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之聲,震蕩左右。
如同一場發生在元神層面上的廝殺和戰斗。
石達林等人無比擔憂的注視著這沉寂的將軍,樊慶的意志面臨著太古赤龍血液之中蘊藏的戰意,面對著來自于草原之上大汗王的戰意。
恍恍惚惚之間,他仿佛站在沙場之上,提著兵器,面對著脾睨的鐵浮屠大軍,鐵浮屠的大軍兵鋒肅殺磅礴,朝著自己這里殺來,忽而又似乎看到了那咆哮的太古赤龍。
意志當中的樊慶回頭,看不到自己的隊伍,看不到自己的同袍,但是他還是握著兵器,朝著前面必死的絕境沖鋒,發出一聲聲咆哮。
樊慶的雙眼緊閉著,面容毅重,隱隱青筋賁起。
他是麒麟軍諸將當中經歷最復雜的戰將,卻也是忍耐性最強的,就連他也露出這樣的表情,顯而易見,此刻元神遭遇到的劇痛,是何其可怖。
但是,他皺著的眉毛,緩緩平緩下來了。
石達林等人松了口氣,在老術士的方術陣法輔助之下,太古赤龍的龍血之中蘊藏的,那種暴戾而強橫的力量被約束,只以一種徐緩的方式,一點一點地釋放出來。
一點一點地增加對樊慶的壓力。
畢竟,這些丹藥和奇術的目的,是為了逐步地去刺激樊慶的元神,嘗試幫助這位擁有極致堅韌精神的戰將,走出五重天到六重天的關隘,踏足六重天。
而不是打算用太古赤龍之血,太古赤龍之威將樊慶給淹沒掉。
石達林松了口氣:
「呼————·看起來,應該沒有什么問題了。”
「樊慶將軍,經過此劫考驗,應該可以走到六重天,應該可以具備有踏上這最后戰場的資格7......
就在這個時候,那老術士卻忽然發現了不對,面色驟變,道:「不好,陣法有暴動!」
石達林等人住:「什么?」
可是,還不等到他們反應過來,陣法暴動這四個字里面蘊含的意義到底是什么,就聽到了那邊傳來一聲恐怖的龍吟聲音,一股說不出的威嚴猛烈擴散開來。
方圓十幾里內,化作了一片死寂。
陣法里面的金紅色的血色流光,濃郁不知道多少倍!
老術士只在一瞬間做出反應,拉著石達林等人迅速地后撤,以免這些人也被吞進去,一瞬間退開了有十幾丈之遠,才勉強站定身子。
石達林等人面色煞白,大口喘息。
他們武功尋常得很,這一變故駭得他們的大腦都有些微的茫然。
可是下一刻,石達林就反應過來了,面色大變,道:「不好,樊慶將軍!」
眾人驚魂未定,抬眸去看,卻見到先前已經確定極為穩定的方術大陣開始了一種,不規則的暴動。
這奇術之法,針對麒麟血,九色神鹿血,食鐵獸血,乃至于其余一百余種異獸之血,都有極為穩定,清晰,可靠的約束能力,但是在這個時候,在面對太古赤龍之血的時候。
這奇術大陣失效了。
不要說是約束其神韻了,此刻這方術大陣更像是一種挑畔。
亦或者說一種挑戰。
然后,眾人就看到,太古赤龍的血,毫不猶豫地迎戰了。
哪怕只是太古赤龍的血液,也擁有著豪情壯志,擁有著敢戰之心!
低沉肅殺的龍吟,猶如戰斗之鼓。
原本用來約束著血色流光和太古赤龍之威的方術一層一層崩碎了,這些破碎的方術流光猛然朝著內部塌陷,血腥氣息,金紅色的龍血一瞬間擴散。
樊慶只在瞬間就被吞沒了。
石達林的胡須都炸開:「這,這是什么情況!祖師爺!」
那老術士神色凝重,道:「太古赤龍之血,是把我們的陣法當做對手了,猶如廝殺戰斗,現在,他的血已經把這個陣法擊殺,找上了樊慶將軍。」
石達林呆滯:
「就只是血液,還有戰意,還能找著對架。!這是祥瑞?!!”
「這,這不對吧?」
「什么祥瑞有這種戰力和癲狂的戰意的?」
「雷老蒙家的祖師爺都說了,祥瑞秉持天地祥和之氣,化而通靈,孕育而出,乃有諸多玄妙之能,或者堪風定雨,或者止火定雷,從沒有見過這么瘋的。」
面對的是太古祥瑞第一的太古赤龍之血。
這也是石達林等人誤判的一點。
按照正常來講,祥瑞之血里面,就算是還有著祥瑞的意志,嘗試進行挑戰也不會遇到生命危險,可是偏偏,太古赤龍的祥瑞,和這諸多先天祥瑞的祥瑞,寫法都完全不同。
九色神鹿之神意甚至于會幫助尋常人療傷。
太古赤龍的神意就很簡單了。
要不活著,要不然死去。
只有正面的硬碰硬。
石達林意識到出了簍子。
即便是世外三宗和異獸山莊,也不應該嘗試去運用太古赤龍這樣堪比武道傳說之存在的鮮血,
石達林轉身狂奔,直尋那劍狂老爺子,希望能破開這一層太古赤龍之血的神韻,把樊慶將軍拉出來。
只是希望樊慶將軍不要因此而受傷。
慕容龍圖知道情況之后,幾乎是立刻就趕來此地,只是老人抵達之后,卻未曾去出劍,只是看著被太古赤龍之血籠罩其中的樊慶,訝異。
如見一柄新劍的磨礪。
石達林被老劍客用一股柔和的氣息帶來至此,雖有些許的慌亂,卻勉強還算是鎮定,道:「老爺子,還請幫忙,這,太古赤龍的血有些特殊,我們擔心樊慶將軍出事。」
慕容龍圖道:「放心,那老龍的血中神意有分寸。」
「就算是他走不出這一關,也不會傷及性命。」
石達林松了口氣,道:「那,樊慶將軍能走出來嗎?」
慕容龍圖道:「這,就要看他自己了。”
「宗師之路,只是心劫。」
石達林聽得慕容龍圖的回答,先是緊繃的精神一下子就緩下來,而后忽然意識到自己聽到的那一句話意味著什么,臉龐一點一點的凝固了,他死死盯著被龍血籠罩的樊慶,道:
「宗師?!!」
他看得分明,在數年前,西域夜門關之戰中。
已激發出雄獅法相般姿態的樊慶身邊,那雄偉神勇的雄獅再度出現,發出一陣陣低沉的咆哮。
即便是被太古赤龍的戰意和龍血籠罩了。
樊慶仍舊沒有倒下去。
他怒目圓睜,像是一根釘死在這里的釘子,死死咬在大地上。
事實上,樊慶的意識幾乎沉淪下去,他恍恍惚惚,痛得受不了,睜開眼晴,看到的卻是記憶深處的家,陽光溫暖落下,他看到父親,娘親在勞作。
樊慶安靜坐在那里,只是看著這一幕。
他不想要回憶什么,也不想要掙脫什么,只是安靜坐著,看著,直到自己的雙目通紅,直到娘親路過的時候,看到他的眼睛,發出一聲驚呼,湊過來摸摸他的頭。
那手掌很大,掌心干燥暖和,因為長久的勞作,讓她的手掌上,血管尤其粗大突出,摸著樊慶的頭發,然后用不同顏色的布匹做成的袖子擦著樊慶的眼睛。
「啊呀,多大的孩子了,還要哭。」
「哭什么呢,不就是去那武館里面嗎?」
女人頓了頓,低聲道:
「不行的話,就不去了,不去了也好。」
「在娘身邊——”
旁邊的男人大聲道:「不去,怎么能不去?」
「我們就沒什么文化,也不懂什么拳腳武功,這輩子也就這樣了,難道要連我們的孩子也這樣,和我們兩個一樣,過一輩子嗎?!”
「這個時候就不要心軟啦,再說了,又不是不回來了。」
樊慶看著那個高大的男人,高大,但是背彎彎曲著。
說話的時候,很有精氣神。
在真正世界的老術士有些皺眉,道:「.—如劍狂所言,樊慶將軍的意志,在太古赤龍的戰意壓迫之下,潰逃入內,若是一不小心,元神迷惑于記憶之中,恐怕就有危險了。」
石達林嗓音都有些艱澀,道:「會怎么樣?!」
老術士道:「倒也不會傷及性命,只是,武者修行境界,到了五六重天的時候,就尤其看重元神的凝聚,只有元神凝聚為一,尋找到了自己的道路,于機緣巧合之下,踏出一步。」
「才有可能凝聚自身精氣神,和天地功名,以曾經的祥瑞之身顯化而出,則就是所謂的法相,
就是所謂的宗師境界,若如此,元神潰逃,恐怕是終此一生,無望宗師之境了。」
石達林焦急起來:「這,這可如何是好?」
「劍狂老爺子,您有什么法子嗎?」
慕容龍圖只是看著被太古赤龍之血吞噬,反向影響到的術士大陣之中,那閉著眼晴,神色沉靜的樊慶,眼底倒是浮現出了許多的訝異之色。
這孩子,似乎————·
樊慶沒有做什么,只是沉浸在這種生活里面。
那時候父親還沒有被貪官因為貪墨土地而打斷腿,娘親也沒有哭瞎了眼晴,父親的肩膀寬闊,
在和娘親談論著今年的收成。
收成很好,年景也不錯。
老百姓的日子過得漸漸豐盈起來了,大陳如日方升。
太平日子好像就在眼前了,那是多么近啊,好像靠近到了,只要抬起手就可以摸到了的地步。
這是他才十幾歲時的事情,此刻回看,那個時代里,周老將軍還活著,威風凜凜。
聽說大陳有一位年輕一代的將軍叫做李萬里出了頭,打了好些個勝仗,手底下有個比他大不了多少歲的少年將軍叫做岳鵬武。
也有著一位皇叔成名,手底下也有個和他差不多的少年將軍,叫做蕭無量,兩個人簡直就像是對頭一樣。
聽說岳鵬武一手大槍驍勇,蕭無量十四五歲就沖陣。
可這些,和陳國一個村鎮里面的少年郎,沒有什么關系。
在那個時候,他聽過這些消息,也只是當做可以和玩伴炫耀的東西,然后過耳即忘,那個時代里面,年少的英雄們已經踏上天下,為了天下馳騁。
同一個年紀的他,只是知道自己要被送到大城里面,去做武者學徒,在離開之前,努力地揮舞鋤頭,希望幫著家里再多分擔一些。
爹娘說家里面攢了這些年,終于贊出來十兩銀子。
打算都拿出來,送他去摩天宗武館里。
摩天宗的西門恒榮大宗主突破了宗師,
但是收費仍舊很公允,十兩銀子,可以做學徒,三年時間,管吃管住教導武功,三年之后如同能有氣感,就可以留下來,不但不收銀子,之前的十兩銀子,也還會一點一點退回。
記憶里面過去了好久。
樊慶就仿佛真的因為太古赤龍恐怖神威壓制,元神潰逃入了自己的記憶里,不肯凝聚,不肯直面那恐怖的太古赤龍,不肯去面對那個太古祥瑞第一。
只隨著記憶而行,生活在過去,放棄了未來。
很快的,到了每年收繳糧食的時候,這個時候要借來牛車,把糧食送到城里面,也打算要在這個時候,把樊慶送到陳國的大城里面,把攢了十年的銀子拿出來,送孩子進去習武。
出發的那天晚上。
父親難得地取出來了家里面釀造的濁酒。
這酒在這樣的年景里面,算是傳家寶了,平素的時候,是絕對舍不得拿出來喝的,但是這一次不單單打開來喝,還也給他倒了一杯。
父子兩個人在燭火下面碰杯,老邁男人臉上帶著些微的期盼,和少有的酣暢,道:
「我和你娘,這輩子大字不認識幾個,也沒有什么拳腳,就只知道彎著腰在土地里面刨食,就算是砸鍋賣鐵,也會把你供出來的,學會了本領,到時候你就好了。」
樊慶第一次詢問:「什么好了?」
他的父親愣住了,沒能回答,似乎是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只是勸慰他道:「沒什么,你老子我沒有什么本領,你要我說什么大道理我也實在是說不出來,反正,等到你學會本領,就可以過上好日子。」
「就好了!」
樊慶沉默許久,只是喝酒。
第二天送別的時候。
父親帶著期盼,娘則是有些不舍得。
背著包裹的樊慶站在家門口,看著水盆里面自己的臉,年輕稚嫩,還帶著對未來的渴望,樊慶對著爹娘,忽然就這樣跪在地上了。
他的娘親眼淚落下來,躲在旁邊擦眼淚,他的父親道:「這樣做什么呢?又不是不回來了,往后常回來就行了。」
樊慶一連磕了三個頭,他抬起頭。
似乎看到爹被打斷腿,娘親哭瞎了眼睛,然后死去的那一幕幕,看到了自己回來之后的慘狀,
看到了太平盛世的幻影消失破碎了,明明觸手可及,卻如同水中撈月。
看到自己拈著刀子去殺了官員,被捆了,按著刺青下死牢的一幕一幕。
這是已經發生的過去,在記憶里面這個時間,卻只是尚未明晰的未來。
樊慶的父親道:「往后多回來些便是。”
樊慶看著他們,卻道:「.———不回來了。」
他的父親有些悲傷:「可是,人老了之后,也要有個落葉歸根的事情啊。」
樊慶不答,只是再一次,重重即首于過去。
這是即首第四下,神三鬼四,是拜別已逝去之人。
只是學會本領,是不會變好的。
樊慶低聲道。
他忽然想起來那個人嘗嘗吟誦的幾句殘篇。
孩兒立志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
埋骨何須桑梓地。
天下無處不青山。
今日,終于懂得了。
埋骨何須桑梓地,大丈夫行在道上。
死在何處,葬在何處,是不能再回頭的。
樊慶抬起頭來,目光帶著絲絲縷縷的神光,周圍的這溫和的記憶消散了,太古赤龍的龍吟聲音在耳畔回蕩著,他握著手中的劍,雙目之中熾烈如火。
不回家,不回頭。
雙手握著劍,抬起,猛然朝著地面刺下,那鋒銳的劍鋒就這樣輕易地刺入大地之中,太古赤龍之血的痛苦再度出現了,但是這一次,樊慶強撐著去吞噬這赤龍之血。
樊慶的身邊,云端獅子落下人間,昂首咆哮,
一人,一法相,皆長嘯怒吼。
是對自己的過去,是對自己的悲傷,是對自己過去的苦難的決絕,以及對造成這一切的這亂世發出的,不甘心的怒吼。
命如微草,志存高遠!
但是,天底下,憑什么!
你我之輩,要命如微草?!改變天下的志氣,難道要看血脈嗎?!
即便是在路邊被人唾罵的野狗,也要在這亂世的星光之下,恣意馳騁到死去為止。
石達林等人愜住,忽然看到太古赤龍之血被生生震散,消散不見了,剎那之間,樊慶身邊的那獅子法相,低沉咆哮,發生蛻變,隱隱約約,生出龍形。
似是麒麟,似乎并非如此。
神獸·駿貌。
樊慶的氣息洶涌,破境,再走一步。
六重天。
未入宗師。
只是在這個時候,慕容龍圖卻是贊許頜首,石達林聽到了耳畔傳來了清越的鳴嘯聲音,四股流光從慕容世家飛騰而出,這四道流光似乎是察覺到了什么東西,竟是自發而來。
裹挾著百千把長劍飛來,在空中盤旋。
忽而那流光一斂,洶涌地落下來,伴隨著得得得得的四聲脆響。
四道流光從天空落下,倒插在樊慶身邊,那戰將站在那里眉宇的肅殺,法相的凝練,幾乎不像是六重天,兵器鳴嘯不已,發出一陣陣肅殺的聲音,流光逐漸平緩下來。
化作了四柄神兵雛形,皆流轉變化,光華耀世,兵家之氣,烈烈沖天。
石達林,老術士等人失神。
樊慶,六重天。
法相·駿一一其威可吞虎豹,喜靜不喜動,愿看煙火。
毅重果敢,軍中大將帥才。
具備有持拿剩下四柄神兵雛形的資格!
石達林呢喃道:「—這是,什么怪胎?!」
「這是,什么怪物?」
「壓制住了太古赤龍的戰意,還能走出一步,走出去之后,還能壓制住自己的境界,不求瞬間突破?同時契合四把神兵雛形,這是將之大者啊·——.”
樊慶呼出一口濁氣,感覺到自己的蛻變。
一路走來,百戰之后積累的東西,終于在這最終的決意之下,走出了蛻變的那一步。
緩緩伸出手掌,其中一把長劍落在了他的手中,正是在他只是五重天的時候,就和他有契合的神兵。
「季將軍之劍。」
曾經有過一諾千金的傳言,得千金,不如得季將軍一諾,和樊慶無比契合,又伸出手,取了第二柄神兵,當他握住這兩把神兵之后,另外兩柄神兵雛形也緩緩沉靜下來。
「味將軍之弓。”
以六重天之身,可以執掌兩把神兵,其神意堅毅,意志剛強,已經踏破了宗師之心劫,乃為麒麟軍中大將,陳國故人,樊慶是也。
距離秦王的生辰,也即是及冠禮。
尚且還有一個月的時候。
岳鵬武準備攻陳的事情,調整諸將,這一次基本上只有六重天級別的戰將,才有資格成為前線主力,而在這個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沉靜的腳步聲。
岳鵬武抬眸,看著那邊的那名沉穩大將。
甲胄的聲音肅殺,腰間佩戴一柄長劍,大步走來,堅毅果敢,身邊隱隱約約,精神和元氣勾勒,化作了一頭似龍似獅的異獸,如同一把經歷過千錘百煉的利劍,露出鋒芒。
「麒麟軍樊慶,請求出陣!”
春日漸過,五月鳴鯛。
距離秦王及冠禮只有二十多天的時候,整個天下進入平緩安寧,西意城的諸多事情都已經漸漸趨近于平緩,陳國和應國之間的沖突休止,四方平靜。
就在這一日,忽然有變故出現。
似乎有一支‘鐵浮屠’,不小心,撞入了陳國和應國談判之地,又有傳言,是陳國應國彼此有精銳出現在對方國內,其中,應國,陳國對西意城事件都有不同的說辭。
又有傳言,被殺死的鐵浮屠,甲胄之下,是陳國人。
陳國的官員當場暴怒,卻被一箭穿過了眉心。
陳國人說,應國是叛徒,出爾反爾。
應國人說,陳國人奸詐,設計害人。
刀劍和血腥之下,理智短暫被賁起的血脈給影響到了,在那種氛圍之下,矛盾剎那之間被激發,出現了一場激烈的廝殺,而這一次激烈的廝殺,卻又恰好波及到了兩國邊關的重要人物,有血脈高貴者死亡。
本來的太平時日被直接打破。
應國,陳國于西意城外,再起爭端,雙方各自投入十萬兵力,整個天下,包括陳國,應國國內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這個位置。
戰端,再起!
而晏代清提前三日收到了西意城的來信。
是文清羽的筆跡。
這一次不再談笑,不再恣意,只是言簡意,卻讓晏代清感覺到了一種,局勢逆轉,天下風云大勢,隨即而動的感覺。
契機,已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