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攻下楚庫柏興之后,唐軍只是稍作修整,便馬不停蹄的向著烏的柏興殺去。
一戰之后,烏的柏興同樣易手。
唐軍繼續沿著色楞格河,向著北海而去。
隨后,又沿著北海,向北海西側的伊爾庫茨克殺去。
而伊爾庫茨克則是沙俄在貝加爾湖,乃至于西伯利亞最重要的城市,甚至沒有之一。
京城,四海賓館。
這是如今全京城規模最大,配套設施最豪華的一間大型賓館。
賓館去年剛剛落成,位置位于京師外城,靠近內城崇文門。
整體建筑是一座高達8層的圓環形高樓,占地面積近一公頃,總共有近三百間不同等級的套房。
擁有游泳池,健身房,花園,洗衣房,餐廳,桑拿房,賭場,酒館,茶樓,戲院等配套服務。
而設施方面則是有電燈,自來水,電梯,抽水馬桶等。
自然,擁有這么多配套設施的四海賓館,房錢不會便宜。
哪怕是等級最低的丁等標準間,住一晚的價格都高達60塊銀元。
在這個時代,這差不多得是一個普通家庭兩三年的年收入!
可即便如此,四海賓館的客房都供不應求,甚至需要提前半個月預約才能入住。
而能住得起這地方,自然不會是什么普通人,要么是豪商巨賈,要么是達官顯貴。
從山西來的喬致庸坐著馬車進了京城,在四海賓館外下了馬車。
看著面前的規模巨大的賓館,他忍不住咋舌,用帶著明顯山西口音的官話說道。
“這賓館,還真是宏偉啊!”
只是喬致庸才剛下馬車,賓館大門處便有一名侍從走過來詢問。
“這位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
“如果沒有預約,馬車不能停在這里。”
喬致庸笑笑,示意身邊的管家老梁出示預約憑證。
老梁上前幾步,從懷中掏出一張定房的票據,開口說道。
“我們老爺姓喬,在貴賓館定了一間甲等套房,這是票據。”
侍從聞言,當即神色鄭重的從對方手上雙手接過票據,然后查看。
在確定票據沒問題之后,侍從越發恭敬的開口說道。
“貴客,剛剛的事情很抱歉,為了保證入住客人的權益,我們這才不讓閑雜人等隨意靠近賓館。”
“不過,既然您定了房,便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貴客請隨我來。”
“您預定的甲等套房贈送有免費停放馬車,以及照顧馬匹的相應服務。”
“您的馬車交給我的同事就行,由我帶您前去辦理入住!”
甲等套房可是四海賓館最高等級的套房,每日的房錢高達300塊銀元。
等住得起的,絕非尋常人。
不論如何,都不是他這個小小的看大門的侍從能得罪的起的,恭敬些總不會有錯。
喬致庸笑著點頭,依舊是一團和氣,然后跟著侍從邁步向賓館大堂走去。
在他們離開后,喬致庸的馬車則是被另一名侍從牽走,帶去安置。
剛來到賓館大堂,喬致庸便有些震驚。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座裝飾相當考究的建筑。
門前的臺階是大理石的,門也不是傳統的木門,而是一座玻璃旋轉門。
這樣的設計放在后世或許平平無奇,但在這時代,卻是絕對令人眼前一亮。
在通過玻璃旋轉門,進入賓館大堂后,最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大堂正中心天花板上掛著的一盞水晶吊燈。
陽光穿過玻璃門,照射在水晶吊燈上,反射出令人炫目的閃光。
等到夜晚通電之后,這支吊燈將會愈發美麗,夢幻。
地面上鋪著白色瓷磚,瓷磚被擦的锃光瓦亮,光可照人。
一面墻壁前,是一尊博古架,博古架上擺放著不少精致的古玩藝術品。
如果有懂行的人來看就會發現,這博古架上的古玩,清一色的正品,價值相當昂貴。
整個賓館大堂,裝修的一片金碧輝煌,隨處可見閃著金光的配飾,給人一種看一眼便覺華貴的感覺。
但更重要的是,大堂上還掛著一幅裝裱完畢的字畫。
字畫上就四個字,生意興隆!
而這四個字也就只能算是端正,并沒有什么藝術性,也不是什么古跡。
最起碼按照喬致庸鑒賞過不少古今名人字畫的眼光來看,只是端正。
但是,這幅字畫的落款很不得了。
上面赫然蓋著皇帝的私人印璽!
雖然不是玉璽這般正規的朝廷印章,但卻依舊能代表皇帝。
不說別的,光是眼前這幅字畫,喬致庸便覺得自己的房錢沒白花。
那可是皇帝的御筆啊!
在前臺登記完姓名,辦完入住之后,領路的侍從帶著喬致庸往和梁管家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既然來到電梯前。
按下按鈕,指示燈亮起。
專門負責操作電梯的侍從上前,用手中的鑰匙打開電梯門,將喬致庸給請了進去。
在他身后,拎著行李的管家也是邁步走入。
領路的侍從邁步走入,然后按下了8樓的按鈕。
電梯門閉合!
然后從里面上鎖!
伴隨著一陣吱呀呀的鋼索摩擦攪動聲,電梯開始緩緩上行。
喬致庸強忍著失重帶來的不適,有些驚奇的詢問面前的侍從。
“小哥,這就是傳說中的電梯嗎?”
很顯然,喬致庸是有見識的,不至于說是把電梯當成自己的房間。
侍從聞言,滿臉熱情的回道。
“貴客所言不錯,這確實就是電梯。”
“我們四海賓館可是整個京城第一個用上電梯的單位。”
“有了這電梯,省卻了不少爬樓梯所需的力氣,住過的客人都很是好評呢。”
喬致庸聞言,頗為贊同的點頭。
“省力倒是省力,就是空間太逼仄了些。”
侍從笑笑,不做回應。
雖然客人們總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但作為服務人員,他明白自己絕對不能和客人對著干。
很快,隨著一下明顯的頓挫,電梯抵達了八樓。
隨著電梯門打開,喬致庸帶著管家老梁走出了電梯。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條狹長的走廊。
走廊兩邊是一間間房間,而不是窗戶。
只是,走廊中的光線雖然并不好,但由于墻壁上的電燈的緣故,卻是依舊亮如白晝。
喬致庸帶著侍從,邁步向前走去。
這時候他才發現,腳下的竟然是柔軟的羊毛地毯,踩上去腳感非常不錯。
很快,喬致庸便被帶到了一個掛著甲等3號房的房門前。
侍從取出鑰匙,打開房門,一股淡淡的香薰味在鼻尖繚繞。
喬致庸挑挑眉,好奇的詢問。
“是龍涎香?”
侍從十分老實的點頭道。
“是的貴客!”
“按照我們賓館的規定,從客人您預定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不管您何時前來居住,我們都會準時為您的房間進行熏香。”
“確保您不管何時前來,都能有一個舒適的住宿環境!”
以往時候,龍涎香是一等一的名貴香料,甚至為皇室貢品,一般有錢也買不到,可謂有價無市。
但現在時代變了,隨著大唐開海,邁向深藍,甚至進行大規模的捕鯨活動,龍涎香的價格開始明顯下降。
只不過,畢竟是龍涎香,即便價格再怎么下降,也依舊是數得著的名貴香料。
能給客房用上這種等級的熏香,也可見這間賓館的用心。
喬致庸聞言,滿意的頷首道。
“不錯,不錯,有心了!”
“我很滿意!”
侍從微微欠身,將喬致庸讓進房子,然后開口詢問道。
“貴客,需要為您的仆從安排傭人房嗎?”
“您所預定的甲等房服務中,有對應的服務,全部免費!”
喬致庸稍稍沉吟,然后說道。
“可以,有勞了!”
侍從聞言,忙不迭的說道。
“您客氣,這是我等做侍從的應該做的。”
語罷,侍從轉身告退,讓喬致庸則是將管家老梁留下說話。
兩人進入套房,在沙發上落座。
老梁起身未自家老爺倒上了茶水。
在喝之前,喬致庸聞了聞茶香,不由得感嘆。
“好茶啊!”
“都說這四海賓館的服務相當不錯,如今一看,此言果真不虛,連贈送的茶葉都是上好的武夷山大紅袍。”
喝了口茶,喬致庸開口詢問。
“老梁,接下來我們的行程是怎樣安排的?”
老梁聞言,當即回道。
“回掌柜的話,按照預定計劃,今天在賓館休息一天,明天早上,要去晉商會館會見各家晉商代表。”
“后天,要去鐵道部同朝廷商議連通山西和關外,乃至漠北的鐵路投資事宜。”
“大后天,是要去朝廷的商務部,參與拍賣大唐第三張銀行業準入執照。”
“再往后,則是在京城置業,購買房產……”
這年頭山西的煤老板雖然不出名,但晉商們的豪富卻是絲毫不在煤老板之下。
喬致庸聞言,微微頷首。
然后詢問道。
“老梁,你說老爺我在咱們山西老家也修這么一座賓館怎么樣?”
老梁聞言,沒有任何猶豫的回道。
“老爺英明!”
“只是,咱們山西老家畢竟不如京城繁華,如果我也用和這四海賓館一樣的定價,只怕沒什么人會住啊!”
喬致庸聞言,當即翻了個白眼。
“想什么呢!”
“怎么可能用和四海賓館一樣的定價?”
“這四海賓館的房價明顯是溢價了的,之所以溢價還有那么多人住,那是因為皇帝的御筆就掛在賓館大堂。”
“如果沒有皇帝的御筆,誰會來這里住啊?一晚上三百塊銀元,是真尼瑪黑啊!”
“怎么,難不成老子還能搞到皇帝的御筆嗎?”
老梁聞言,忍不住用袖子擦擦汗,連連稱是。
隨后,喬致庸便擺擺手,示意老梁可以退下。
而他也準備要去休息。
第二天一早,老梁早早的便來到喬致庸的房門外,敲門叫喬致庸起床。
很快,喬致庸便起來開門,收拾停當之后,兩人一同趕往賓館的餐廳吃早飯。
餐廳位于賓館一樓,是一間占地面積近千平的大廳。
大廳中擺著桌子和餐臺,就餐方式是自助餐。
這里面擺著各種食物,不光是傳統的中式餐點,還有不少西式的面包牛奶三明治等。
喬致庸在餐廳中,看到了不少金發碧眼的洋鬼子。
吃罷早飯,喬致庸動身離開賓館,往京城中的晉商會館趕去。
很快,他就趕至了會館外。
此時的會館外,已經停了一溜馬車。
眼見喬致庸趕至,一名侍從上前來招呼道。
“敢問可是祁縣喬家的喬致庸喬老爺當面?”
喬致庸微笑頷首。
“是我!”
侍從連忙開口道。
“喬老爺請隨我來,各家的家主掌柜基本上已經到齊了,正在等您主持呢。”
如今的喬家正是晉商中的頭面,如今要商議事情,自然得由喬致庸來主持。
喬致庸點點頭,然后詢問道。
“都有誰來了?”
侍從回道。
“回喬老爺的話,榆次常家,太谷曹家,介休侯家,祁縣渠家等幾家都已經到了。”
“臨汾亢家和太谷孔家的老爺現在還都在路上,現在估計也快到了……”
說話間,侍從看到了街頭又行來的幾輛馬車,忙不迭的說道。
“來了,看馬車上的標識,那應該就是臨汾亢家和太谷孔家的人。”
喬致庸微微頷首,停下了往會館中走去的腳步,站在會館外,準備等亢家和孔家的人到來一起進。
很快,兩輛馬車停在了會館門前。
孔家家主和亢家家主便先后從馬車上下來。
喬致庸抱拳道。
“兩位兄臺,有禮了!”
孔家家主和亢家家主見此,也是同時抱拳回禮。
雙方一陣寒暄,然后一同往會館內中走去。
很快,他們便被侍從帶到了一間會議室前。
打開大門,一陣煙霧撲面而來。
里面的幾人都正在抽著煙袋鍋子,以至于會議室內煙霧繚繞。
扇扇鼻子,喬致庸邁步走進了會議室中,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在坐好之后,喬致庸環顧一圈,開口說道。
“呵呵,看了一眼,咱們七大家都算是聚齊了。”
“平日里想要把人湊齊,可是不容易!”
之所以是七大家,而非八大家,原因很簡單。
因為介休范家已經被朝廷給抄了。
范家家主上了斷頭臺,家中男女老幼都被送入勞改營勞改。
而范家被抄的原因,則是因為范家通敵賣國。
雖然被賣的這個國是大明,但大唐依舊要和范家清算。
一方面是抄了范家,能發一筆小財,極大的填補朝廷財政上的缺口。
但更多的,還是為了警示天下。
李奕要通過抄家范家,來讓天下人明白,做漢奸,就要有被抄家滅族的準備。
就算是前朝來不及和你清算就被亡了,可后來人,也是會找你清算的。
除此之外,就是為了殺雞儆猴,威脅晉商們聽話懂事。
是聽朝廷的話,是出錢出力幫著朝廷修鐵路,還是和范家一樣被抄家滅族,你們自己掂量著辦。
雖然范家被抄,是因為他祖上不干凈,但除去范家之外,其余的晉商們其實也沒干凈到哪里去。
他們雖然大部分是靠著正經生意發的家,而不是和范家一樣靠通敵賣國做漢奸發家。
但是,在發家之后,他們也沒少和滿清朝廷勾結。
大唐如果想要清算他們,理由很好找。
“今日大家在這晉商會館中會面,主要便是為了兩件事。”
喬致庸表情嚴肅的說道。
“第一,就是朝廷要修建連通關內和漠北的鐵路,希望我們各家出力,各自承包一段。”
“等鐵路修通之后,朝廷可將鐵路運營所得每年向我們分紅。”
“關于這件事,大家都是個什么想法?”
沒錯,大唐雖然準備利用晉商的力量來修通這一條連通漠北和關內的鐵路,但別說所有權了,連運營權都不準備給他們。
而是只給分紅!
王家的家主聞言,開口說道。
“既然朝廷開了這個口,那這條鐵路是一定要修的,咱們配合也就是了。”
“我可不想重蹈范家的覆轍……”
“現在唯一的問題是,這鐵路修得花多少錢?”
“還有就是,鐵路修完,真的能夠盈利嗎?”
大唐能抄了范家,就同樣能抄了他們。
別看他們一個個都是豪商巨賈,富可敵國,可在朝廷面前也不過只是待宰的羔羊。
只要想殺,就不存在殺不了的情況。
在這片土地上,財富在權力面前,從來沒有說話的余地。
喬致庸聞言,開口說道。
“我在入京之前,先去坐了一趟連通京城和天津的火車,對火車這種東西,也算是頗有感觸。”
“如果利用火車來運輸貨物,運輸的成本和效率都能夠降至最低。”
“如果能修通連接關內和關外的火車的話,盈利是肯定不成問題的。”
“至于說修鐵路花費,這個我就不了解了。”
“到時候,我們還得去咨詢朝廷的鐵路部,不過,想來應該不便宜。”
一旁孔家家主笑著說道。
“諸位倒也不必如此悲觀。”
“咱們這些人主要做的就是連通關外的生意,一但鐵路修通連通關內關外。”
“到時候,咱們要往關外運貨,成本和效率豈不也是更快更低嗎?”
“這對咱們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啊!”
眾人聞言,配合的笑笑,只是臉色依舊不好看。
喬致庸開口拍板道。
“好了,好了,此事便先揭過吧!”
“反正朝廷的意思已經表述的很清楚了,咱們沒的選,既然如此,何不高高興興的來做這件事?”
說罷這些,喬致庸接著說起了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就是朝廷要公開拍賣大唐第三張銀行業準入執照的事情了。”
“這張銀行執照,咱們必須得拿下,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拿下!”
晉商們最主要的生意是跑關外的商路沒錯。
但錢莊票號,卻也是晉商們最主要的盈利來源之一,重要性甚至不在關外的商路之下。
晉商們之所以有資本一次次跑關外的商路,甚至商路遠通中亞,東歐,靠的就是錢莊募集資金的能力。
但問題是,隨著大唐皇家銀行的成立,并且業務擴張。
這家有皇室信譽背書,有朝廷政策支持,有先進經營管理經驗的近現代化銀行,極大的搶占了晉商的錢莊票號的生意。
這對晉商們的影響,不可謂不大!
他們不是沒有動過將錢莊整合改革為銀行的心思,可是,大唐出臺政策規定,銀行業的經營不但需要準入執照,且還需向朝廷繳納一筆保證金,以為銀行業務兜底。
所以,晉商的錢莊票號便一直沒能完成轉化。
當然,不是保證金的問題,晉商們有錢,不會出不起保證金。
最大的問題是,朝廷不發準入執照啊。
嗯,之前的兩張準入執照,一張是大唐皇家銀行的,這點不必多說。
這是大唐第一家近現代化的銀行!
而第二張,則是剛出來,就被兩廣的兩廣商幫給收入囊中。
嗯,兩廣商幫背后站著的,是朝中那些兩廣出身的實權勛貴。
晉商們別說爭不過人家,即便爭的過,也不敢去爭。
但是,這第三張準入執照,晉商們就是勢在必得了。
嗯,他們畢竟剛剛才應下幫助朝廷修連通關內和關外的鐵路的事情,如今絕對已經入了皇帝的眼的。
這也正是他們有底氣來爭奪這第三張銀行業準入執照的原因。
喬致庸眼睛微瞇,開口詢問道。
“大家都說說吧,各自能拿多少資金?”
銀行準入執照是要拍賣的,既然是拍賣,那能籌集多少資金,自然也就是一個相當重要的問題。
語罷,他接著說道。
“我先來表個態,我喬家拿二百萬。”
王家家主笑呵呵的說道。
“我王家也出二百萬吧!”
孔家掌柜苦笑一聲。
“我孔家差點,還需要為修鐵路所需的花費提前留出余額,嗯,只能拿一百五十萬了。”
隨后,一群晉商你二百萬,我一百萬的往出湊錢。
很快就湊了一千二百萬!
喬致庸繼續說道。
“除去我們這幾家之外,其余的晉商們也想著要出出力,把這第三張銀行業的準入執照給拿回咱們山西。”
“他們一共湊了三百萬!”
“再加上咱們能拿出來的,也就是一千五百萬。”
“想來,應該是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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