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疑,周柳營自從公孫世家離去,其余那一千甲士皆已在外被安置好,見夜不疑兩人奔出,又見夜不疑刀鋒上染血,后面公孫世家弟子大呼,夜不疑傷了李道長。
周柳營和夜不疑奪馬而奔,順著演戲,乃大呼:
“戚俊松將軍拼盡全力,被李觀一所害,左右,隨我殺出!”
與此同時,已拔刀甩出一道道刀芒,把繩索解開,順勢結陣乃往外面沖去,公孫世家的弟子射出一部分的弩矢,凌厲森然,夜不疑聚攏軍陣,猛然朝著后面劈出一刀。
軍陣的煞氣聚集,化作了一道彎月,直接橫掃過天空。
弩矢齊射,竟然就被這一招軍陣的爆發硬生生掃平。
斷裂的弩矢朝著下面落下來,鋪滿道路。
公孫世家江湖子弟皆有變色。
公孫飛雪動容,道:“……兵家戰陣,不愧是天下顯學。”夜不疑,周柳營兩人成功率軍‘闖出去’,而在山腰亭臺下面的李觀一齜牙咧嘴。
方才他主動制住了自己體魄的防御。
夜不疑屬于三重天的精悍統帥類戰將,若是和麒麟軍之樊慶,慕容遠這樣的三重天戰將比的話,夜不疑的各項能力都要在這兩人之上。
兵法,武功,韜略,戰陣,決意。
雖然因為年輕,還沒有真正踏入戰爭的天下,許多地方還有短板,但是卻已是將門之中培育出的最為頂尖的怪物,扔到天下洗練一番,就足以成為名將。
所用夜馳刀,狹長鋒銳,擅長劈斬刺殺。
這一下李觀一可是痛的很。
只是當他準備點穴的時候,卻是微微一怔,手掌觸碰胸口的貫穿傷,并無刺痛,扒開衣服去看,由頂尖利器夜馳刀剖開的傷口已痊愈了。
連帶著體內的,經脈,血管,氣脈被那一刀撕裂的傷口都恢復,筋骨重續,血管連接,直至于全盛狀態,就連那一刀裹挾的內氣都被分散。
李觀一神色微有變化:“……長生客獨特的功體。”
這門功體,是青銅鼎聚集了長生客的氣息,以及侯中玉一脈不死藥匯聚,劍狂親自剖開青袍客的經脈氣脈,三個合在一起,才讓李觀一修持成的。
三個條件,差了一步都不可能做到。
但是展現出的效果,令李觀一都有些凜然。
“三重天武者的悍然一擊,竟然在三十個呼吸之內就可以痊愈……雖然消耗了一部分自身的氣血生機,但是,就連功體的氣息流轉都沒有受到干擾。”
“這還只是剛剛入門。”
“武道傳說的功體……”
李觀一此刻對于何為武道傳說,更有清晰地認知。
對于此刻正在和這青袍長生客糾纏的太姥爺,心中多少有了一絲擔憂。
銀發男子注視著李觀一的傷勢痊愈,自語道:“確實是當世豪雄,恰逢亂世,當能立不世之功,可是兵家所言,一將功成萬骨枯,也是不假。”
“你的身邊,必會腥風血雨。”
他當年將瑤光送入觀星一脈便是因為世外三宗隱居于紅塵俗世之外,可避開西域魔宗,而今見李觀一秉性,以其眼力,已可見到后者身上必會有諸多危險之事。
雖贊許此人,卻對女兒陪伴身邊,決意不可。
公孫家諸事解決,平緩了不過數日,萬明逸和公孫飛雪等人卻忽然發現了失蹤許久的公冶伯虛,此人未死,可是卻是極為狼狽,給人直接釘入棺材里,餓了十幾天差點餓死。
一張臉紅腫無比,似乎是被數十個彪形大漢圍毆。
但是詢問周圍村鎮百姓,卻說,根本就是公冶伯虛自己做的,他雙手各自扇了自己不知道多少個大嘴巴子,每扇了一巴掌,就說一句自己胡言亂語,每扇一下就說自己嘴巴沒門,說自己用嘴放屁。
如此扇了足足數個時辰,一張臉都腫成豬頭。
可是再詢問他,他卻不知道發生的事情,只是臉色煞白如雪,說自己那一日獨行,卻見了牛頭馬面,黑白無常來拿他,死命掙扎了一番,其余則是昏昏沉沉,皆不知道。
只是被救回去的時候,去了公孫世家將養,恰見遠遠的,路過屋檐下的銀發少女,明明沒有記憶,可是公冶伯虛卻是身子一顫,控制不住,仿佛那種恐懼都被烙印入了身體一般。
噗通跪地,兩股戰戰,褲襠都濕了一片。
似是遭遇莫大的驚嚇。
銀發男子斜躺在屋檐上吃桃子,神色冷淡從容,倒是沒有什么前輩氣度,旁人也見不得他,他素是狷狂,但是乞兒出身,雖不是什么正道,但是卻也沒有旁人罵他女兒兩句就殺人的性子。
殺人性命,不可輕奪,武功于他而言,并不是凌駕壓在旁人腦袋上的理由。
但是他也極惱恨那混蛋。
嘴臭是吧?
多打幾個巴掌便是。
只是這當年的乞兒卻也沒有想到,光鮮亮麗的公冶伯虛這個世家子弟,竟然慫到這般程度,當年他被人亂棍打得半死,卻也咬緊了牙,不肯低頭半句,定是要保護懷里的饅頭的。
釣鯨客看著遠處的天空,微微皺眉。
在他的感應之中,似有一股猩紅之氣正在靠近。
這也是為何他不曾離開的理由。
李觀一正自手指戳著眉心,思考著計劃中的特殊部隊,旁邊瑤光正在翻閱《初代瑤光手冊》,其中大部分記錄的是陣法,奇術,尤其是她手中之物。
李觀一之前才瞅著了的,《初代瑤光手冊》中間是挖出了一個空洞的,里面放了一物,正是在關翼城外的薛神將秘境依憑之物。
瑤光當時把秘境收攏之后,就把《初代瑤光手冊》刨開一個空洞,把這東西放入其中,只是一路奔波,根本沒有安定的時間,讓瑤光將秘境展開。
李觀一道:
“之后還要前往西域,可能會在西域呆個數年。”
“那時候,應該是有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了。”
瑤光點了點頭,如每日一般將這秘境秘鑰修復溫養。
李觀一盤膝坐在那里,手中之筆在白紙上勾勒著什么。
是麒麟軍之中的精銳部隊。
麒麟軍雖是精悍,但是屬于常備兵團,列國皆是有常備兵團,前線兵團,后勤兵團,以及負責攻堅掠地的王牌兵團。
李觀一道:“從數萬麒麟軍之中,遴選出三千人。”
“組成這樣一支部隊,三千人,借陳國公秘境的藥材洗練身軀,每一個人皆穿重甲而有輕甲兵的移動速度,個體武力值皆達到二重天校尉級別。”
“配備侯中玉的那五種藥粉。”
“止血,化尸,助燃等。”
“慕容家鑄造的兵刃,霸主秘境的甲胄。”
“佩公孫世家的機關弩。”
“并雷老蒙馴養的異獸飛鷹,騎乘西域土地上的戰馬。”
“由精悍的年輕戰將統帥,來去如風,應該可以打造出多適應性,可以適應任何戰場情況的兵團,在這個天下之中,是否有可能和夜馳騎兵,鐵浮屠一起,被判定為王牌兵團?”
李觀一想了想,還是嘆了口氣。
還不夠,不夠。
他沒有見過王牌兵團,最接近的是凌平洋率領的五百岳家軍重騎兵,他詢問過凌平洋,這一支重騎兵,是否就是傳說之中的天下王牌兵團。
凌平洋搖了搖頭,直接地道:“不夠。”
“王牌重騎兵兵團,最標準的,就是鐵浮屠。”
“人馬具裝一體重達萬斤,在軍陣加持之下奔馳而來,速度極快,要超過二線兵團的輕騎兵,他們的長槍槍刃比起尋常的劍都要大,馬匹甲胄上有專門的鉤環,把重槍架著。”
“三百鐵浮屠王牌兵團,可以擊敗一萬名普通兵團步兵。”
“三千鐵浮屠,可以直接影響一場戰爭。”
“當年周老將軍,以三比一的戰損比,用精銳才死死頂住了鐵浮屠軍,才可以名震天下,這還是因為有城池,有后援,真正的恐怖,是鐵浮屠鑿穿之后的分散型戰術。”
“騎射,沖鋒,切割,都是最頂尖的。”
“我們的五百重騎兵,可能能牽制住一百鐵浮屠吧。”
凌平洋道:“在軍隊戰陣之中,單兵的素質強出一線,結陣之后,這個差距就會極大地被放大;恕我直言,主公在江南之地,似百戰百勝,只是因為對手不過都是二線兵團。”
“您比他們強大,不代表您真的可以和列國的核心軍隊爭鋒。”
“天下偌大,江南還不夠資格讓兩個大國拿出他們的底牌,他們的對手,只有彼此。”
“我等的重騎兵,在江南對應國,陳國之兵馬的壓制。”
“就等同于,遇到鐵浮屠,夜馳騎兵,虎蠻騎兵的時候,他們對我們的壓制。”
“而若是頂尖王牌兵團,加上一線的統帥,以數千對十萬,戰而勝之,也是可能的,亦或者說,沒有這樣的戰績,不夠資格稱之為王。”
“恰戰事將熄,四方將養,主公當休養生息,訓練兵團,察訪名將,以備將來,若不知兵,則覆滅之時不遠也。”
出發之前凌平洋的話,還在耳畔回蕩,李觀一揉著眉心,江南千里之地,對上天下陳國,應國數萬里之地,李觀一只是希望,墨家,農家,公輸家的機關術可以增加江南的底蘊。
在數年之內,可以出些成果。
只有這樣,才能讓江南在面對那個時代,有喘息的資格。
而不是在數十萬大軍南下之際,直接覆滅。
姜萬象所言的陽謀就在于,如果李觀一沒能在三年之內,把西域,江南打通,讓自己麾下的區域具備有戰略縱深,那么,那個時候的姜萬象,將會從陳國,應國兩面進軍。
天下第一神將親自率領百萬大軍,踏平江南。
他若是搶先一步成功,就會直接走入天下大統。
而李觀一若是搶先發育起來,也只是有喘息之機罷了,那時具備有西域,江南區域的李觀一,面對占據中原的應國,也只是南北割據罷了。
若不能一氣呵成將其擊敗,也只是重演陳武帝故事罷了。
數十年后,仍舊是此刻天下局勢。
不過,換了英雄!
李觀一把筆拋下,覺得頭痛。
公孫家,農家都拐回去了。
墨家一部分可以回去,但是墨家早就在數百年前分裂。
李觀一都見過俠墨一脈的第七巨子了,當日澹臺憲明找來,刺殺薛道勇的也是墨家一脈,而今符合李觀一的只有學宮保留的最初之墨和游俠四方的俠墨,其余幾家必不會幫他。
道不同,不相為謀!
以一州之地,而面對天下偌大,不搞生產后勤,拿頭打?!
即便如此拼命,也需要時間。
更需要錢!
晏代清有他的‘報復’方式。
已用南宮無夢抓來,雷老蒙親自訓練的那一只山鷹傳信,把江南本月財政收入支出,用朱紅色的紙寫了滿滿的一本,晏代清還在上面寫了給主公的盤纏。
精心打包,如同禮物一般送來了。
少年歡喜不盡打開,就看到滿滿的赤字。
給李觀一造成了嚴重的心理創傷。
李觀一盤膝坐在那里,往后躺著,頭磕在椅子上,看著瑤光,有氣無力地道:“啊,我不想干了啊,瑤光,為什么,為什么我要管這些,我想要擺。”
“管什么天下爭鋒,求什么王圖霸業,擺爛直接找個地方窩著過日子好了。”
銀發少女臉上沒有表情。
只是一邊翻看書卷,一邊伸出手,手指按著李觀一的眉心,揉了揉,然后在少年將軍的臉上亂揉,然后在心里面默默地數著數字。
李觀一在遇到壓力的時候就會自暴自棄開擺。
但是只是過一會兒就會重新振作起來。
面對這個艱難開局,李觀一一開始覺得,打下了江南就好了,打下來就不難了,打下來才發現,發展,民生,財政,內部還有世家問題,外部又有兩國虎視眈眈。
比起當日流浪兵團遇到的問題還要多。
那時候大家在山里面跋涉,最大的問題是吃不飽飯。
現在面臨的是,大幾十萬戶的人吃不飽飯。
以及還有披甲百萬之士不打算讓他們好好種地吃飯。
這兩個問題可大多了。
瑤光道:“您在擔心什么?”
李觀一躺在那里,有氣無力道:“我不想干了。”
“打不過啊,打不過。”
銀發少女嗓音寧靜,沒有什么漣漪,道:
“應國地域廣大,占據中原,又要按照破軍的計策,和突厥聯姻,而突厥和應國背部之外的北域關外,有天下第三神將,那是應國大帝的故人。”
“應國北方無憂,猛將如云,披甲之士百萬,天時人和都備;陳國已有三百年國祚,陳鼎業雖然弱,但是有山川之險,占據地利。”
“他們都被世家,文武百官牽制,唯您所在之地雖小,但是麒麟軍上下一心,占據人和,誰說沒有大勝的機會呢?”
“三,二……”
瑤光默默數著李觀一從擺爛模式恢復的時間,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傳來聲音,道:“李世兄,瑤光小妹,你們在嗎,有消息……”
公孫飛雪的聲音傳來。
她沒有進來。
作為縹緲閣的少閣主,她從小知禮,不比官宦世家出身小姐差。
但是麒麟似乎已經是忍無可忍。
麒麟一個翻騰坐起來。
從內部扒開門,走出去。
木門搖搖晃晃打開來,外面本來等待著的公孫飛雪呆了下,看到少年將軍盤膝坐在那里,往后一倒,頭就枕在瑤光坐著的椅子旁邊,銀白色頭發的少女神色安靜,沒有什么表情,用手指輕輕按著李觀一的眉心。
明明是面無表情,但是公孫飛雪卻莫名看到了一絲寵溺。
銀發少女似乎天然缺少某種感情,情緒并不外露。
公孫飛雪卻如觸電一般。
這位雖有三重天內功,但是不擅戰斗的女子噔噔蹬后退,手掌抬起擋在眼前,手忙腳亂道:“不,抱歉,是我來的時候不對……”
她的手掌手忙腳亂擋在眼睛前面,可是五根手指卻張開。
從手指的縫隙里瞪大眼睛望這邊看。
最后公孫飛雪還是把門一關,幾個快步退后了,拍了拍胸口,李觀一苦笑:“啊,麒麟這家伙……”
“公孫飛雪姑娘來找我,應該是有什么大事。”
“我去找她。”
李觀一挺身坐起。
一只手掌按在他眼睛前面,然后輕輕往后面一按。
少年人愕然,被按著躺下來,頭就枕在銀發少女膝上。
瑤光手掌按著少年人的眼睛,嗓音寧靜道:
“您現在心情恢復了嗎?”
李觀一手掌垂落,那種面對巨大壓力,幾乎隨時隨刻都可能繃斷的神經徐緩下來,眼睛被柔軟細膩的手掌覆蓋。
耳畔能聽到的,只有風吹過外面的聲音,少女的呼吸聲音,還有翻閱書卷的聲音,不知不覺,李觀一在壓力之下多少會有煩躁的心境,緩緩平和下來了。
率領麒麟軍跋涉兩萬里,而后不斷廝殺,戰斗。
去和學宮的大才們交流,去面對應國的太子,豪雄般的皇帝,見證太姥爺必然的終局,見證天下第一神將,跨越遼闊的應國疆域,奔赴必然會導致天下局勢大變的那一場宴會。
李觀一有時候,只是強撐。
瑤光道:“那么,這樣就好。”
她拿開了手掌,翻閱書卷。
“您可以離開了,我的膝蓋有些麻。”
“您的體重,好像又提高了。”
銀發少女聲音安靜。
李觀一臉色一紅,一個鯉魚打坐起來,瑤光還是一身四方苦修之人的衣衫,帶著有兜帽的寬大袍服,襯的她手掌白皙而小巧,低下頭看書,李觀一起身,伸了個懶腰走出。
背后傳來少女沒有起伏的聲音:“您是人,終究會疲憊的,但是請不要忘記。”
少女的手掌按著書卷,抬起頭,鬢發垂落,看著李觀一,只是道:
“從開始,到結束,我會陪著您到您的結局,無論那是怎樣的,是開啟新的時代,還是在戰火之中隕滅,我會陪著您,這是我們的命定之約。”
“您可以依靠我。”
少女起身,把書卷放下,然后微微按著裙擺,微微一禮,鬢角銀發垂落下來:“即便是全天下都依靠的英雄,也可以軟弱。”
“您需要的時候,可以回頭。”
“我在。”
李觀一握了握拳,看著那少女,然后玩笑著道:
“又是《初代瑤光筆錄》?”
銀發少女看著他,道:“并不是。”
“只是我和你而已。”
“可以是《瑤光和李觀一筆錄》。”
她伸出手,整理鬢發,認真問道:
“要傳給后世嗎?”
李觀一張了張口,旋即輕笑著轉移話題,道:“放心,方才只發牢騷而已,這樣的事情,我等不來,又有誰還會繼續走下去?”
“如我之輩,忍將夙愿,賦予東流?!”
“與天爭命,這樣的事情,等不得數十年積累底蘊。”
“只爭朝夕!”
他轉身大步走出去了。
公孫飛雪等待了一會兒,見李觀一,仍舊是臉上不好意思,可李觀一倒是坦然,從公孫飛雪手中拿過一卷宗,是天下第一樓最新整理出的天下情報。
公孫無月都沒有看。
只是讓公孫飛雪拿到之后,立刻送來給李觀一。
李觀一道謝之后,緩緩展開,就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涂勝元。
他想起來那個在狩麟大會上,一開口狂噴震懾群雄,讓那位陰陽輪轉宗大長老臉上開了染色鋪子的男子,咧了咧嘴,這個人不是去學宮了嗎?
難道又聽說有什么大事情,所以出來了?
李觀一盤膝坐下看書卷。
天下第一樓筆錄記錄各方大事,攢夠一本遍及發行各大世家,價值可謂一字一金,來購買者卻仍舊絡繹不絕。
西域黨項國已被攝政王攻破大半國土,距離都城不遠
攝政王陳輔弼,已從陳國叛徒,時代之棄檔,到此刻被西域之人稱呼為‘神佛下凡’,等到踏入黨項國國度,恐怕會被稱呼為神佛下凡之皇帝
應國派遣國公一脈防御攝政王
國公府二公子李昭文出戰,已數次大勝,勢不可擋
西域流浪兵團,鐵勒契苾力率領黃金彎刀騎兵已有兩千成員,應國國公,攝政王,黨項王,皆欲招攬,契苾力乃不應
涂公按:此番舉措,似不像游牧騎兵風格,背后必有中原人指點
李觀一咧了咧嘴。
這老家伙,真聰明啊。
又繼續看下去:中州齊聚諸侯,應有大變,突厥七王將和應國公主聯姻,突厥十一王忽發兵馬以攻應國之變,欲亂此事
名將宇文天顯出陣,擊潰突厥騎兵,應墨機關雷火戰車出現戰場,可口噴火團,射及三百步,落于甲胄之上,則粘附其上,水澆不滅
宇文天顯以三萬軍,圍剿突厥十一王,乃掠取其地百里,牛羊萬頭,其余收獲不計其數,盡刷其恥
天下乃知,非宇文天顯弱,乃麒麟軍強
公孫飛雪妙眸微動,宇文天顯……
這不是,李觀一麾下之戰將嗎?
李觀一注意到了公孫飛雪的神色變化,笑道:“宇文公,是我麒麟軍大小戰將之師,能見到老師回到戰場之上,立下功勛,總是一件好事。”
況且,江南之地在應國南部,而宇文天顯卻提兵馬去鎮守北方,這已經代表了宇文天顯不愿意和麒麟軍為敵的心意,李觀一見到,心中自是痛快的。
不過,應墨機關戰車。
李觀一緘默許久,墨家在墨子死后就分裂了,加入他陣營的是原旨墨家,以守備為主,但是應墨則是決意以機關術輔助大國雄主征伐天下,還有名墨,俠墨,各自不同。
宇文天顯初戰也是有機弩在的。
難道他日,戰場之上還要重現公輸班和墨家的機關對決么?李觀一恍惚了下,覺得這畫面變化,如同宿命,亦或因果,千年前的先賢是以木塊機關,桌盤之上對弈,而今的后輩,卻要真在沙場之上廝殺了。
李觀一卻又見到江湖篇。
疑似麒麟李觀一獨自俘虜陳國千軍,殺戚俊松
夜不疑,周柳營孤身前去,刺觀一于公孫世家,乃解陳國千軍
涂公按:李觀一,名動四方,卻仍舊是二重天?竟可被三重天之夜不疑刺傷;然天下哪里有如此戰績戰果之二重天?恐怕有詐!
李觀一額角抽了抽。
這家伙,閉嘴啊!
難怪老爹和太姥爺當年聯手揍他。
李觀一搖了搖頭,看到了最后的部分,神色微變——
劍狂慕容龍圖,與青袍長生姬乘風,并逐戰于四方
奔殺兩萬里!
且于西域大漠,最終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