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丁木然地搖了搖頭。
大家都是同時被傳送到這個死斗場中,你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難不成我就知道了?
不過很快范丁便意識到,這是自己的機會,他試探性地詢問道。
“你把我的劍還我,我去外邊看看?”
“在你印象里,我是個很好欺負且腦,額……心智不成熟的形象?”
呂白腦袋微歪,有些納悶。
說話間,他掃了一眼自己手里的長劍,視網膜前浮現出一連串的信息。
武器:八面漢劍
特性詞條:
(輕盈:揮劍時不會感受到劍身重量)
(耐用:鋒利度不會因使用次數而減少)
評價:武器庫II(銀)中隨機獲得,是相當優秀的制式武器。
呂白在注意到那個后綴“銀”的時候,瞳孔微微收縮。
每個人的能力池等級都是隨機的還是……
我開了?
他不動聲色地朝著范丁詢問道:“你怎么選了個這么垃圾的玩意?”
“銀色的能力池你想抽到多厲害的?”
范丁被這么一激,氣得脫口而出。
只是在遠處接連不斷傳來的哀嚎下,范丁涌上心頭的激憤很快又冷卻下來。
他朝著周圍看了看,竭力想表現出自己的鎮定,卻實在是底氣不足:“……要不還是先找個地方避一下?”
雖然還不清楚校園里具體發生了什么,但是越來越頻繁的尖叫和慘叫,實在讓人聽得有些瘆得慌。
就連空氣中,都隱隱傳來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不管怎么想,都不像是校園里應該出現的情況。
“救……救命!”
由遠及近的呼救聲傳來。
一名脖子上血肉模糊的男生,踉踉蹌蹌地從拐角處跑來。
呂白勉強能夠分辨出,這是剛才離開的那伙不良少年的其中一個。
那名不良少年在看到呂白之后,仿佛溺水的人,拼命地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他撲倒在地,死死地抱住呂白的小腿。
“幫幫我……瘋了,大家都瘋了……見人就咬!”
他說得斷斷續續,至少范丁一時間沒辦法從他的話語中,提取出一個完整的信息。
“你先冷靜下來,到底怎么回事?你這傷是怎么弄的?”范丁湊過來,按住不良少年的雙肩晃了晃。
得益于穿越前夸張的閱片量,呂白倒是產生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喪尸么?
看著這名不良少年脖子上那明顯是被牙齒造出來的撕裂傷,呂白默默將自己的腿從不良少年懷中抽出來,握住長劍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
“唔~”
幾道身影從老榕樹后面走了出來,嗚咽的聲音聽得人渾身不適,好像有一只手在喉嚨深處用力地摩擦。
勉強能認出他們是之前那伙不良少年,校服襯衫都快開到肚臍眼了。
當然了,呂白現在并沒有心情客串什么紀律委員。
不良少年們那一雙雙灰白的眼球,臉上充血凸起的血管,口腔不時滴落的惡心粘液……
無一不在說明——
踏馬的遇到喪尸了!
范丁臉色一黑:“這特么什么東西?!”
沒有給呂白太多的考慮時間。
在雙方視線交織的那一刻,這數頭喪尸便朝著他飛撲過來。
一瞬間,呂白確認了一件事。
這確實是喪尸,
但不是他印象中那種行動緩慢,動作僵硬的玩意。
簡單來說。
在他的視角里,就如同幾名百米飛人,在同時朝著他沖刺。
這些喪尸,似乎是以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瘋狂壓榨身體肌肉組織,借此爆發出難以置信的速度。
快得離譜。
雙方之間的距離本身就不到十米,爆發性的沖刺下,堪稱轉瞬即逝。
在這個過程中,呂白只來得及做出一個握劍上挑的動作。
噗~
劍刃入肉。
沖得最快的那頭喪尸被當場捅穿咽喉。
不對,與其說是捅穿,不如說是這頭喪尸主動用脖子撞向了劍尖。
可捅穿卻不意味著結束。
強大的慣性下,這頭喪尸依舊在向呂白壓去。
在這極短的時間內,呂白詭異地發現自己內心沒有絲毫慌亂,反而快速地做出了最正確的判斷。
他把劍一橫,以這頭喪尸的咽喉為圓心,在切斷頭顱的同時,整個人順勢讓出一個身位。
撲通!
無頭的尸體去勢未減,重重砸倒在地,不再動彈。
余光掃到這一幕,呂白心下稍松。
嗯,砍腦袋還有效果的。
可惜的是,在場的喪尸不止這么一頭。
呂白還沒來得及調整身形,就被接連撞上來的喪尸撲倒在地。
他只感覺自己像是正面撞上了一輛高速行駛的汽車,整個人都差點暈眩過去。
而對于喪尸來說,面對新鮮的食材往往不需要任何準備工作。
沒有一丁點的遲疑,兩頭喪尸直接下嘴。
脖子、大腿。
兩處被啃咬部位溢出鮮血。
不得不說,撕咬的疼痛感,遠比刀劍之類的利器來得猛烈。
特別是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被啃食的畫面,更是讓人難以抑制的腎上腺素飆升。
疼痛的刺激下,讓呂白快速從恍惚中脫離,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
他沒有時間考慮自己被咬后會不會變喪尸,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么會穿越到這里。
他只知道他要大開殺戒!
在這一刻,呂白的大腦變得無比清晰。
出現的喪尸一共有四頭,被他一劍解決掉了一頭,也依舊還剩下三頭。
兩頭壓著自己,剩下一頭則是找上了范丁。
呂白不認為范丁能應付這種強力到有些夸張的喪尸,包括那之前就被咬到的不良少年……
耽擱太久,或許就得做好面對五頭喪尸的打算。
但,
只要在范丁和那名不良少年變成喪尸之前,將面前這兩頭喪尸解決掉,那么優勢就在我!
耳朵里已經傳來了范丁的哀嚎,無論是自己的身體狀況還是當前的局勢,都不容許呂白有一丁點的遲疑。
他深吸一口氣。
屈膝,猛然發力。
用堅硬的膝蓋朝著自己斜上方重重一頂。
巧妙的發力方向,讓那頭撕咬他脖子的喪尸,直接從他腦袋上翻了過去。
緊握的長劍,則是自下而上地切向那頭抱著自己大腿啃咬的喪尸。
好歹是從銀色能力池里開出來的武器,八面漢劍的鋒利度沒有讓呂白失望。
喪尸脖子上的血肉連帶著森白的骨骼,都被一起切斷。
呂白翻身而起,搶在那頭被他頂翻的喪尸爬起來之前,將其一劍梟首。
做完這一切之后,那顆喪尸的腦袋,都還咬在呂白的大腿上,血液順著褲管流入泥土,帶著一種血腥的狂野。
他不自覺地咧嘴一笑,將掛在自己大腿上的腦袋摘下來,像丟垃圾一樣隨意地扔到一旁。
呂白沒有停下,而是一瘸一拐地朝著最后那一頭喪尸走去。
將范丁壓在身下,正在大快朵頤的喪尸壓根就沒有意識到危機的到來。
一直到被一劍刺穿后腦勺,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抗。
呂白先是看了一眼已經被咬得血肉模糊的范丁,又轉頭望向另一旁已經雙目泛白,開始不停抽搐的不良少年。
出于人道主義,手起劍落。
斬斷了兩人變成喪尸的可能。
叮!
積分+1,當前排名27/423
呂白沒理會腦海里響起的機械化提示音,他走了兩步,轉身用后背抵著老榕樹的樹干。
他手握著滴血的長劍,除了呼吸急促一點,神色倒是異常的平靜。
回想起來,他有些詫異,自己全程貌似都沒有什么太大的情緒波動。
按理說他上輩子就是個破落道觀的窮道士,動手殺只雞都會緊張得心跳加速,至少不會跟現在這樣連殺幾“人”,卻冷靜得像是做了一件很平常的事。
果然這身體有毛病么?
后背摩擦著樹干,呂白順著滑坐下來。
僅僅只是這么簡單的舉動,也讓他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沒辦法,人體對疼痛的感知,很多時候是在放松之后,才會如潮水般涌來。
呂白咬著牙換了個舒服一些的坐姿,放松下來。
側目望向操場的方向,仿佛那種勃勃生機萬物競發的境界猶在眼前。
似是感慨又似是自嘲地嘀咕道。
“剛開局幾分鐘就要寄了么?”
……
然而。
將近十分鐘過去。
呂白預想自己突變為喪尸的情況并沒有出現,反倒是耳邊傳來的尖叫聲變得愈發頻繁。
校園圍墻的外面,汽車鳴笛與碰撞轟鳴,喪尸的嘶吼以及人類凄厲的慘叫,匯成一曲成分復雜的交響樂。
這意味著,學校并不是喪尸爆發的唯一地點。
哪怕沒有親眼目睹,他也能想象出外界的情況有多糟糕。
好歹是親自砍過,呂白很清楚這種喪尸有多恐怖。
要知道,現代社會中的絕大部分人,連自身力量都沒辦法發揮出來。
像頂尖的運動員,長年累月鍛煉,才勉強能發揮出身體某些特定肌肉群的力量。
至于那種在情緒激烈下,做到透支身體潛能,爆發出超越人體極限的事情,更是罕見至極。
畢竟這種爆發對普通人來說,不可控,也無法維持。
同時還會對身體造成不可逆的損傷。
但經過跟幾頭喪尸的短暫接觸,呂白能夠斷定,這種喪尸不管是力量還是速度,都強悍到了有些夸張的地步。
它們似乎將這種透支變成了常態。
合理的解釋是,感染成喪尸后,大腦沒有了對身體進行限制這樣的自我保護意識,只剩下了啃食獵物的獸性。
這樣的話,普通人大概只有手持熱武器才能跟這種喪尸對抗。
琢磨著這些有的沒的,呂白都沒有注意,自己那兩處被啃咬的部位,恍若被按下快進的紀錄片。
正慢慢長出肉芽,以一種超越普通人認知的速度……迅速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