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絕對超出了莫恩預估的回答。
他知道這里面一定還藏著什么不想讓他知道的事情。
但他可真的沒有想過會直接牽涉到,他一直在關注的白色災厄。
除非說這個世界上除了莫恩知道的那個白色災厄外,還有一段連莫恩都不知道的異聞歷史被割裂了。
這想想都不可能。
好吧,莫恩認真想想后,覺得他好像真的干得出這種事情來。
很多時候,莫恩自己都覺得自己難纏的過分。
但至少,目前應該是只有這一段的,再多,這個世界的歷史就徹底亂成一鍋粥了。
不過新的問題又來了。
那就是,圣杯是湖之隱者阿斯克勒庇俄斯持有的,而關于那個存檔的記憶,莫恩記得很清楚。
他化身隱者前往了薄暮之湖尋找圣杯的下落,然后在幽靜的湖底找到了圣杯,最終,他將圣杯留給了塞蕾雪拉。
可現在,圣杯化身的塞蕾雪拉卻在說,圣杯是封閉那段異聞歷史的門戶!
這是明顯和莫恩記憶對不上的。
而且莫恩記得那段異聞歷史的時間應該是在神代和第二紀元之間。
也就是隱者之前。
認真思考許久后,覺得自己得不出這個答案的莫恩,直截了當的對著眼前的她問道:
“你說圣杯是封閉那段異聞歷史的門戶,可為什么,我對此全然沒有絲毫記憶?”
“我記得,就在這兒,就在這座宅邸的腳下。”
莫恩指向了自己腳下的宅邸,厚重的黃木地板即使在暗淡的光影下也依舊透露著玉石一般的剔透。
“圣杯就在薄暮之湖的湖心。我親手將圣杯從淤泥中撈了起來。那可不是什么門戶。”
“而且再往后的所有記憶我也記得清清楚楚,圣杯一直在我的手里,我也從未將圣杯作為過門戶使用。”
在莫恩的身前,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回答莫恩的她此刻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或者說,她強行無視了那越來越多的錯誤和不能理解。
既然對方已經知道了她們想要隱瞞的。
那么她自然也沒有理由繼續遮掩,因為她知道這兒失敗后就瞞不下去了。
所以,她只是重新拾起了之前那毫無感情可言的蒼冷聲色繼續回答道:
“是的,在隱者的記憶中,沒有任何關乎門戶以及那段異聞歷史的記憶,因為,那的確和你無關。”
聽到這里,莫恩瞬間反應了過來。
“是在我離開之后發生的事情?可是那更加不對了,白色災厄應該是在神代之后到第二紀元之間發生的事情,可我是在第二紀元離開的!”
這一刻,莫恩自己都差點以為是真的出過兩段異聞歷史。
好在她的回答依舊在繼續:
“是的,你說的都對,看來你對那段異聞歷史的了解遠比我預想的多。”
“但是你不知道的是,圣杯一開始不是門戶。”
那張和塞蕾雪拉完全一致的臉頰上,流露著莫恩從未見過的神色。
這一刻的她越發的接近了最開始的圣槍。
都是哪怕說著自己的事情,也全然沒有任何應有的情緒起伏。
只是在單純的陳述事實。
莫恩覺得,哪怕是同樣沒有感情的ai都比她此刻更加具備‘感情’。
至少,特意調試過語言系統的ai還有著模擬出來的情緒。
“圣杯是保險裝置,然后在你離開之后不久,這個保險被觸發了。”
“所以,圣杯成為了絕對不能移動的門戶。”
原來是這樣?
莫恩這才是恍然大悟。
難怪和隱者的記憶完全對不上。
“發生了什么?”
莫恩迫不及待的詢問著她。可她卻是出乎意料的搖頭道:
“我不知道,我只是知道自己的使命。而更多的,我完全不知道。”
“比如你一定想要詢問的,為何保險會被觸發以及那邊發生了什么。”
“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哪怕我被設計為了保險裝置,我也是完全不知道我到底要封閉什么,以及是誰將我如此設計的!”
她的回答讓莫恩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沒想到這么接近的情況下,還是沒有大的收獲。
不,不是沒有大收獲,是我自己太過奢求了。
而且,很快就是調整好了心態的莫恩繼續看著她道:
“你如此的避免我知道這一點,我想除開這是塞蕾雪拉的愿望外,還是因為你知道塞蕾雪拉到底在哪兒,對吧?”
她微微低頭道:
“是的,我知道你的女王到底在哪兒。但是,這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她的回答讓莫恩徹底放下了最大的一塊石頭。
莫恩雖然篤定她一定知道,但莫恩也真的害怕她說她不知道。
畢竟這真的像是塞蕾雪拉會干的事情。
總是把不好的事情獨自吞下,就好似如此一來,就什么都沒有發生了一樣。
意識到莫恩肯定會過去的她,無論是神色還是語氣都發生了少許的改變。
在表情上,她表現出了非常明顯的急切。而在語氣上,這樣的急切就更加明顯了。
她猛的上前逼近了莫恩后語氣快速的說道:
“我不知道那段異聞歷史到底危險到了什么地步,我也不知道為何我會被當作門戶封閉一切,但我知道哪兒到底有著什么。”
“危險的可不僅是門后的異聞歷史。危險的還有用以防止開門的迷宮!”
用以防止開門的迷宮?
緊緊盯著莫恩的她馬上就是捕捉到了莫恩眼神中的困惑,這讓她加緊的解釋道:
“是的,門后怎么樣我不知道,但門的這邊的確設計了一個極其危險的迷宮,用來保證門扉的安全。”
“我可以向你保證,那是神明都會畏懼的可怕迷宮!因為設計這座迷宮的是是?”
試圖以告知迷宮的可怕來阻止莫恩前往的她,突然怔在了原地。
因為她發現自己的記憶出現了無法忽視的缺失。
而在她身前的莫恩則是了然許多的說道:
“你也忘記了是吧?明明一直覺得自己的記憶沒有問題,甚至覺得自己還記得,可真的需要將其想起來說出來的時候,卻是什么都記不得了。”
不等她進一步反應,莫恩就是笑道:
“是的,我也是。”
“而且也是關于那段異聞歷史的記憶出現了缺失。”
看來自己在門后的那段歷史中真的搞出了非常不得了的大事。
只是,到底是什么?
心中越發疑惑的莫恩轉而問了另一個他非常關心的問題:
“你是不是也沒辦法安然回去了?就是回到真正的圣杯哪兒去?”
被莫恩如此詢問的她十分少見的慢了半拍,才是給出了回答。
“是的。我也沒辦法回去了,不管是我還是她。因為我們的替換和如今你所見到的所有布置,都是在徹底觸發保險前完成的。”
“保險的觸發和門扉的歸位不是一瞬間就完成的,而是給出了一定的空擋。”
“而當門扉歸位后,迷宮就會殺死一切來客。”
這是莫恩想過的。沒有超出他的預計。
只是哪怕有了心理準備,也還是非常失望。
“那么你是只知道迷宮的位置,還是你也清楚迷宮內的一切布置?”
“很抱歉,我只是能夠根據我和圣杯之間的聯系找到位置而已,迷宮內的一切,我完全不知道。”
莫恩點點頭后,帶著一絲希望的問道:
“可是你依舊能夠使用圣杯的奇跡,所以,你是不是能夠聯系塞蕾雪拉?我,我想要和她說說話!”
片刻的停頓后,莫恩才是耗費了巨大力氣一般的艱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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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久沒有聽過她的聲音了。”
如此的莫恩,讓她又一次感受到了心口的痛處。
但這一次,她學會了隱藏,她沒有再抬起手讓對方注意到。
她只是獨自一人消化和忍耐著這無法理解的痛楚。
“很抱歉,我只是能夠役使圣杯的奇跡而已。畢竟,我.也還是圣杯。只是說,代價已經由她支付了。”
不知為何的,在剛剛的停頓中她驚訝的發現自己居然想要說,她不僅是塞蕾雪拉,也還是圣杯。
可最后,就如她不知為何想要如此作答一樣的,她也不知道為何的改了口。
但她確定,這一切都是因為眼前這個人。
是因為女王的許愿嗎?
女王讓我成為她?
她得不到答案。
也不知道如何作解。
只能是靜靜的看著莫恩。等候著他的下文。
“這樣啊”
莫恩的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了下去,這讓她下意識的就是想要重新抬起手去將他抱住。
不過,這一次,她才是伸手,就是立刻止住后奇怪的看向了自己的雙手。
這不是她的想法,身體比意志先一步行動了。
又是一個錯誤。
她的視線越過自己的雙手看向了在自己近前因為失落而低下頭的莫恩。
我的確想要抱住他,然后安慰他。
所以雙手繼續向前伸去。
可在馬上就要接觸到莫恩時,這雙手便是有些無所適從的收回了。
因為她看見莫恩重新抬起了頭,且那種失落的黯然情緒也是盡數消失。
他已經不需要她那仿照自真正女王的安慰。
這是好事,只是不知為何的。
她還是覺得自己的心口難受。
沒有之前那般痛楚,也不像是更早之前堵住了一樣。可依舊讓她難受,不適。
收回手的她看著莫恩說道:
“我很高興你能夠振作起來。”
莫恩禮貌性的笑了笑道:
“謝謝你的擔心,不過不用擔心我的狀態,畢竟我已經確定了塞蕾雪拉還好好的在等著我。”
這樣的回答讓她心中的一切感觸瞬間消失,她嚴肅的說道:
“我說了,哪兒很危險!”
可對于她的嚴肅和勸告。
莫恩卻是自信笑道:
“可是我有絕對的理由告訴我自己說,那座迷宮我一定能夠闖過去!”
雖然失去了對應的記憶,但莫恩相信,那座迷宮絕對是自己設計的。
所以,莫恩覺得哪怕迷宮真的危險到了神祗也會在其中沉淪死亡,那么他也一定會是這座迷宮唯一的解法。
沒有道理連設計者本人都闖不過去。
“你只是在神王鐵律的影響下,被沖昏了頭腦,那迷宮絕對不可能被突破的。因為,因為”
明明記得自己知道答案,但就是宛如隔著一層紙一樣的始終看不清全貌,說不出答案。
這樣的感受讓她都是感受到了一種新的情緒——煩躁!
所以給不出合理答案的她,只能轉而說道:
“你要相信,女王絕對不會希望你過去的!”
對此,莫恩卻是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看著莫恩那沉靜的雙眼,她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激動的過分。
“我很感謝你的付出,你的堅守,你的擔憂,但是很抱歉,我必需去。”
“因為塞蕾雪拉就在那兒!”
這句話一出,她就知道她阻止不了莫恩了。
所以在片刻的對視后,她轉而說道:
“那么還請暫且等待一下。”
既然沒辦法阻止,那么她就會想辦法讓他的旅途盡可能的順暢。
白色之壁的遺跡下。
有著一大片熱火朝天的營地。
而在營地前則是有兩個人站在一起的看向了身前的古老遺跡。
“白色之壁,為了奪回星空的永恒王,可就是死在了這里啊!”
站在左邊的一個人類壯漢無比感慨的看著眼前的宏偉遺跡。
可以說諸王中都極為出名的永恒王就是死在了這里。
但在右邊的獸人卻是搖搖頭道:
“這兒只是永恒王登臨星空的起點,永恒王真正死亡的地方是在我們頭頂的星空。”
對于他的糾正,人類壯漢沒有怎么在意,只是轉而說道:
“那更好,免得那些礙事的長耳朵中途冒出來。”
“不過,你確定這里面藏著一座寶庫?”
獸人沒有回答他,而是亮出了一直戴在左手上的魔戒。
“我很確定,因為這是來自薄暮之國的情報。事實上我們也懷疑過這里,但因為在那個時候,我們并沒有得到這樣的寶物,所以無可奈何的我們便是就此離去,并幾乎將這兒遺忘。”
隨著獸人不斷訴說,他手中的魔戒亮出了耀眼的光茫。
似乎為了回應這光輝一般的。
破碎的壁壘開始重組,從未出現過的迷宮入口彰顯在了他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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