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個戰士沿著隧道走入了天使之井中,他們神色疲憊,仿佛剛剛經歷過戰斗,
一位連長、一位牧師和三個圣血祭司帶領著他們,
那一百多個阿斯塔特戰士排列成戰斗陣型,大多數人的動力甲都受了損,即便受損最輕的那些都被酸液侵蝕掉了大面積的涂裝,暴露出了光禿禿的金屬本色。
不過周云依舊辨認出了那些動力甲的涂裝,暗紅色的動力甲、鑲嵌有白色骷髏的圣血圖案是朱紅天使戰團,也是圣吉列斯的子嗣之一。
周云的眼神微微瞇了瞇,這下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率領著朱紅天使戰團的連長走到了但丁的面前緩緩舉起了手,
他身后的戰士們低下頭,全員單膝下跪,即便是受傷者也跟著一起做了,即便那令他們極其痛苦,
隨后那位連長也一起跪在但丁的面前,垂下頭低聲說道:
“我是芬尼連長。”朱紅天使的連長芬尼帶著痛苦說道:“我們遠道而來,向您,向指揮官但丁、巴爾之主、如今的萬軍之王效忠,渴望幫助您。”
但丁站在原地,佩戴著金色面具的他簡直像是一尊金色的雕像,
一尊燃燒著怒火,似是要憤怒和咆哮的雕像.
“我沒有召喚你們。”但丁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但因憤怒而比以往更粗。
“這是什么意思?”站在沙坑之中,周云身邊的約爾有些驚訝地問道。
指揮官但丁居然在拒絕朱紅天使的支援,這可太奇怪了
即便是他們血騎士,已經被列為變節戰團的他們都被但丁所接受了,
在赤紅大議會結束后,約爾甚至私下向但丁揭露了自己戰團的秘密,可但丁仍然給了約爾和他的戰團參加戰斗,并在戰斗中犧牲的榮譽.
“.朱紅天使不受歡迎。”周云輕聲向約爾說道。
約爾有些驚異,似乎沒想到是周云做出了回答。
“五百年前,戰團長但丁向朱紅天使頒發了禁令,永遠與朱紅天使斷絕聯系。”
周云瞥了眼約爾,繼續低聲說道,但丁也并未阻止周云。
“圣血天使永遠不會接受朱紅天使的援助,也永遠不會援助朱紅天使。”
“這件事情僅有但丁和部分高級圣血祭司知道”
聽到這話的圣吉列斯子嗣們都陷入了錯愕,
居然是如此嚴苛的禁令,幾乎等同于宣布兩個戰團是仇敵.明明圣血天使和朱紅天使同為圣吉列斯的子嗣,兩個血親之間究竟是因為什么緣故鬧到了這一步?
連長芬尼的臉上有些錯愕,似乎是不明白為什么沙坑中這個藍甲戰士知曉這些事情。
他在趕來的路上聽說了一些天使之井內的事情,知曉天使之井內有一個極限戰士帶來了大天使的圣物,并向著所有圣吉列斯的子嗣發起了挑戰,
但他一個極限戰士為什么會知曉這些??
“為什么?”血騎士戰團長約爾開口問道:“朱紅天使.他們可幾乎稱得上是典范戰團吧?”
“我和我們血騎士這種被高領主列為變節者的可不太一樣吧?”
約爾說的正是所有戰團兄弟所知曉的,
朱紅天使是圣吉列斯子嗣中的典范,他們對血渴和黑怒都有抵抗力只是他們始終有些神秘,極少與其他戰團兄弟交流。
朱紅天使連長芬尼猛地抬起頭,死死看向沙坑中的約爾。
他的眼神中帶著動搖,似乎是不敢相信但丁連血騎士都接納了
卻不愿意接納朱紅天使他咬緊了牙關。
“朱紅天使代代相傳了一門儀式,名為懊悔儀式。”
周云看但丁沒有阻止自己,便繼續說了下去.
“不!”連長芬尼驚恐出聲,不明白這樣的秘密為什么會被————
然后芬尼察覺到了兩個視線投來,
一個是沙坑中藍甲戰士的目光,一個是但丁的目光.但丁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
連長芬尼垂下了頭。
“懊悔儀式.講真的,我也不知道你們從哪里搞來的這種黑暗又褻瀆的儀式。”
周云看了眼連長芬尼后繼續說道:
“朱紅天使每隔五十年就會屠殺一次自己母星上的人口,放干那些無辜平民的鮮血,剝去他們的血肉,埋葬他們的遺骸.隨后朱紅天使們會沐浴在這些犧牲者的鮮血中.”
“然后,他們會將一位圣血祭司抽血至死,將他的血液也注入其中。”
這句話落下的片刻,在場之人無不為之戰栗。
圣血祭司是圣血天使以及其子團的特殊藥劑師單位,但與其他戰團不同,圣血祭司不單是醫生和基因種子的保護者,他們還是鮮血圣杯的掌控者,是指引戰團兄弟抵抗血渴和黑怒的導師
他們的血管中甚至流淌著圣吉列斯本人的鮮血,用自己的肉身保存著基因之父的血液.
將圣血祭司抽血致死,將圣血祭司的血液注入血池之中,等同于.
“你們竟敢.”約爾發出了憤怒的咆哮,手中的鏈鋸劍指向連長芬尼:“你們竟敢玷污圣吉列斯之血!!!”
芬尼連長的身體微微顫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然后,你們會將那些融入了圣吉列斯之血的血液制作成液態食物,裝入盔甲配給器,用來滋養你們一次屠殺和一個圣血祭司的犧牲可以滿足半個世紀的供應。”
周云沒有理會約爾的怒吼,而是繼續說道。
場上霎時間靜了下來,他們似乎都懷疑自己聽錯了液態食物?
融入了圣吉列斯之血的液態食物?
連約爾,這個在場之中墮入血渴最深之人都有些茫然。
“所以你們能不能告訴我,這套儀式到底是誰教給你們的?你們難道不覺得這很怪嗎?”
在寂靜中,只有周云語氣怪異地說道:
“你們確定這儀式不沾點亞空間之類的嗎?還有你們飲用融入了圣吉列斯血液的血食時真的沒覺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在場的圣吉列斯子嗣們都是死一般的沉默,他們茫然且懵逼地看著芬尼連長,甚至連指責都不知道怎么指責,
在這些圣吉列斯的子嗣中,有會因瘋狂屠殺平民的、有將凡人視為食物的、也有和朱紅天使一樣將屠殺制度化的
但是將圣吉列斯之血用來舉行某種褻瀆黑暗儀式,還以融入了圣吉列斯之血的液體食物為食.這是任何一個圣吉列斯的子嗣都不敢想象的。
如果讓周云來說,朱紅天使也是一群人才,他們血渴居然渴到原體身上了,難道是因為圣吉列斯之血勁大嗎?把圣吉列斯當血奴了屬于是。
最逆天的還是懊悔儀式本身,這個儀式明顯有點問題,很難不讓周云懷疑是不是某個亞空間老哥耍朱紅天使玩呢。
“戰團長說.這是必要的犧牲.”
芬尼聲音顫抖著說道,他能察覺到在場其他兄弟眼中的憤怒:
“我們發現只要滿足血渴,就能抑制它.并且能抑制黑色狂怒。”
“不,滿足它只會讓你們淪陷的更深。”血騎士戰團長約爾開口說道。
他死死盯著芬尼,聲音變得沙啞:“你們最好和我一起祈禱。”
“祈禱血騎士在接下來的戰斗中犧牲。”
“否則只要有一個血騎士還活著,都會追殺朱紅天使”
約爾之前還覺得但丁和朱紅天使恩斷義絕有些極端了,
現在他覺得但丁實在是過于仁慈了,他就該直接把朱紅天使給滅團了
不過約爾也有些疑惑,疑惑于但丁為什么沒這么做。
“這事情其實也不怪但丁。”
周云搖了搖頭后說道:
“這事其實主要是因為朱紅天使的戰團長查烏德,在高階圣血祭司赫里翁發現這事后,那位戰團長”
“那位戰團長查烏德表示:如果圣血天使對朱紅天使采取措施,那么朱紅天使就會向世人揭露圣吉列斯血脈中的詛咒,把血渴和黑怒的事情捅到審判庭去。”
“到時候不止是朱紅天使,圣血天使和所有血之戰團都會受到審視,曾經完美天使的名號將淪為恐怖的代名詞。”
“是的,他的意思就是如果但丁敢管朱紅天使,朱紅天使就拉著大家一起爆了。”
天使之井中是死亡一般的沉寂,所有血之戰團的阿斯塔特們都目瞪口呆地聽著這些話。
芬尼垂著頭沒有反駁,但丁站在原地也沒有反駁,
這意味著那個藍甲戰士說的全是真的
“朱紅天使?查烏德?我草擬八輩戰團長!”
神圣天使戰團的戰團長戈倫怒吼一聲,抄起腰間的動力斧就要砍向芬尼,
一旁的深紅之刃戰團長卡昂趕忙攔住他:“戈倫,吾友!冷靜!冷靜啊!”
“你砍他一個連長管什么事!冷靜!”卡昂攔住戈倫說道:“等到巴爾之戰結束,我親自帶著深紅之刃和你們一起去科瑞納爾,直接去他們戰團母星算賬!”
芬尼的身體微微顫抖,他知曉如今朱紅天使怕是直接引起了所有血之戰團的憤怒,
他違抗戰團長的命令離開母星,歷經磨難來到了巴爾必須得,必須得.
芬尼思考著怎么樣才能讓朱紅天使重新被但丁所接納
然后芬尼的目光落在了沙坑中的周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