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縣,我們終于回到了。”
蒼縣城門處,馬古和魏子安,看著前方,臉上帶著激動。
雖然經過中州之行,他們見識過許多雄偉大城。
就連青龍城和圣城這等有如仙跡的上古之城,也都領略過其風光。
但是在他們心中,最為牽掛,最為溫馨的,還是眼前這個小城。
“那位,不是魏家的小公子么,還有他的師父馬古?”
“魏家的小公子回來了,不是說他們師徒外出游歷了么?”
“那兩匹是什么駿馬,看起來如此神異!”
“好強悍的氣息,這兩匹馬的氣血之力,我等強多了!”
陸青他們的馬車,本來就十分顯眼。
尤其是兩匹龍血寶馬,更是引人注目。
不說那神駿無比的樣子,單是散發出來的氣息,就讓眾人感到心驚。
哪怕是普通的煉骨境強者,都遠遠不及。
自然會引來城門之處的探子們注意。
于是就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魏子安和馬古兩人。
對于這兩位,城中的探子們,自然是十分熟悉的。
一下子,關于魏家小公子師徒游歷歸來的信息,開始快速地往城里傳遞。
“這里就是陸公子的家?”
胡澤芝和胡老三透過馬車的窗戶,向外邊張望,感到十分新鮮。
“我和師父的家,可不在城里,子安和馬爺他們,才是住在縣城里的。”陸青笑道。
“老大夫,陸青兄弟,我們是先入城,還是先回九里村?”
雖然已經到了縣城,馬古還是先詢問陸青他們的意見。
陸青想了一下道:“先進縣城吧,正好,我有些事,想要和魏老前輩商量一下。”
“那好,大家就先去我家落腳吧!”
魏子安一聽,頓時高興道。
小妍聽到后,也有些高興。
她很久沒見過姨姨了,很是有些想念她。
于是馬古駕駛著馬車,慢慢地往城里駛去,城門處的守衛們,也沒敢搜查馬車。
畢竟馬車上可是有魏家的標記的,誰有那么大的膽子,敢攔魏家的車。
一路暢通地來到魏家祖宅,魏大總管已經帶著一幫下人,等候在大門之前。
城門之處有諸多探子,當中自然不會少了魏家的。
所以陸青他們還沒到之時,魏家就已經收到消息。
“海叔,我回來啦!”
魏子安跳下馬車,有些激動道。
“回來好,回來好,少爺好像長高了些,也健壯了些。”
魏大總管一臉欣慰地看著魏子安。
只不過,他感應起魏子安的氣息時,心里卻是感到一些詫異。
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無法感應到少爺的修為境界。
他混身的氣息,都完全被遮掩住了,模模糊糊的,如同在一團迷霧當中。
只不過,心里雖然詫異,魏大總管卻并未表現出異色。
他看著馬車的方向,臉上露出尊敬的神色。
“見過陳老大夫,陸小郎君。”
卻是陸青他們也從馬車上下來了。
“魏總管不比多禮,此番我們恐怕又要暫時叨擾一番了。”老大夫笑道。
“陳老大夫這說的適合話,您能屈尊前來,老爺和夫人他們,怕是不知道有多高興。”
魏大總管連忙道。
接下來,魏子安又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胡老三父女。
聽聞兩人是從青龍城來的客人,魏大總管心中一凜,不敢怠慢地行禮問好。
一番寒暄后,眾人才往宅子里面進去。
魏家的下人們,早就將門檻拆下,好讓馬車可以順利進入。
不過,在看到兩匹龍血寶馬的時候,魏大總管又是狠狠地震驚了一番。
陸青他們當初出發時的馬車,就是他給安排的,拉車的馬匹,也是他親自挑選的千里良駒。
可是,這才多久沒見,那兩匹馬,竟然變成了頭生玉角,氣息滂湃得連他都有些自愧不如的異獸。
若非他認得兩匹馬身上的斑紋,還真的不敢相信,那就是他當初親手挑選的那兩匹駿馬。
看來,少爺他們這一次中州之行,必定發生了許多難以想象的事。
從馬匹的變化上,魏大總管頓時就猜測出,陸青他們這一次外出的經歷,怕是頗為波瀾壯闊。
“對了海叔,我爹和我娘,還有老祖宗他們呢?”
進入宅子之后,魏子安終于將心底的疑問說了出來。
回來這么久,他都沒見父親和母親。
“老爺前些日子心有所感,說要閉關一陣子,現在還沒有出關。
至于夫人,她今日去清樂坊聽曲去了,我已經讓人去告知你回來的消息,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魏大總管答道。
話音剛落,就聽到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緊接著,魏夫人臉上帶著驚喜之色,急步從外面走進來。
“娘!”
魏子安從座位跳起來喊道。
想要撲向娘親懷抱,又忽然想起,自己已經長大了,不能再做這樣孩子氣的行為了,就把腳步站住。
然而他卻看到,自己娘親徑直地越過他,急步走到小妍面前,一把抱住她。
“小妍,你回來啦,快讓姨姨看看,有沒有被曬黑,在外面有沒有吃苦啊。”
忽如其來的擁抱,讓小妍都一時都有些發蒙。
不過感受到魏夫人的關切,小妍眼眶還是有些發紅起來.
小聲回答:“姨姨,小妍沒有被曬黑,而且有哥哥在,是不會讓小妍吃苦的。”
魏夫人端詳了小妍一會,發現她確實沒有被曬黑。
就露出笑意:“姨姨知道啦,小妍跟著哥哥,是不會受苦的,不過你出去那么久,有想姨姨沒有?”
“有,小妍有想姨姨很多次,還有給姨姨買禮物呢。”小家伙乖巧地回答。
“是嗎,那姨姨等下就要好好看看了。”
魏夫人這邊看著小妍滿臉笑容,一道頗有些無奈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娘,我回來了。”
魏夫人回頭,看到面帶幽怨的小兒子。
欣慰地點點頭:“不錯,出去一趟,變得穩重了些。”
不然的話,按照以往的性子,他早就撲上來了。
魏子安頓時無語起來。
他怎么就忘了,前兩年里,娘親時常到九里村別院中住,每次都是為了看望小妍,早就將小妍當做親女兒一般看待。
很多時候,甚至比他都還要親近。
幸好自己方才沒有撲上去,不然的話,要是娘親不理他,就真的尷尬了。
魏子安有些汗顏地想。
魏夫人見小兒子沒有說話,就打量起他來。
發現他除了變黑了一點之外,身上沒有一點損傷。
相反還變得壯實了不少。
便知道小兒子這次外出歷練,并沒有遭受到什么劫難。
她松了口氣,把心緒平復一下后。
向著老大夫和陸青盈盈地行了一禮。
“見過小郎君和老大夫,犬子這番能有此成長,多虧了兩位一路上的照料。”
“呵呵,夫人不必這般客氣,老頭子可不懂照料人的,相反,一路上,都是子安在服侍我這個老家伙。”老大夫笑道。
“老大夫說笑了,犬子的性格我還能不知道么,如果他真的學會服侍人了,那也是您教導有方。”
魏夫人卻是不大相信,認為老大夫這番不過是客氣的說法。
自己兒子她還不知道么,這兩年的性子,雖然變好了許多。
但要說他學會了服侍人,那恐怕還是有些難。
老大夫笑了下,沒有繼續辯解。
反正魏子安的改變,以后魏家遲早是知道的。
又是一番寒暄后,陸青忽然道:“夫人,魏老前輩呢,怎么不見他老人家?”
“老祖宗么,他老人家自從你們外出游歷之后,就長住在九里村那邊了,極少會回來縣城這邊。”
陸青聞言,心里一震。
知道魏山海這般做,是為了實行當初對他們的承諾,照料九里村不出意外。
“陸小郎君,難道你有什么急事要尋老祖宗,要不要我派人傳訊過去?”
魏夫人見陸青不說話,就問道。
陸青想了一下,還是點頭道:“也好,還請夫人代為傳訊一下,就說陸青有要事,想要請魏老前輩他老人家回來商討。”
魏夫人看到陸青臉上的鄭重,心中一凜。
知道能讓陸青如此嚴肅,必定是非同小可的事。
她不敢怠慢,當即道:“那好,我立即就讓人去傳訊。”
叫人傳訊之事,自然不需要魏夫人親自前去。
她只是吩咐一聲,魏大總管就立即前去準備了。
很快,一只鷹隼,就從魏府沖天而起,盤旋一下后,快速地往九里村方向飛去。
做完這件事后,陸青也將胡老三和胡澤芝父女,向魏夫人介紹了一番。
得知兩人是青龍城出來的,魏夫人同樣十分重視。
她雖是小城女子,但作為魏家主母,也曾看過不少魏家的藏書,自然聽說過,這天下第一關的名頭。
眾人正聊著,約摸過了半個時辰,忽然間一道身影,從外邊落入院子中。
“陸小郎君和陳大夫回來了?”
人還沒進屋,魏山海那洪亮的聲音,已經帶著驚喜,從外面傳來。
“老祖宗!”
一眾魏家下人,紛紛敬畏行禮。
“老祖宗,你回來啦。”
魏夫人也同樣有些驚喜的迎上去。
“嗯,我剛收到府里的傳訊,說是陸小郎君他們回來了,就馬不停蹄地趕回來。”
魏山海呵呵笑道。
“魏老前輩。”
“魏老丈。”
“魏爺爺。”
陸青和老大夫他們,也都站起來問好。
至于胡澤芝父女,則暗暗心驚。
沒想到這偏遠小城中,也有這么一位修為深厚的先天境強者。
“陳大夫,我本來還以為你們這次前往中州,起碼也要個一年半載,才能回來。
這才過了三月不到,就已經回來了?”
魏山海欣喜之余,也感到一些不解。
同時望向陸青和老大夫。
可惜,縱使他這段時間以來,他的修為有所精進,還是依舊感應不出陸青和老大夫的修為境界。
只是隱約感覺到,這兩位的氣息,似乎更加高深莫測了。
“出了些許意外,所以我們就回來得快一些。”陸青笑道。
“原來如此。”魏山海點頭,卻并沒有問,那是什么意外,反而道,“陸小郎君,先前的傳訊中,提到你有要事要與我商量,不知那是何事。”
說到此事,陸青的神情也變得嚴肅了一些:“事關重大,魏老前輩,不知可否移步再說?”
魏山海看到陸青的臉色,也不由肅穆起來。
點頭道:“也好,我們到密室再談吧。”
于是就帶著陸青和老大夫,前往自己平時練功的密室。
到了密室,將石門放下,魏山海道:“陸小郎君,此密室乃我平時閉關所用,最為隱秘不過,有什么事,可以現在說了。”
然而,陸青身上,卻是忽然散發出一股玄異的氣息,將整個石室籠罩住。
“領域?陸小郎君,你竟然也掌握了這等手段,你突破至先天境了?!”
魏山海臉上,頓時露出驚駭之色。
這兩年多里,他和老大夫相交頗深,時常切磋論武。
對于領域的玄妙,也曾領略過。
一下就認出了,陸青此時施展的手段,正是領域。
也正是如此,魏山海心里無比驚駭。
對于陸青踏入先天境,他倒并沒有意外。
畢竟當初出發前往中州之時,陸青就已經達到后天境圓滿很久了。
不管何時突破,他都不會意外。
但他對于陸青能夠掌握領域,卻是十分吃驚。
領域之道,他也曾嘗試參悟過。
結果卻是完全不得門而入。
那怕老大夫當初親自施展領域,供他參悟,他都是絲毫沒有頭緒,完全參悟不出半分頭緒來。
結果這才過了多久,陸青就已經掌握了。
而且氣息之純正,還不僅僅是領域意境,而是完整的領域。
盡管早知道陸青乃天縱奇才,身負大氣運的絕世天驕。
但這樣迅猛的修為進境,還是讓魏山海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不久前僥幸突破而已,讓魏老前輩見笑了。”陸青笑道,“隔墻有耳,在下想要商討之事,非比尋常,還是謹慎點好。”
“陸小郎君,到底是何事,讓你如此謹慎小心。”
魏山海深深地吸了口氣,將自己的心緒平復下來后。
臉上露出凝重之色。
能讓陸青不惜動用領域來,封鎖聲音氣息,不讓其泄露出去。
他實在有些難以想象,到底是什么要緊之事,竟然讓陸青如此小心謹慎,生怕會泄露半點信息。
“晚輩要說的事,是關于魏老前輩你當年帶回來的那個巨鼎的。”
陸青嚴肅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