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戲院的生意怎么樣了?”
晚上七點,秀茂坪分區警署督察石炳輝回到家中,正趕上妻子鄧樂伶要出門。
鄧樂伶今年三十二歲,嫁給石炳輝之后每天無所事事。
除了做點家務,多數時候是跟家境相仿的太太們打麻將消磨時間。
她保養的很好,三十幾歲的人有張二十歲出頭的娃娃臉,但前后身材又顯得過于豐滿火辣,讓人一看就有種按在地上鞭撻的邪念。
“人家那叫錄像廳,不是什么戲院。”
鄧樂伶糾正石炳輝,一邊換著衣服,一邊說道:“他兩間錄像廳,現在每天有過千塊的收入,還把兩處公屋買了下來,我看澤成這次是找到適合自己的事做了。”
說話間褪下居家穿的絲質睡褲,光著兩條豐潤長腿走到衣架處,取下條牛仔短褲,單手抵墻往腿上套著。
石炳輝見她弓腰翹臀,腰胯間肉感震顫,忍不住咽口唾沫。
他笑著露出兩顆哨牙,上前攬住鄧樂伶平坦的小腹,隔著西裝蹭了幾下:“那就讓他給點心機做事,我為了他那兩間乜鬼錄像廳,最近酒局都組了四五次,喝的昏天黑地,你是不是要補償下我?執返劑嘍!”
“別搞啦,我趕著去幫他的錄像廳收錢,今晚都未必回來。”
鄧樂伶回頭白了他一眼:“你藥都沒吃,搞得我不上不下,當心晚上戴綠帽給你。”
石炳輝一聽這話,頓時沒了興致,啪的拍了下鄧樂伶的臀肉,在她的尖叫聲中坐回到沙發上。
人到中年,遭妻子嫌。
石督察四十歲出頭,就已經是中西藥房的常客。
“讓阿成多請兩個伙計嘛,難道以后日日都要你過去幫手啊?”
坐在沙發上點了支煙,石炳輝表情不滿的說道。
鄧樂伶穿上修身的牛仔短褲,拉著褲腰赤腳跳了兩下,下身繃出渾圓弧度。
她一邊穿鞋一邊說:“再講啦,況且每天上千塊的收入,全部交給外人記賬我也不放心。”
“他現在在搞什么?”
“拍戲嘍,他雖然是導演協會的人,但是放電影一樣要買人家的版權,還不如自己拍自己放。”
“就憑他那點本事能拍出什么來,以為揸機器就算導演啊,要不是我給導演協會做顧問,協會肯收他做會員?”
“知道你有本事啦~”
鄧樂伶換好一身便裝,從沙發后面攬住石炳輝的脖子,胸口高聳抵在他的后腦:“我先出去了,你明晚早點收工,我煎副龍虎湯給你飲好不好?”
簡單地溫存片刻,鄧樂伶踩著高跟鞋出了家門。
石炳輝望了眼毫無起色的老伙計,嗨聲長嘆。
一路無話,來到秀茂坪屋邨。
鄧樂伶挎著名牌包包,趾高氣昂的穿梭在屋邨大廈,臉上不時露出嫌棄之色。
她也是屋邨出身,但很早就嫁給石炳輝搬了出去,故地重游,有種體察民情的優越感。
來到錄像廳,門口的伙計坐了一天,已經開始打盹。
鄧樂伶皺著眉走到桌臺前,把挎包啪的摔在桌上,嚇得伙計一個趔趄,差點坐在地上。
“伶姐,你過來了。”伙計揉揉眼,露出諂媚笑容。
“一千塊人工請你過來睡覺呀?”
鄧樂伶聲音刻薄,她當然知道放映間隙睡覺對生意毫無影響。
但手上有點權力,如果不用怎么顯得出自己跟這些窮人們的階級。
“把這禮拜的賬本拿給我看。”
又是一番查賬,常年混在牌桌上的鄧樂伶對數字倒是敏感,很快看出賬本上的問題。
“最近幾天怎么回事?怎么收入越來越少,是不是你做假賬?”
伙計本來趁著她查賬的功夫,伸長脖子往她領口里張望。
見她抬頭,忙擺出副苦臉:“不是啊伶姐,最近客人的確少來了很多,經常坐不滿,流水自然會變難看。”
鄧樂伶滿臉不信,質問道:“胡說!我隔兩日也會過來一趟,怎么沒見過客人變少?”
伙計撇下嘴,往她牛仔短褲外露出的半截大腿上掃了眼。
心說你在的時候那些人是來看電影的嗎?那不是來看大腿的嗎?
不過沒敢把實話說出來,只指了指里面,讓她自己去看。
鄧樂伶掀開厚重的門簾看向錄像廳里,果然像伙計說的一樣,里面十幾張鋼架床,起碼有一半空位。
“怎么會這樣?”雖然是在發問,聲音依舊咄咄逼人。
記賬伙計為難的撓撓頭:“老板最近讓我們放他新拍的兩部電影,客人看過覺得不滿意,但是他又吩咐每天必須放足四場,所以客人們每到放他那兩部電影的時候,就不肯過來了。”
這就觸及到鄧樂伶的知識盲區,她以為的三級片,無非是有點咸濕內容就能招攬客人,沒想到這群咸蟲還有自己的追求。
“那快點換其他帶子,先把空位坐滿。”
“老板不準……”
“現在是他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都不知搞什么,拍個咸片都不如人家拍的好,不怪得阿輝罵他沒出息。”
鄧樂伶也來了火氣,除了覺得弟弟不爭氣,另一個原因是她在錄像廳里還占了一半的股份。
鄧澤成追求電影夢無所謂,但是影響到賺錢絕對不行。
自己還等著錄像廳分紅,買新首飾去那些牌友太太們面前炫耀呢。
“伶姐,那伱說放哪部戲?”伙計問道。
鄧樂伶翻了翻桌上裝錄像帶的紙皮箱,里面只有可憐的幾十盒錄像帶,大多都是放過不少輪的電影。
鄧澤成用程序正義搞垮了翟遠的生意,之后一段時間,那個叫陳家樂的家伙每天上門。
而且每次都帶著影視處的工作人員,要求查看他是否違法播放盜版電影。
一來二去,鄧澤成被搞得心煩意亂,只好收起那些盜版錄像帶,憑人情半買半求來一批本土和寶島的各類型電影版權。
這樣做雖然安全,但成本也隨之增加。
鄧樂伶一通翻找:“難道就沒有新電影可以放?”
伙計答:“全部都在這里了。”
鄧樂伶翻個白眼,不耐煩的說:“先隨便找兩部好看的,把阿成的電影換下來,明天我再跟他商量。”
伙計挑了盒放映次數最少的錄像帶走進錄像廳。
鄧樂伶又埋頭看了幾眼賬本,心中愈發煩躁。
再這樣下去只會越賺越少。
賠錢倒不會,畢竟現在場地設備全是鄧澤成自己的,無非是些電費。
但她見過錄像廳前期大賺特賺的場面,這時候心里自然落差極大。
“請問鄧老板是不是在這里?”
正自考慮怎么扭虧為盈的時候,鄧樂伶耳邊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
鄧樂伶抬頭望去,面前的男人頭發梳得一絲不茍,鼻梁上架一副金絲眼鏡,張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
“你是?”
“我是澳洲電影公司的發行商,我姓莊。”
沈威笑容斯斯文文,說話間拿出名片遞給鄧樂伶,上面全是英文。
趁著鄧樂伶觀看名片的間隙,沈威目光在她身上掠過,心中忍不住感慨。
罪過啊罪過,如果不是我老板非逼著讓我再做一次老千,我一定不舍得坑這么漂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