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門國舅  第五百四十章 給為父爭口氣

類別: 歷史 | 兩宋元明 | 寒門國舅   作者:天子  書名:寒門國舅  更新時間:2025-02-24
 
張巒聽到周太后提及重孫的問題,心里就活動開了。

看來事情不簡單哪!

這是在我面前暗示,要給我那女婿納妃,以便早生、多生孩子嗎?

話說我女兒的確是皇后,但要是不能早日誕下皇長子,以后是否能順利坐在皇后的位子上,將來繼續給我們張家帶來榮光,那就兩說了。

就好像現在,誰還記得錢太后家?

作為英宗的正妻,憲宗的嫡母,如今人們提到前朝的太后,誰會想起與英宗患難與共、同甘共苦的賢明皇后?

誰不把周太后當成嫡后?

但實際上,她真的配嗎?

隨后朱祐樘夫婦二人,果然過來跟周太后、張巒一道吃午飯,但餐桌上的氣氛卻顯得很沉悶。

顯然朱祐樘是個謹慎的人。

面對長輩時他可沒那么多話可講,連之前想跟岳父說的事,現在也不得不三緘其口,生怕打擾到周太后的清修。

不過周太后也頗為識趣,午飯剛結束就讓張巒離開,意思是讓他去跟朱祐樘夫妻二人說點兒私密的話題。

“父親,你也是,從不注意避嫌,怎么沒事就往清寧宮跑?”

從周太后那兒出來后,張玗蹙眉打量老父親,嘴上開始埋怨起來。

張巒不悅道:“你以為我樂意呢?你說太皇太后專程派人到家里相邀,我能不來嗎?我也想當個閑人……我是啥性格,別人不清楚,難道作為女兒,你也不知嗎?”

張玗回頭看了清寧宮巍峨的殿宇一眼,也是心有不解:“卻不知皇祖母到底是什么意思,總請你進宮來……莫非她想過問朝事?”

“不知道。”

張巒搖頭,“或許她是為了我這個人呢?”

“父親你說什么?”

張玗一時有些疑惑,不由再次打量張巒。

張巒老臉一紅,連忙道:“哦,沒什么,你就當我沒說過吧……對了,陛下今日傳喚是怎么個意思?你們有什么要緊事,要與我說嗎?”

“沒有。”

張玗斷然否定,然后解釋,“只不過是我聽說你入宮,還得知你來了清寧宮,覺得你這個做父親的入宮,應該是想看望下女兒,便跟陛下說,讓他請你過去。”

“哎呀,你這樣不對。人家太皇太后怎么說也是長輩,請我來做客,你非要橫插一杠子,這讓老人家心中會有意見的。”張巒道。

張玗黑著臉質問:“你是在教訓我嗎?”

張巒道:“豈敢豈敢?你是皇后,我就算是你父親,現在也得把你當祖宗一樣供著。”

張玗輕哼:“我還以為你不想來這兒呢,感情是我想多了?本琢磨著如何才能替你解圍……看來你還挺想來拜會皇祖母的?”

“咳咳……吾兒,就當為父說錯了話,行不行?其實為父也不想來……真的,很不想,卻又不得不來!”

張巒馬上認慫,感慨地說道,“為父實在是沒辦法,你說陛下剛登基,需要有人支持,而來自太皇太后的支持格外重要,再便是我想替你拉拉關系……最重要的是,你到現在肚子都還沒動靜。你要是能生下外孫,我還用得著求誰?我不得把頭揚到天上去?”

張玗生氣地道:“父親,這是你該關心的事嗎?”

張巒漲紅著臉道:“靠,我想抱外孫,還不讓說了?感情你生下來的不是我張家的血脈,是嗎?再不行的話,回頭我讓延齡來……讓他給你診斷診斷。

“咱們張家眼前的確是靠你,但要說將來,那就得靠你的肚子了!你也給為父爭口氣,早日誕下麟兒,以后為父就不用天天求爺爺告奶奶一般到處跑了。”

由于朱佑樘吃過午飯就直接返回乾清宮處理政務,張巒在坤寧宮短暫地喝了會兒茶,就向女兒告辭,張玗也沒挽留他。

出宮路上,張巒突然想起,自己自打出任戶部侍郎后,去衙門口的次數屈指可數,便決定走承天門、長安左門出宮,先去戶部逛一圈。

這也是他受傷后,第一次到戶部衙門來。

張巒當然不想坐班,今天去只不過是一時興起,走個過場,順便見見同僚,算是混個臉熟,然后就想繼續回家去當他的閑人。

不料他在戶部衙門屬于自己的公廡坐下,屁股還沒坐熱呢,便接到通知,說是吏部右侍郎徐瓊前來拜訪。

雖然張巒并不太想應酬和交際,但他畢竟跟徐瓊之間算是沾親帶故,在朝中能直接幫到他的人不多,徐瓊姑且算一個,所以還是耐著性子叫人進來。

“來瞻,你的傷,這是好了么?”

徐瓊一進房間便打量起了張巒的傷腿。

張巒略微有些尷尬,解釋道:“能走路了,但并沒有痊愈,還在養……話說最近腳脖子那兒痛得厲害,我正琢磨傷處是不是延伸到了骨髓里面……外層的骨頭愈合了,結果里面卻流膿了?”

“什么?”

徐瓊聞言皺眉。

他算是聽出來了,張巒分明就是在推諉,大概是不想坐班或是上朝,甚至來衙門點卯他都不樂意。

在這種心境下,張巒就把自己本來不太嚴重的傷情盡可能夸大,好像一輩子都要當個瘸子或是跛子,大明朝廷讓他受了很重的工傷,就得養他一輩子。

張巒似乎自己都知道剛才說的那套傷病理論站不住腳,趕忙轉變話題:“有事你就直說吧,我就是來衙門口看看,回頭就回府繼續養傷。”

徐瓊點點頭,在辦公桌對面坐下來后,便一臉認真地問道:“聽說你要主持黃河河工之事?”

張巒大感訝異,問道:“消息傳播得這么快么?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再者,不是說計劃通過要走很多流程嗎?怎么連你都知道了?”

“你別管我從何得知,就想問你是否有這么回事?”徐瓊到底為官多年,性格還是比較沉穩的。

見到張巒這種口無遮攔,甚至帶著隨心所性的賴皮性格,其實是看不慣的。

奈何張巒就是靠這一套在官場立足,而且以兩人的親密關系又沒法去糾正對方,只能先忍住。

張巒嘆道:“是有這么回事……陛下想修黃河,令黃河改道,短時間內消除水患影響,讓中原之地再次成為大明的糧倉。這不我就拿出了一份計劃書,報上去后陛下讓司禮監送去給內閣的人看過,他們說這件事要先驗證是否可行,事情到這兒就先停下了。”

“這樣啊……來瞻,為什么你非要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徐瓊皺眉問道。

“給自己找……不……痛快?”

張巒詫異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不該牽扯進這件事里,應置身事外,當不知曉是嗎?”

“唉!我知道來瞻你的性子……你是個熱心腸,尤其對陛下、對皇后,那是但有所求便一門心思要相助到底,但凡事都要量力而為。”

徐瓊認真指點。

張巒聳聳肩道:“我當然知道遇事要量力而為,這不是我覺得自己……還行嗎?”

“莫非你懂河工之事?”

徐瓊驚訝中帶著不解。

張巒心說,我是不懂,但架不住我兒子懂啊,我聽他的不就完了?

“略知一二。”

張巒厚著臉皮道。

“乃銀臺司那位李尚書幫你操持這件事?”

徐瓊又問。

“這個……呃……算是吧。”

張巒遲疑后回道。

“原來如此。”

徐瓊好似釋然一般,說道,“李尚書先前幫你很多,你也承了他很多情,你這么做完全可以理解。但……現在情況極其復雜,朝中彈劾他的奏疏不知凡幾,倒臺是遲早的事。你最好不要跟他牽扯太多,尤其是河工這種事,他自己都不甚明了,談何指點你呢?”

張巒問道:“你是想說,李孜省其實也不懂河工事,他故意跟我說能幫上我的忙,其實就是……”

徐瓊一聽張巒直呼李孜省其名,大概猜想張巒現在也不太瞧得上李孜省了,于是點頭應和:“是的,李孜省其人極為狡詐,或許是想利用你對這件事的態度,為他自己牟取私利,你不得不防上一手。”

“嗯!?”

張巒一臉懵逼。

他在想,你徐時雍不是承蒙李孜省的眷顧,才從南京調到京師來,出任吏部右侍郎的么?

之前你還挺感激他的,怎么現在……

好像翻臉無情啊!

我叫李孜省大名,是因為我倆關系好到幾乎要穿同一條褲子了,可你這里是怎么回事?

真要忘恩負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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