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眉。
思索。
對林小妍視而不見。
有些東西,一旦得到了。就沒有那么神秘了。
倒是之前林小妍派來的那個女日諜,可能是新鮮人。有機會的話,可以深入交流交流……
捏臉。
又胡思亂想!
賺錢!
賺錢!
亂七八糟的想什么呢?
女人都是紅顏禍水。自己可能把握不住。但是金錢就不會。
端起咖啡。淺嘗一口。
“十萬?”
“對。”
“美元?”
“對。”
“現金?”
“對。”
“你們為什么那么著急?”
“這個好像不是你需要知道的吧?你不是要錢嗎?我們給伱。”
“也行。給來。”
“你先將那七個人都處理了。”
“已經處理了。”
“不。至少還有一個活口。”
“沒有。”
“包子鋪那個還活著的。”
“死了。”
張庸睜著眼睛說瞎話。
什么活著?我說死了就是死了。以我的說話為準。
“拍照給我。”
“看來,你們還是不相信我。”
“不是我不相信你。是出錢的人不相信你。怕你出爾反爾。”
“笑話!我張庸什么時候反悔過?”
“你之前……”
林小妍欲言又止。
最終,她輕咬嘴唇。悄悄閉嘴。
張庸肯定是有說話不算數的時候。但是,她不能反駁。
沒辦法,現在她是有求于人。
再說,和張庸這樣的無賴爭辯,也沒什么意思。
“給錢。”
“行。給你。但是你要守信用。否則,以后,我們都不再和你交易了。”
“錢在哪里?”
“我去打電話叫人送來。”
“好。”
張庸點點頭。
林小妍站起來打電話。
整個西餐廳,都已經被她包場。沒有外人。
甚至都沒有服務人員。她們也都被清場了。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這個女人,畢竟是特高科的。
雖然說此時的特高科,并非以后的特高科。但是……
終究不是省油的燈啊!
如果讓她們來對付抗日分子,抗日力量肯定得遭受損失。
但是,如果是用她們來對付日寇軍部,讓日寇內部互相殘殺,最好不過。無論是軍部還是特高科,都死不足惜。
眼珠子一轉。已經有主意。
等林小妍打完電話回來,重新坐下,張庸就有意無意的說道:“秩父宮雍仁親王還好嗎?”
林小妍立刻敏感的抬頭,蹙眉,“你聽到什么了?”
“沒有。”張庸立刻搖頭。
低頭喝咖啡。
林小妍蹙眉。沒說話。
安靜。
各懷心事。
張庸其實就是純粹挑事。
他并不知道是秩父宮雍仁親王最近做了什么。
但是,縱觀華夏五千年的歷史,只要提及到任何威脅皇位的人,都絕對不是小事。
正好,這個秩父宮雍仁親王就是能威脅皇位的人。
上次二二六事件,他已經有異動。估計很多人都知道。他的名字已經變得非常忌諱。
特高科力量其實很弱小。內務省、警視廳,完全不是日寇軍部的對手。所以,硬碰硬是不行的。軍部出動一個聯隊,就能夠將他們全部都滅了。尸體全部掛燈柱上。然而,日寇軍部也有自己的軟肋。那就是秩父宮雍仁親王。
至少,有一小部分軍官,是想要推秩父宮雍仁親王上位的。
日寇的明治維新并不徹底。封建殘余實力還是很強的。這個擁立之功,誰都知道是有多大的分量。既然在裕仁這里不得意。那想辦法推雍仁上位,未嘗不是一種辦法。
后世的資料表明,山下奉文就有這樣的心思。二二六兵變的時候,就是他悄悄的聯系了雍仁親王,請他來東京,趁機奪權。雖然最后失敗了。但是,他并沒有暴露。沒有暴露的,還有其他人。
會是誰呢?
是誰想要用雍仁取代裕仁呢?
張庸不知道。
但是,沒關系。他可以推波助瀾。
煽風點火、興風作浪、無中生有、顛倒黑白、指鹿為馬、渾水摸魚……
這些技能都是他擅長的。
無論雍仁有沒有奪權的計劃。但是自己必須坐實了。
找機會,直接給雍仁泡制一份奪權的計劃。和其他的計劃放在一起,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讓日本人頭痛去。
害人,他還是很擅長的……
“你們海軍在設計建造一艘非常大的戰列艦……”
“我不知道。”
“柳川平助的弟弟向我們提供了一些信息……”
“誰?”
林小妍蹙眉。
她不知道張庸到底想要表達什么。
她也不知道,張庸到底哪些話是真,哪些話是假。所以不敢輕易回應。
柳川平助,那是皇道派的重要代表。
哪怕現在是被攆出了本土。但是,依然有一群死忠的中下層軍官。隨時還可以發動政變的。
目前東京的局勢,依然是高度緊張的。
為防止不測,進入東京平叛的第二師團和第六師團,都沒有撤離。
而參與事變的第一師團,已經全部開拔佳木斯。任何人都不許留下。哪怕是家眷。也必須全部遷徙佳木斯。
佳木斯的旁邊,還駐扎著第四師團。擔負“監視”的重任。
“麥克阿瑟……”
“誰?”
“麥克阿瑟……”
“誰?”
林小妍疑惑。
張庸也疑惑。
對方居然不知道麥克阿瑟?
難道特高科根本不專注南方的情報?他們只關注北方,關注紅色北極熊?
有可能。
畢竟,菲律賓距離日寇本土那么遠,沒有任何威脅。和日寇歷史上也沒有發生過爭奪。自然不會將其列為目標。
而遙遠的美國人,似乎也不在特高課的敵人序列里。后來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日寇海軍居然對珍珠港發起打擊。
像是自殺。
仿佛想不開。破罐子破摔?
安靜。
誰也沒有說話。
張庸閉目養神。
“……不能讓他知道毛利兔丸是秩父宮的人……”
忽然聽到林小妍說話。
下意識睜眼。
發現林小妍正在悄悄的攪拌咖啡。勺子在轉動,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咦?剛才是她在說話嗎?但是說什么來著?
毛利?秩父宮?藥丸?
忽然間醒悟過來。這是心理控制?
不對。沒有達到心理控制的級別。可能是零碎的心理感應。
系統能量不足,所以心理控制什么的,只能偶爾展現一下。功能也僅僅局限于“聽到”別人的想法。
難怪剛才林小妍聽到秩父宮雍仁親王的名字時,反應有點奇怪。
原來,她是在暗暗的擔心一些事。
等等。毛利藥丸,不對,是毛利什么兔,又是誰?
毛利家,張庸是知道的。玩過游戲。知道毛利元就。之前柳曦還殺了毛利家的人。
毛利家還是長州藩的藩主。現在可能還是。長州藩是日寇陸軍的核心。大部分重要陸軍高級將領都出自長州藩。所以,日寇海軍馬鹿要報仇,就直接沖著毛利家來了。這個毛利家,似乎有點倒霉?
繼續閉目養神。希望能夠聽到更多的信息。
然而,系統再也沒有反應。估計是能量又用完了。唉。這破系統。啥都不說。
就算你要氪金,你也說啊!我又不是不愿意……
一個紅點進入地圖邊緣。
從速度判斷,好像是開小車來的?
不由自主的想起之前那個女扮男裝的日諜。確實很漂亮。
反正她們都是戰爭陰影下的消耗品。與其便宜別人,不如便宜我。就好像是林小妍……
“你的人來了?”張庸睜開眼睛。
“差不多了。”林小妍點點頭,“你還沒答復我。”
“答復什么?”
“處置所有人。”
“我說了,他們都死了。”
“不。我要親自看到他們的尸體。”
“手榴彈爆炸。都炸碎了。”
“那我也要去現場。”
“你是在懷疑我嗎?”
“我要對出錢的人負責。我要向他保證,所有人都死了。一個活著的都沒有。”
“所以……”
張庸欲言又止。端起咖啡杯。
腦海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但是沒有抓住。只殘留一點印象。
日本人為什么那么迫切的要處死那七個日諜?并且還要再三確認?僅僅是因為綁架案嗎?感覺沒那么簡單。
單純的綁架案,摳搜的日本人,不可能那么痛快的甩出十萬美元!
要知道,那是十萬美元啊!在當時,是相當大的數額了。如果是買意大利炮的話,都能買一個炮團了!
真的,一個炮團,往往就是24門火炮。十萬美元,真的能夠買一個炮團。
如果是配備充足的彈藥,李云龍真敢打太原……
“你要跟著我?”
“我要確認每一個人的下落。”
“如果有人活著呢?”
張庸決定攤牌了。
瑪德,懶得和對方繞圈子。
就明說了。就是有人活著。你們想怎么樣?
十萬美元不給了?
呵呵。不給?那就熱鬧了。
林小妍沉默。
張庸也沉默。
良久……
“張桑,山口洋介必須死。”
“因為他是策劃者?”
“是,這件事,都是他自作主張。所以,他必須死。”
“明白。我答應你。他必須死。”
“張桑,我是你的女人。你不要害我。我可以給你所有的一切。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請你不要傷害我。”
“明白了。”
張庸點點頭。表示這個糖衣炮彈很甜。
一往情深。矢志不渝。山盟海誓。海枯石爛。他么的出現在諜戰劇里面,多少有點違和。
記住。這是諜戰劇。不是愛情劇。不是偶像劇。
只要給錢,就不傷害。
還可以好好給你補補!
終于,紅點出現在視野里。果然是那個女扮男裝的日諜。
她真忙啊!每次都是送錢。也不怕有人打劫?
美女日諜的確是開小車來的。她將車停在西餐廳門口。然后下車。提著一個手提箱進來。
她將手提箱放在張庸腳邊。然后退開。站在一旁。看著張庸。
張庸若無其事的將手提箱打開。
里面都是一扎一扎的美元。都是10元面額。
一扎一百張。就是1000元。一百扎,就是10萬元。難怪需要手提箱。
難怪之前一萬美元,也需要用包裹。而不是信封。
那么,現在有點小小的問題。就是這十萬美元,張庸無法全部放入隨身空間。
需要占用的地方有點多。空間不足。
唉,糟糕……
怎么辦?
只能是找地方存起來。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存入花旗銀行。
顧小如就在花旗銀行上班。
可是,現在是晚上啊!花旗銀行不開門的。怎么辦?
只能等明天早上了。
“你去吧!”林小妍說道。
“系。”那個女扮男裝的日諜彎腰答應,轉身離開。
沉默。
良久。
林小妍低聲說道:“張桑,我訂了房間,我們上去休息吧……”
夜深人靜。
某個角落深處。一燈如豆。
這是一家小小的雜貨店。躲藏在狹窄的角落里。
夜深了。店老板準備關門。
“叮咚!”
忽然,前面有東西落地。
店老板探頭朝外面看了看。沒發現異常。于是轉回來。
忽然,外面又有聲響。
店老板立刻警惕起來。沒有探頭。而是轉身往后走。
片刻之后,他的腰間,已經多了一把手槍。槍已上膛。嚴陣以待。然而,四周靜悄悄的,已經沒有動靜。
忽然,聲響再次傳來。
店老板立刻握槍在手,小心翼翼的探頭。
結果,外面依然是什么都沒有。遠處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有點詭異。
聲音繼續傳來。
這時候,店老板終于是發現了一點端倪。
原來,是有石頭從屋頂上面滾落下來。砸在地面上,所以發出沉悶的聲音。
他更加警惕了。這是有人故意為之。很有可能,對方就是沖著他來的。他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但是,絕對是來者不善。于是,他縮回去,蜷縮在角落里。槍口對著外面。
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
有時候相隔半小時。有時候相隔十幾分鐘。不定時。
往往在你覺得可能沒有了。聲音又繼續傳來。于是,店老板的精神,一直高度緊張,不敢絲毫松懈。
十點……
十二點……
三點……
店老板漸漸的有點精神模糊。
雖然,他也是接受過訓練的,可是,這么長時間的精神高度緊張,也是會垮的。
不知不覺的,他的意識就變得有點模糊起來。
忽然感覺不對。
一個人影出現在他面前。
他頓時驚醒。然后看清楚了對方。驚愕。
怎么是他?
“毛利……”
聲音戛然而止。
被人一刀割喉。
那個黑影迅速的搜掠一番,然后遠去。
夜,安靜。
再也沒有叮咚、叮咚的聲音……
早上起來,猶有余香。
林小妍已經走了。昨晚真是令人沉醉啊!
美女間諜的柔情,真的是能夠熔化一切。
哪怕是他明知道日寇會在1945年無條件投降,也抵擋不住她的柔情萬種。
秀麗美艷……
百依百順……
溫柔體貼……
試問有哪樣的英雄能夠抵擋?
所謂英雄難過美人關……
美人計的最高明之處,就是明知道是美人計,你也心甘情愿飛蛾撲火。
幸好,他張庸不是英雄。他是渣渣。所以,糖衣吃掉了。炮彈扔回去。
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他可沒傷害對方。
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嘿嘿……
起床。
洗漱。
打扮整齊。然后開始打電話。
打去哪里?當然是花旗銀行。他還有一位準娘子在那邊上班的。
“你好,我叫張庸,我找顧小如。”
“稍等。”
“謝謝!”
張庸耐心的等。
不久以后,顧小如來聽電話了。
“我在上班呢!”
“我找你存錢。”
“多少?”
“十五萬美元吧!”
“這么多?”
“很少了。”
“你過來吧!我就在崗位上!”
“不。存入你的賬戶。”
“我的?”
“對。你的。”
張庸重復強調。
不能存他張庸的賬戶。
可能會被人查到。
用假名太麻煩了。
他也沒有時間來處理這些美元。
這些見不得光的美元,也不能交給宋子瑜那邊。
畢竟,她是宋家的人。萬一不小心說漏嘴呢?那就糟糕。安全第一。
那位夫人在金錢方面精明的要死。十個宋子瑜,都架不住她套話的。
雞蛋不能都放在一個籃子里……
“給我?”
“不是給你。是給你幫我保管。幫我投資。”
“投資?”
“賺了算你的。虧了算我的。”
“真的?”
“當然。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唔,被你說的,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下班陪你。”
“十分鐘以后,你出來門口。”
“好。”
顧小如答應著。
張庸掛掉電話。然后開始整理隨身空間。
將多余的美元清理出來。裝入手提箱里面。湊夠十五萬。
然后提著手提箱出門。
帶著隊伍來到花旗銀行的門口。果然,顧小如穿著黑色的小西裝,脆生生的站在臺階上等他。
張庸停車。下車。將手提箱遞給她。她立刻送上香吻。
“謝謝!”她喜滋滋的說道。
“別虧完啊!”張庸提醒一句,“多投資軍工方面。穩賺不賠。”
“好。軍工。”顧小如甜甜的回答。
張庸于是告辭離開。
有心無力啊!
昨晚被林小妍掏空了。
離開租界。
看到一個黃點在出口。
得,栗元青這個家伙,難道早晚都是他值班?
工部局的印章一案,也不知道這個家伙追查的怎么樣了。每天杵在這里站崗,不需要查案的嗎?
疑惑。
于是停車。下車。向栗元青走過去。
栗元青自然看到了。無動于衷。等張庸來到面前,才慢慢的說道:“張組長,心情好點沒有?”
“沒有。”張庸搖頭,“昨晚又虧空幾個億。不過,我看開了。”
“難得張組長如此灑脫。倒是一件好事。”
“好事未必。不過,栗隊長,我很好奇,你一直站在這里,不用干活的?”
“托張組長的福,現在租界風平浪靜,沒什么大事。”
“哦?為什么說是托我的福?”
“只要張組長少來租界,租界就不會有什么大事。”
張庸想罵他。
真是的。又懟老子。
行,你們是紅色,你們了不起。惹不起。
但是我躲得起。
“對了,問你一個事。”張庸決心為難一下對方,“你知道毛利兔丸是誰嗎?”
“你問這個做什么?”栗元青皺眉。然后看看四周。
張庸立刻感覺有戲。
立刻將心頭的不快拋在腦后。
這就是他的長處。只要有好處,可以暫時不記仇的。
“因為我昨晚推算易經,無意中推算出一個古怪的名字。但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山口洋介。”
“什么?”
“山口洋介就是毛利兔丸。”
“什么?”
張庸頓時愣住。
栗元青……
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他怎么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