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芬尼微微抬起頭,看向站在沙坑中的藍甲戰士,
在趕來的路上他已經聽說了一些天使之井內發生的事情,
一個自稱極限戰士的藍甲戰士帶來一把沾染了圣吉列斯氣息的圣物,并向所有圣吉列斯的子嗣發起了挑戰。
他甚至宣稱圣吉列斯的子嗣雖然優秀,但卻不如極限戰士.
芬尼如果能戰勝他,既可以為圣吉列斯的子嗣們帶回一件圣物,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挽救所有圣吉列斯子嗣的名譽
芬尼微微攥緊了拳頭,也許朱紅天使的名聲已經無可挽回,但至少讓指揮官但丁承認他們.
“你不會成功的。”指揮官但丁似乎看透了芬尼的心思,語氣平淡地說道。
芬尼垂下頭.
“以圣吉列斯的名義,以鮮血的名義.我們為自己辯護。”
“我知曉如今沒有人喜歡我們的戰團,但我想我仍有權用戰斗來維護自己的名譽。”
“如若失敗,那便死亡。”
“.”但丁沉默地看著芬尼,隨后將目光看向了沙坑中的藍甲戰士。
周云并不著急地扭過頭來,他聽到眼角白光中的有翼身影發出了一聲模糊不清的輕嘆。
朱紅天使仍然是他的子嗣,周云從這聲輕嘆中品出了這份含義。
“只要你是圣吉列斯的子嗣,并愿意用一件圣物作為賭注,我不介意。”周云輕飄飄地說道。
芬尼沉沉點頭,從高臺上一步一步走了下來,
約爾瞥了一眼他,自覺地退出了沙坑,兩個人在沙坑的邊緣擦肩而過。
“滿足血渴并不能抑制他。”約爾低沉著嗓音說道:“你身上的血腥味很濃藏得很深但卻很濃”
芬尼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帶著一些慌亂看向身邊的約爾,
他似乎嗅到了約爾身上傳出的,令人神經亢奮的鮮血氣味,芬尼感覺自己的獠牙微微抵住了嘴唇。
約爾扭過頭去,瞥了一眼站在高臺上的那一百多個朱紅天使.
“但他們身上的味道很淡.他們中的大多數還有救”
芬尼微微頷首:“他們很多還沒有參加過懊悔儀式或只參加過一次。”
“我常常規勸我的連隊的成員們盡量少地攫取血食.”
約爾瞥了一眼芬尼,微微頷首后離開了沙坑。
連長芬尼走到了周云的面前,他拔出了自己的武器,那是一把閃爍著搖曳藍色光芒的動力斧。
“壽衣。”芬尼看著周云說道:“這把斧的名字叫壽衣,他是一把戰團圣物,曾經屬于午夜領主連長凱倫.歐菲昂。”
“萬年前,凱倫.歐菲昂的戰艦黃昏壽衣號墜毀,他本人被認為死在了其中。朱紅天使回收了黃昏壽衣號,并在其中發現了這把動力斧,并認為這是凱倫.歐菲昂本人曾用過的。”
“如果你贏了,你可以在我的尸體上取走他。”
聽到這句話,周云微微瞇了瞇眼睛:“絕血?”
“絕血!”芬尼聲音堅定地說道:“我聽說你已經戰勝了數位圣吉列斯的子嗣,在首血之戰中。”
“也許極限戰士更擅長切磋,但圣吉列斯的子嗣更擅長殊死搏斗。”
只有一方認輸或被殺才會結束的戰斗.
芬尼不打算傷害眼前這個藍甲戰士,但如果不壓上性命殊死而戰,芬尼認為自己的勝算不大,
無論這位藍甲戰士是否認輸,芬尼都不會奪走他的性命
但芬尼自己下定了決心,如果自己處于劣勢,那即便是死亡也不會認輸,
也許自己的死亡能動搖指揮官但丁也說不定呢
“好。”周云微微頷首,向后撤了幾步和芬尼拉開距離。
芬尼做了同樣的事情,輕輕將那把曾被午夜領主連長使用過,產自30K的動力斧豎在胸前
“吼!!!!”芬尼發出了近乎野獸的咆哮,他身上的血腥味驟然翻騰涌動,
那股血腥的氣味幾乎要趕上約爾了雖然外表看似不受影響,但芬尼實際上已經深度淪陷于血渴之中了。
芬尼咆哮一聲,從側面向著周云發起了進攻,
那把曾經屬于午夜領主的動力斧經過了改造,上面的蝙蝠雕刻被替換成了圣血和羽翼,但周云仍然能感受到那把動力斧中翻滾著的森森血氣。
午夜領主第三十九連連長凱倫.歐菲昂,曾是午夜領主統治機構夜蝠議會的議員,
他與其他午夜領主有著截然不同的性格,這位叛亂的午夜領主居然擁有著堪稱固執的勇氣。
即便過去一萬年,他留在這把動力斧中的影響仍然存在,甚至反過來影響了芬尼,讓芬尼的沖鋒更加悍不畏死。
但芬尼的速度讓周云感到失望,
即便受到了血渴的影響,芬尼的速度也就是比一般的連長快了一些,遠遠不如約爾,
更不用提周云的速度比約爾還要快整整一層了。
如果硬要說芬尼有什么地方比約爾強的話.那就只有那把圣物動力斧了,
約爾身為血騎士的戰團長,他的武器居然就是一把有點破舊的鏈鋸劍,
他給周云那把圣物匕首周云塞進四次元口袋后看過,是全場最便宜的一件,和墓葬守衛給的那幾件圣物價格差了好幾倍,真是窮的令人心疼,
甚至和約爾打了一架后,周云都覺得自己有點虧,收入完全配不上勞動。
在周云靠著加速發條加快的思維吐槽完了血騎士的貧困后,芬尼終于靠近了周云,
那把嘶吼咆哮著的動力斧高高舉起,砍向周云,
然后呲,嘣,噠.動力斧上的動力場閃爍了一下,驟然變暗了許多,
芬尼錯愣了一下,他感受到動力斧中傳來了強烈的抗拒情緒,自己幾乎壓制不住。
首血之戰尚是正常的切磋,絕色之戰則近乎死斗了,
周云與機魂之間的親和也因此發揮了作用,那把名為「壽衣」的動力斧抗拒著芬尼揮舞。
周云抓住芬尼錯愕的瞬間,手中的拳頭輕飄飄地揮出重重砸在了芬尼的胸口之上,
霎時間陶鋼表面像是被重炮轟擊,整個凹陷了下去,芬尼整個人也隨之飛了出去,重重撞在了沙坑的墻壁上。
整個天使之井都隨之微微顫抖。
“圣吉列斯之血在上!這是什么機械修會開發出的小型化無畏嗎?”深紅之刃的戰團長卡昂幾乎錯愕地說出了聲。
那對動力拳的威力居然這么強?這個藍甲戰士自身的力量居然可以駕馭這動力拳?
此前的首血之戰中,周云幾乎只是點到為止,
圣吉列斯的子嗣只知曉周云的力量很大,但是不知曉周云的力量居然這么大。
“極限戰士都這樣?”神圣天使的戰團長戈倫有些茫然地看向卡昂,
卡昂曾經在極限戰士的圈子里混過,但卡昂也一臉懵逼:“我單知道卡爾加戰團長可以雙手掄起十幾米高的死靈防空塔,沒聽說過有這號人物啊。”
芬尼的動力甲凹陷,幾乎破碎,整個人鑲在墻壁中,身上亦流出鮮血,但很快就被止血器官控制住。
他掙扎著從破碎的陶鋼中伸出手臂,向著周云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怒吼,渾身上下洋溢著憤怒的血氣。
“你輸了。”周云從地上隨手撿起那柄名為「壽衣」的動力斧說道。
“不!!”芬尼掙扎著伸出手臂,扯下自己的頭盔,露出那泛著血紅色的面孔和駭人的獠牙,這都是受到血渴影響的特征。
“這是絕血,我沒死!也沒有投降!”
周云聞言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些阿斯塔特怎么一個個的都是太空倔種?帝皇當年就應該準備一個心理醫生定位的軍團哦,也不一定是沒準備,只是那個軍團的原體被麻翻了。
“芬尼,你違抗戰團長摩爾的命令來到這里,就是為了死在這里嗎?”周云站在芬尼的面前說道。
芬尼的臉上露出了錯愣:“你怎會連這都.”
“摩爾?”站在高臺上的但丁微微拔高了聲音:“違抗戰團長的命令?”
周云微微頷首,撇了眼芬尼說道“戰團長查烏德死了,四十年前被太空死靈所殺。”
說這句話的時候周云嘴角微微動了動,很難懷疑這不是寂靜王幫亡妻清理逆子了。
周云可以猜到寂靜王知曉朱紅天使拿圣吉列斯之血開趴時的心情.
“摩爾成為了朱紅天使的新戰團長,但他比查烏德更極端更扭曲。”
“部分連長認識到了戰團的問題,他們開始在一定程度上抗拒血食和懊悔儀式,盡所能讓自己置身于戰斗之中,渴望死亡帶給他們救贖。”
聽到這句話,約爾微微抬起了頭,看向芬尼的眼神似乎變得稍稍柔和了一點。
“在巴爾的消息傳來時,摩爾拒絕任何一個朱紅天使向巴爾提供援助。”
“可包含芬尼在內的三個連長仍然希望支援巴爾,他們違背了摩爾的命令”
周云緩緩說道。
圣吉列斯子嗣們稍稍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芬尼為什么要隱瞞這一點,
朱紅天使已經得到了所有圣吉列斯子嗣的厭惡,但至少在他們會記得:朱紅天使仍然向巴爾派出了援助。
如果眾人知曉芬尼是違背戰團長的命令而來,知曉朱紅天使戰團根本不愿意向巴爾提供援助,不愿意保護自己基因之父的故鄉
芬尼仍然希望保護戰團的名譽。
“三個連”但丁的聲音變得微微低沉,他盯了芬尼一會。
跟隨芬尼進入天使之井的僅有一百多人,顯然不足三個連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