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撒冷錯愕:
“你什么意思?難道導師?”
“沒錯,導師為我爭取到了一次大賜福。”
“可是你根本沒有祭壇,如何溝通諸位偉大主宰?要不我把我的借給你?”
“不必。”
陳象笑著道:
“我有一個,馬上就要有了。”
路撒冷愣了愣,旋即醒悟:
“那個被放逐去虛空的舊日祭壇.回來了?”
“嗯,儀式已然準備好到時候,我會將整個外三環帶走、藏好,這里會成為我的根基。”
“你準備去哪里?”
“還沒想好,我只是有把握能從永寂虛空中脫身,但具體要耗費多久還是個問題,也許一天,也許一年,也許十年。”
說著,陳象閉上一只眼眸,半邊身軀化作不定混沌,遍覽種種與自己相關的未來可能。
在祂能看到的可能中,自己都被擊入了永寂虛空,但最后都成功脫身。
深吸一口氣,陳象睜開眼,恐怖混沌驟然凝成人形:
“對了.小魏是回了東洪國對吧?”
“沒錯,這是我無法阻攔的,怎么,你打算去一趟東洪國?”
“有這個想法。”
陳象思路清晰道:
“小魏家里并不太平,是有問題的,她引我走上的這條路,如果遇見險難,我不會不管她那里知道偉大城的事情了嗎?”
“偉大城被徹底封鎖,自然無從得知”
路撒冷話鋒一轉:
“若你真能從永寂虛空中脫身,東洪國的確是個好去處,議會中有一位議員便是東洪國的某位高層,你到時候可以請求祂的幫助。”
陳象點頭:
“我離開后,前輩,大姐和二哥就拜托你了。”
“沒問題,我會留在七環,伱可以放心,即便偉大城覆滅,她們也不會有任何事。”
路撒冷身形逐漸虛幻,發出警告:
“你既然有把握,那就一定趁此機會離開,外神或許將要獵殺你,我對外宣揚的是真神也無法傷害到化作迷霧混沌的你.但不知道能瞞住多久。”
“放心吧,我知道的。”
凝視著路撒冷的身形消失后,陳象重重吐了一口濁氣。
祂收斂自身如淵般的威嚴,收斂神之息,化而為人,坐在床榻上整理自身目前狀況。
“現實漏洞觀察,上限大的可怕,如果發揮到極限應當可以成為宇宙觀察者,宇宙因我的觀察而存在.”
“即便是現在也強的出奇,可以將自身完全坍縮成概率云與不定之混沌,也可以窺視部分與自身相關的種種未來可能,更能觀測未來,將無限種可能收束.”
陳象閉目沉思:
“還有從鱷首真神那兒得到的雙翼,配合上十字架可以調動虛空的力量,如今的我憑借觀察與虛空之翼,登神階梯前三階的偽神不說橫掃,至少也相當”
“這遠不是我的極限。”
“只要我的傳說度夠高,只要足夠多的人產生強烈情緒于真實牧羊人之名,敬畏也好,信仰也好,恐懼也罷觀察的能力還能無限提升!”
陳象睜開眼,目光深邃至極:
“失落之時的種子也開始發芽,如今我純論境界,超凡都未入,每天僅能進入失落時間一分鐘,若賜福后呢?我當能一躍成為天之使,甚至成神!”
“那時候,我對失落時間的掌控能提高到什么地步?”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眺望天邊那由死亡神諭而成的光幕,限制、封鎖、鎮壓的意韻蘊含在其中.
“鏡子。”
“在,我在。”
“九州號的修復進度如何了?”
“回您的話,還在我的鏡界中靜養,破碎處已然養好了大半。”
陳象微微頷首,低垂眼瞼:
“你說我該回去見一見我大姐和二哥嗎?”
“回您的話,那只會徒增離別的傷感,沒有必要。”
“你倒是看到透徹”
搖搖頭,陳象沒再和鏡子交談,平靜走出房間,不遠處的大媽急吼吼的跑來:
“您醒了?”
大媽敬畏開口,陳象則頷首道:
“小瞳已經被接走了?”
“是,她的奶奶聽聞偉大城事變后,趕來將她帶走了.蘇羅教授跟著一起走的。”
陳象若有所思,李小瞳曾經說過,她奶奶是白星國一直對抗著思維殿堂的一個組織的成員,
沒記錯的話是叫做隱秘學會只是后來叛離了,偷走思考者之眼安給了李小瞳。
如今看來,她的那位奶奶比想象中還要強,擁有突破死亡神諭封鎖的能力
哪怕因為她們不是神諭的封鎖、鎮壓對象,那也至少得是可稱為神靈的,于登神階梯走至上三階的存在才行。
搖搖頭,陳象沒有多想法,只是側目問道:
“教會現在怎么樣了?”
“很好,正在欣欣向榮!”
大媽恭敬道:
“三十六騎士在沐浴神之血后,又得了您的賜福,如今已然都邁入超凡層次,李榮恩接近賢者.”
頓了頓,她苦笑道:
“只是,您讓那莫里擔任第一任大主教的事情,我覺得,是否還是有些欠妥當?”
“他是個人才,傳教方面的人才。”
陳象淡淡道:
“我承諾過,我給所有迷途羔羊一次救贖的機會,他既然愿意悔改,做秩序教會的大主教又如何?”
頓了頓,陳象繼續道:
“教宗有人選了么?要不李姨你來?”
“您說笑了.”
大媽垂下頭,很坦然:
“我自然是配不上,我對您的虔誠根本不夠.不過倒是有一個不錯的人選,您稍等。”
她跑離,很快折返回來,手上拿著一個檔案袋和一本新裝訂的薄薄書冊,一并遞給了陳象:
“您可以看看這是他的信息,這個書冊也是他編纂的。”
陳象隨意翻閱了一下檔案,吳苦,原是一所普通大學的高級教授
至于那書冊,封面上寫著神降日三個字,翻看片刻,陳象啞然失笑,這怎么整的跟圣經似的?
他搖搖頭:
“我知道這個人,我能時常聆聽見他的禱告,虔誠不下于李榮恩,但終究是個普通人往教宗方向培養吧,在那之前,教宗的位子就先空著。”
“是。”大媽恭敬點頭。
又和大媽談論了片刻教會的事情,陳象抬腳離去,離去前他最后意味深長的說到:
“外三環或許將要徹底離開偉大城了,給外三環重新取一個名字吧另外多培養一些傳教士,在離開偉大城后,我需要信徒播撒我的名。”
“我已聆聽您的諭旨。”大媽恭敬的垂下頭,直到陳象離去后許久都未曾抬起。
穿過虛空,陳象走入圣羅廣場附近的一間地下室。
一方古樸而又莊嚴的祭壇,一桿密布著維度裂隙的長槍,一口莊嚴的鐘.
都靜靜的漂浮著。
將宇宙靜默之鐘收入鏡子,陳象嘗試抓起維度終末之槍,卻遭到極強烈的斥力,
這一柄長槍與宇宙靜默之鐘不同,絲毫不內斂,恐怖的力量外溢,哪怕是如今的陳象都無法握持!
遺憾的搖了搖頭,將長槍一同收入鏡子后,
陳象站在舊日祭壇前。
他不懂的儀式,也不知禱告之詞,不曉得該如何開啟。
他只是簡單的伸手輕觸。
“開。”
而后,祭壇便開了。
兩人高的漆黑裂隙浮現而出,裂隙之中有絲絲縷縷熟悉的氣息,陳象壓抑住爬進去的沖動,這太過冒險.
“賜福。”
“就讓我看看賜福吧。”
他在祭壇前、裂隙前端坐,緩緩閉上眼,陷入了沉眠中。
簡單交代過后。
“最盛大的儀式?”
呆重復了一遍,重重點頭:
“娘親,雖然不明白為什么.但我會照做,我們會照做。”
七個小矮人圍著那口小小的洞立著,
對應旅者的癡踢踏著大號皮鞋,對應舞者的愚翩翩起舞;
呆在默默誦念著什么,對應陰影之主的傻閉眼禱告;
蠢拿起號角,吹響的音恰似遠古的呼喚,笨雙手合十,失落與遺忘的光輝繚繞在身側;
最后是憨,祂與那位虛無者相對應,幽邃之色自祂身上漫延,一并朝著那洞口悄然彌漫而去
陳象并未第一時間走上前,而是輕輕撫摸那塊鐫刻有哈哈哈谷四個大字的石碑。
依舊什么也無法感知。
祂看了一眼諸多小矮人,又想到了純白之主。
陳象將疑惑埋藏在最深沉的心底,伴著蠢的號角聲走上前,忍受著頭顱中傳來的劇痛,凝視著諸多光彩流淌而入的洞口。
祂最后俯下身,靠近洞口,在流光溢彩的映照中卻什么也無法目視。
陳象按照呆的教導,莊嚴肅穆的發聲,盡可能的壓低,以免于現實再掀起大波瀾。:
“以,帝坦之名。”
“舊日的榮光從未散去,將在汝身上重現。”
“汝將背負維度、毀滅、禁忌、沉默、生命、遺忘、虛幻,汝將承載七位主宰的賜福,承載吾的恩賜。”
“以現實之名。”
“以帝坦之名。”
“以”
陳象擅自加上了一條,看了眼呆,意味深長道:
“以帝象之名。”
正在默默誦念、進行儀式的呆似乎頓了一剎,又似乎沒有。
“沒有這一句,娘親。”祂如常的提醒道。
“我知道,我自己加的。”
陳象淡淡回應。
那流光溢彩灌入洞口,絲毫不剩。
恍惚間,陳象聽見了一連串的低沉囈語,一連串的權柄補全.
祂自夢中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