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鷹讓屠夫他們繼續吃飯，自己走出了餐廳來到了面包車的旁邊，然后對著同樣開車過來的武器銀行的人招了招手……
武器銀行的人把一輛廂式小貨車開到了面包車的旁邊，然后貨箱的側門打開，一個帶著眼鏡穿著西褲襯衣，臉上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對著山鷹招了招手。
這個家伙刻意用襯衫遮住了胳膊上的紋身，而且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讓山鷹充分感覺到了‘取款人’和‘存款人’待遇的不同。
下午武器銀行的人給他送貨，來的都是身上雕龍刻鳳殺氣騰騰的大哥。
晚上來收錢的人就不一樣了，不僅熱情，而且為了照顧客戶的情緒，負責接待的家伙穿的就像是辦公室白領。
甭管人家實際上是干什么的，有這個心就證明他們有服務客戶的決心。
就跟去農家樂吃飯一樣，兩家規制一樣的農家樂，同樣的格局裝修景色，飯菜的味道都差不多……
但是其中一家的桌椅板凳擦得锃光瓦亮，燒飯的大媽穿著雪白的廚師服，當著你的面洗手洗菜，用的油都恨不得是現榨的。
是個人都會選這一家！
不是因為他的飯菜真的多好吃，而是因為你能從中感受到服務……
不過……
“sir，方便的服務是有價格的……”
山鷹看著眼鏡中年，這會兒在他的眼里，這家伙臉上的笑容已經變味兒了。
這會兒他覺得這個家伙笑的那么熱情，是因為遇到了自己這頭肥羊！
站在小貨車的側門位置，看著貨箱里幾個只穿著內衣的毛妹，把自己遞過去的錢一一放在點鈔機上過數打包，山鷹對著眼鏡男不爽的說道：“我知道你們要加收15的服務費，但是沒有人告訴我把盧布轉換成美元的匯率會變成1:50。
現在的官方匯率是多少？1:30還是1:35？
我他媽的把錢存在你們這里，什么都沒有干先損失一半，你覺得這合適嗎？”
眼鏡男聽了，一臉無辜的攤著手說道：“sir，你不能按照官方匯率來計算，現在大俄遭遇了制裁，我們沒有辦法通過官方渠道把盧布兌換成美元。
如果你對這個匯率有疑義，我建議你直接把這些盧布兌換成武器。
相比你把盧布換成美元，在武器銀行的其他分部消費，這樣肯定劃算一些。
現在大俄國內通貨膨脹很嚴重，但是俄制武器卻在相應的貶值，剛好可以用來對沖匯率損失。”
山鷹嘆為觀止的說道：“你居然還知道‘對沖’？
那你覺得我買將近一千萬盧布的AK，我能賣給誰？”
眼鏡男聳了聳肩膀，說道：“武器銀行不做軍火貿易，而且我們的采購渠道也有部分限制。
但是據我所知，敘利亞那里現階段應該有不錯的買家，他們對于輕武器有著極高的需求，如果操作得當的話，您的一千萬盧布說不定可以升值。”
山鷹被這家伙給逗樂了……
武器銀行不做軍火貿易，他們只是軍火的搬運工。
真的只是搬運工！
你能找到客戶打通關節用高價把武器賣出去，那是你的本事。
武器一旦離開他們的手之后，就跟他們沒有關系了。
聽起來借助武器銀行的渠道，是個人就能成為軍火商，最次也是個軍火業務員。
但是實際上你從武器銀行采購武器，貿易中利潤最大的一塊已經被吃掉了。
因為武器銀行里面的武器都是溢價的，那里面包含了服務費和運輸費用。
你自己找客戶，實際上相當于在幫他拉客戶。
不過這里面有個非常矛盾的地方……
山鷹斜著眼睛看著努力假裝文質彬彬的眼鏡男，他不爽的說道：“如果我要采購價值100萬歐元的軍火，我是不是隨時可以從世界上任何一個有武器銀行的地方提到貨？”
眼鏡男攤著手說道：“理論上來說是可以的……
50萬歐元以上的武器轉移，我們會額外加收20的服務費，然后總價每上升10萬歐元，服務費就會加收5，整體服務費500封頂，而且時間上會有一些延遲，但是安全絕對有保障！
這點我相信所有人都能理解……
目前我們在中亞和阿菲卡的部分區域，能夠展開大額武器業務，如果您能夠找到合適的客戶，其實這是一個不錯的生意。”
說著眼鏡男看著山鷹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笑瞇瞇的說道：“您可能會有些疑惑如果有人找到交易漏洞怎么辦？
實際上您應該知道，哪怕是武器銀行的高級VIP客戶也是有限制的，短期內高頻次的異地提取，我們也是會加收服務費的。
具體的規定您應該咨詢一下給您開卡的人，他會給你一個完整的答復。”
這就是沒有漏洞可以鉆了……
山鷹看了一眼正在努力點錢的毛妹們，他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于是好奇的問道：“我很好奇，過去有沒有人借用武器銀行的渠道，利用各地的匯差來賺錢的？
畢竟武器在大俄國內的價格，跟那些熱點地區的價格完全不一樣，而且不同貨幣的購買力也不一樣！
哪怕你們加收500的服務費，應該還是有利潤的。”
眼鏡男聽了，點頭說道：“有一些雇傭兵會在任務地區交易一些子彈，用來彌補自己的消耗。
但是做大生意的幾乎沒有，因為風險和利潤不足以讓人冒險。
其實我們很樂意有能力的人去開發新的市場，或者干脆加入我們……”
山鷹突然意識到，麋鹿的老槍俱樂部那每個月用來吸引客戶的低價子彈是從哪兒來的了。
這是武器銀行用來籠絡客戶的手段！
他們看似擁有牛逼的不行的武器渠道，實際上他們的限制很多，比如之前郵筒想要的PKP就買不到。
那價格高到離譜的服務費，看起來是在限制客戶利用武器銀行的漏洞，實際上又何嘗不是表明了他們的局限性……
這就把他們跟傳統的軍火商完全區分開了！
山鷹想想自己那些還沒有焐熱的盧布馬上就要貶值了，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拿出了自己之前下的訂單，跟眼鏡男借了一支筆修改了一下。
他把原先要的4把AK105，兩把發射9.3毫米彈藥的SVDK狙擊步槍，還有配套的彈藥，改成了15把改裝的AK105和2把SVDK加3把改裝的SVDS輕型狙擊步槍，同時把配套彈藥加了二十倍。
雖然因為通脹和匯率的問題，價格讓山鷹有些肉痛，但是他很清楚，就像眼鏡男說的，把正在迅速貶值的盧布換成武器彈藥，比忍受可怕的匯率要劃算一點。
錢只要進入武器銀行，想要取出來是損失太大，換成武器性價比最高，那他當然要選擇把利潤最大化。
眼鏡男對于山鷹的選擇也非常的滿意，因為相比收取‘存款’，賣武器的提成明顯更高一點。
最后清點完成之后，總共有835萬盧布，山鷹留下的35萬盧布作為活動費用，剩下的800萬盧布，如果按照1:50的匯率，才只有16萬美元。
再減掉15的服務費，就只剩下136000美元了。
按照山鷹給出的新清單，用這些美元購買武器根本就不夠，因為當你用美元的時候，他們是按照官方匯率結算的。
但是如果用盧布購買，那不僅足夠而且還能有結余。
于是山鷹拉著眼鏡男詳細的核算了一下，最后只在賬上只剩下1萬美元作為備用，剩下的部分除了那些槍不變之外，全都換成了子彈。
交易完成之后，山鷹看著眼鏡男拿著自己的武器銀行VIP卡在臺機器上劃了一下，然后連同一個裝著35萬盧布的小包一起遞給了自己，并且說了一句‘謝謝惠顧！’
一般聽到這句話，就代表著對方賺錢了……
山鷹感嘆了一下自己財富縮水的速度，順便詛咒了一下搞定了一筆大業務的眼鏡男。
眼鏡男似乎很習慣這種狀況……
他笑瞇瞇的親自動手，把山鷹之前定的4把AK105和2把SVDK狙擊步槍連同兩個基數的彈藥，還有一些塑膠炸藥一起送到了面包車上，然后說了一句……
‘歡迎下次光臨’
最后坐上貨車臨走的時候，眼鏡男看著山鷹，笑瞇瞇的說道：“最近這兩天莫斯科非常的熱鬧，如果您有更多的需要，請務必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只要在莫斯科區域內，我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提供最優質的服務。”
山鷹被逗笑了……
他看著眼鏡男，笑著說道：“這句話你這兩天跟多少人說過？”
眼鏡男沒有上套，而是攤著手說道：“sir，這是商業機密。”
說完眼鏡男指揮著貨車開出了停車場，匯入了紅場周圍的車流當中。
山鷹臉上的笑意收斂，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熱鬧起來的餐廳，自己坐在了側面的踏板上，然后翻找出了一盒香煙，給自己點了一支。
眼鏡男說的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對于他們來說，‘熱鬧’就代表生意好。
而武器銀行的生意好，就表示莫斯科會變的不安全！
現階段暴風的核心就是斯N登！
山鷹他們跟對手的力量對比非常的懸殊，也就難怪血狐會選擇帶著斯N登轉移了。
這才是最保險的做法！
就在山鷹想事情的時候，麋鹿拎著一瓶伏特加走到了他的身邊，在寬敞的側面踏板上坐下……
“你在想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