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見兩人忽然朝自己看來，又感受到雙方的對弈顯然已快到結尾，夏燁面露笑容。
“我以為，二位前輩，或諸位前輩完全可以不用打這一架，為何不坐下來談談？”
“雖不知具體為何，但到現在為止，晚輩也依然能看出諸位前輩對我等有所隱瞞，只是這隱瞞之事或許與我等無關？”
“但不論如何，諸位前輩盡都不誠，晚輩就算是有想法也可能出錯，所以還是不說話的好，說多錯多。”
“呵呵……”
見他如此，諸葛孔明與司馬徽對視一眼、相視一笑，他們明白他的意思，不禁打趣道。
“你這不也說的不少么？”
“但晚輩其實什么都沒有說。”
夏燁搖頭，他這一番不過是牢騷，言之無物。
“嗯……”
“那就先回答一下你的問題吧，如你所說，心不誠便想讓人相助，的確是無禮了些。德操兄伱說呢？”
諸葛孔明看了他一眼，隨之又看向司馬徽。
“嗯，的確，但也是無奈之舉。”
司馬徽點頭道。
而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也便都達成了共識，又再度看向了夏燁，諸葛孔明開口道：
“首先是你所說的第一個問題：為什么要戰？何不坐下來一談？”
“很簡單，若是坐下來談便能談攏，也就無需征戰了，這本就是沒辦法的辦法。”
“至于，我們所隱瞞的事情……”
諸葛孔明頓了頓。
“事已至此，告訴你們其實也無妨，我想，周公瑾應該是同你說，我們是為了爭一個名額對吧？”
“沒錯，周前輩將過去之事告訴了我，說是要將諸位前輩之力盡歸于一身，去成就真正的‘通天’。”
“嗯……”
諸葛孔明點頭。
“關于這個，他說的其實也并沒有錯，我們此番爭斗的確是為了集合眾人之力、將之歸于一人之體，但有一點他并沒有說。”
“那就是，不論最終的結果如何，那個人是否‘通天’，其他人或許還都能存活下來，但此人的一切卻必然會消隕，而他所要做的其實也并非是脫離此界去抗擊那天外目光的主人，而是為了‘點一把火’。”
“點一把火？”
夏燁疑惑，卻見諸葛孔明抬頭虛妄，目光似乎是洞穿虛空。
“是啊，點一把火……”
“一把‘通天之火’！”
“什么？！”
聽到這話，夏燁的瞳孔也為之一震，他預想過很多種可能，卻并未料到會是這樣的答案。
“前輩，這是什么意思？”
“這個嘛……你應該知道，‘內景’深處除了我們以外，還隱藏著什么吧？”
“您是說……過去的那些‘絕頂’前輩？”
“沒錯，正是他們！”
“那你又是否知道，他們現在的狀態呢？”
“嗯，他們應該都在以自身之力阻擋著那些目光，自身都越來越虛弱。”
“呵呵，果然，你們都已經知曉了。”
聽到夏燁的回答，諸葛孔明微微一笑，這樣一來也就無需過多的解釋，可以直入正題了。
“既然你知道這種情況，那你有沒有想過那些‘空間’是如何成型的？”
“要知道，異人之功法異能不計其數、各不相同，‘絕頂’們也是同樣，而有些人的確能做到以己身之力開辟‘內景空間’，比如我，但即便是‘絕頂’，做不到的也大有人在！”
“非是能力不足，只是道不同罷了！”
“哦？”
聽到這話，夏燁先是一愣，發現自己的確忽略了這一點，眼神一時閃動。
而在思索了片刻后，由于信息太少，他也得不到任何答案，這便又行禮問道：
“晚輩不明，還望前輩相告！”
“呵呵……”
諸葛孔明一笑，搖了搖手中的羽扇，旋即開口。
“那你知道，從古至今第一位登臨‘絕頂’、具備‘通天之姿’的是哪位嗎？”
“這個……”
夏燁兩眼一瞇，他還真知道。
“上古時期，燧人氏！”
“不錯，正是燧人氏！”
諸葛孔明面露欣慰。
“自古以來，世間一直都流傳著燧人氏的傳說，稱他是將‘火種’帶給人間的‘天皇’，而少有人、或者說基本無人知曉，他真正的功績可不止這個！”
話音落，他眼神一凝，似乎是陷入回憶，半晌方才回神。
“說起來，我或許便是最后一個見到他的人，自那一面后，他便永遠的睡去。”
“永遠的睡去？”
“燧人氏徹底隕落了么？”
夏燁一愣。
“不。”
諸葛孔明搖頭。
“并非是徹底隕落，事到如今，他或許永遠都不會隕落，只是換了另一種存在的形式。”
“你想要看看么？”
他看向夏燁，一臉嚴肅，夏燁也隨之正色，鄭重點頭。
于是……
下一刻，只見諸葛孔明抬起了手掌，意念一動，一道耀眼如陽的火團便浮現于掌中。
“這就是如今的燧人氏……”
“什么？！”
夏燁看著這個火團，面露驚容。
而諸葛孔明則繼續：
“他以火入道、以火證道，如今又以身化火，所為的就只有一件事——通天！” “但這所謂的‘通天’，并非是他個人的‘通天’，那早已不是他真正追求，他為的是將‘通天的種子’播撒，為后世的所有人開辟出一條‘通天之路’！”
“這……”
“莫非，還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一念至此，夏燁也冷靜了下來，他能夠聽出，燧人氏這么做一定有其不得不做的理由，雖然這理由應該就是那天外的目光，但其中顯然還有更深的信息。
而諸葛孔明也不磨唧，當即便說明了起來：
“實際上，燧人氏是第一個‘通天’并與天外的家伙交手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在將之擊殺后他便放棄了‘通天’、鉆入了‘內景’。”
“交手？”
“燧人氏與天外的存在交過手？還將其給擊殺了！”
聽聞此言，夏燁的瞳孔也再度震動，這無疑是一個驚天的消息。
“所以，那天外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關于這個，燧人氏也說不清楚，只說那是某種‘道’的集合。”
諸葛孔明搖頭。
“據他所說，那東西似乎是只是‘探子’一類的存在，是察覺到他‘通天’的氣息前來查看的，其力量令人匪夷所思，像是強大又似乎孱弱，令人琢磨不透。”
“這……”
“這么抽象么。”
夏燁兩眼一瞇，難以想象其真身。
諸葛孔明繼續：
“但不管怎樣，燧人氏還是擊殺了那家伙、并阻止其傳遞出信息，隨后便折返了回來，進入‘內景’開始布局。”
“而他能確認的是，外面有一幫強大的家伙正虎視眈眈，似乎是想要收割這里，而‘通天’便是一種信號，會將之吸引。”
“所以，他便決定將這一信息傳遞下去，讓后世之人知曉，但他并不打算阻止后人‘通天’，相反，他想與后來者一起將‘通天之路’徹底開辟。”
“而為了不被外面的家伙發現，他將自身之力合于‘內景’，建立了最初的‘屏障’，并以自身性命與自己的‘通天之道’凝聚火種、將之向后世傳遞。”
“可以這么說，燧人氏是以一己之力撐開了‘通天之路’，連帶那通向‘絕頂’的道路也更加寬闊，如此方才造就了后世那層出不窮的‘絕頂’。”
“而那之后的情況你應該也有所知曉，三皇五帝、周王伐紂、春秋戰國、大秦統一、一直到我所在的時代……皆是如龍者眾，群雄并起！”
“但……”
說到這里，諸葛孔明突然嘆了口氣，露出傷感的神情。
“人力終有時盡，即便‘通天之人’也同樣如此，一直到我們這里，燧人氏終究是撐不住了。”
“畢竟在那之前，他不光要用自身之力支撐‘屏障’，也同樣要分出自己的道妙、凝成星火來贈與有天資之人，如此消耗之下還能夠堅持數千年，已是不易。”
“所以您才說，您是最后一個見到他的人？”
夏燁這才明白了這話的意思，同時也明白過來，為何三國之后再無有這般的“異人大世”、“異人群雄并起”，原來是因為火種已散，只能靠自身之力。
“沒錯，在此之前，但凡有人達到‘絕頂’，便都會與燧人氏相見，他會將一切都告訴他們，并給予他們選擇的權力。”
“沒有任何例外，所有人都選擇了與之并肩。”
“只是，當我見到他時，他已如風中殘燭，再無繼續支撐之力，但他也同樣有著最后打算，便是化為這枚‘火種’……‘通天的火種’！”
說著，諸葛孔明看向了這枚“火種”，眼神隨之亮起。
“只要有這枚‘火種’在，當下一個‘通天之人’出現時，便能激發其中蘊含的所有力量，將‘通天的種子’傳遞給每一位‘絕頂’。”
“而這，也便是‘內景’之中的所有人都在等待的一刻，他們并非是真的放棄了‘通天’，而是選擇了‘相信’，相信能跟隨燧人氏一起突破困境！”
“原來如此……”
聽到這里，夏燁才終于是明白了大體，原來一切的一切從燧人氏便已然開始，一直綿延至今。
但……
“那諸葛前輩，您之前所說的‘必然會消隕’又是怎么一回事，難道激活這枚‘火種’需要以‘通天之人’的生命為代價么？”
夏燁又不禁疑惑。
“不，并非是如此，只是我們所采用的這種方式終究是‘作弊’，也必然會付出代價，其能將集合了所有力量的一人推動到至少能激活這枚‘火種’的地步，但這巨大而駁雜的力量也必然會令其消隕。”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諸葛孔明再度嘆氣。
“實際上，這也是燧人氏交給我們的一個任務，只因我們的人數與力量都是最為雄厚的，加之我所創出的‘歸元陣’，也便能做到這一點。”
“而之所以如此，便是因燧人氏擔心，自己身化‘火種’之后‘通天之路’也會隨之關閉，后世之人想成為‘絕頂’都困難無比，更莫說進一步向更高處沖擊。”
“不過，通過‘歸元陣’、集眾‘絕頂’之力推演天機，我也推演出了未來的一角，未來將會有大世來臨，彼時天地都會改換，或許會出現新的生機。”
“所以，我們才會選擇先等到最后，來這大世看一看情況，若依然沒有‘通天之人’出現，我們的計劃自然開啟。”
“這也是為什么，所有的‘絕頂’盡都沉睡，唯有我們清醒！”
“現在你明白了么？”
說完所有，諸葛孔明又看向了夏燁，他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便是想看看這家伙的反應。
“呼……”
而聽完了這些后，夏燁也不由得長呼了一口氣，旋即沉吟，開始整理起思緒。
不得不說，這信息量雖不算大，但卻都是些勁爆的消息，還是需要一點時間去消化的，也需要好好思考才行。
片刻……
“所以，各位前輩是發現，如今雖的確是迎來了大世，但最高的戰力也依然是‘絕頂’，距離‘通天’還都有著不小的距離？”他又當即問起。
“沒錯，不論是你，還是左道友與解空道友，都的確是驚才絕艷，但你們的‘絕頂之路’都才剛開啟不久，距離‘通天’……還是太遠。”諸葛孔明回應。
“那……各位為什么不再等等呢？等我們繼續向前？”
“不是不想等，而是不能等，你應該也知曉如今其他‘絕頂’的狀態，他們已撐不了多久了，隨時都有可能消隕。”
“明白了……”
夏燁點頭。
“那么，各位前輩刻意隱瞞賭約最終的真相，便是怕我們從中干預、阻撓事情的進展，希望我們能全力配合先將那‘一人’選出，如此而已？”
“不錯，如何而已。”
“只是沒想到，你們的洞察力比我料想的要更強，還有那防備之心。”
“嗯，的確。”
如此，夏燁便徹底明了。
“若是知曉這賭局的最終是要選出一人犧牲，我們或許都會有所顧慮，也便難以盡得全力，反而會拖慢各位的腳步。”
“沒錯，正是如此，但眼下你們已經察覺，隱瞞便沒有了意義。”
“那么兩位前輩，晚輩這里有一計，或可徹底解決這一困局，諸位前輩也不必犧牲。”
“哦？何計？”
“很簡單，既然燧人氏的計劃需‘通天之人’來開啟，那我‘通天’就行！”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