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心觀邵再榮之死,終究還是讓另外五名天南修士提升了很多警覺,這老魔雖然行事卑劣,但法力神通還是不俗的,居然這么快就被人斬殺,說明出手襲殺之人,極為可怕。
也是因此,陸城與薊安兩人隱藏再隱藏、等待再等待,卻始終沒有尋到更好的時機了。
那兩名天煞門與百獸宮的元嬰修士,哪怕追蹤彼此也不再遠離。
“動手!”
再不出手,另外三名天南修士恐怕就要搜尋完畢返回了。
陸城伸手一招,幻魔幡便化為一片濃烈黑云包裹住自身與薊安。
在那兩名天南修士的視角下,便是前方地面忽然卷起一股股漆黑的煙云,煙云不斷的翻涌膨脹,并且急速飛騰而起,向著自己二人籠罩襲來。
黑云當中有劍光閃爍,緊接便有兩道劍光迸射而出,斬向其中一名天南修士。
陸城與薊安真君都同時選定那名百獸宮元嬰修士,修煉驅御靈蟲靈獸法訣的修士,除非走歸藏山的煉體修身法脈,否則的話自身應變斗法之能,總會弱上一些。
雙劍并飛,陸城的玄陰飛劍劍光突然劍速爆發,盤絞在薊安真君的金色飛劍上。
薊安真君微微一愣,卻突覺一股磅礴大力疊加遞進入自身飛劍劍體之上,本命飛劍,驟然斬出自身巔峰時期都斬不出快狠一劍。
“這位鐵梟道友的劍術,當真是高明絕妙,可惜……”
薊安真君眼睜睜看著自身飛劍將那名措不及防的百獸宮修士逼迫后退,而陸城飛劍則在其后再次續力,彌補自身劍路缺限,心中不由得會這樣感嘆。
若此時此刻仍舊是以二敵一的情況,這名百獸宮的元嬰修士說不得死的比邵再榮還要更快一些。
但唇亡齒寒的道理,魔修也同樣懂得。
那名天煞門修士身上有白色寒光一閃,就將那百獸宮的修士從頭到腳罩在其中,形成一圈煞氣光罩。
緊接,他又祭出三口飛叉,五口飛劍,寒光閃閃寶氣盎然,一并向黑云當中打來。
天煞門的修士所傳承的道統,擅長煉化天地間的兇煞之氣融入自身法力當中。
修煉有成之后不僅法力深厚,每當出手自有一股煞氣懾人心神。
并且他這三口飛叉與五口飛劍也是兩套成套法寶,雖然是六階下品,但威力之大不遜色于六階中品法寶,至少在被人堪破其中變化前是如此的,當然法力消耗也會相對多些。
“不好,這二人不好對付,想要短時間斬殺他們恐怕并不容易。”
若是任由飛叉、飛劍這兩套寶物進行攢刺,用不了幾輪便會將黑云破盡,陸城與薊安也就沒有納影藏形只攻不守之妙了。
所以陸城甩袖之間,便自其袖中飛出一具黑色骷髏,迎風見漲,很快便立在陸城身側處高舉長矛,不斷投擲。
在陸城的神識指引下不斷打斷飛叉、飛劍這兩套寶物的攢刺,冥骨是六階中品傀儡,幻魔幡是六階中品魔寶,以二敵二當然是能抵擋得住。
并且前者是傀儡,后者是專攻幻術心神的魔寶,天煞門修士的煞氣懾心,也是毫無用處。
此時的陸城亦不敢與天煞門修士正面斗劍,煞氣懾心壓制神思運轉,自身的短板,就進一步暴露了。
見陸城抵擋住對方的反擊,薊安暗自輕輕一嘆,祭出一張符咒,這張靈符虛空當中無火自燃,而后轉化為一柄銀色質地的飛刀,六階中品靈符太乙斬仙飛刀。
符咒的威力上下起伏較大,在低境界時,同階符咒的威力往往不及同階法器飛劍,只是變化多端,更便于應時應地而施用。
而到了金丹元嬰境界之后,由于制符師的技藝水平越來越高,制符所需材料越來越珍稀昂貴,高階符咒的威力也是直線提升,以至于到六階中品這個地步,其所能發揮出的威力更在同階法寶的爆發威力之上了,六階中品靈符太乙斬仙飛刀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而且,就算是在低境界時,低中階符咒威力不大,修士一樣可以購置使用高出自己境界的符咒,那就連這唯一缺點也沒有了。
丹器符陣,煉丹之術與修煉內丹之道彼此暗合相通,領悟精髓,可以反哺修行。煉器、制符,無論哪個修煉高明了,都可以成為同境修士中的強者,若是精通陣法,則可以借助陣法之力以一敵眾,以一困眾乃至越階御敵,越階殺敵。
修仙百藝以其四者為首,不是沒有道理的。
薊安真君被天南修士打壞肉身,連乾坤袋也遺失了,道途私財皆是大損,但是他返回南璃海之后,還是通過借貸與靈元府的財力,購置五行法身以及數張六階符咒傍身。
不如此的話,在他的身上就只有一口本命飛劍可用。
“天南修士也與我有著大仇,我便再助鐵道友一臂之力!”
一念至此運轉法力,那道銀色刀光如電一般就向著那名百獸宮修士電射而去。
陸城御使幻魔幡形成大片黑云,屏蔽神識感知,因此這道刀光斬出得極為突兀。
那名百獸宮元嬰修士剛剛穩住陣腳,接連祭出一頭云狐、一條土行蛟龍,以及一只人面鷲,正準備發起反攻。
但那道太乙斬仙飛刀在這一刻電射而至,繞空一轉,從后方斬向其脖頸。
“嗯?”
那名百獸宮元嬰修士驟然感到寒氣侵體,同時周身真煞護體猶如石入水中般,不斷泛起漣漪波紋,這是急劇匯聚與消耗之象。
“回來,先保護我!”
前一刻他才向自己的三頭靈獸發出攻擊命令,這一刻驟然變化,讓三頭靈獸也有些不知所措。
同一時刻,玄陰飛劍尋隙而入,陰熾劍氣將大量煞氣迅速的焚化瓦解。
真煞護體被破去,光華略有一些暗淡的太乙斬仙飛刀斬入繼續追斬,卻與這名百獸宮修士的繞體飛盾相碰撞。
兩兩碰撞,一攻一防,太乙斬仙飛刀驟然消散,而那面六階下品防御法寶也是光華驟暗明顯靈性大損。
而在這個時候,薊安真君的那口本命飛劍已經正面刺中百獸宮元嬰修士。
那名百獸宮元嬰修士雙手匯聚起全身的法力,夾住劍身全力反抗。
鏘,噗。
“啊……”
略一僵持飛退之后,飛劍終是破體而過,但是薊安真君也同時吐出一口血來,從高空中跌落而下。明顯,是在剛剛的法力比拼中受了較為沉重的內傷。
而在這個時候,那名天煞門的修士正在與陸城斗得難解難分,第二鬼嬰駕馭七絕魔幢不時變化,而陸城將自身本命飛劍與本命丹氣,化為兩口飛劍,變幻飛轉,就算只是掠陣也給對方帶來不小的壓力。
那名天煞門的元嬰修士,驟然見同伴肉身被斬,只及走脫元嬰,并且還被一道黑灰飛劍追得漫空遁逃,心中也是一驚。
元嬰修士就算肉身被斬,若是仍舊有戰意斗志的話,元嬰駕馭本命法寶,短時間內戰力甚至不會下降。
但那名百獸宮元嬰修士根本沒有這個機會,陸城的玄陰飛劍追得他本體漫天飛轉,連靈獸都失去控制,飛遁離去。
好在,百獸宮修士敗逃,薊安真君也同樣身形跌落下去,仍舊是一對一的斗法,這讓那名天煞門修士因此稍稍穩住心神。
“那護體真煞明明已被我的玄陰劍氣破去大半,薊安道友怎么還受了這么重的反擊內傷?”
感應著那名百獸宮元嬰抱著一桿御獸幡,在飛劍的追殺下遁逃極快,陸城微微皺眉,但他還是很快把心神集中到了那名天煞門修士的身上。
兩套成套法寶,一件護身寶物,再加上極為不俗的斗法之能,陸城發現,天南剩下的三名元嬰修士正在快速靠近,自己好像,已經逃不了了。
天色漸晚,烏云密布,一片陰沉。
玄陰飛劍在擊傷那名百獸宮修士之后,極速逆轉飛回。
陸城道人踏云而立,他身側的飛劍散發著陣陣寒氣,劍身上猶如隱隱有黑色雷電纏繞。
幻魔幡在其身后輕輕搖曳,幡影閃爍,自中發出一聲聲哭嚎慘叫,讓人聽了頭皮發麻、心神動搖,其上有白綠的魂火在飛動游走。
七絕魔幢高懸于空,幢頂諸妖魔之像栩栩如生,其中有妖氣擴散彌漫,使得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
冥魔則環繞在陸城的身旁,其身形在這一刻似霧似煙,若隱若現,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壓迫感。
既然逃不掉,那便不逃了,還有不到一柱香的時間,不到四分之一個時辰,就算以一敵四對方卻也未必就能奈何得了自己。
因為嗜殺好斗的本性,在這一刻陸城的身體都在因為極度亢奮而微微顫抖。
有許多道派認為,法力神通亦是修士的魔障。
正所謂身懷利器殺心自起,這些道派認為道法神通也是一樣,不但不能化去劫數,反而會招來劫數,他們認為修士應該只修道而不修法。
在正統典籍當中,同樣也認為戒殺惜命才是道人本色。
這么多年,陸城一直都在控制自己,自克自制,減少殺戮。
“但……堵不如疏,偶爾舒張一下自性,也是好的!”
再一次祭出紫晶琉璃一般的寶燈,七圣魔燈。
原本這件魔寶在之前的斗法中已經有些靈性受損,陸城此刻卻又將它祭了出來。
因為同惡相濟,陸城此時此刻的魔性,幾乎與這件五階頂階魔寶完美相合。
“碎掉也沒關系,給道爺我滾出來!”
“這個家伙是怎么回事?氣勢……給人的壓力,與剛剛完全不同了。”
此人自是不知,在某種程度而言,陸城此人乃是應劫而生的殺道種子,九黎鼎在幾百億人口當中遴選出那位娘娘的圣子,所要對付的可不僅僅只是幾頭元嬰化神小妖而已。
積累深厚,道行法力超乎尋常,就算被十余位同境修士圍攻,也自不懼,可輕易脫身而走,這是基礎素質。
法力灌注,人功相合之下,陸城將七圣秘魔魔法推動到了當年鄧東源都未曾料想到的境界,七圣琉璃魔燈豪光大放。
金色燈油燃燒下,一頭巨大頂角的兇魔頭顱裂空探出,噬咬向那名天煞門修士。
那名天煞門修士祭出一張彩色小旗,布下陣陣靈光防御擋下正面這一擊。
但是,半空中天空驟暗,一只巨大的雷鵬振翼噬咬而來。
左方一側,玄陰飛劍盤旋化龍,化為一條黑灰白鬢的龍首,揚首噬咬而下。
冥骨化為一片此黑色云霧盤旋的骷髏飛舞,從下方噬咬而上,那名天煞門修士甚至還能感受到,在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一具溫香暖玉一般的身體,鬢角廝磨,吐氣如蘭,似乎自己只要稍稍側頭,就可以與那天女共赴瑤臺月下。
“假的,這些都是假的!”
天煞門的修士,吞吐天地間的兇煞之氣融入自身法力,增強法力,獲得煞氣懾心攻伐神魂的異能,但同時對于自身道心也有極為高明的錘煉之效。
除了更容易走火入魔以外,幾乎沒有缺陷,若是能夠修煉有成,的確可以鍛煉出更在他人之上的道心。
因此這名天煞門修士,在對面道人這種近乎撲天蓋地般的猛攻之下,居然也同樣激發出極大潛力,防御再防御,堅持再堅持,將自己一身神識法力法訣秘術,運使到了極致。
簡直就如同一道法力的洪流交織,自天穹之上倒砸落地,焚山裂土,沖毀一切。
三口飛叉崩碎,五口飛劍斷折其四,就在這名天煞門元嬰修士感應著自己的護身七彩旗漸漸崩壞,出現裂帛聲幾乎心生絕望時。
四道流光驟然打來,皆是蘊含著極強法力的法寶。
“呼。”
陸城輕吐一口濁氣,急飛而退。以自身重傷為代價殺死此人并不值得,這一場苦戰拖下去才是勝利,而不是殺死多少敵人才是勝利。
“柴鴻,怎么只你一個人,王云洛哪里去了?”
急速來援的三名元嬰真君當中,以慧魔洛辰的法力最為高強,雖然也沒有突破元嬰三層境界,但是以他的法力神通來說,已經不弱于尋常的元嬰中期修士了。
剛剛那四道流光中的兩道劍光,也是由他打出的。
“呼……王云洛被斬了肉身,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他的法力一旦衰弱,就連那些靈獸都不受他控制,哪里還敢出來。”
那名天煞門修士柴鴻,這樣回道。
與此同時,陷入到極大危局中的陸城,生死之下,頭腦卻越發冷靜,思路卻越發清晰:
“不對,剛剛薊安絕對沒有受很重的傷……如果他只是借機遁走避戰也就罷了,但我怎么總是覺得,他的目的不止于此?”
不過,洛辰并沒有給陸城更多的思考時間,而是以神識與另外三人相互溝連道:
“時間無多,先聯手殺了他!”
天邊殘陽如血,晚霞映照在孤島之上。
陸城道人道服卷蕩,雙手飛舞間,法力匯聚成一道道璀璨的光華。他面對的是四名一同殺至的敵人:
洛辰一身火紅道袍,身旁飛浮著數顆暗紅寶珠,他雙手快速結印,一道道火紅色的符文在其周身凝聚,隨著他的掌心靈光揮灑,這些符文化為熊熊烈焰,最后凝化為一條魔焰火鳳。
道家秘法擬態化形,雖然并不是真正的真靈火鳳,但也已經足夠強橫,修士法寶靈性修到極致,飛劍化龍,魔珠化鳳,其真實威力未必就會遜色于真正的天龍真鳳之威。
作為洛辰師弟的魔焰谷元嬰修士賈書楠則是緩緩抬起手,吹奏玉簫,以清脆的簫聲引導著周圍的天地元氣,形成一串串音波,這些音波在空中跳躍,突然化作千萬枚鋒利無匹的刀刃,向著面前敵人激射而去。
風為木之異屬,就如雷之于金,炎之于火,冰之于水,所以風助火勢,火助風威。
龐慧云是來自百獸魔宮的女修,她衣著華麗,長發飄逸,伴隨著她的符咒與輕喝,數個靈蟲袋當空飛起,頓時大群金色的飛蟲騰起,濃霧一般聚集,撲去,漫天的振翅聲成了天地間唯一的聲音。
而天煞門的柴鴻,強行撐起一口法力,他雙手快速劃動,一道道黑色的氣流從地下升騰而起,形成一片巨大的風暴,而后隨著法訣運使,向著陸城移動而去,吞噬著一切擋在面前的障礙。
從方空中俯視而下,在場五人的修為均在元嬰之境,他們五人,斗劍斗法的余波讓島嶼上的大地都在為之顫抖,鳥獸驚散。
陸城神色凝重,全身心的投入到這場斗法當中,玄陰飛劍,幻魔幡,七絕魔幢,冥魔,所能夠運用的一切都被他運使到了極致。
玄陰飛劍縱橫破空,每一劍都帶著凜冽的風聲,仿佛要將天地都斬為兩半。
洛辰口中低吟,以法寶加持魔功雙手掐訣,一股股炙熱的火焰從他指尖噴薄而出,化作一條條火龍,在空中盤旋飛舞,與陸城的劍氣撞擊,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賈書楠則祭出一支暗紅小旗,催動法力,輸入到暗紅小旗內,旗身之上頓時化出一道靈光,從上跳出一條三丈多高的烈焰魔牛,而后猛烈奔跑撲撞而上,震得四周樹木搖曳,草木紛飛。
龐慧云的法力如同潮水般擴散開來,混合天地元氣化為無數猛獸的虛影環繞在她周圍,形成一道道強大防御。
最后是柴鴻,只是他的法力耗損較大,此時此刻變化不多,主要以防御為主。
以一敵三,汗水浸透道袍,但是陸城的面色仍舊從容不迫,雙目當中隱現火光精光閃閃,他的身體忽隱忽現,如同鬼魅一般穿梭在法術法寶之間,每次出現與變化,出手之兇狠凌厲,戰機把握之準毒,各種手段運用之變化,每一次都化解了對方的攻勢,甚至還反逼得敵人不得不略作退守。
隨著時間的推移,神識法力消耗,就在這個時候,天際遠處突然又有四道遁光急速無比飛掠而來,感應到此,洛辰四人都微微一滯。
戰場上什么情況都有可能發生,這四人若是天南修士援軍,則此戰定矣,但若是北域修士援軍的話……
陸城同樣也感應到了這四道迅速飛至的神識法力,又是四位元嬰修士。
這天地之間,元嬰修士好像突然間變得不值錢起來,然而陸城猶若未聞,仍舊凌厲反擊出手,甚至又扳回幾分局面。
“鐵梟道友,我們來助你了!”
緊接著,便有一道道劍光飛符,先他們一步打落過來。
“唉……我計不成,乃天命也,退吧,我們已經不可能在陣法再起前,殺光此島的元嬰修士了。”
雖然在自己身后有著尹碧菱的壓力,但是慧魔洛辰還是迅速判斷出局勢,做出了正確的決斷。
今日在這里的,都是他自己的底力,若是全折損在這里,便是拿下坤字島又如何,更何況今日明顯已經拿不下來了。
“原來是滄云島上的各位道友,戰場之上,在下法力耗損過巨,實在不能盡禮了,多謝各位道友趕來援手之情。”
“鐵道友哪里的話,道友以一敵四不落下風,在下汪川澤佩服之至。”
其實,剛剛陸城那哪里是不落下風,幾乎是已經被洛辰四人聯手逼入死局,只是陸城有自信可以拖到一柱香后,一元四象大陣再起之時,所以似危實不危,似死實不死而已。
汪川澤這句話,卻是在給陸城臉上貼金,看得出來,他是確實想要與面前道人結交的。
只是陸城此時雖然察覺得到,卻實在沒有時間理會了,他拱一拱手,而后身化劍光驟然離去。
以汪川澤為首的四名元嬰修士也不以為異,只以為這位手段神通了得的道友是法力耗損過巨甚或受了內傷,急于調養救治。
與此同時,坤字島上傳送法陣。
“什么人?”
一直保持著警覺的林清寒,驟然斥聲言道,與此同時,與她一同防守傳送陣的另外四名金丹真人,幾乎同時祭出各自飛劍。
沒有三位祖師允許,任何人不能靠近傳送陣半步,誰敢違逆,立斬無赦!
黑暗當中,緩步走出一位蒼老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