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化自在天?
邵云聽到這個名字不禁心中一震,啞叔在傳他功法時,曾給他講過,這門功法缺了最為核心的傳承,名叫他化自在天。
只有配合那套神奇的心法,才能修復行功時對經脈的損壞,并破而后立,讓經脈不斷得到強化。
可他們缺了這套最為核心的心法,便導致越是運功對敵,經脈的受損就越大,常年累月積累下來,甚至會經脈堵塞或斷裂,導致全身癱瘓。
他的啞叔原本身形高大健美,就是運功多了,導致經脈堵塞變形,才成了現在彎腰駝背的丑陋形象。
嘩啦!
碎石之中,啞仆再次爬出,目露兇光,當看到邵云平安無事時才松了一口氣。
“啞叔,我沒事,反而覺得身子特別輕松,張真人是把我經脈中的淤血給排出了,你快快打坐,記住剛剛張真人打你那一掌時的行功路線!”
邵云特別機靈,瞬間就明白了其中關隘,連忙讓啞叔不要錯過機緣。
啞仆聞言一愣,這才發現,剛剛那一掌,他雖然感覺如雷霆萬鈞,泰山壓頂,甚至生出要被打成肉泥的感覺。
可現在卻并未受傷,反而佝僂多年的腰桿莫名挺起來了,從頭到腳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輕松感。
他盤膝坐地,開始默默體會剛剛的那一掌。
這不體會不當緊,一體會立刻嚇一跳,那一掌的法力運轉,似乎十分契合大自在周天極意功,就好像拼圖缺失的最后一塊。
剎那間,他許久未突破的功法瓶頸,竟然隱隱有松動之感。
他化自在天!
這五個字浮現在他心中,這一刻,他才終于可以確信,對方就是傳說中的玉鼎傳人張九陽,而不是朝廷或其他勢力的人。
“小邵云,你倒是重情重義,剛剛出言提醒,是怕我生氣,隨死你這位啞叔吧。”
張九陽好整以暇道。
邵云笑了笑,撓了撓腦袋,不置可否。
“官人,有人在暗中窺視,要不要都殺了呢?”
敖璃突然開口道,同時美眸望向一些暗處的角落,只待張九陽一聲令下,便準備出手清場。
一瞬間,遠處暗中窺視的修士們如墜冰窟,道心瘋狂預警。
“逃,快逃!”
那些人連忙逃走,一個文士模樣的中年人現身,對著張九陽和敖璃抱拳行禮。
“不知是張真人大駕光臨,我等冒昧,還望張真人和尊夫人恕罪!”
敖璃的嘴角勾起,剛剛抬起的玉指又放了下來。
“這人倒是會說話呢。”
張九陽笑著搖搖頭,而后深深望了一眼小邵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人并非靖夜司中的人,而是在……暗中保護你吧。”
這也是他沒出手的原因,否則如果是靖夜司的人,他早就大開殺戒了。
邵云深吸一口氣,望著張九陽道:“張真人,他們其實也不是保護我,而是想要從我口中,得知父親最后留下的秘密。”
聞言張九陽心中一動,看來邵明確實隱瞞了些什么,
頓了頓,他有些忐忑道:“張真人,我可以相信你嗎?”
“或許可以。”
張九陽笑了笑,只說了這四個字,便一言不發。
邵云愿意說,他就聽,不愿意說,他也不強求,畢竟是別人家傳的秘密。
這趟渾水,他蹚不蹚都可以,只是看在對方修行玉鼎功法的份上,才插了一手。
如果對方還是不愿相信,那他轉頭就走,飄然而去。
邵云靈覺出眾,冥冥之中,他感覺自己似乎正處在某個至關重要的抉擇中,一旦錯了,未來的人生可能就會截然不同。
但他小小年紀,卻頗有決斷,沒有猶豫多久,就對著張九陽開誠布公。
“張真人,我父親在加入靖夜司前,是白衣盟的人。”
白衣教三個字一出,讓張九陽目光中泛起波瀾。
這個名字他聽岳翎提起過,說是在神州境內,暗藏著一伙邪教反賊,名叫白衣盟。
這幫人并不穿白衣,之所以叫白衣盟,是因為教中的一句口號。
“若有國喪,天下白衣!”
白衣盟的宗旨,就是刺王殺駕!
教會的底層,都是不堪忍受苛捐雜稅、酷吏暴政的老百姓,充當耳目,中上層則是些奇人異士,江湖散修,甚至還不有邪修。
總之,魚龍混雜,龍蛇并起,多是江湖草莽。
雖然朝廷多次圍剿這個白衣盟,但只要暴政不止,腐敗不休,白衣盟就總能死灰復燃。
欽天監中,岳翎統率的白虎閣,只負責處理鬼怪邪祟,倒是和白衣盟沒有打過交道。
讓張九陽沒想到的是,前靖夜司判官邵明,竟然是白衣盟的人,難怪他會發現老皇帝的秘密,恐怕潛伏宮中后,就一直在暗中探查。
只是他并沒有來得及將這個秘密傳出去,而是告訴了自己的家人,死前又留了封遺書。
白衣盟和靖夜司的人同時盯上了邵云,為的,都是那個秘密。
也許邵明是察覺到了自己會遭遇不測,所以想將那個秘密借家人之口傳出,卻不想老皇帝心狠手辣,直接滅門。
“張真人,這個秘密是啞叔告訴我的,他本是白梅城外屏山村的守村人,生性憨愚,從小受人欺負,我爹爹常常保護他,同他一起玩耍長大。”
“后來爹爹在太玄山獲得奇遇,走上了修行之路,先是加入白衣盟,后加入靖夜司,平步青云,甚至受到了皇帝的器重。”
“可爹爹從未忘記過啞叔,他暗中傳授了啞叔功法,并幫他改善根骨,修行入門,讓啞叔暗中保護我們一家。”
“后來爹爹……死了,我家中著火,白衣盟中無人敢來相救,是啞叔冒著大火沖了進來,之后帶著我東躲西藏,為了不被發現,他自毀容貌,還吞了燒紅的木碳,讓喉嚨變啞。”
張九陽望了一眼啞仆,眼中有所動容。
僅僅因為一段兒時的情義,就能做到這個地步,令人敬佩。
“既然你們已經逃走了,又為何會出現在白梅城?還有你父親留下的秘密,又是什么?”
“重回白梅城,是我主動要求的,藏在邵府,也是我想出來的。”
邵云抬起頭望著張九陽,道:“因為我聽聞陛下將太玄山的地契給了您,而您又是玉鼎傳人。”
“所以我想,您一定會來這里,重建玉鼎宮!”
“而我父親留下的那個秘密,就藏在玉鼎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