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輝下,荒漠呈現出淡淡的紫色,
身穿著華麗盔甲的藍光廟騎士們卻仿佛籠罩上了一層恥辱的陰影,步伐沉重的離開了這片仙人掌地帶。
咸沙池處,那位「戶王」總算是從女人身上下來,并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
總算就救活過來了。
從未想過五仁餅干殺傷力這么大,還得老祖宗有智慧,早早發明出了這種完美的食物,將一些脆弱基因的人給篩選掉了,華夏大地不養閑人,八字夠硬才配享受各種傳統美食。
隨著氣管內的過敏物被清理出來,泰雅也漸漸自主呼吸。
為了防止這脆弱的女人再出現意外,吳痕這次學聰明了,直接將她的眼晴給蒙了起來。
天知道她好不容易睜開眼晴,看到滿天的星辰會不會又昏死過去。
「你別扯眼罩了,在你情況沒穩定前就做個盲廟女吧。」吳痕也是被女人搞的精力交。
「哦——..謝謝你—..又救了我—.—.」泰雅已經能說話了,她為自己如此容易猝死而感到慚愧。
「你還有什么怕的,請一口氣告訴我,恐懼癥、過敏物、早年心靈陰影、厭什么癥之類的,不吃香菜,蔥姜無法消化————.
「沒別的了,就是有的時候害怕滑溜溜的東西,或者毛茸茸的,太狹窄的環境也會有點不適,然后過分不規則的物體也會讓我發毛,再就對額頭上有觸角的東西有陰影,不太喜歡小孩子,尤其是吵吵鬧鬧的。」泰雅也是相當誠實,一口氣說了很多自己抵觸的。
「誰娶了你,真是修了八輩子陰損。
「我們不能結婚的,廟妃需要一輩子侍奉信仰。」泰雅說著,又立刻補充了一句,「但我們可以談戀愛,只是有了孩子,男孩必須守衛嵐光廟,成為騎士,
女孩就會成為廟女,傳承我們的事業。」
「行行行,我不需要了解的這么清楚,何況你不是不喜歡小孩嗎,我暫時沒考慮—什么亂七八糟的,我感覺你身上是不是有弱智光環,和你待在一起,我智商也被你拉低了!
「到下半夜了嗎,我的騎士們沒找過來嗎,不應該呀,我這件衣裳上會散發一種光輝,他們應該可以順著這個光輝找到我才對。」泰雅說道。
「我之前有聽到一些聲音,但不知道是他們經過,還是戶群,總之我們離綠洲城也不算太遠,戶潮既然已經開始褪去,我們自己走回綠洲城不就好了,你在綠洲城應該有一點地位的吧,我靠近的時候,他們不會再用琉璃炮轟我吧?
「當然不會,我不僅在綠洲城很有名望,我們藍光廟廟妃在滄楚神度都是神明使者。」泰雅臉頰已經恢復了正常,不再像一開始那么僵硬了,也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好純。
是那種純蠢純蠢的—.—
和自己之前在血湖基地遇到的戴菁完全是兩個極端,
不過說實話,跟泰雅這種人打交道,確實不需要什么心眼。
「那你對綠洲城應該很熟悉,我有些好奇啊,綠洲城的城池下有什么,我有一個朋友指引我到那里。」吳痕問道。
「城池之下,當然是我們藍光廟啦。」泰雅甚至有些小自豪的說道。
吳痕眼睛突然間亮了起來。
嵐光廟里有高維元幽碎片他目光不由的移向了這位透著清澈愚蠢的泰雅,頓時信心暴漲。
穩了!
看來這高維元幽碎片是穩了!
以自己之前的純凈元幽投喂,再加上這高維元幽碎片的沖擊,五階聽感是有望了!
「天色不早了,我們進城去吧。
「天都亮了。」泰雅雖然被半蒙著眼睛,卻已經感受到了東方閃爍起的光輝。
果然,遠處的銀輝灑向了這里,落在了她的身子上,她肌膚外隱隱約約浮現出了一縷光紗,光紗衣隨著旭日的緩升而變幻著不同的色澤,唯美幻麗,當真如一位晨曦神女,潔凈而純美。
吳痕看著她,見她還乖乖的戴著眼罩,又見她氣質非凡,一時間腦子里涌起了一個想法·—·
上帝在創造她的時候,是不是將她的智力和免疫力分配到了別的地方。
踩著晨曦,兩人走出了仙人掌林。
出了這個地方,泰雅就可以摘下眼罩了。
她指著綠洲城的方向,兩人也加快了步伐,免得又被這荒漠中游蕩的異種給盯上,經歷了這幾次風波,他們都疲倦至極了。
尤其是吳痕,被尸潮困,被大炮轟,都遠沒有救活這個寶寶體質的女人累。
「奇怪,綠洲城怎么到處掛起了白紗,一般只有我們嵐光廟有身份地位的人逝世才會舉行這樣的白紗會。」泰雅遠遠看到了綠洲城。
而綠洲城,城頭上就掛滿了非常柔軟的白紗,白紗在風中飄舞著,透著一種肅穆寧靜之感。
「我問一下,如果你死了,你的地位配得上這樣的白紗儀式嗎?」吳痕原本想要跟著泰雅的思路去思考,但潛意識里有一個更智慧的聲音提出了這樣的一個質疑。
「當然啦,我在嵐光廟可是很重要的角色,我如果意外離世了,就是這樣的規格。」泰雅說道。
「.—」吳痕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了,見她還沒有意識到什么,只好無奈的說道,「那可太難猜是誰過世了呢!」
城門已經開啟了,荒原上可以看到一些早就躲在其他地方的商旅迫不及待的涌入到城市。
商人,旅客、淘金者、獵人隊伍以及來自各個廢城的游蕩者們都被戶潮嚇得不輕,他們寧愿交一筆昂貴的入城費,也要躲入到帶給他們安全感的綠洲城。
吳痕和泰雅很快就被涌入城池的隊伍給淹沒。
到了城門處,泰雅剛要稟明自己的身份,吳痕卻捂住了她嘴,并主動繳納了一筆入城費,隨后帶著她入城。
泰雅感到萬分不解,她認真的告訴吳痕:「即便你有錢,也沒有必要這樣亂花,我的身份足以帶你免費入城的。」
「你自己看看主街盡頭,他們用巨大的花環框起來的人像是誰。」吳痕用手指了指。
泰雅順勢望去,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巨大簡雕!
應該是用某種冰玉雕刻的,那個身姿,那個容貌,分明就是自己。
可自己沒死,為什么給自己筑寒玉雕啊??
「我得去告訴他們.」泰雅說道。
「先不急,別忘了我們當初在戶潮中戰斗的時候,城墻上有人下了開炮命令,成千上方的琉璃炮不顧你我死活轟了過來,那個時候我以為你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現在來看不太對勁。
「他們只是不讓戶王靠近,因為戶王身上有某種神秘能量,會讓我們的光武器失效。」泰雅說道。
「你的價值不如戶王高嗎?」吳痕問道。
「當然我高,我可以對付很多很多的尸王,只要不是過于密集成災的尸王。」泰雅說道。
「那就是了,何況我身上明明沒有任何尸王特征,這城墻上的人怎么就那么急不可耐的認定我是尸王呢?
泰雅突然沉默了,看上去像是有在認真思考。
吳痕覺得可以先靜觀其變,自己還需要泰雅幫助自己進入到嵐光廟拿高維元幽碎片,假如她此刻是在城中被人針對的迫害,那就得先幫她消除掉隱患。
「所以,你想到這座城有什么人想害你了嗎?」吳痕詢問道。
「啊??」泰雅驚的張開小嘴道,「有人要害我??」
吳痕質問道:「那你剛才在想什么?」
「我只是有點不舒服,他們不應該用那么多那么密集的花圍著我的雕像,而且我喜歡的是郁金香,不是月季—...」泰雅說道。
吳痕猛吸了一口街道上冰冷的空氣!
狐性小娘皮的智商分點給她吧,求求了。
「你先別暴露自己,我們去城里找我的同伴,問問他們這里是個什么情況。
「好的,另外兩位尸王我還沒有見過呢——哦,你的兩位同伴,不好意思啦。」泰雅吐了吐舌頭。
吳痕領著這個姑娘往城內走。
大概快走到了一間比較隱蔽的客棧處,泰雅忽然間意識到什么,認真的詢問道:「吳天先生,你真的覺得這座城里有人要害我嗎?」
「你相信我嗎?」
「當然,你可是救過我好幾次的好人。」泰雅點了點頭。
「你最近跟在我身邊,就當自己真的死了,畢竟這座城那么多人為你舉行了一場悼念儀式,你不能傷害了整個城民眾的感情,還有你的那些騎士們,廟中同僚們,哭得多傷心
」吳痕說道。
泰雅這次有認真在思考了。
吳痕也意識到,這樣的說法有點哄騙小孩子了,對成年了的泰雅確實不太管用,人家其實是比較單純,不是真的蠢。
吳痕正要開口,換一個說辭,泰雅卻想明白了,臉頰上露出了笑容。
「好像也挺有趣的,我也想看看如果我死了,多少人會為我難過,他們私底下會怎么評價我。」泰雅說道。
吳痕將嘴巴給抿上。
不用頭腦風暴忽悠了,如果這異度荒塵的所有人都是泰雅這樣的,世界將多么美妙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