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同話音剛落,四周當即響起一片應聲。
“弟兄們,上啊!”
“拿下劉阿生!”
混亂之中,議事的廳堂外也是響起了一陣腳步聲。
旋即,便見兩隊蘭芳國的士兵從外邊沖了進來,分別站在了劉阿生和江左同身后,遙遙對峙。
見此,劉阿生底氣頓生。
“爾等逆賊,意欲何為?”
說話的同時,他也是急聲呼喊自家的人手上前來保護自己。
江左同見此一幕,當即厲聲怒喝。
“逆賊?背棄華人,同荷蘭人勾結,你劉家才是蘭芳最大的逆賊!”
語罷,江左同沖著劉阿生身邊的人手喝問道。
“爾等可想清楚了,難不成真要同大唐作對嗎?!”
江左同的怒喝聲一出,四周頓時一片寂靜。
一道道目光交錯,滿是面面相覷。
那些劉家的親信打手,在聽到江左同的話之后,原本要沖上前去救援劉阿生的動作,頓時停了下來。
他們的臉上都滿是遲疑之色!
在這些劉家的親信打手都遲疑之后,劉阿生瞬間被擒,然后押到了江左同面前來。
“姓劉的,你當初投靠荷蘭人,做荷蘭人的狗腿,欺壓我華人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有今日?!”
劉阿生聞言,忍不住面露懼色,但還是橫眉反駁道。
“姓江的,就我一個人啊!”
“你們當自己沒有份啊?!”
“真以為拿了我,大唐就能放過你們?!”
但就在這時候,外邊再度進來一名蘭芳官員,面露急色向江左同匯報道。
“掌柜的,大事不好了,大唐的艦隊到東萬律港外了。”
“要求我們立即派人前去迎接!”
瞬間,一道道目光全部看向了廳堂中的江左同,仿佛是在等著他來拿個主意。
江左同見此,深吸一口氣道。
“走,押上劉阿生這賊子,隨我去見天使!”
眾人聞言,齊聲應是。
大家都明白了江左同的意思,將所有的事情都推給劉阿生,大家都是無辜的。
旋即,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東萬律的港口上。
抬眼便看到了一支規模龐大的艦隊。
艦隊上空懸掛著唐字大旗,大旗迎風獵獵。
而在這支艦隊中央,則是一條頭頂冒著煙柱的蒸汽鐵甲船。
陽光打在鋼鐵所制的船身上,反射著金屬的光著,讓人不敢直視。
一個個黑洞洞的炮口瞄準東萬律的港口。
威懾的意思非常明確!
見此一幕,所有人都是忍不住心下一凜。
江左同不敢遲疑,連忙上前迎接,獻出被他們所擒獲的劉阿生,以示恭順。
而與此同時,逃生至沙撈越的大港公司和三條溝公司殘部,則是再度向大唐上書,請求大唐發兵懲戒侵略他們的布魯克王國,為南洋的華人主持公道。
唐軍艦隊很快接到朝中指令,迫近沙撈越的布魯克王國。
巴達維亞,戰俘營!
巴達維亞的荷蘭士兵在投降大唐之后,便被打亂編入了戰俘營進行勞改。
而交給他們的第一個任務,就是修復巴達維亞城區內被戰火波及所破壞的建筑。
安特生奮力和同伴合力搬起一塊石頭,轉移到一旁的板車上。
隨著石頭落在板車上,板車竟有些傾斜。
如果不是安特生眼疾手快,將板車扶住,板車或許就要倒地了。
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安特生吐出一口濁氣。
但他才剛想休息,只聽啪的一聲脆響。
一根鞭子直接抽到了安特生的后背。
瞬間,他身上的衣服便被鞭子抽出一條口子。
衣服下的皮膚上,則是瞬間滲出血跡。
“啊,謝特,我的上帝啊!”
安特生下意識發出慘叫。
但很快他便意識到了不對,但還不等他捂嘴或是道歉。
啪啪幾鞭子接連抽了下來!
“你這洋鬼子嘴里嘟囔的什么玩意?”
“再廢話,老子斃了你!”
監工的唐軍士卒十分不滿。
如果不是當前巴達維亞城區內的清理和重建工作需要人手,就沖這洋鬼子敢出言不遜,他早就把人給斃了。
安特生被接連抽了幾鞭子,背后火辣辣的疼痛。
但是,臉上還是強行擠出一個笑容,滿臉陪笑的說道。
“是,是,是!”
“小人知錯,小人知錯了……”
監工的唐軍士兵見此,這才滿意的頷首,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干活去。
安特生心中滿是羞憤,但在生死面前,他即便再怎么羞憤,也只能咬牙忍著。
因為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忍著,那是要沒命的!
這段時間以來,因為冒犯唐軍而被拉出去槍斃的荷蘭士兵可是不在少數。
不管他以前是什么身份,現在的他就只是戰俘而已。
懷著怨憤憋屈的心思,安特生繼續干起了活兒。
一塊塊磚石被搬上板車,然后推著往城外運去。
很快,一天時間過去。
勞累了一天,精疲力盡的安特生等人排隊回到營房,準備吃晚飯。
大唐這邊給他們這些戰俘的晚飯很簡單,一人一塊黑面包,外加煮好的豌豆湯。
只不過,黑面包是摻了樹皮和鋸屑的,豌豆湯里,壓根沒有幾顆豌豆。
很明顯,對于戰俘,大唐并沒有特別照顧的意思。
讓人餓不死,就已經是大唐對這些荷蘭戰俘最大的善意。
安特生拿著一塊黑面包,一口一口的咀嚼。
伴隨著干硬的黑面包入肚,他的喉嚨被劃的生疼。
只是簡單的放了些鹽的豌豆湯,也被他喝的津津有味。
要知道,曾經的他可是連加了蜂蜜的白面包,都吃膩了的。
如今卻是連黑面包也能吃的津津有味。
只能說,環境改變人,這話是沒錯的。
在經過一天的勞累之后,再粗劣的食物,也能被人吃出滋味來。
只是,就在這安特生的飯剛吃了一半的時候,伴隨著一陣腳步聲。
一隊唐軍士兵背著步槍來到了他的面前。
“你是安特生?”
安特生聞言,臉上的表情先是一愣,旋即便下意識立正敬禮回道。
“是我!”
帶隊的唐軍軍官見此,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說道。
“安特生,你的事情發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安特生聞言,臉上的表情當即便是一變,聲音不禁有些顫抖的詢問道。
“敢……敢問,我究竟做了什么?”
“什么事情發了?”
帶隊唐軍軍官冷笑一聲道。
“爾幾年前在婆羅洲組織屠殺華人的事情發了。”
“我方已掌握足夠證據,人證物證俱全,爾這賊子,等死吧!”
安特生是荷蘭人在巴達維亞的駐軍中的將領,曾經奉命去婆羅洲鎮壓華人的起義。
結果不必多提,在起義被鎮壓后,安特生十分殘忍的屠殺了數千華人俘虜。
之前的時候,大唐是不知道這點。
但是,隨著蘭芳歸附,婆羅洲發生了什么,自然不是秘密。
大唐這邊沒有任何的猶豫,便準備要對安特生等罪魁禍首進行清算。
嗯,其實李奕曾經還想過要就紅河血案,對荷蘭人進行清算。
但是,那畢竟是一個世紀以前的事情了。
且當時經手那件事的荷蘭人,如今都已經死了個干凈,李奕即便想清算也沒辦法。
但是,婆羅洲的事情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1854年才發生的事情,距今不過三四年而已。
具體執行屠殺命令的荷蘭士兵,以及下達屠殺命令的荷蘭軍官,現在大多都還活著。
且還落在了大唐手上。
大唐自然不會輕饒了他們。
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
話音落下,兩名唐軍士兵上前來,一左一右將安特生架起,押著往外走去。
安特生在得知唐軍來找自己的目的之后,腿腳當下便軟了。
臉色慘白,甚至需要人架著才能走路。
“不!不要!”
“我知道錯了,饒我一命,我為之前婆羅洲的事情道歉……”
只是,負責押送的唐軍士卒對此卻是完全不為所動。
只是繼續押著安特生往外走去!
因為,安特生并不是知道自己錯了,而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四周的其他荷蘭戰俘見此一幕,都是不禁心有戚戚。
只是,他們即便再怎么心有戚戚,最終也是什么事情都沒敢做。
在唐軍黑洞洞的槍口面前,手無寸鐵的他們即便想做,又能做出些什么來呢?
安特生被押出戰俘營。
然后,又被押到了巴達維亞的港口,上了一條船只。
在這條船只上,早已關押著一名名荷蘭戰俘。
他們個個身上戴著手銬腳鐐,面露哀凄和絕望。
安特生環視一周,在船艙內看到了好些熟人。
都是當初和他一起前去婆羅洲作戰的軍官和士兵。
想著自己等人馬上就要共赴黃泉,安特生不由得悲從心來。
很快,隨著人員到齊,船隊啟程,想著婆羅洲方向行去。
大唐的打算很明確,要在婆羅洲對這些荷蘭人進行公開審理和處決。
大唐不是西夷,動不動就搞屠殺,一點臉不要,還裝點自己是文明的代表。
大唐是真的文明的代表,而不是西方那群野蠻假裝文明的貨色。
即便要殺人,也得殺的有理有據,讓人挑不出錯處。
很快,安特生等人便被押到了婆羅洲,并在東萬律下船。
港口內,無數生活在婆羅洲的華人百姓自發的聚集在一起,來到港口上看熱鬧。
看著一個個洋鬼子被從船上押下來,歡呼聲不斷響起。
歡呼聲中,安特生等人被押入臨時的監牢之中。
大唐方面派出人手,對他們進行審訊。
在大記憶恢復術之下,安特生等人老老實實的交代了自己犯下過的罪行。
一份份供狀被送到了專門督辦此案的欽差手中……
在完成審訊之后,這些荷蘭戰犯紛紛被送上了斷頭臺。
斷頭臺前的高臺上,幾名唐軍官員當眾宣讀他們的罪行。
“欽犯安特生,荷蘭人士,巴達維亞城防軍上校軍官,曾帶兵鎮壓婆羅洲華人起義,并在戰后,對起義軍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屠殺。”
“犯有殺人,搶劫,強奸,欺詐等罪行,罪犯供認不諱,證據確鑿。”
“按照大唐律,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罪行宣讀完畢,安特生被按在了斷頭臺上。
刀光閃過,一顆人頭拋飛,鮮血潑灑。
安特生的人頭骨碌碌的滾落,一雙眼睛里滿是恐懼和悔恨……
很快,隨著時間流逝,一名名戰犯被押上斷頭臺。
旋即變成無頭尸體,人頭落地。
空氣中,是彌漫的血腥味。
但在刑場四周,卻是有無數的華人百姓在歡呼,在舞龍舞獅的進行慶賀。
“大唐萬歲!”
很快,大唐在南洋的相關動作便被傳回了本土。
京城,荷蘭使館。
荷蘭公使安德烈看著南洋報來的消息,臉色一陣發白。
但旋即便是憤怒,怒氣沖沖的前去向大唐外交部提交了外交抗議。
“郭部長,還請大唐方面能夠給我們一個交代!”
“巴達維亞的荷蘭軍人已經放下了武器,選擇向大唐投降,接受大唐的監管,大唐為什么還要處決他們?”
“在戰后處決投降的士兵,這種行為實在是太卑鄙了!”
安德烈對著當面的郭嵩燾一陣憤怒的大吼。
一旁,英法兩國的公使也是在幫腔。
“是啊,大唐必須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戰后屠殺投降的士兵,這不是一個文明國家該有的作為!”
英法兩國雖然再一次出賣了荷蘭和西班牙,但他們畢竟都是歐洲國家。
面對荷蘭士兵被大唐處決屠殺的事情,他們自然得幫著出頭。
嗯,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一旁的西班牙公使科特羅更是顯得義憤填膺。
“戰場上的廝殺,當然要不擇手段,但是,戰后大唐屠殺荷蘭士兵,這是不道德的。”
“上帝一定不會原諒你們的!”
郭嵩燾聞言,臉色絲毫不變。
只是面無表情的將自己面前的一疊文件推給了對面幾人,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笑著說道。
“幾位還是先看看這些,再說別的吧!”
“據我大唐調查所知,西歷1854年的時候,荷蘭人同婆羅洲的幾個華人公司爆發戰爭。”
“在戰爭后,荷蘭人便曾無比殘忍的屠殺了投降的華人士兵,甚至是普通的華人百姓。”
“這些,便我大唐收集到的證據,證人證詞,以及那些戰犯所交代的口供。”
“可謂人證物資俱全!”
“我大唐這次在婆羅洲處決的荷蘭士兵,并非普通士兵,而是曾經屠殺手無寸鐵的華人戰俘的戰犯。”
“我大唐如今,不過也只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罷了!”
“我不明白,幾位公使為什么要因此抗議?”
安德烈等人翻看著手中的報告,一個個都是臉色沉凝,無話可說。
很明顯,他們沒能想到,大唐在動手之前,竟已經將證據收集到了這個程度。
就在安德烈,科特羅,柏爾德密,卜魯斯等幾人無話可說的時候,郭嵩燾繼續說道。
“柏爾德密公使,卜魯斯公使,讓我們設身處地的試想一下。”
“如果你們英國和法國的海外僑民被大規模屠殺,你們是否會選擇報復回去?”
“如果是,你們便沒有立場來幫著荷蘭人向我大唐抗議發難!”
“如果不是,呵呵,那我大唐先在南洋殺一批無辜的英法的僑民,咱們再接著談這件事情。”
柏爾德密合卜魯斯瞬間啞了火。
郭嵩燾則是將目光看向了荷蘭和西班牙兩國的公使。
“還有就是,兩位別以為我大唐很健忘。”
“一個世紀前的紅河血案,明清交替之際,馬尼拉的幾場針對華人的屠殺,我大唐都還記著呢。”
“希望荷蘭和西班牙當局,能夠對這幾場慘案,給我大唐一個交代,并進行賠償。”
“否則,這件事不算完!”
中國人很記仇,報復心很強。
打贏了一筆帶過,打輸了上下兩策不外如是。
之前之所以沒人提起紅河血案和馬尼拉大屠殺,那是因為當時的大唐無力報復。
但現在卻是不同!
大唐要進軍南洋了,這些事情自然會被提起。
荷蘭和西班牙的殖民者,也該為他們之前的暴行付出些代價了。
郭嵩燾此言一出,安德烈和科特羅臉上的表情都開始變得不自然起來。
兩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郭嵩燾見此,冷哼一聲擺手道。
“諸位請吧!”
“難不成還要留在本官這里吃個午飯嗎?”
幾人聞言,也只能告辭離去。
只是郭嵩燾雖然送客,但柏爾德密卻是沒有離開,他還有話要說。
在人都離開之后,柏爾德密這才開口說道。
“郭部長,婆羅洲的布魯克王國是我大英的保護國。”
“據我所知,現在大唐有對布魯克王國動兵的打算,大英方面希望大唐能妥善考慮這件事情,暫停動兵。”
“不要冒然破壞大英和大唐之間的傳統友誼!”
布魯克王國,是由一個英國人在1841年于婆羅洲上建立的國家,就在沙撈越地區。
距離蘭芳不遠!
這個國家在建立建立之初,便得到了英國的扶持。
是英國在東南亞擴張自己勢力范圍的重要棋子。
且布魯克王國還是英國的保護國。
如今,大唐要對布魯克王國動手,英國人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出兵不至于,但提出抗議是肯定的。
嗯,雖然大概率沒啥用。
郭嵩燾聞言,只是冷著臉說道。
“據本官所知,布魯克王國也參與了荷蘭人對南洋華人的戰事。”
“既然如此,他們自然得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至于布魯克王國是英國的保護國?”
“呵呵,南洋華人還是我大唐的子民呢!”
不同于滿清視南洋華人為海外棄民,在大唐眼中,南洋華人就是大唐的子民。
大唐如今對南洋華人是很包容的,只要你能拿得出族譜證明,就允許你落葉歸根,入大唐的戶籍。
柏爾德密聞言很不高興,皺了皺眉頭說道。
“在全世界范圍內,還沒有人敢這么對我大英說話!”
郭嵩燾冷笑一聲。
“現在不就有了嗎?”
“英法聯軍連近在咫尺的沙俄都擺不平,難道還要來遠東和我大唐開戰嗎?”
“大唐不是沙俄,南洋更不是克里米亞!”
“英國若是想開戰,我大唐奉陪到底!”
郭嵩燾這話明面上是諷刺,但實際上卻是在提醒柏爾德密,別忘了克里米亞。
柏爾德密聞言,臉色不禁一黑。
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能說出來,拂袖而去。
遠東是大唐的主場,東亞東南亞各國都早已習慣了做天朝上國的藩屬。
英國對這里,真的是鞭長莫及!
京師,南海子!
大唐皇家第一農業試驗基地。
基地內,是一頂頂玻璃大棚。
大棚內,則是種植著不同種類的作物。
一處大棚中,里面種著嫩綠的小麥,劃分成了數片小塊土地,只是稀疏程度各有不同。
李奕負手站在試驗田的田壟上。
在他身邊,則是一名研究員在向李奕做著介紹。
“啟稟陛下,在這塊試驗田中,我們進行了最新型的化肥試驗。”
“在嚴格控制光照,灌溉,溫度等各項客官因素的前提下,對試驗田各個區域分別施以不同數量的,氮肥,磷肥,鉀肥等不同種類的化肥。”
“根據我們的試驗結果可知,如果種植的是小麥的話,單一種類的化肥雖也能起到增產的效果。”
“但是,如果想要最佳效果,還是以復合肥最佳。”
“每畝地施加30到40斤的復合肥,便可有效提升作物的產量和抗旱抗倒伏能力,畝產量甚至能直接翻倍。”
聽著研究員做出的報告,李奕臉上滿是發自內心的笑容。
大唐如今所面臨的最大的問題,便是國內的人地矛盾。
說白了,也就是有限的土地養活不了太多的人口。
三億多近四億的人口,幾乎已經到達了這片土地的承載極限。
李奕曾在京城四周視察過,幾乎每一座山都是光禿禿的,每一寸可以耕種的土地,都被開墾成了農田。
可即便如此,這片土地上,依舊有無數人需要餓肚子。
想要解決這個問題,除去向外移民擴張,獲得更多的土地之外。
也就只有提升田畝產量這一個選擇!
而想要提升田畝產量,除去雜交培育優良品種之外,化肥是最簡單有效的。
是故,李奕早在廣州時,便已經著手投入資源,對化肥進行研究。
如今,總算是出了成果!
“那化肥的造價多少?能否量產?”
李奕繼續問道。
化肥這種東西,只有大規模應用才有意義。
如果不能量產,那么化肥即便再能提升畝產,象征意義也將大于實際意義。
研究員聞言,當即回道。
“陛下放心,當前化肥的生產成本雖確實有些高,每噸化肥的生產成本約為一百塊銀元。”
“但是,等化肥廠開建,化肥大規模投產之后,生產成本必然可以大幅降低。”
“相信用不了多長時間,化肥就可以得到大規模應用。”
李奕聞言,這才滿意的點頭。
“如此甚好!”
“化肥廠的用地批文和建設資金很快就可以撥下去,盡快開建吧!”
李奕知道如今化肥的生產成本依舊有些高。
化肥增產出的糧食甚至都不足以填補化肥生產成本,但這不重要。
正是因為成本高,所以才需要投產。
因為,只有投產,才能建設起一個完整的產業鏈,才能靠著產業鏈去卷技術,卷生產。
然后,化肥的成本才能降的下來。
至于說前期的投入?
朝廷的財政部就是用來干這個的嗎?
李奕把錢用來投資化肥廠,總好過滿清拿錢去修園子!
在李奕看來,初期賠點錢無所謂,只要能把化肥的成本降下來,讓化肥得以大規模應用,增加糧食產量。
這些都是值得的。
說話間,李奕邁步走下田壟,行走在麥田之中。
他伸手拂過麥苗,感受著麥穗從指尖劃過的感覺。
用指甲掐斷一根麥穗,將麥穗捻開,看著那一顆顆飽滿的麥子,李奕心中滿是熱切。
“自即日起,朕要天下,再無饑饉!”
李奕話音落下,四周眾人齊齊下拜道。
“吾皇圣明!”
李奕微微抬手,示意眾人站起來道。
“這些事情,光憑朕一人是做不到的。”
“還需諸位卿家與朕共勉!”
眾臣聞言,齊聲道。
“臣等遵命!”
李奕哈哈大笑,然后繼續在試驗田中轉悠。
看著田地中綠油油生機盎然的作物,李奕的臉上是發自真心的笑容。
太陽東升,朝霞漫天。
草原,庫倫城外!
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兩支軍隊遙遙對峙。
一面,是衣甲整齊,大旗搖曳的唐軍。
一面,是衣服雜亂的蒙古騎兵。
這些蒙古騎兵,有的來自車臣汗部,有的來自三英諾顏汗部,有的來自土謝圖汗部,有的來自札薩克圖汗部。
說白了,這就是一支由漠北諸部為了反抗大唐,而聯合湊起來的一支軍隊。
足足有數萬之眾!
整個漠北幾乎全部的能戰之兵,都已經在此了。
嗚!嗚嗚!
低沉的號角聲響徹。
隨著馬蹄踏動,無數匹戰馬狂奔的聲音匯聚在一起,仿若雷鳴,似乎要將一切都給踏的粉碎。
蒙古騎兵向著唐軍的陣列發起了沖鋒!
只是,蒙古騎兵沖鋒起來雖聲勢駭人,但卻無法嚇到對面的唐軍。
唐軍依舊維持著陣列。
馬背上的騎士伸手安撫胯下有些躁動的戰馬。
在他們身后,則是早已布置完畢的炮兵陣地。
馮子材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面無表情的說道。
“敵軍已入炮擊火力覆蓋范圍。”
“傳令下去,開火!”
下一瞬間,伴隨著旗令揮舞。
轟!轟轟!
唐軍的騎兵炮開始了轟鳴。
一發發炮彈向著當面沖鋒中的蒙古騎兵落去。
不同于上一次突襲蘇尼特部,唐軍采用的是輕騎急進的戰術,壓根沒攜帶重武器。
這次,唐軍卻是在穩扎穩打的推進。
隨軍攜帶了相當數量的重武器,包括機槍,騎兵炮,以及火箭彈等武器。
炮彈呼嘯而至,接連落在沖鋒中的蒙古騎兵陣列中。
爆炸聲中,一團團火光騰起。
沖擊波擴散席卷,將數不清的殘肢斷臂給掀飛上了天。
人的尸體和馬的尸體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戰馬不住的嘶鳴,凄厲的慘叫聲響徹戰場。
“開火!”
“開火!”
“開火!”
轟隆隆的炮擊聲中,一發發炮彈呼嘯而至。
下一瞬間,一枚枚火箭彈騰空而起,咻咻的火箭彈破空聲響徹戰場。
火箭彈拖曳著長長的尾焰,如同流星劃破天際,同樣向著沖鋒中的蒙古騎兵射去。
爆炸聲隆隆作響,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炸開一團團煙火。
在炮彈和火箭彈的輪番洗禮下,沖鋒中的蒙古騎兵頓時被炸散,被炸的七零八落。
混亂之中,戰場上一匹匹蒙古馬四處亂奔,將原本就沒什么章法的騎兵陣列給攪的稀碎。
下一瞬間,唐軍這邊刺耳的沖鋒號聲響起。
“弟兄們,沖啊,殺韃子了!”
張樂行依舊是十分悍勇的一馬當先,向著當面的敵人殺去。
在他身后,唐軍騎兵紛紛拔出馬刀,呈鋒矢陣,向著前方沖殺而去。
呼嘯聲中,唐軍騎兵如同熱刀切黃油般,十分順滑的直接灌入蒙古人陣中。
在唐軍騎兵的沖殺下,這些蒙古人幾乎是一哄而散!
壓根沒能造成什么大的阻礙!
整個戰場上,幾乎是一面倒的屠殺。
“弟兄們,殺啊!”
“沖垮他們,封狼居胥了!”
各部蒙古騎兵見此,也是紛紛崩潰,開始丟盔棄甲的跑了起來。
唐軍只是在戰場上肆意的縱橫沖殺,擴大戰果。
廝殺一直從日出持續到日落,唐軍的追擊這才告一段落。
唐軍開始打掃戰場,捉拿俘虜。
一名名蒙古騎兵一臉驚懼的跪伏于地,向唐軍表示著自己的恭順。
尸橫遍野的草原上,戰馬舔舐著失去溫度的主人,企圖將他再度喚醒。
殘肢斷臂到處都是!
遠處的夕陽照灑,將整個草原都染成紅色,讓人分不清到底是鮮血,還是晚霞的顏色。
還有,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