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海移山之下,除了主島以外,南璃海三十五座靈島都是陣法崩潰,靈禁消散。
被天南修士,搶攻上岸。
“坤字島上的修士聽令,游而擊之保全自身,拖延到陣法恢復。”
“游而擊之吧,不要再計較死傷了,他們以陣破陣使用的是靈石,我們抽取的是大地靈脈,只要支撐過一兩輪進攻,他們便只能退去了。”
前面那句陸城是施展法術,向坤字島上的眾修士傳遞,后面那句陸城則是向身旁的薊安真君傳念。
以兩人的神識可以感應到,六道龐大的氣息正在迅速靠近,六位元嬰修士,顯然坤字島仍舊是天南修士的主要進攻目標。
以二敵六,無論如何也斗不過的。
但是兩人隱匿起來,專挑落單的修士攻擊,有不小的把握可以把戰局,拖延到一元四象陣重新恢復。
天南修士遠征而來,人吃馬嚼,每日就是什么也不干,所消耗的靈物靈石也是一個天文數字。
修煉到金丹境界后也就罷了,境界穩固較難退返,練氣、筑基、紫府境的修士,長期大量消耗法力卻沒有足夠的靈氣吐納補充,一身法力境界甚至會消退。
更何況無論在哪里,都是高境修士占據相對更多的資源,這次天地大劫幾十年的漫長時間,那些應劫而來的元嬰、金丹修士不可能不再修持,虛渡光陰,所以寧可低境修士法力消退,也會優先滿足這些高境修士的修煉所需。
除此之外,還有傷員、還有撫恤,還有賞功,若是前線不能獲得勝利,劫奪對方的財富,便是有十座靈石山也不夠花的。
陸城與薊安真君此時的目的,就是讓天南修士的進攻變成一樁虧本的買賣。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魔焰谷的元嬰修士洛辰,雖然被尹碧菱針對,但仍舊能集起五名元嬰修士,七十金丹真人,四百紫府修士,再往下這些人的門徒弟子,盡數不計。
飛劍御空飛來,遮蔽天日。
“碧海閣的元嬰真君桂冬梅長于陣法,有她在恐怕能更早化去震海移山符的影響,所以我們要從寬計算,一柱香內,我要你們打下坤字島,死多少人我不在乎,打下坤字島后靈石、法寶、女修我一物不取,我只要坤字島!”
“好,一柱香的時間內,我們必然助真君拿下此地。”
慧魔洛辰在在場這些人間素有積威,更何況此戰危險雖大,好處也大,魔焰谷,百獸宮,天煞門以及一些天南修界魔門內部,販賣美貌、俊俏、雄壯的男女修士,有些時候甚至遠遠比同階法寶更能賣上價錢。
能與慧魔洛辰交游的,正道修士少,散修、邪修,魔修卻是眾多,這些人只要能夠攥取足夠利益,也多數不會在意門下弟子的死傷。
火雨流星,海獸、戾妖,以及現在這些御劍上島的天南修士們,整座坤字島上,一時殺聲陣陣、血流成河。
要快速占領就不能不分兵,一旦分兵就必然露出破綻。
不過這些散修、邪修、魔修桀驁不馴,也并不認為一元四象陣被破之后,這座島上還有能夠威脅到自己的修士。
邵再榮便是這樣想的,從外表上看,這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年道人虛空而立,道袍寬大,素白若雪,上面繡著云龍飛舞,腰間系著玉質流蘇,眉毛如劍,斜插入鬢,格外威嚴,顯得正氣凜然。他的雙眼如同深邃的古井,卻又帶著一絲不易為人所察覺的幽暗詭異。
此人原本是一個修仙小家族出身的修士,家族祖上曾經出過紫府修士,也曾興盛上百年,但在此之后就迅速沒落下去,邵再榮出身在這樣一個小家族的分支,憑借天賦,刻苦以及極好的風評,逐漸進入邵家高層,然后整個邵家便迅速沒落下去。
百年以后,邵家族滅,當他再出現于世人眼中時,已然是紫府境界的修士。
帶藝拜師,投入一個金丹宗門,金丹真人門下,數百年后,這個金丹宗門覆滅,當他再出現于世人眼中時,已然是元嬰境的修士。
長于積攢聲望,獲得極好的清正之名,但在必要之時,卻又能及時把這名聲兌換為好處,損公肥私,只利己身。
邵再榮煉就元嬰后,建立起一個宗門名為素心觀,出了名的持戒甚嚴,門下弟子相當古板,邵再榮本想繼續向正道修士的方向上靠,但能夠修煉到元嬰境界的老怪物,要么直覺敏銳,要么精明無比,很快便把邵再榮剝皮拆骨,把他當年做下的那些惡事都調查清楚了。
如此一來,邵再榮自然就只能與魔焰谷,百獸宮,天煞門的這些修士廝混。
可就算是天南魔宗修士,也不愿與這種最擅背后捅刀的修士為伍,邵再榮便也只能帶著自己的門人弟子,獨攻一路。
素心觀的眾多弟子,在本門老祖的庇護之下,正在竭力進攻一座坤字島上的洞府據點。
素心觀的弟子,多是手把拂塵、背松紋寶劍、云白道袍,賣相極好清正無比,但一旦動起手來,血煉神光、陰雷、毒火往往無所不用其極。
在這樣的攻勢下,這座洞府內的坤字島弟子,很快就要支撐不住了,一旦被擒便是生死兩難之局。
就在這個時候,邵再榮站在虛空偶施魔訣,一道淡淡的影子無聲無息地朝他撲來。
在這種環境下,邵再榮的神識幾乎無時無刻不在外放,那道劍影距離他還有一百多丈,他的神識就已經有所感應。
“來得好!”
邵再榮眼中精芒一閃,大喝一聲。身上法力一動,瞬間就寄出了背負的飛劍。
五行劍遁,天地無影。
雙劍交互一擊,但在最后一瞬間的時刻,自那口恍若琉璃般的飛劍遮掩下,居然再次飛出一道劍光。
玄陰飛劍精妙無比的,以自身劍力最強處擊點在玉陽飛劍劍力相對薄弱處。
劍光瞬間擴散,六階中品玉陽飛劍悲鳴一聲向后跌退。
這已然不是欺騙視覺的劍底藏劍了,而是雙劍并至,三重變化。
無形劍隱遁斬至是一重,破解之后,一者劍氣張一者劍氣斂是一重,這一重邵再榮便未能瞬間堪破,以至于玉陽飛劍被品階不及自身的玄陰飛劍斬傷,連邵再榮自身也受到一些波及。
一感到此,邵再榮馬上祭出傳音符,向四周的同伴通報,自己已然發現坤字島隱藏元嬰修士的蹤跡。
剛剛發出靈符,邵再榮還沒來及松一口氣,面前便是幾十道漫空飛卷的飛劍劍氣瞬息斬至,撕裂虛空,發出一陣陣劍嘯之聲。
劍道絕技,劍意成勢。
因為玉陽飛劍受損受到的波及,再加上這一刻的劍意成勢攻心,邵再榮的心神不可避免的受到一瞬間的影響,但他精通修煉魔道神魂道法,在神識上也比同境修士更強大些。
再加元嬰修士神思運轉如電,還是手訣上挑,及時祭出三面飛轉的盾牌。
這三面盾牌表面,皆有男女老人痛苦哀嚎的幻象,名為血靈盾,是邵再榮先后害死許多親族師長方才煉成的,不僅控御由心防御強大,并且可以污穢修士法寶,使之靈性受損,是一件極為陰毒的魔道法寶。
陸城微一皺眉,手中御劍法訣變化,玄陰飛劍化劍如虹,在血靈盾后一掠而過,將劍氣激射過去,飛劍本身卻分毫不沾那件魔寶。
僅僅只憑劍氣之力,當然是毀不掉這件邵再榮花費不少心血所煉制的魔寶的。
但此時出手的又不僅是陸城一人而已,靈元府的薊安真君隱遁其后,一劍斬落。
邵再榮及時反應過來,御盾抵擋,被那道凌厲的金色劍虹,斬擊得血靈盾波紋連連。
靈元府法脈的傳承,同住坤字島這么久,陸城也是有些了解的,薊安真君所修道統側重法力的精粹與培煉,這一次遭遇外劫,他的肉身都被毀去,但是薊安真君的本命飛劍之上仍舊帶著一股凌厲精純的剛猛之氣,頗為壓制血靈盾。
至少薊安真君敢以本命飛劍與這道人硬碰硬,陸城卻只能避實擊虛,尋隙而入,攻人側面。
“天南修士很快就會飛至,沒有時間與他過多糾纏。”
陸城雙手變幻法訣,其肉身一幻,一分為三,正是陸城與兩具鬼嬰化身。三個都是真身卻也三個都是假的,攻擊哪個都是對的也都是錯的,陸城此時最怕的就是遇到法力遠在自身之上的對手,若是法力相對相近,以其調度斗法之能,總能在纏戰中慢慢磨死對手。
分身與身外化身的區別在于,分身的神識法力仍舊來自于主體,需要由真身提供,而身外化身則是相對獨立的個體,神識法力皆由自身所提供。缺點在于,身外化身一旦覺醒自我意識,反噬之重也不是分身可以比擬的。
“七圣秘魔魔法,罪火兇魔去!”
“幻魔玄陰,殺!”
“七絕魔幢,冥魔傀儡給我上。”
在某種意義上講,邵再榮此時是在被四名元嬰初期修士圍攻,就連薊安真君也驚訝于這位鐵梟真君的手段之多變,法力之雄渾。
“冥魂破極,死。”
邵再榮在這樣的形勢之下,清楚的知道久守必失,再也顧不得其它,先是施放出一張六階防御靈符來支撐一下自身的防御。
而后在其甩袖之間,多出四顆陰惻惻的幽綠陰雷。
這是以許多修士生魂,混合地竅中陰火煉成,發動時需要以相應的邪功法訣配合,無聲無息威力驚人,邵再榮煉制起來也并不容易。
就算修煉魔道,除了極少數窮兇極惡之輩以外,大多數魔修心中還是有一個計算的,那就是這么做值不值得。
以凡人修士生魂煉寶有傷天和,煉制得多了天劫必重不說,甚至會直接削弱自身氣數引發外劫。
所以,就算是邵再榮也是趁著這次天地大劫,天機混沌時,方才出手煉制,將氣數折損降到最低,將所得好處增到最大。
陸城火瞳金睛當中火光一閃,立時發現了這四道陰雷中的許多怨魂厲魄。
他也同樣修煉魔功法訣,知道這種陰雷的凌厲厲害,法訣催動之下,罪火兇魔頓時越過兩具鬼嬰,轟然之間熾烈火光殉爆,將四道原本快慢不一的陰雷,盡數籠罩于其中。
這些陰雷當中的厲魂,受地竅陰火日日灼煉,神智已然迷失,無盡兇厲,短時間內根本就超度不了。
不如先以絕世兇胎強行封印,日后再慢慢想辦法進行化解。當然,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誅殺面前元嬰邪修,可以讓超度難度,大為下降。
轟隆。
巨大的火焰漩渦殉爆,恍若憑空間再次造出一顆黑紅色太陽。
嗡嗡嗡嗡……
陸城身旁的那盞紫晶琉璃一般的寶燈,在這絕大法力沖擊之下,幾乎因此龜裂破碎,卻被陸城以自身奪天大法,將一股股暗勁潛流化去。
“這禍絕兇胎的確是潛力無窮,四顆陰雷居然讓它硬生生的接了下來,哪怕罪火兇魔對于火法有著一定克制之力,可最為關鍵的還是這門道法本身的潛力。
只是,它之所以始終沒有反噬于我,是還在貪圖我這點燈油吧?一旦燈油耗盡,便是它反噬之時。”
陸城以靈目神通,注視著面前巨大火球之內,黑紅火焰頭顱與一顆碧綠火焰骷髏糾纏撕咬的畫面,心中有所判斷。
他是以九具金尸來修煉七圣秘魔魔法的,祭品檔次之高可謂是古今獨步。
這就好像斬殺了七位金丹后期的體修修士,修煉出這元嬰初期境界的黑白道人禍絕兇胎。
正常來說,七位金丹后期境界的體修修士,哪有那么好找的,找到的魔修多數也只有被打死的份。
邵再榮實在沒有想到,自己視之為殺手锏,甚至可以威脅到一名元嬰中期修士的陰雷,居然連一阻對手都未做到。
其實他實在是用錯時機地方了,在占有優勢時暗施邪法驅用這些陰雷,就算僅僅只是一顆顆的用,也足以讓陸城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以攻對攻,陸城最擅長的就是以攻代守。
四顆陰雷一破,絲毫沒有建功,陸城驅使的兩具鬼嬰,繞過火球,從兩側向邵再榮攻去。
形成了短時間內,以三敵一的局面。
下方素心觀的一眾修士,初時一見自家老祖遇襲,還想支援一番,但是正在被他們圍攻的坤字島修士也不是傻的,立時祭出道道劍光法器進行攔截,士氣大振之下雙方竟斗了個旗鼓相當。
鬼嬰老大身藏于破滅天尊內,御使的法寶是幻魔幡與玄陰飛劍。
鬼嬰老二隱藏于七絕魔幢內,時而化為雷鵬,時而化為白獅,同時驅使冥魔。
再加上靈元府薊安真君劍光兇厲,三人將邵再榮殺得搖搖欲墜,似乎血靈盾隨時會破。
“但其實是不會的,此人性格奸滑,他還沒有施展以血祭靈之術,說明薊安道友與鬼嬰他們,根本就沒將其逼入絕境,他是在拖延時間,等待天南修士的趕來援救。”
陸城臨機而決,時機判斷之能極為出色。
他參悟過半部《元始天魔策》對于魔道手段又極為了解,瞬間就判斷出面前這個老道士的真實意圖。
陸城虛空而立,有一道極為隱蔽的半透明劍影,在其周身旋轉一繞,帶其飛遁而走。
遁入五行,天遁殺劍。
陸城的本命法寶五行飛劍,雖然在劍力殺傷等等方面,比不上六階法寶、古寶,但是在陸城本身的玄功配合下,卻可以一瞬間隱瞞過元嬰修士的神識感知。
根本功法大五行真靈變化法,本命法寶五行飛劍。
當邵再榮心中警兆驟起的時候,時間卻已經晚了,只因那名青年道人出現在他的近側處,右手成劍訣先于丹田,而后上溯,升至喉頭,接著這道人抬頭、挺胸、張口:轟,三昧真火!
一股金紅熾烈火流,如同火山噴薄爆發般,轟然席卷而去,猶如一條蜿蜒的火焰炎龍,直接就撕裂了邵再榮的本命法寶血靈盾,緊接,兩口飛劍,一桿烏黑鋼矛,便直接破碎他的肉身。
“啊!”
一道靈光驟然從這個老道的頭頂處,沖天飛起。
但幾乎是在同一時刻,一只巨大雷鵬,振翼撲至,一爪將之擒抓在爪心當中。
同時鬼嬰老二向陸城傳念言道:“師尊,我可不可以把它給娘親送去?此人當屬罪孽深重的魔修一脈,于娘親的身體大有補益。”
“可以。”
陸城略一思索便應下了此事,至于白衣樹妖會不會因此再入妖魔道,反正她還在自己的九黎鼎內,別說只是療愈內傷,便是法力大進晉升元神,怕是也脫不出這件先天至寶。
日后再慢慢持道,消解魔性也就是了。
邵再榮的元嬰原本可以撕裂空間,瞬間遠遁逃出百里,但是在天南修士的震海移山之下,就連傳送陣都一時無法使用,元嬰撕裂空間的本能,自然也就無從使用了,這卻也算是天南修士坑害了自己的人。
邵再榮一死,他的那些素心觀弟子,迅速便星落云散,被薊安真君連斬了數人。
“真君!”
“多謝鐵師祖,薊師祖前來救援。”
下方洞府之內,一眾修士神色振奮得飛起并且這樣抱拳言道。
然而下一刻,那高空之上的年輕道人卻道:
“沒有陣法保護,這種時候我也無法庇護你們,你們要立刻四面逃散,看一看自己的機緣氣數如何了。”
剛剛那名元嬰修士,雖然一身魔功法術不俗,但明顯不是魔焰谷,百獸宮,天煞門這天南三大派的修士,陸城已然可以感應到,一股股強大氣息正在急速靠近。
眼前這群修士往任何一個方向逃都是死路一條,只有四面星散開來,才有少部分人有可能逃出生天。
“鐵道友,我們不庇護他們嗎?”
因為面前這些修士當中,以靈元府的弟子居多,薊安真君神色中略顯不忍之色,這樣傳念一句。
“我剛剛被破去一道法術,傷及法寶,若無一定時間的溫養無法恢復,道友又還有多少的法力?”
剛剛二打六不是對手,現在二打五同樣也沒有勝算。
低境界的修士也就罷了,能夠修煉到元嬰境界的,任誰的斗法之能,會差太多?
薊安真君微微嘆氣,卻也是認可了陸城的布置。他與陸城兩人迅速再次納影藏形,而那些剛剛被救下的修士,則是驚慌地四面逃散,與剛剛的情況不同,面對五位元嬰修士,他們便是聯合起來也抵擋不住一時半刻。
陸城與薊安兩人也沒有再高空飛遁,而是低空高速飛掠,同時收斂自身法力氣息。
“這件乾坤袋,便由道友先行收下好了,鐵道友法力神通了得,遠在我之上,接下來還要請鐵道友多多照拂。”
突然,薊安將剛剛邵再榮的乾坤袋扔了過來。
然而,陸城之所以沒有御劍挑走這乾坤袋,便是把它留給薊安的,畢竟最有價值的修士元嬰已經被自己收下。
兩具化身,兩件六階中品法寶,兩件六階下品法寶,陸城表現出來的法力神通之強,幾乎已然接近一位元嬰中期的修士,在這種生死關頭下,薊安的行止有些失措也是合理的事。
想到這里,陸城就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沉默的收下乾坤袋,以安其心。
但時間沒有過去多久,身后便有元嬰修士的法力氣息迅速靠近過來,很明顯,那五名修士在四面搜索與追殺中,選擇對了方向。陸城與薊安為了納影藏形,不可能是全速飛遁的。
眼下的形勢與之前主動出手,斬殺那個天南修士截然不同。另外那三名修士,可是距離這里要近得多。
“這個速度……薊安道友,一會我們全力出手斬殺那個法力較弱之人,無論斬殺還是重創,立時便退,只要震懾住另外一人,我們當有機會再次擺脫他們。
桂道友曾經說過,半個時辰內陣法必然恢復,現在,時間已經過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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