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落在《小丑》劇組，頻頻聚焦甄杰誠。
媒體試圖捕捉到這位天才導演的情緒波動，可惜甄杰誠由始至終的笑臉相迎，并沒有給他們帶來任何新聞素材上的驚喜。
“杰誠已經不是當年的初出茅廬咯！”觀看直播的老謀子感慨道，“且不提最佳影片的金獅還存在懸念，就算不給《小丑》，杰誠也不會把失落掛在臉上。”
“嗯吶！”一旁的張沫點點頭，“要是金熊和奧斯卡的話，甄叔可能還會有患得患失.”
“金熊會！奧斯卡不會！”老謀子搖搖頭，打斷了閨女的話，“奧斯卡復雜的很，里邊的彎彎繞繞杰誠很清楚.emmm，好吧！其實金熊也一樣！雖然性質不同，但對杰誠來說結果差不多。”
“爸，你覺得甄叔這會兒在想什么？”
“還能是什么？要么金獅，要么金雞唄！”說到這里，老謀子哈哈大笑，“金雞那幫人已經急眼了，直接找關系給江文關了‘禁閉’。”
“最離譜的是，還給杰誠的那些緋聞女友們發了邀請，擺明了想讓杰誠知難而退。”
“意思很簡單：你人別來，我獎照發。”
“我去，還有這操作？”張沫瞪大眼睛，“爸，那也就是說，今年看不了熱鬧了？”
“放心吧，肯定看的了！”老謀子言辭鑿鑿，“杰誠什么性格？金雞擺的這一出兒，只會把杰誠得罪的更狠！等著吧，今年的熱鬧一定會如期上映，絕對不會缺席。”
吃瓜似乎鐫刻在國人的基因中，就連近年來一直郁郁寡歡的老謀子也轉移了注意力，難得眉開眼笑。
可惜，好心情還沒持續一會兒，親閨女又再次將其注意力拉回到蠅營狗茍中。
“爸，你和張維平的事兒.”張沫猶豫著開口道，“要不跟甄叔聊聊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而且我覺得甄叔處理事情的風格相對干脆利落”
“是簡單粗暴吧？”老謀子笑道，“你是不是還想說，甭管杰誠的方法適不適合，都要比我現在優柔寡斷要好？”
“嗯嗯嗯！”張沫點點頭。
“我說閨女，你對老爸就這么沒信心？”老謀子翻了個白眼。下一秒，又收斂表情，嚴肅了神色。
驟然轉變的氣質令張沫有些猝不及防，愣愣的看著，突然覺得親爹有些陌生。
“我話不多，不代表我沒話說。”
“我妥協只是不想麻煩，不是害怕麻煩。”
老謀子耷拉著眼皮，沒有所謂的眼露精光，有的只是古井無波。
“希望事情不會走到那一步。”
“否則張維平就會知道，我當年為什么能在劇組里把江文壓的抬不起頭。”
“而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最好是好散好聚。”
“他要是敢撕破臉，那就可以準備轉行了。”
輕聲緩調，最簡單的平鋪直敘。但張沫卻仿佛身處彼時的《星際穿越》劇組，看到了甄叔的說一不二與擲地有聲。不論面對的是誰，高高在上的好萊塢制片人也與普通劇組成員并無區別。
“爸，你的意思是”
“意思很簡單，不管是爭還是斗，我都接著。”老謀子望著電視上的甄杰誠，咧嘴一笑，“你爸可是北影導演！你知道‘北影導演’這四個字在華夏影視圈里的分量，代表著什么嗎？”
萊昂納多加冕金獅影帝讓《小丑》的最佳影片蒙上了一層陰影，但因為甄杰誠的淡定，整個團隊也似乎找到了主心骨。
于是掌照拍，臉照笑。
一群人成為頒獎現場最“格格不入”的團伙，尤其在其他劇組患得患失的對比下。
“不愧是杰誠啊！”蔡尚君遠遠望來，感嘆不已。
“田師兄在學校里嘚瑟壞了，搞的這幾年的藝考跟往年都不大一樣，很多老教授親自擔任考官。”賈章柯對著媳婦兒趙濤笑道，“當然，我指的藝考不包括表演系。”
“大家都盼著再挖掘出一個杰誠，然后收為學生。”
“再挖掘出一個杰誠？怎么可能？”趙濤挑了挑眉，“滿天下找，都找不出一個不到三十歲的世界級名導，而且還是藝術商業兩開花的那種！”
“是啊！但哪怕差一個檔次，甚至兩個檔次，也稱得上后繼有人，不是嗎？”賈章柯咂咂嘴，“哎北影的老師們又要被田師兄的辦公室閃眼睛咯！”
“閃眼睛？”趙濤詫異道，“什么意思？”
“很快你就知道了emmm，等咱們回國去一趟北影導演系，你就知道了！”
頒獎還在繼續。
萊昂納多的“桀桀桀”給頒獎嘉賓，同時也是女評委的阿爾芭整的有點不知所措。
但對于華吶而言，這個獲獎鏡頭無異于最好的炒作材料。在萊昂納多龐大的知名度及影迷體量下，產生的發酵效果將遠超希斯萊杰。
最佳男演員后，頒發的是威尼斯影后。
來自香江的《桃姐》收獲殊榮，息影十一年的葉得嫻復出即加冕影后。
如此經歷無需修飾便足以被娛樂圈的“名人軼事”所收錄，但甄杰誠卻是鳥都沒鳥。不僅沒有鼓掌，甚至懶得投去一個眼神。
與針對吳雨森一樣，葉得嫻也不是個好東西。
前者好歹還裝一下，后者演的不帶演的，直接實名制。
用謙兒哥師父的話來形容：老bk，不是人揍的！
“獲得評委會獎的是.《內陸》。”
“嘩啦啦”掌聲四起。
《內陸》是本地影片，本地人立刻奉上歡呼聲。
但出人意料，頒獎嘉賓并沒有離開話筒，而是等待歡呼聲結束后，再次開口。
“以及《人山人海》！”
“恭喜艾曼紐·克里阿萊塞！恭喜shangjun·cai。”
“嘩啦啦”掌聲再起。
甄杰誠拍的格外起勁兒，見蔡尚君起身望來，直接將手放到嘴邊吹響尖銳的哨聲。
中戲的校友拿了獎，就算不是演員，北影導演也必須得熱熱場子！
而在前世，《人山人海》拿的是導演銀獅，這一世卻與《內陸》共享評委會雙黃蛋。
如此差異只能說明一件事！
甄杰誠望向《浮士德》劇組，巧了，索科洛夫也對視而來。
只不過相較于甄杰誠的平靜，至今沒有獲得歐羅巴三大最高獎項認可的索科洛夫明顯失了底氣，頗有些緊張不安。
“就看下一個了！”
“只要念的不是咱們.”
此時此刻，曹玖平再也按捺不住興奮，不住的念叨起來。
“給《浮士德》！最佳導演一定要給《浮士德》！”張沫對著手機和座機大呼小叫著，一旁的老謀子聽著兩個電話里響起的，景恬與韓佳女的聲音，忍俊不禁。
想了想，湊近腦袋，
“佳女，你爸在旁邊兒嗎？”
“在呢，張叔。”
“行，你們仨繼續吧，我跟你爸聊去。”
“嘟嘟嘟喂，老韓，你也是被閨女拉著一起熬夜的？”
“媽我想睡覺。”
“不許睡！”程好瞪著眼睛，“你可是爸爸的兒子，你怎么能不見證爸爸的榮耀呢？”
“弟弟也是爸爸的兒子，為什么弟弟可以睡覺？”
“弟弟才多大？你跟弟弟比？”說著，程好指了指一旁的小床，“弟弟出門都開著襠，要不你以后也開檔？向你的小姐姐們展示一下？”
“媽，你這么說就不對了！你咋不讓爸爸也開檔，也向大姐姐們展示一下？”
聞言，程好先是一愣，隨后瞬間被點火，燎盡了最后一絲母愛。
童言童語，殺人誅心。
甄好無心之言，偏偏道盡了親爹的真實行徑。
“啪”
一巴掌才落下，程好便停下了。
待會兒再揍，先看直播！
電視屏幕中，頒獎嘉賓已然開始走上舞臺。
“榮獲第68屆威尼斯電影節，最佳導演銀獅獎的是亞歷山大·索科洛夫！恭喜《浮士德》劇組，恭喜索科洛夫導演！”
“嘩啦啦”甄杰誠立刻奉上最熱烈的掌聲，比方才給蔡尚君的，拍的更響亮。
中戲自己人，過分熱情就是客套了，一家人不講究那些。
但索科洛夫就不一樣了，國際友人必須得客氣！
甄杰誠一邊拍著一邊望向賈章柯的方向，見師兄回頭朝自己眨了眨眼，立刻會意。
穩了！兩奪金獅！
繼老謀子和李鞍之后，華夏第三位雙金獅導演！
放眼全世界，再添上安德烈·卡耶特與路易·馬勒，第五位手握兩部威尼斯最佳影片的導演！
甄杰誠簡單整理了下領帶，在索科洛夫發表完獲獎感言下臺后，于評審團zhu席阿倫的“獲第68屆威尼斯電影節最佳影片的是.《joker》！恭喜甄！”聲中，大步走向舞臺！
“爸！甄叔拿金獅了！雙金獅！”張沫開心不已。
至于老謀子.
“那什么，閨女，你爸我也拿過。”
“爸！甄叔的《小丑》同時拿到了最佳影片金獅獎和沃爾皮杯的最佳演員！”
“咳咳咳，閨女，我也一樣。”老謀子苦著臉，“第49屆，《秋菊打官司》，我和你鞏姨都上臺領獎了。”
“爸，小媽可還沒睡呢，要不您再多聊聊鞏姨？讓小媽多了解一下你的過去？”
老謀子：()
“媽，如果有一天我不愛你了，你還會愛我嗎？”甄好眨巴著眼睛。
卻不料親媽不按套路出牌。
“愛！你可是媽媽的大寶，媽媽怎么可能不愛你呢？”
一句話，直接將甄好的“就算媽媽不愛我，我也會一直愛媽媽”的下半句堵在了嗓子眼。
“好啦，爸爸已經拿到最大的獎了，可以關電視了！”程好笑意盈盈，拍了拍兒子的腦袋，“放心吧，媽媽一定會好好的愛你的！！！”
各大媒體報社，部分辦公室里燈火通明。
口播的新聞，印刷的稿件，正加班加點進行整理。
“又拿獎了！這下甄杰誠可以在金雞更加肆無忌憚了！”
“瞧你這話說的，就好像甄杰誠這回沒拿金獅就不能在金雞搞事兒一樣。”
“道理我懂，但拿了不是能更.好吧！其實不拿也一樣，《此去不回》的底氣太足了！尤其在國內，分量比之《小丑》簡直就是天壤之別，雖然同為金獅。”
自鄧朝和秦瀾正式在華表加冕影帝影后，本就在年輕一代中相對超然的圈內地位直接被落實。
前者已經開始整理材料準備參加國家一級演員的評選，二者均被海xie會，國tai辦等諸多機構邀請出席活動，并成功加入到官方對外大型演出的備選名單中。
演員都如此，更不用說導演了。
“就差一個柏霖電影節了！如果甄杰誠再收集到金熊，那可就是牛嗶中的牛嗶！”
“難！影史才三個，喬治·克魯佐是53年通關的，安東尼奧尼是66年集齊的，最近的羅伯特·奧特曼是九十年代。這都過去十八年了，三大再沒有給出一個。”
掰著手指，
“三缺一的有甄杰誠，老謀子，李鞍，羅曼.太多太多了。其中不乏已經拿了奧斯卡最佳導演的，只差一步之遙就可以四滿貫。”
“不過甄杰誠應該是其中最有希望的，他實在是.太踏馬年輕了！熬都能大概率熬出來！”
說到這里，向來將甄杰誠奉為衣食父母的狗仔們也不禁紅了眼。
“馬的，好嫉妒啊！”
“屮！我也想感受一下甄杰誠的快樂！”
“不羨鴛鴦不羨仙，羨慕教授每一天。”
曾經于北影口口相傳的經典再次翻紅，為表敬意，將名字改為職稱，借著傳達室鸚鵡的嘴，唱響整個校園。
北影大門再次拉上了橫幅。
“熱烈慶祝我校導演系甄杰誠教授榮獲第68屆威尼斯電影節最佳影片金獅獎！”
橫幅不止一道，導演系掛的更多。
什么雙金獅，什么金棕櫚，恨不得將甄杰誠所有的榮譽全拿出來展示一遍。
于是熟悉的流程開始了，老生們給11級新生們普及北影導演于校門橫幅上的光榮歷史，順道兒將隔壁的中戲貶低一遍。
但最受老生們歡迎的并不是謀女郎周東雨，而是被坊間冠以“柳二菲”的楊采鈺。
以及因一張素顏照走紅網絡，并于8月份獲得與胡哥，柳詩詩搭檔出演古裝玄幻偶像劇《軒轅劍之天之痕》的古麗娜扎。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扎可以不大，但不能沒有。
禁欲系和絕欲不，是絕育系，完全是兩個概念。
“快看，是景恬學姐！”一個聲音響起。
“直呼其名？還有沒有一點兒禮貌了？叫景導！”另一個聲音迅速反駁道。
“楊蜜學姐也來了！”
“哇！柳伊菲！我是仙粉！我天仙吧十一級！”
熱烈的討論聲很快降低了分貝。
一位又一位老師，主任，甚至院長的現身，讓眾人不自覺的保持安靜。
直到一輛轎車駛入視野，車門打開，一個身影手提著金獅，動作隨意的就好似從超市出來提著購物袋一般。
“老師，家里沒地兒擱了，您幫我保管兩天唄？”
“嗯！”田主任點點頭，甕聲甕氣的回道，“我辦公室剛好訂制了一個新展柜，空間挺大的，能塞得下。”
空間挺大？
甄杰誠恍然大悟，
“老師，回頭我把上一個金獅也拿過來。您受累，幫我一塊兒保管一下。”
“嗯！放我這兒，你放心！”老登兒眉開眼笑，和藹可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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