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謎一樣的北方天命!他手里的那件神兵,到底是什么?”
山坡之上,祁碧玲臉上面紗隨風拂動,美眸中閃過一絲迷茫與思索。
再見這位令她折戟的北方天命,她的內心是頗為復雜痛苦的,并不是如表面這般平靜。
不過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
她深知要修復心靈中所留下的命運反噬痕跡,便需正面去面對楚歌,在對方的幫助下去化解這反噬之傷。
原本要促成這種事,幾乎不可能,先不說楚歌是否愿意,便是她也不會放下內心的驕傲出現于這位宿敵面前。
不料命主親自出手干預,卻是改變了一些命運的走向,為她爭取到了機會。
她身影從高坡飛掠而下,衣袂飄飛。
亭內,楚歌收回視線,看向命主道,“她能幫到我什么?”
命主臉上的微笑收斂,鄭重道,“燕宗主乃天縱之資,即便如今肉身不在,僅剩下一道虛弱的神魂,卻也是陰神圓滿的強橫實力。
更重要的是,他手中還掌控有云夢珠,云夢珠雖也是殘器,卻也能勉強充當他的肉身,作為神魂載體。
因此你若是與他正面交鋒,縱是拼盡全力,或可將他重創.但他也將損害小茜姑娘的性命。”
他話語一頓,看向已飛掠來的祁碧玲道,“你最近才突破極神境,那燕宗主并不知曉。
老朽會親自催動天命羅盤的命運迷霧之力,由碧玲施出,蒙蔽燕赤驚對危機以及形勢的誤判,讓他難以清晰感應到劫難到來,也為你掩飾修為。
你只需以弱示人,麻痹那燕宗主,在那燕宗主神魂欲脫離云夢珠,對你實施不利之時,你再暴起發難。
他失去云夢珠庇護神魂,更未曾提防你竟是極神境的實力,因此”
命主深深凝望楚歌笑道,“你必可將他一擊重創,獨奪云夢珠,如此他也難再動用那后手,更難再對你和小茜姑娘構成威脅。”
楚歌幾乎在命主開始說的時刻,就已于腦海中迅速模擬出對應的行動畫面,同時關注腰間吉祥如意掛千的動靜。
命主說完之后,他的腦海中也已浮現出了相應的可能性極大的結果。
這結果一如曾經的周封那般,燕赤驚的神魂被吸入龍鐘之內,在鐘內并無任何反抗余地。
而吉祥如意掛千也并未對此預想的過程產生預警。
楚歌當即放下心來。
至少聽命主這一番安排,也算是有理有據,且對方也將燕赤驚的狀態與弱點都一一道明。
這都是他并不清楚的訊息,如今算是給他提了個醒,已有所準備。
“多謝前輩指點.”
楚歌思慮完畢,看向命主,抬手抱拳,又看向亭外的天命圣女祁碧玲。
此女美眸微閃,卻是避開了他的視線,看向命主微微頷首后道,“弟子會照師尊教導的去做。”
“嗯。”命主滿意頷首,看向楚歌和祁碧玲,笑道,“希望你們二人通過此次合作,能夠冰釋前嫌,老朽此趟出山也就不算是白忙活了。”
他話語一頓,又凝望楚歌鄭重道,“楚小友,你雖已晉升極神,但老朽卻還是要提醒你,那萬晶島曜神此神兵,可不會輕易放過你。
此次你若是能與碧玲聯手解決燕赤驚,那曜神,若需應付,你也可考慮老朽的意見。”
楚歌略一沉吟,直截了當道,“其實晚輩還有一些疑惑,前輩你究竟是為何要這么幫我?
若只是為化解過去那些恩怨,燕赤驚之后,前輩也不必再不遺余力的助我應付曜神。”
“哈哈哈既然你都這么問了,老朽似乎也不得不直說了。”
命主哈哈一笑,負手深吸口氣凝視楚歌,語速緩慢道,“因為你很是與眾不同,曾經還有一人也與你一樣與眾不同,便是當初的馮今宵。
可惜,當初老朽便是因看不透馮今宵,相反卻更能看清當初的大周皇帝周武,因此才選擇了支持周武.不料最后.”
命主搖頭,負手在亭內踱步道,“這也不能說是老朽判斷失誤,最終周武也的確是當成了皇帝,還拐走了我宗第二代圣女,乃是不世人雄。
我宗從師尊天命老人培養初代圣女開始,便是欲要追龍扶龍,因此二代相中周武,也不算追錯了龍。
可惜,相較于馮今宵這個自七大宗以來的誕生的唯一一位陽神,便是真命天子,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
命主唏噓感慨,“天子可執掌天下,享數百年天下資源,崇高尊貴,卻也仍是避不開天地劫難。
陽神卻是傳聞金剛不壞,不死不滅,萬劫不侵,如之奈何?誰人不憧憬?”
他說到最后,目光已如電炬熠熠,緊盯著楚歌。
楚歌聞言微愕,方知這命主竟是將他視作早年馮今宵那般的人物。
盡管他對自己也是很有信心,可當突然冒出了一個旁人也對他充滿這種信心時,還是令他感到驚愕汗顏,當下搖頭。
“前輩過于高看我了,若你是為此而投資青睞,可能會算錯,在晚輩身上失策一次.”
“你說得不錯老朽的確可能會看錯,甚至也不能肯定。”
命主微笑搖頭,“過去也有極少數的天驕之輩身具奇運,天命羅盤也無法把握命運軌跡,最終都未成陽神。
但從你所表現出的潛力,縱是老朽看錯,未來也注定不俗,況且最初你也是被認定為北方天命,與你交好,本就是我宗初衷!”
見這命主已是如此坦言,楚歌當下也不再謙遜什么。
對方也是人老成精,加之精擅卦算,必然是從他身上算出了些許龍鐘的厲害,預見了一些什么,故此才親自出山交好于他。
這算是在他身上提前下注,既然是有助力,那就先接著便是。
至于解決了燕赤驚這個麻煩后,是否還要聯手命主一起找曜神清算,便先看這次合作的狀況如何再論。
當下,楚歌便在命主手持天命羅盤的幫助下,將實力境界隱藏至靈神境后期的狀態,才突破的懾人氣息也蕩然無存。
隨后命主與祁碧玲一齊暫離隱匿,于暗中策應。
楚歌帶著小茜和小鬼返回明軒之內,安頓好兩只小鬼。
“你們就在這里待著,好好守在馮姑娘身邊,烈煞尸王也會留在這里,不會有什么危險。”
小茜有些猶豫,“柱子,我,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我擔心.”
楚歌搖頭,“沒什么好擔心的,你跟在我身邊,我反而才會擔心你發生意外,從尸骸里出來吧,這尸骸我也要帶走,以防詐尸。”
他已做出決定,要與燕赤驚做一個了斷。
不僅僅是他要做個了斷,連小茜也要與昔日的云夢仙子燕若涵做一個了斷。
因為不論如今的小茜是否是昔日的燕若涵,既然已沒有昔日相關的記憶甚至是一絲一毫的相像之處,那么便可以視作是沒有聯系。
否則若是要以犧牲現在的小茜為代價,復活昔日的燕若涵,別說楚歌不同意,便是小茜自己也不樂意。
見楚歌堅持如此,小茜當即也不再相勸,乖乖從尸骸中飛掠出來,與小鬼一起飄落在地。
楚歌打開左道寶囊,將面前的紅粉骷髏裝入了寶囊之內。
若是燕赤驚的問題解決,這骷髏還可以再歸還小茜。
甚至他會嘗試以皮影技藝畫皮,妙手還春,直接為小茜再塑一具美麗的肉身。
安頓好小茜和小鬼后,楚歌走向里間房屋的走廊。
眼見房門關閉,他駐足停了半晌,正欲離去,房門卻是‘吱’地一聲打開了。
卻見屋內紗幔低垂,四周石壁全用錦緞遮住,就連室頂也用繡花毛氈隔起。
隱見里面精雕細琢的鑲玉牙床上,馮婕的身影正盤坐在那里,簾鉤上掛著小小的香囊輕輕搖晃,散著淡淡幽香。
“要走了?注意安全就是,無論祁碧玲還是那位命主,可都不是什么易與之輩,我可不想還沒趕超你,就聽到你遭遇不測的消息。”
屋內傳來馮婕的聲音。
楚歌一聲輕笑,雙手環胸站在門口道,“你這烏鴉嘴能不能說點好聽的,待我回來后,再看看你有沒有突破靈神境圓滿,別被我甩得越來越遠了。”
話罷,他搖搖頭,轉身離去,擺擺手道,“小茜和小鬼就留在你身邊了。”
‘啪’地一聲,房門自行關閉。
屋內床上,馮婕一雙眸子如霧中的月亮,只透出一抹撩人的亮,緩緩收回看向門口的視線后,悠悠一嘆。
卻見她竟是只穿了一件短褲坐在床上,兩條渾圓如玉柱的大腿白如新雪,嫩如豆腐,衣衫則是大袖對襟的紗羅衫,頭發盤成了‘驚鵠髻’,上邊一枝金步搖釵閃動,大袖羅衫雖領口開的不是甚大,但那欺霜賽雪的一道誘人的溝壑,卻是養眼的很。
方才她倒是大膽敞開門了,然而楚歌卻并未進來與她交談。
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這次這么大膽,此時關上門后還感到臉皮發燙發燒,心跳在加速,有些慌亂。
“你啊你”
她心內頗為復雜,不知是說的自己還是楚歌,只知曉到如今,她對楚歌的情感已逐漸發生了偏差。
甚至有時眼看著天命宗一位又一位美人兒出現在楚歌身旁后,莫名就感到一陣煩躁。
繼而令她自己的舉動也都開始不受控制似的發生偏差和荒唐。
她從小沒爹,娘也很早便撒手人寰,看似非常要強驕傲,實則卻內心頗為脆弱空虛,一直以追趕父親的步伐為目標,矢志不渝,也瞧不上天下所有男子,認為不過如此,皆要被她比下去,同輩之中,無一男人能與她爭鋒。
而這種狀況,一直到遭遇楚歌,接連被楚歌趕超甚至徹底超越之后,隨著相處日深,已讓她的情感也從最初的勝負欲轉為了欽佩以及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她也放不下臉面,或者說沒有勇氣去道出.
這說來也是可笑。
縱是強如極神境的強者,她也敢于亮劍。
但對于感情一事之上,她卻不敢啟齒。
“這女人平日里穿得都像假小子,少見的穿得這么惹眼啊,還大大咧咧的,渾然不當回事,拿我不當男人?”
楚歌走出走廊,回想方才目睹的景象,不由也是有些燥熱,有些想念明心了。
下次對方再這么大大咧咧,他也就不客氣了,絕對會更大大咧咧進去坐著慢慢聊,不得不說,假小子穿上女人的漂亮衣物后,還是很養眼的。
不過眼下,還是接下來的正事要緊,千里外的十幾騎,已是向著明軒的方向趕來。
顯然這些人都是有某種特殊的手段,能夠確定他的位置所在,前來找到他。
楚歌不想暴露明軒的位置,背后浮現朱雀火翼,主動騰空而起,保持在靈神境的飛行速度,向十幾騎所在的方位趕去。
“吁——”
平原之上,鐘雁飛突然勒住韁繩停馬,神色詫異看向身前由云夢真勁凝成的指針方位。
卻見這指針不住顫動,時而調轉方向,時而又指向遠方。
“宗傳正在向著我們這邊趕來?”
一旁的長老周偉看出端倪驚愕道。
呼呼呼——
遠方天空倏然空氣震動,傳來陣陣呼嘯聲,一道火光繚繞的人影拖著焰尾迅速接近。
鐘雁飛等人見狀,齊齊下馬,眼中浮現詭異的蒼白光澤,看向高空迅速俯沖降落而來的一道身影,已做好準備全力以赴拿下宗傳帶回去。
不過此時,面子上的場面他們還是照顧到位,齊齊抱拳對降落下來的楚歌拜道。
“我等參見宗傳!”
楚歌渾身熱浪滾滾,背后朱雀火翼驟然收斂,微笑頷首道,“我察覺諸位長老的行蹤,便過來看看,諸位長老莫非是為尋我而來?”
他知曉這些人都只是殘魂神念,思維邏輯死板,皆是沿著生前的思維慣性去思索事情。
不過只要還存在思維,就可以溝通交流,也省卻直接動手的麻煩。
鐘雁飛訝然凝望楚歌,只覺宗傳似乎有些不一樣了,好像變得更為自信了,不過這都不重要。
他直截了當表明來意,抱拳道,“宗傳,我們宗主已經從數百年的沉睡中蘇醒,如今正是光復我宗的大好時機,還請宗傳跟我們一起去見宗主,一起聽候宗主的英明指示,為宗主分憂!”
“不錯!宗傳,盡管不知您為何要拋下云夢珠,拋下我們,但如今還請您跟我們回去。”一旁其他長老附和道。
“好!”楚歌沒有絲毫猶豫點頭,笑道,“看來你們大家都是誤會了。
我早料到燕宗主這等人雄,不可能發生意外,只是云夢珠一直跟著我,可能沒有危機感,燕宗主就不會受到刺激蘇醒,如今看來,當初我拋下云夢珠的舉措是做對。
既然燕宗主已經蘇醒,我立即就跟你們一起回去,聽從他老人家的調遣,重振我們云夢宗!”
眾多長老聞言俱是一呆,萬沒想到楚歌竟是如此回答,且昔日拋下云夢珠,竟然是有如此深意。
不過很快他們回過神來,聽到楚歌說要重振云夢宗榮光,均是欣然笑起來,都松口氣感到激動不已。
原來是一場誤會,宗傳并非如宗主所言那般存有二心,相反還充滿了智慧。
有如此宗傳以及英明的宗主,何愁云夢宗大事不成?
“諸位長老帶路吧,我們一起回去。”
楚歌主動積極招手,道,“對了,盡管不知道你們為何現在變成這幅模樣,但我想肯定是宗主的手段,我也從未見過宗主。
早聞宗主實力超絕,到時見到宗主,我也想請教宗主一些武學上的知識,請他老人家指點一二。”
“哈哈哈,宗傳如此勤奮好學,無怪進步神速,宗主他一定會細心指點你的。”
楚歌又多聊了幾句,幾乎將這一幫思維死板的長老都忽悠瘸了,再此獲得了信任。
他可不希望到時他對燕赤驚發難之時,這些殘魂還來搗亂形成麻煩,與燕老鬼這種高人交手,一絲一毫的不利因素都得先排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