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出口,張庸就發現不對。
咦?自己的聲音怎么感覺怪怪的?怎么聽起來不像是自己的聲音?
自己之前說話的聲音不是這樣的啊……
眼角的余光看到旁邊的人也轉頭看自己。顯然,他們也察覺自己的聲音不對了。
古怪……
這是怎么回事?
“我們是日本海軍……”張庸緩緩說道。
果然,聲音真的變了。
完全不是他張庸平時的聲音。差別很大。
根本就是另外一個人。
似乎就是之前遇到的那個真的日寇海軍中尉的聲音。
一時間感覺特別奇怪……
能量不足,聲波分析殘缺……
你只能短時間內改變自己的聲音波動……
忽然有信息掠過。
張庸:???
哦?是系統改變的?
能夠短時間內改變自己的聲音?
那還不錯。
他現在假冒日寇海軍馬鹿,外表可以用服裝改變。但是,聲音變動不大。
如果是熟悉他的人,很容易分辨出他的聲音。而大部分的間諜,都擁有很強的記憶力。對于聲音也是相當敏感的。
即使不是當面,在電話里面,也有可能聽出是他張庸的聲音。
但他現在說話的這個聲音,換了是李伯齊,都不可能聽出來。
感覺好像有點用處?
哪怕是只能短時間……
該聲音波動已經標注為英木花道……
在獲取更多的能量以后,可以分析更多的聲音波動……
又有信息掠過。
張庸暗暗驚喜。
可能是上次兵工署門口的大爆炸,讓系統吸收了比較多的能量?
以前提示信息都是若隱若現的。很簡短。現在則是詳細了很多。
果然……
大爆炸是可以讓系統吸收能量的。
爆炸越是厲害,吸收的能量越多。
問題是……
真的可能將他炸碎。
哪怕是明知道可以這樣做,他也不敢輕易嘗試……
自己跟自己說,順其自然好了……
語言分析中……
已經鎖定日語為首先學習的語言……
信息又傳來。
張庸頓時如釋重負。喜上眉梢。
哎,這個好,這個好。不用自己學。系統直接贈送。好。好。好。
能量不足……
言語分析殘缺……
緩慢學習中……
又有信息提示。
張庸并沒有感到失望。
沒事,你慢慢學。我有的是時間。
給你一兩年的功夫,你慢慢學。學不學會也無所謂。
反正只要不是強迫我自己學舉行。
將思緒拉回到現實。
“日本海軍?”
格雷厄姆半信半疑。
對方都戴著頭套。只露出兩只眼睛。
感覺神秘兮兮的。
但是……
他和日本海軍的確沒什么接觸。無法辨別真偽。
有人上來。將格雷厄姆搜身。發現一把伯萊塔1934手槍。子彈已經上膛。又發現一枚美制MK2手雷。
在黑洞洞的槍口面前,格雷厄姆當然不敢反抗。
他的武器,僅僅是遇到小混混的時候,用來自衛。遇到大群敵人,那就沒用了。
“閣下是……”
“英木花道。”
張庸隨口說道。
忽然感覺不對。
咦?自己說的好像是日語?
不會吧?自己學會用英語說英木花道了?不是學習緩慢嗎?
呃……
驚喜。但是,低調。
畢竟是系統。學習個語言有什么難的?
這系統已經很弱雞了……
連十萬艘航母都沒有……
“呦西!”
格雷厄姆倒是感覺非常自然。對方是日本海軍。那肯定會說日語啊!
其實,格雷厄姆自己也是會一點日語的。畢竟是軍火販子。懂得語言越多。交流就越容易。生意才能做大做強嘛!
“格雷厄姆先生,我現在很嚴肅的和你說話。”
張庸緩緩的說道。
確信自己說的,的確是日語。
好像自己真的學會日語了。而不是在緩慢學習中……
可能是系統搞錯了?
“我現在說的話,代表大日本帝國海軍。”
張庸繼續緩緩說道。
不敢說的太快。生怕突然間卡住。
萬一真的有哪一個部分,系統還沒有學到。那豈不是糟糕?
同時拿出了自己的證件。
這是吳元甫給他做的。應該是真的。
反正當時的證件,也沒有辦法網上查詢真偽。死無對證。
格雷厄姆接過證件,判斷是真的。
顯然,對方真的是日本海軍的人。
就是感覺有點奇怪,他們為什么會找上自己?
好像自己和他們沒有什么合作關系。他不賣海軍裝備。也賣不起。
“你們要做什么?”
“你和陸軍馬鹿秘密商談什么?”
“我們……”
格雷厄姆欲言又止。
這是商業機密,他不想透露。
結果……
張庸上去就是一巴掌。重重扇在對方臉上。
“八嘎!”
他還狠狠的罵道。
噼里啪啦的又是一堆日語臟話。
充分展現出海軍馬鹿對陸軍馬鹿的深深痛恨。
然后……
咦?自己用日語罵人好流暢。
話說,系統真的是在緩慢學習嗎?它說的緩慢,是指光速?
“你敢打我?”
格雷厄姆頓時惱火了。
下意識的掏槍。卻發現槍已經被收繳。
只好悻悻的住手。
然后又暗暗慶幸。
幸好沒有槍。
否則……
周圍都是黑洞洞的槍口。如果他繼續動作,肯定會被打成馬蜂窩。
識時務者為俊杰。
雖然他不是華夏人。但是,他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
特別是,眼前這些人,是來自日本海軍。一個個將自己遮蓋的嚴嚴實實的,顯然是要執行秘密任務。
“好吧,我合作……”
格雷厄姆開始說日語。居然相當流利。
張庸:……
完蛋。差點露餡。
幸好有系統救命。
否則,自己一直說漢語的話,格雷厄姆肯定不相信啊!
悄悄的深呼吸。
開始說話。一顆心逐漸放下來。
他說的也是日語。
無縫轉換。
就是說話的速度有點慢。
擔心卡住是一方面。給外人造成假象也是一方面。
他甚至都想好了。如果有人詢問自己,什么時候學會的日語。就說是那些美女日諜教的。
然后大言不慚,義正詞嚴,道貌岸然的告訴他們。伱們真的以為我是好色嗎?其實,你們都誤會我了。我怎么可能是那樣低級無趣的人?我完全是為了學日語啊!真的。她們就是我的日語老師。手把手的教。嘴對嘴的教……
“你和陸軍馬鹿商談什么?”
“我們商談了一些武器出售情況……”
“是你出售,還是陸軍馬鹿出售?”
“是你們的陸軍有一批武器彈藥,想要找買家。然后找到了我。”
“什么武器彈藥?”
“來自你們的東北。大約有一個師的裝備。”
“一個師?”
“對。三百支捷克式輕機槍。”
“沒有其他的?”
“就是這么多。”
“子彈也沒有?”
“沒有。”
格雷厄姆搖頭。
張庸:……
這是什么軍火貿易?
只有輕機槍。但是沒有子彈?
瑪德。這也叫一個師的裝備?
敢情你家的步兵師,只裝備輕機槍啊!其他的武器都不要啊!
弱智……
日本人的摳搜,真是可見一斑。又想暗中賺錢。但是又不舍得添頭。連幾萬發子彈都不舍得給。
搞笑……
“沒有子彈,誰會購買?”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所以,我拒絕了。要求他們贈送一百萬發子彈。或者是半價出售。”
“半價……”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以日本人的摳搜尿性,想要他們贈送,做夢。
愿意半價出售,已經是讓他們割肉。除非是根本不想做生意。想要坑他們……
等等。
坑……
三百挺輕機槍……
如果有辦法搞過來,倒也不錯。
這些武器,肯定是繳獲東北軍的。現在日諜暗中拿出來販賣,估計也不敢聲張。
哪怕是無聲無息的消失了。也只能是打落牙齒和血吞。
關鍵是,如果這批貨是被海軍馬鹿打劫的。哈哈。那就好玩了。
“怎么交易?”
“還沒說好。”
“我們海軍要吞掉陸軍馬鹿的這批貨。”
張庸開門見山。
沒錯,告訴你也無所謂。
我們“海軍馬鹿”就是要這么干!
你必須配合。
“這……”
格雷厄姆猶豫了。
日本人內部的矛盾,他隱約知道一些。
他也猜測到這些海軍馬鹿上岸,可能是沖著陸軍馬鹿來的。可是,可是……
糟糕的是,他現在被夾在中間啊!成夾心餅干了。
海軍馬鹿的人想要搶劫陸軍馬鹿的武器裝備。那陸軍馬鹿肯定不干啊!
“不關你的事。”
“可是……”
“你只需要告訴我們交易的時間和地點,然后,我們動手,我們會用海軍的名義行動。讓陸軍馬鹿無話可說。”
“我還沒找到買家……”
“我就是買家。”
“買家是需要定金的。”
“多少?”
“三百挺輕機槍,他們準備賣三十萬大洋……”
“他們不如去搶。”
“貴的確是貴了點。但是,應該有人愿意的。”
“行。三十萬就三十萬。我先給三萬定金。你約好時間和地點。接下來的事,你就不用管了。”
張庸冷冷的說道。
三百挺捷克式輕機槍,賣三十萬大洋。確實貴。但是也不是很貴。
當時的原裝進口捷克式,就是超級貴的。最便宜也好七百大洋一挺。大部分都需要上千大洋的。
國內大量仿制的捷克式,成本也是比較高的。一般都要五百大洋。
當然,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誘惑日諜上鉤,然后他直接黑吃黑。
打著海軍馬鹿的名義動手。陸軍馬鹿就算是知道了,也不敢聲張。因為他們丟不起這個人。
哈哈!
簡直完美。
被打劫了。受害人也不敢公開。
拿出三萬鹽票。
他瞬間就想好了交易地點。就是揚州。
揚州交通發達。但是又沒有國軍的正規軍駐扎。有利于日諜將武器販賣過來。
買家,使用鹽票,日諜也會相信是揚州的某些商家。
正好,揚州最近發生過一些事,那些大商家可能需要武器作為護身使用。
一切都順理成章。
“這是……”
“買家是某個揚州富商。當然,名字不能透露。”
“可是鹽票……”
“這是給你的。”
張庸拿出一沓美元。大約一千。
這是給格雷厄姆的好處。也是他的動力。還是封口費。
有錢能使鬼推磨。
格雷厄姆這樣的軍火販子,不可能不動心。
果然,格雷厄姆短暫糾結以后,將美元接過來,收好。然后說道:“我只提供時間和地點……”
“對。”張庸肯定的回答,“但是時間、地點必須準確。”
“好。成交。”格雷厄姆回答。
“揚州交易。”
“可以。”
“那就請吧!”
張庸打手勢。允格雷厄姆離開。
目的已經達到。這顆韭菜必須留著。以后還有大把收割的機會。
塔納瓦羅那邊,只能搞到意大利的武器。有一定的局限性。而眼前這個格雷厄姆,卻能搞到日本人的武器,確實有門路。正好利用它,掏空日本人的家底。然后全部栽贓日寇海軍馬鹿。哈哈……
等等。
忽然想起一件事。
忘記問了,格雷厄姆單獨來這邊,是要做什么?
算了。懶得問了。以后還得合作。
只要這個家伙愿意幫自己繼續坑日本人。有些事,他裝作不知道。
換衣服。
恢復之前的身份。準備去美麗國領事館。
好像耽誤了比較多的時間……
吳六琪好奇的問道:“組長,你啥時候學的日語啊?”
“跟那些美女日諜學的。”張庸隨口回答,“你們覺得我剛才說的怎么樣?”
“原來是這樣。”吳六琪豎起了大拇指。
“說得很好。”鐘陽說道,“我們差點以為你是日本人。”
“我當做是夸贊了。”張庸笑著回應。
果然,沒有人懷疑。
那就行。
說破天,我就是跟那些美女間諜學的。你們如果不相信,自己也去抓幾個美女間諜,跟著她們學。
哈哈……
前往美麗國領事館。
路上,看看時間,已經是傍晚五點多了。
不知道……
忽然,那個被監控的紅點開始移動。它居然從美麗國領事館出來了。
這算是準時下班嗎?
果然,無論前世還是后世,歐美外企都是最遵守勞動法的……
到點準時下班。幾乎不要求加班。發錢還多。羨慕的不行……
沒有武器標志。
沒有黃金標志。
全部都留在了美麗國領事館里面了。
這是……
要出來吃飯?
所以都沒帶?
好,既然如此,那就……
擺擺手。
再次換服裝。全部人又戴上頭套。
張庸也戴上頭套。準備繼續扮演海軍馬鹿的角色。話說,這個角色挺好用的……
靜悄悄的監控。
日諜從領事館里面出來了。
看清楚了。是一個男子。三十多歲。很儒雅。
沒有戴眼鏡。穿著得體的西裝。皮鞋、手表。一眼就是養尊處優的主。
抓的就是他。
帶人在前面埋伏。準備卡位。
直接在街上就動手了。幾個人一擁而上,將目標控制住。
目標試圖掙扎。但是徒勞無功。被拽入旁邊的空房子。張庸已經在這里好整以暇的等候了。
“你們是什么人?為什么抓我?我是美國領事館……”
“我叫英木花道。海軍中尉。”
張庸直接飚日語。
速度很慢。但是很清晰。很標準。
也不對。似乎有些薩摩那邊的口音。海軍嘛。就是昔日薩摩藩的傳承。
日諜露出驚訝的神情。
張庸就知道嚇唬到對方了。陸軍馬鹿果然害怕海軍馬鹿。
哼,繼續恐嚇一下,對方肯定崩潰。
“你抓我做什么?”
“八嘎!你就是我們需要清除的目標之一。”
“什么目標?”
“我們有一個十九人名單……”
“什么名單?”
“你自己看吧!”
張庸直接將名單拿出來。
這是屢試不爽的恐嚇手段。非常好用。
對方知道自己就在名單上,肯定就會相信他們是海軍馬鹿的。
果然……
日諜的臉色變得十分古怪。
他飛快的掃了一眼名單。然后緩緩的說道:“你們清除了幾人?”
“上杉左兵衛、島津船木、伊達宗樹……”
“誰給你們的名單?”
“你不用知道。你只需要知道,你是我們的目標就行了。”
“到底是誰給你們的名單?”
“怎么?你還想活命不是?”
“我……”
“是井上成美將軍閣下……”
“呃……”
日諜頓時沉默。
張庸暗暗得意。小樣,我還治不了你?
咋的?不相信?還想求證?行啊,你去和井上成美求證吧?看他會不會亂刀砍死你。
在日寇海軍將領里面,對陸軍怨恨最大的,和陸軍關系最惡劣的,就是井上成美。他也是陸軍馬鹿屢屢暗殺的目標。陸軍馬鹿是恨透了這個家伙。井上成美自己曾經寫下好幾封遺書,就是擔心會隨時被刺殺。
東條英機上臺以后,井上成美都不敢回到陸地上的居所。只敢住在軍艦上。軍艦還不敢靠岸。就是擔心被陸軍暗殺了。即使是東條英機倒臺以后,陸軍依然是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就是因為他和日寇陸軍的矛盾非常深,所以,在后來的東京大審判當中,他居然逃過了懲罰。其實,他也是侵華劊子手。對華夏人民犯下了屢屢罪行。罄竹難書的重慶大轟炸,就是他指揮的。
讓井上成美背鍋,也是對他的懲罰。
沉默。
良久。
張庸冷冷的說道:“你還有什么話說?”
日諜緩緩抬頭,緩緩說道:“你們抓錯人了,我也是海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