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推背感。
哪怕是油門到底。
說明發動機的馬力不足。難怪速度那么慢。
中文資料，還有部分英文資料上面，寫的是兩臺萊特發動機。每臺1200馬力。
可是，張庸在翻看維修記錄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發動機馬力只有775匹。顯然水分極大。
給國府空軍的資料肯定是假的。真正的資料，只有馬丁公司自己才知道。
拉高。
發現爬升的速度也很慢。
發動機馬力不足的毛病表現的更加明顯。純純的小馬拉大車。
如果被日寇戰機追趕，絕對跑不掉。
難怪根本沒怎么出動，就已經被干掉四架。
遇到敵機根本就是死啊！
想要對日寇目標實行轟炸，只有兩個辦法——
第一，晚上出動。
第二，戰斗機護航。
顯然，第二個辦法很危險。
一旦和日寇戰機纏斗起來，國軍戰斗機根本不是對手。
所以，最終辦法只有一個。
晚上出動！
“張，我們要去哪里？”麥考伊緊張的問道。
飛機上就他們兩個。
連領航員都沒有。如果迷航的話……
“西北。”張庸回答。
“什么？”麥考伊疑惑，“我們去西北做什么？”
“逛逛。”張庸隨口回應。
“但是我們沒有帶領航員。會迷航的。有可能回不來。”
“我就是領航員。”
“你是駕駛員。不是領航員……”
“我不用領航。”
有空指部地圖，需要什么領航員！
什么樣的領航員，有空指部地圖神奇？有空指部地圖，飛全世界都可以。
需要一個投彈手是真的。轟炸機有專門的投彈系統，需要一個專人操作。
向西北……
準備先飛到荊門，再飛到襄陽……
忽然，空指部地圖顯示，西北方向，勛陽（十堰）的上空，有大量飛機標志出現。
不是日寇飛機。是自己人的。總共十二架。
判斷就是從蘭州機場起飛的SB2轟炸機大隊。它們終于出現了。
查看。
沒錯，的確是SB2轟炸機。
十二架，確認無誤。
還好。沒有損失在日寇的手里。
只要這些SB2轟炸機到了漢口機場，同樣能發揮大作用。
準備上前打招呼。
結果，意外出現了。還是非常意外的意外。
正北偏北方向，大概是在南陽附近上空，居然出現大量的紅色飛機標志。
急忙查看。
發現是日寇的九七式戰斗機。隸屬于日寇陸軍馬鹿航空兵。
足足十八架！
好家伙！一口氣冒出那么多的敵機！來者不善啊！
奇怪，它們是從哪里來的？
太原機場？
好像只有太原機場可以選擇。
問題是，它們跑到南陽來做什么？難道是要去襲擊漢口機場？
隨后搖頭。
日寇九七式戰斗機的航程，不足以攻擊漢口機場。
到達襄陽附近，就是它們的極限。
繼續查看。發現并沒有掛載航彈。也就是說，不準備轟炸地面目標。
沒有掛彈，勞師遠征……
莫非，是來攔截那些SB2轟炸機的？遠距離攔截？
一絲絲陰影籠罩心頭。
日寇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動戰斗機攔截。
肯定是得知了準確的航線和時間。才能派遣戰斗機遠距離襲擊。
就好像是幾年以后，美麗國陸航伏擊山本五十六的座機那樣。時間和航線都必須非常準確。
這說明什么？
說明蘭州機場有日諜。或者奸細。
它們準確的向日寇發動了SB2轟炸機大隊的航線和時間表。
在正常的情況下，戰機編隊都會按照預定的航線和時間表飛行的。即使有誤差，也不會差太遠。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國府空軍的電報，被日寇方面破譯了。
研判空指部地圖。
發現兩者確實很有可能在襄陽上空遭遇。
面對日寇九七式戰斗機的突然襲擊，那些SB2轟炸機，顯然只能被動挨打。
怎么辦？
當然是要先救人了。
只要改變SB2轟炸機的航線，就能避開日寇飛機。
那些日寇戰機到達襄陽上空，基本上也是航程極限了。最多停留二十分鐘，就不得不返航。
然后自己帶著SB2轟炸機，繞道宜昌、荊州，再到達漢口。
當即加速。向SB2轟炸機接近。
“麥考伊，通訊系統正常嗎？”張庸問道。
“正常的。”麥考伊回答，“你要和誰通話？附近沒有其他人啊！”
“和蘇聯人的SB2轟炸機大隊。”
“他們在哪里？”
麥考伊東張西望。什么都沒看到。
四周空蕩蕩的。根本沒有其他的飛機。也不知道張庸在說什么。
繼續向西北。
100公里……
50公里……
嘗試呼叫。
希望蘇聯人的SB2轟炸機，使用的通訊系統和伊15、伊16有相通之處。
空中無線電通訊，頻率的種類非常多。需要調整到正確的頻率才能連接上。
反復嘗試。
結果對方都沒有應答。
40公里……
30公里……
呼叫還是沒有回答。
繼續調整頻率。還是沒有回應。
好吧。如果實在沒有回應的話，那也沒辦法了。
自己已經盡力了。隨他去吧。
20公里……
終于，無線電里面有雜音了。
有雜音就是好事。說明頻率調整的比較接近了。
微調。
用俄語呼叫。
“SB2轟炸機大隊，能聽到嗎？”
反復呼叫。
終于有回應了。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呼叫？”
“我是漢口機場起飛的國府空軍。我叫張庸。”
“你有什么事？”
“東北方向，八十公里外，有大批次日寇戰斗機，準備攔截你們。你們需要調整航向至180，向正南飛行。以避開日寇戰斗機。”
“我們沒有接到相關的信息。”
“你們的航線和時間表已經泄露。原來的航路已經不安全。”
“我們無法相信你。”
“沿著原定航線飛行，可能遭遇敵機。如果向南，絕對不會遭遇敵機。你們自己選擇吧！”
張庸結束通訊。
他的性格就是這樣的。
我將危險告訴你了。你自己決定。
如果你不相信，要繼續沖著陷阱去，我也不會攔著。
良言難勸該死鬼。
慈悲不度自絕人。
張庸自己也轉向。掉頭向南。以免和日寇戰斗機相遇。
這些寶貴的馬丁轟炸機，可不能有損失。
看看時間。快中午十二點了。
正好，返航。降落。吃飯飯。
又能喝可樂了……
中午再美美的休息一下。下午還得召開記者會。
有關記者會的一切準備工作，錢司令那邊會安排好。他張庸只要出席就行。
簡單的說來，就是坐在主席臺上，接受拍照。接受采訪。
記者會結束。應該有慶功宴。大吃大喝。
然后，就是晚上。睡覺。
后半夜，出動。去轟炸日寇地面目標。
在天亮以后返回機場。然后安全降落。
一天的行程就這樣。
美美的……
空指部地圖顯示，那些SB2轟炸機并沒有改變航線。繼續向襄陽飛行。
幾分鐘以后，和日寇的戰斗機編隊重合了。
然后，兩種顏色重迭在一起。難以分彼此。
張庸沒有回頭。
內心毫無波瀾。
自找的。
不聽勸。
返航。
回到漢陽機場附近。
“滴滴！”
“滴滴！”
塔臺呼叫。
打開通訊。
“少龍，你能聽到嗎？”錢司令的聲音著急的傳來。
“聽到。”張庸回答，“有事？”
“蘇聯人的SB2轟炸機大隊發來急電，說在半路上遭遇日寇戰機襲擊……”
“我知道。”
“什么？你已經知道了？”
“我剛才已經提前警示他們，說前面有日寇戰機。建議他們改變航向，向宜昌方向飛行，結果他們沒接受。然后就和日寇戰機遭遇了。”
“他們……”
錢司令沉默。
原來是這樣啊！那沒辦法了。
希望那些蘇聯人沒事吧。唉。
降落。
返航。
將轟炸機緩緩的駛入旁邊的岔路。
偌大的漢口機場，所有的飛機，都是露天擺放的。都要經受風吹雨打，日曬雨淋。
什么？
飛機棚？不存在的。
沒有那樣的細糠。連雨水都經受不住，叫什么飛機？
停穩。
黃志成帶人搬來梯子。
張庸笑了笑。不錯嘛。這么快就進入角色了。
放心了。
以后這些轟炸機的維修保養就交給黃志成了。
下飛機。
雙腳回到地面。
徐煥生和佟彥博等人都在。
看到張庸安全的回來，他們也是信心大增。
既然張庸能夠駕駛飛機上天，然后又安全的回來，說明飛機是沒問題的。
那么，只要他們努力練習，遲早也能順利的升空。
張庸發現麥考伊傻傻的看著自己。
“有事？”
“你是怎么判斷航向的？為什么連領航員都不用？”
“因為我有神奇的中國功夫啊！”
“是嗎？”
麥考伊半信半疑。
中國功夫？和這個有關系嗎？
中國功夫不是打架的嗎？還能在天上引導飛機？
歐麥高！
要不要這么神奇……
“黃志成。”
“到！”
黃志成快步過來。
張庸擺擺手。示意其他人退開。
“有秘密任務。”
“你說。”
“今晚零點之前，將我剛才駕駛的轟炸機加滿油，掛上航彈，后半夜我要出動。”
“你要夜航？”
“對。去轟炸日寇的機場。”
“可是晚上……”
“沒事的。天亮以后返航。”
張庸鎮定自若。
其實，他晚上都能返航。
只要在跑道兩邊點燃一些火堆即可。
當時的戰斗機，夜航面臨最大的問題，其實是尋找機場。
黑暗中，很難準確的找到機場。也很難準確的找到跑道。
其實，如果不怕冒險，某些藝高人膽大的家伙，還是可以單獨出動的。包括某些日寇王牌飛行員。
至于組隊夜航。風險就太大了。其他人肯定做不到。
他張庸暫時也沒有嘗試過。
“執行命令。”
“是。”
黃志成條件反射的答應。
張庸于是不再管他。轉身去吃飯。
餓了……
結果……
還沒進入飯堂，就有參謀急匆匆的趕來。
“專員大人。”
“什么事？”
“蘇聯人的轟炸機大隊遭受日寇戰機襲擊，損失慘重，被摧毀八架，只有四架幸存。幸存的戰機迷航了，情況緊急。錢司令請你去將他們帶回來。”
“知道了。”
張庸摸摸自己的肚子。
怨念。
跟你說有危險，你不聽。
現在遭遇襲擊了，迷航了，又來找老子。
老子是隨叫隨到的嗎？
轉身就走。
拒絕是不可能拒絕的。
別人既然開口求救了，那肯定得去救回來。
“給我拿兩個雞腿。”
“是！”
“再拿幾個糕點。”
“是。”
張庸一邊吃，一邊進入跑道。
一架BA65戰斗機已經準備好。還有兩架伊16戰斗機。
蘇聯人自己的轟炸機遭遇襲擊，最關心的當然是蘇聯人。
瓦雷丁要親自出去尋找。
但是有個前提，就是張庸帶隊。否則，根本找不到。
“張！”
“走！”
張庸揮揮手。
上飛機。
滑行。
起飛。
瓦雷丁等人駕駛伊16跟在后面。
張庸查看空指部地圖。發現一小時飛行圈里面，只有三架SB2轟炸機。
還有一架不知道是在哪里。可能是墜毀了？
應該不會。燃油足夠的。
距離最近的一個目標，在荊門的上方。
加速。直線飛過去。
和瓦雷丁通訊，得知那個SB2轟炸機編隊的呼叫代號是長毛象。
他張庸之前不知道對方編號，難怪對方不相信。
這是最基本的通訊保密原則。
進入通訊距離。
切換到之前的通訊頻率。
呼叫。
“長毛象聽到，長毛象聽到……”
“我是張庸。我來帶你安全降落。請按照我的指令操作。”
“謝謝。謝謝。”
“調整航向100，高度3200，速度300左右。我在你的正前方。”
“明白。”
很快，一架SB2轟炸機出現在視野里。
瓦雷丁等人終于是松了一口氣。
這個張庸，真是神奇啊！
真的能在茫茫無際的天空中，準確找到目標。
令人望塵莫及的本領。
遺憾的是，完全沒有辦法學習和復制。也沒有辦法領悟。
“長毛象，你還有多少油料？”
“大約三分之一。”
“好。向左盤旋。然后跟著我們編隊飛行。”
“長毛象明白。”
張庸繼續向前飛。
片刻之后，那架SB2轟炸機加入編隊。
尋找第二個目標。
對方沒有迷航。是向東飛的。
但是位置搞錯了。向東飛，是隨州的方向。
加速。
先靠近目標。
一番溝通以后，成功的將對方叫回來。
隨后，五架戰機匯合。
跟著靠近第三架SB2轟炸機。
發現對方機身受損。正在勉強掙扎著飛行。
和對方聯絡上。發現飛行員也受傷了。
被日寇的子彈打中側背。雖然不致命。但是也堅持不了多久。
“瓦雷丁，你帶他們返航吧。”
“好。”
瓦雷丁于是帶著兩架轟炸機返航漢口機場。
張庸則是帶著另外一架伊16戰斗機繼續尋找目標。一小時飛行圈里面居然沒有。
難道說，第四架居然是返航蘭州機場了？
一路向西尋找。兜圈。
半小時以后，終于是有所發現。
原來對方真的跑歪了。跑到常德的上空去了。
航向是朝著益陽方向去的。
唉……
亂跑。
加速。追上去。
靠近目標。
聯系上對方。
對方很快回答。并表明情況。
有點糟糕。
目標飛機被打中了油箱，燃油在泄露。
現在，剩下的燃油已經嚴重不足。最多只能飛行五十公里左右。
距離漢口機場，有足足二百八十公里。
南面的長沙機場，距離也有一百五十公里。
最近的機場是在岳陽。但岳陽機場非常簡陋。連霍克3型都很難起降。
SB2畢竟是轟炸機。是個大家伙。
何況，距離也遠。根本飛不到的。
怎么辦？
“準備跳傘吧！”
“不行。”
“立刻跳傘。否則，你就要墜機了。”
“不行……”
“跳傘以后，地面上的華夏人會救你的。”
“不行……”
“執行命令！立刻跳傘！放棄飛機！”
“我……”
蘇聯飛行員不舍得。
他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一下。
這架飛機是蘇維埃共和國的財產啊！
張庸沉默。
我已經發出命令了。
你要是不執行，我也沒有辦法。
不會說第二次。
“伊凡，跳傘！”同行的伊16飛行員加入頻道。
“好吧。”叫伊凡的蘇聯飛行員答應了。
“航向調整150，高度1200，速度300。”
“是。”
伊凡按照指令操作。
降落到1200米高度。然后跳傘。
傘包在大約900米的空中打開。下面是一望無際的平原。
沒有人控制的SB2轟炸機，順著慣性向前飛。高度不斷地降低。最終墜毀在茂密的雜草從中。
這邊是水網縱橫地帶。哪怕是冬天，也是雜草叢生。
墜毀。沒有起火。因為沒有油料了。
可是，破碎的殘骸，還是讓張庸感覺到有些可惜。
唉，一個大隊的SB2轟炸機，就這樣完蛋了。最后能用的只剩下兩架。
之前著急返航的那架，能不能修好還是未知數。
飛機，原來也是消耗品啊！
被擊落的日寇飛機固然不少，但是自身的損失也不少啊！
這次被日寇戰機一個遠距離突襲，就損失了十架SB2轟炸機。根本無能為力啊！
唉……
無奈。
返航吧。
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
“調整航向075，高度3200，速度300，我們返航吧！”
“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