就算柳白有“無源火”,但自己圍毆之下,要讓他有無源火也無用!
胡說正滿心幻想著,可忽地,他好似感覺到一道無盡威壓降臨此處,他竟是片刻都沒抗住,就直接趴在了地上。
都不是跪了,而是往前一趴。
他甚至連掙扎的心思都起不來。
“這……”
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這他娘的是怎么一回事?!!
他竭力抬起眼皮,發覺站在自己面前的蓮姨竟也是跪倒在地,低著頭,七竅流血。
這讓胡說更加心驚了。
這到底是誰出手了,就算是自家老祖,怕也是沒這個實力吧……只是憑借一道威壓,竟然就能讓蓮姨七竅流血至此。
難不成說,蓮姨是生是死,也都只在對方一念之間不成?!
胡說還在疑惑著,匡紅蓮卻是已經直接開口說道:“前……前輩,在下乃是出自胡家,身邊的這位是胡家當代公子。”
“哦?”
胡說終于聽到了聲音,是個女子,聲音很是冷漠。
下一瞬,胡說更是看著匡紅蓮被一巴掌扇飛,雖是沒有見到那人出手,但是那清脆的巴掌聲卻是做不得假。
不僅如此,胡說更是見著匡紅蓮的右臉上,多了一道清晰的巴掌印。
“胡尸那老東西在我面前都不敢說這話,你又是什么東西?”
胡說聽著打了個哆嗦。
胡尸……一個在胡家無人敢提起的名字,因為其正是這胡家老祖的真名。
而現在……
這人到底是誰?
我這初出家門,怎么會招惹這么恐怖的存在?
胡說思量著,可是下一瞬……如墜深淵,甚至渾身上下都有一種被看透的感覺。
但好在,這感覺只是持續了剎那就沒了。
旋即那道恐怖的聲音再度響起。
“記得,當狗就好好當狗。”
“呵。”
言罷,那股震懾心魂的威壓也就隨之抽離,胡說也得以吐出口濁氣。
只是當他再看向匡紅蓮的時候,眼神就有了一絲好奇。
黃粱鎮,剛剛坐下的柳娘子又有些好奇。
好奇柳白在外邊到底會經歷什么……誠然,剛剛那一刻,柳娘子確實是有一巴掌將那兩個胡家人都拍死的打算。
天驕?
在我柳青衣面前,誰敢稱這個詞?
還胡家,呵呵……柳娘子早就有個想法了,天下九大家太多了,在他看來,這天下就不應該有什么大家!
真要惹急了,柳娘子還真想將這天下九大家變為天下八大家。
可是看清之后,知曉那胡家小子是跟柳白約了架,柳娘子也就收手了。
這都還沒打,自己要是就出手,那不顯得柳白太仗勢欺人了?
柳白不是這樣的人。
她柳娘子也不是這樣的人。
所以……那就等著打完再說吧。
“蓮姨,剛那是……”胡說問道。
匡紅蓮伸手在臉上一抹,頓時流出的鮮血便是糊了滿臉都是,加上她自己抹的膩子以及胭脂,所以此刻看起來,像鬼多過于像人。
“柳白背后的人。”
雖看不清對方是什么實力,也不知道對方是怎么出手的,但是這點匡紅蓮還是能看清的。
甚至都不用看……
“我剛準備算算那柳白的位置在哪,然后這人就出現了。”
“鄧家?”
“不。”匡紅蓮當即搖了搖頭,“不是鄧家,就算鄧家的老祖出手,我也不至于連這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同為九大家,就算有仇鄧家也不敢如此行事,更何況我們胡家跟鄧家的關系本身就不算差。”
胡說越聽,臉上的表情便越是難看。
“那這柳白到底是何方神圣,難不成是神教那邊的?”他瞪著眼睛問道。
“不知,可能只有老祖才能知道了。”
匡紅蓮說著,又是吐出一口鮮血,臉色愈發難看。
“蓮姨你……”
胡說到底還是有些擔憂。
“沒事的,撿回條命,不死就是萬事大吉了。”匡紅蓮擺擺手,“先走吧,老身先帶著公子找見那柳白再說。”
“總不能誤了時辰,到時丟了我們胡家的臉面。”
這哪怕自己都受傷如此之重了,匡紅蓮所操心的,還是這胡家的臉面。
胡說知道她的為人,也沒什么好勸說的,只是說道:“那就勞煩蓮姨了。”
轉眼已是翌日。
小算依舊守在這田心坳前頭,感受著里邊傳來的那股滾燙熾熱的氣息。
這兩天來,小算道長都麻木了。
他知道自己公子的命火很能熬,可現在連著燒了快一天一夜了,竟然沒有絲毫減少。
這還是人嗎?
而且他也發現,自家這公子是真的努力……在學術就是真的在學,沒有一絲一毫的偷懶。
甚至連公子最愛的血食,都沒提起過了。
一時間,小算回想起自己走過來的這些年,就有些羞愧。
他一直以為自己天賦已經夠高了,可現在在柳白面前一比,自己好像什么都算不上。
但是轉念一想,這感覺又沒了。
畢竟公子可是……神,自己跟公子有什么可比性?
若是有,那自己也是神了。
聽著背后的山坳里邊又是傳來一聲將響未響的鈴聲,小算道長急忙凝神聚氣,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松懈。
剛開始的時候,小算道長不察,稍有失神就差點受傷。
他現在可是不敢又絲毫的松懈了。
“艸!”
鈴聲沒有響起,響起的是柳白的罵聲。
也怪不得他罵,連著一天一夜沒有停歇,他也終于能將命火熄滅后,還保持著這朱紫鈴了。
可問題是,等著自己敲響這鈴鐺之后,還沒等著聲音傳來,這朱紫鈴就會崩潰。
那這有跟沒有有什么區別?
柳白想過會不會是自己命火給的不夠多,或者是敲鈴的手法不對……可一個個法子都試了。
但都沒有用,每次只要自己一敲響這朱紫鈴,就會化作命火消散于空中。
柳白煩躁的將小草從自己身上抓了下來,丟到一旁的荒草堆里。
小草:“???”
只是看著這么煩躁的自家公子,小草就覺得他拿自己發泄一下也是沒關系的。
‘誰讓小草是公子的小草呢?’
‘小草還要幫公子想想辦法。’
‘想辦法啊想辦法,小草要給公子想個好辦法……’小草原地轉著圈圈,忽然眼前一亮,大喊道:
“公子,小草知道了,小草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柳白轉過頭,眼神之中也帶著一絲希冀,小草雖然平時沒什么用,但見識是有的。
所以每到關鍵時刻說出來的話,多少還是有點用處。
“公子伱是不是忘了一件事,陽神也是可以點火的嘞!”
一語點醒夢中人。
陽神點火這事,本身就是陽神走陰人的一大手段,尤其是在鎮殺邪祟鬼魅之時。
命火本就是它們的克星,而陽神命火更是他們克星中的克星。
而柳白的陽神出來之后,可是還沒點過火,此刻被小草這么一點醒。
還真有這可能……
“我試試!”
原本盤坐著的柳白抖了抖雙肩,霎時間,他身后就有一道白色身影走出。
其身白,其形高。
身披白色甲胄的他只一出現,便是抖出了那桿白色長槍,單提在手,威風凜凜。
柳白卻不在意這些,放出陽神的他,再度點燃了陽神命火。
這一刻,連他都感覺到了一股極為明顯的熾熱。
小草見狀則是已經把身子都埋進土里了,瑟瑟發抖的同時,都能見著這草木被熱風席卷,就差被點燃了。
“公子!”
遠在山口的小算道長在感覺到柳白的異樣之后,更是已經出聲喊道。
“沒事。”
柳白回應的同時,也看著一白色的朱紫鈴在自己陽神手里成型。
這點倒是不意外,凝聚朱紫鈴,柳白早已順手拈來了。
眼見著純白命火所化的朱紫鈴鐺出現,柳白一招手,這鈴鐺便從他的陽神手里,轉而到了他手中。
他也沒收起陽神,就讓其待在身后。
旋即深呼吸一口,是成是敗,就在這一刻了。
柳白輕輕搖晃著手里的朱紫鈴。
“叮鈴鈴——”
剎那間。
一道好似上輩子上小學初中時候,那上課鈴一般的聲響就在柳白手里傳出。
聲音清脆當中又略有一絲急促。
柳白聽著很是那么回事,而手里的這串朱紫鈴也即是在響完完整的第一響之后,這才消失不見。
所以……成了?!
這《朱紫鈴》的第一響“初鳴”,竟然真就被自己一天一夜練成了?
柳白猶是在欣喜。
可是在這山坳前邊的小算道長就苦了,聽著那熟悉聲響響起的時候,他當即打起了精神。
可因為倏忽了這鈴聲的威力,防御還是差了些。
等著他反應過來時,他已是喉嚨一陣發甜,甚至連元神都隱隱有著從體內被震出來的跡象。
他急忙從須彌里邊取出了紙包,打開里邊是一些散劑。
原本這散劑是要用水沖開效果才好用的,但現在他也顧不得這么多了,直接就往嘴巴里倒去,然后這才取了碗水沖服。
反正都是沖開,到體內沖開也是一樣的。
而也就是服下這療傷安神的散劑之后,原本躁動不安的元神這才冷靜下來。
他松了口氣,聽到背后的腳步聲,他又猛地回頭看去。
“公子,你這術也太強了……”
收了陽神,熄了命火的柳白笑著問道:“怎樣,殺得了元神不?”
小算道長回憶著剛剛那一下的威力,很是認真的說道:“對付一些根基不穩的元神走陰人自是沒有什么問題。”
“若是稍有些祭奠的,也能重傷。”
“但要是無笑道長那樣的老牌走陰人,那只能輕傷了。”
涉及到這對敵般重要的事,小算道長也不敢含糊,更不敢刻意吹捧。
萬一因為自己的吹捧,讓公子受了傷,那自己犯下的罪孽可就大了。
“中肯的?”
“中肯的!”
得到小算道長的回答后,柳白也就更有譜了,看來這《朱紫鈴》的確是不如《野火》。
但也還行,自己陽神施展能傷到元神。
就已經不負這中等術之名了。
“現在是第幾天了?”
柳白始終在這山坳里邊琢磨術,都已經忘卻了時間。
“這已經是我們來到這山坳的第二天下午了。”
柳白估摸了下時間,按著正常來說,胡說應該已經到了,難不成是他晉升陽神又出意外了?
不大可能吧。
“我先睡會,他要是來了你喊我就是了。”柳白說著,也就從須彌里邊搬出來了一張躺椅,往這背風處一放。
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來出門帶著小算道長的好處了,至少等著自己累了的時候,能安心睡個覺。
而點了一天一夜的命火,雖說不是自己的吧,可是點了這么久,難免會有些腰酸背痛的。
所以睡上一覺,以備接下來的大戰,也還算好。
許是沒什么壓力的緣故,柳白躺下后很快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模糊之中他好像是做了個夢,夢見娘親就站在自己旁邊看著自己。
他驚醒,一骨碌的爬了起來。
才發覺天色已然漆黑,月兒如玉盤正亮堂,小算道長就坐在自己不遠處,掌月做燈看著一本古籍。
加上這僻靜的山野,朦朧的遠山。
美的都好似一幅畫一般。
四周山嶺當中也沒什么邪祟。
柳白先前燒了一天一夜堪比元神的命火,再加之后來陽神又點了火。
自然沒有什么不長眼的邪祟敢在這附近待著了。
“公子你醒了,現在已經是后半夜了。”小算道長合攏了書,笑著說道。
柳白搓了搓臉,當即清醒過來。
“他們還沒到嗎?”
“還沒。”小算道長說著也有些疑惑,“他們總不至于出什么事了吧。”
“不至于。”柳白搖頭,“人家可是九大家之一,且不說誰能打得過,就算打得過也不敢動手吧。”
“這也是……”
“可能就是胡說晉升陽神慢了些吧,等等就是了。”柳白說著左右看了看,像是想找個合適的地方。
熟知柳白性格的小算道長伸手指著對面的山腳下,“小道已經在那里壘好灶臺了。”
“那還說什么,架火架火!”
“今日我學得一新術,合該慶賀!”
柳白很快又給自己找著一個吃山精的由頭,小算道長也是咽了咽口水。
這山精雞鳳尾吃完了,他須彌里邊可還是準備了好些尋常雞鳳尾的。
這吃了雖然不漲氣血,但味道依舊是一等一的好。
一個時辰后。
柳白兩人正在這山坳里邊大快朵頤,忽見這月色當空落下兩道身影,還就停在了兩人不遠處。
其中一個半大少年,另一名老嫗的臉上則是異樣的慘白,沒有絲毫血色。
加上那陰狠的目光和大紅的長裙,看著像鬼都過于像人。
“咦,你竟然受傷了?”
柳白一邊吃著這山精烤肉,一邊朝匡紅蓮問道。
后者臉色愈發難看,但卻沒有回答。
胡說也沒在意那事,在他看來,柳白既然有這樣的出身,那么背后有人照顧著也屬實正常。
若是有了這樣的出身又沒人照顧,那我這出身不是白給了?
就跟他胡說一樣,也就是因為出身九大家,所以出門在外才有著匡紅蓮這樣的人護送。
“我在外邊辛辛苦苦晉升,你倒好,躲在這里吃好吃的。”胡說很不客氣的瞪眼道。
“來,你吃不吃。”
柳白拿起一串不知名的烤肉遞了過去。
胡說也有骨氣,直接一步過來坐下,“吃!”
只是吃了沒幾串,他就看著小算道長說道:“道長,你的口味……挺獨特哈。”
“沒辦法,天生就是好這一口。”
吃食口腹而已,小算道長也不覺有什么見不得人的,自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一番吃飽喝足之后,柳白也是說道:“我已經休息了一整晚了,也不占你便宜,等你休息好了再動手吧。”
馬上就要動手了,胡說也沒先前那么急了。
“行,那就天亮之后動手。”
說著他又饒有興趣的看著對面的柳白,“你是想分生死,還是想決高下?”
柳白渾然不覺,“我都行,看你。”
胡說大笑,個子小小的他聲音卻在這空谷之中回響,“好!”
“本想著跟你一決生死的,但是出山以來還是頭一次遇著你這么有意思的人,到時不管你死還是我死了,都是個遺憾。”
“那就只絕高下吧。”
柳白也覺得胡說這人挺對自己胃口,“也行,但是只決高下未免太沒意思了,總得有個彩頭吧。”
“你說!血珠子還是奇寶?”
“這多沒意思,這樣吧,輸了的人管贏了的人叫大哥,如何?”柳白提議道。
“好!這彩頭才有意思。”
胡說愈發激動,甚至都巴不得現在就來個一決高下了。
“行,那就這么說定了,你還是先休息會吧,省得一會說我勝之不武。”
“好好好。”
胡說也極為果決,直接一巴掌拍在自己額頭,竟是將自己拍暈了過去。
論休息,這法子最快了。
匡紅蓮也沒說話,只是走過來將胡說抱起,轉而來到另一邊,將他放在了一張小床上邊,然后自己守在一旁,默默等待著。
“公子,你也休息會吧。”
小算道長小聲提議道。
“嗯。”
柳白也是來到一旁的躺椅上,閉目假寐。
說是天亮了再動手,可這離著天亮本身也就沒多久了,柳白只是躺下還沒一個時辰的功夫,天邊就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也正當此時,胡說從那小床上坐了起來,精神抖擻。
柳白跟著起來,抬手間收起了躺椅。
這是柳娘子給他準備的,他舍不得丟,更舍不得損壞。
“就這?”
對面的胡說喊道。
“就這。”柳白點頭。
小算道長跟匡紅蓮齊齊退去,去了這附近的山嶺,將這山谷留給了他倆。
可還沒等著動手,天幕之上又傳來了一聲疾呼,“公子!”
“在這!”
小算道長遙遙喊了聲,是無笑道長到了。
柳白抬頭看了眼,也就將目光再度落到了對面的胡說身上。
沒再說話,兩人都是極有默契的點燃了身上的命火。
兩人都是用過本源之火的,外加都是陽神,而且天賦也都差不多。
所以此刻亮起的這幽藍色命火……強度上并無太大區別。
這起手兩人都沒占到多大便宜,但接下來的話,柳白可以等,因為他命火無限。
但是這胡說卻是不敢等了,等下去他只會吃虧!
所以他手一招,施了那胡家的《控尸術》。
柳白背后的地面倏忽破開,一頭渾身長滿毛發的僵尸從中擠了出來。
柳白自知這胡家的手段,所以也不驚訝。
他抬手掐訣,命火鼓動間,《咫尺》術法催動,身形當即離開了此地。
轉而出現在了這胡說近處。
不僅如此,他右手往后一托,再往前一放,一個紅布蓋著的木托盤便是被柳白放在了他面前。
胡說自是想躲。
可柳娘子都說了這《射覆之術》有著一絲規則的意味在里邊,一旦被柳白選中,避無可避。
胡說此時就有這種感覺。
柳白的言語隨即在他耳邊響起,“你猜猜這里邊是什么?”
胡說氣的心里直罵娘,只得又讓那毛僵追了上去,他看著放在自己面前的紅布,其上命火纏繞。
就跟普通人要猜里邊放了個什么東西一樣,半點提示都沒有,誰他娘的能猜對?
“雞屁股!”
“不好意思,錯了哈哈。”柳白抬手間,射覆盤飛回。
胡說卻是悶哼一聲,射覆之術襲身,對他來說雖造不成什么大的傷害,但這起手就失了先機,著實讓他難受。
另一邊,柳白一次次的施展這《咫尺》之術,可也只是堪堪能跟這毛僵的速度持平。
這娘的,倒是個狠玩意。
若不是自己當初遠追邊城鶴獲得了這術,自己都只能被這玩意攆著打了。
不愧是能跟元神硬碰硬的胡家毛僵。
至于跟他互拼一拳什么的,柳白倒是沒這個瘋狂的念頭,這要一拳下去,自己這手差不多就得廢了。
正當柳白想著來一碗“臘八粥”的時候,卻見胡說也是殺到了自己面前。
“來而不往非禮也!”
胡說張嘴一吐,雙手再往前一推,一道幽藍色的火浪便被他推了出來。
乍一眼就像是他的命火。
可等著這火到了近處,柳白才感覺到并非如此!
這火他娘的像是鬼火。
這么近,避是避不開了,只能選擇硬抗。
除卻《野火》柳白也沒什么御身手段,但他又不想這么快拿出這底牌。
畢竟這胡說也還沒動用他所會的中等之術。
所以柳白命火燃燒護在身前,整個人都化作了一個火人。
二者只一接觸,柳白就感覺自己的命火被對方燒沒了,扛不住,根本扛不住這玩意。
不僅如此,背后的毛僵也是追了上來。
前后夾擊之下,若是不拿出點真本事,恐怕真就這一下就要沒了。
柳白心念一動,身上命火瘋狂涌出。
他左手往身上蓋去,一個好似熟銅制成的飯碗迎風見長,等著他躺倒在地上之時,那個原本巴掌大小的飯碗已是變得巨大,將他渾身上下都牢牢蓋住。
胡說吐出的鬼火灼燒在這臘八碗上,毫發無傷。
背后那毛僵也是雙手往這臘八碗上重重一拍,除了一聲悶響以外,再無其他異樣。
“奇寶?嘖,還說自己出身山野。”
胡說感嘆著,但是柳白卻已借助這臘八碗在這山坳之中滑出去數十丈,遠遠避開。
等著拉開身形之后,柳白才撐開這臘八碗,一躍而出,渾身上下毫無半點損傷。
“出身山野,不是更容易撿到好東西嗎?”
短暫的試探過后,胡說也沒動用奇寶。
這玩意他的確有,但對于他來說,用這東西損耗太大,不值當。
至少目前不值當!
他伸手朝著柳白一指,毛僵便是高高躍起,再一落地就已經到了柳白近處。
他則是游走一旁,操縱這毛僵的同時,也再度動用了術法。
只見他雙目隱隱泛著血色,輕叩牙齒,像是在默念著什么法咒。
同時身形閃動在一個個角落,像是在網地上丟著什么。
旋即這山坳四周,便是有著一道道血色鎖鏈升起,地面上也是有著血色符文出現。
“法陣?”
柳白看著這一幕,輕聲呢喃道。
這東西倒是不常見,一般來說,也是只有走陰人圍殺兇邪大祟的時候才會動用,而且布置起來極為麻煩。
柳白先前在那云州,都沒見人動用過。
哦不,州牧府在日落山上的布置,興許動用了這東西。
柳白頭一次應對,等著他再度施展這《咫尺》術法之時,他就發現了異樣。
原本他應當是能輕而易舉的離開此地,但是這次施展的時候。
這地面卻是出現了一道道血色鐵鏈,將其雙腳扯住,絲毫不得動彈。
但是前頭這毛僵卻又已經撲了過來,眼見著又要深陷困境。
柳白順手一招,原本還拿來準備施展這《臘八之術》的臘八碗,此刻卻是再度被他撐大,往前一拍。
這放大后的臘八碗迎著這毛僵撞了上去,二者只一相接。臘八碗就已經將這毛僵死死的壓倒在了地面,倒扣其間。
依稀間還能聽見這毛僵在不停地拍打著臘八碗,可是卻毫無半點作用。
對面的胡說顯然也變了臉,沒想到柳白竟會想到這手段。
但是好在這法陣已成,所以胡說也不是很擔憂。
“不會就這點手段吧?”胡說笑著問道。
“別急。”
柳白能感覺到纏住他雙腿的血色鎖鏈正在源源不斷的吸取他體內的命火,就跟他的《牽絲紅線》效果一般。
但是這法陣的威力卻是大了許多。
這要不早點解決這法陣,任由它吸取也不是個事,萬一這法陣吸取了足夠多的命火,來個爆炸那就玩完。
所以柳白抬手間,第二件奇寶現世。
好兄弟的小山錐!
雖然滿目瘡痍,到處都是坑坑洼洼,但好歹也是件奇寶!
柳白冷笑著命火灌注,小山錐飛快旋轉著落地,先是在柳白雙腿之間旋轉一圈。
霎時間,那些血色鎖鏈便都被這小山錐的山頭撞得粉碎。
柳白得以脫身的同時,這小山錐便是貼著地面朝前鉆去。
毫無半點章法,完全就是暴力破這法陣!
“你這狗賊!”
胡說還是頭一次見著這富裕打法,他自是能看出柳白的那奇寶本就快崩碎了。
此刻再強行撞破這法陣,不就是要用這奇寶將其同歸于盡么?
胡說越看越氣,終是抬手間取出了他的奇寶。
只見那是一旗幡,木制桿,旗幟三角,黃紫布料,上邊還繡著許許多多的人影。
罡風吹拂間,旗幟風動。
看起來就像是上邊的人影在閃動一般。
“來來來,奇寶是吧?真就以為只有你有奇寶了?”
胡說說著就要扇動著旗幡。
柳白見狀卻是大笑道:“玩靈幡是吧?來!”
說罷,他右手一招,猛地朝前揮舞一下,一桿火靈幡便是被他夾在了腋下。
其上命火灼燒。
至此,柳白已是同一時間催動了三樣奇寶。
而這別說他這養陽神的走陰人,就算是許多修第二命的走陰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至少匡紅蓮覺得她修第二命的時候,做不到同時催動三樣奇寶。
這事她不得不認。
“莫非真的是隴州鄧家的人?私生子?”
“不然怎么會這無源火。”
匡紅蓮正想著,很快又否認了這個想法,就先前對他動手的那人,她覺得鄧家藏不住這樣的存在。
而在她這山頭對面。
小算道長也朝旁邊的無笑道長問道:“道長,你能做到嗎?”
“做不到。”
無笑承認的很是大方,也不是拍馬屁,畢竟現在就算拍了……公子也聽不見。
“做不到你那么驚詫什么?”小算翻了個白眼。
無笑轉頭認真的看向他,“你就不覺得,公子用的那些奇寶……很眼熟嗎?”
今天上午又帶著那男的去了一趟,總算把這事情解決了
陰人勉強滿了意
陽人不太滿意,但也沒有別的辦法
也算是終于跟著我爺見識到了不少事情吧
之前他都不愿意帶我的
可能是現在年紀大了?
還好我也感興趣,還有就是……上身真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