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周望被蔣青葵推著,脊背狠狠撞到了玻璃上。
他都沒想到對方的力氣會這么大,嚴格來說的話,蔣青葵其實也不是一個善于用語言表達情感的人,在這方面,她和姜沫頗為相似。
但顯然,蔣青葵在這一刻卻找到了正確的表達方式。
用她的熱情,把周望融化。
脊背被撞得生疼的周望,當然也不可能就這樣放過蔣青葵,他反手把對方高高抱了起來,在蔣青葵的低呼聲之中,直接快走幾步,把她惡狠狠的放到了辦公桌上。
嘩啦!
辦公桌上的所有東西都被周望粗暴的掃開,被放平的蔣青葵咬著嘴唇,直接勾住了周望的腰。
見對方如此配合,周望自然是大喜過望,他扯掉了蔣青葵一只高跟鞋,只是手才觸及蔣青葵的帶著溫度的絲襪,辦公桌上掉下去的內部電話,突然急促的響了起來。
叮鈴鈴!叮鈴鈴!
“接……接吧。”
那電話聲是如此煩人,此時完全沉浸在彼此眼里的兩人自然都不想理會,但蔣青葵還記著自己的職責,當即斷斷續續的說道。
“不接!”
周望直接回了一句,就繼續撕扯。
叮鈴鈴鈴……
但電話聲卻有無休無止的趨勢。
“接吧,前臺是剛剛上崗的,沒有重要的事情肯定不會一直打,別耽誤了正事……周望,我又不會跑,對嗎?”
蔣青葵按住了周望的手,聲音微弱,但眼神卻很堅定。
周望無奈,只能把電話線扯了過來,一把拿起大哥大樣式的復古電話。
“如果沒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話,你明天就不用來了。”
“老……老板,有個訪客堅持要見你,我怎么說都沒用,他……他們把公司的門給堵了。”
前臺的小姐姐瑟縮了一下,結結巴巴的說道。
蔣青葵嗔了周望一眼,示意他說話正常點,看把人家小姑娘給嚇的……
這前臺可是黃篤銘介紹過來的學妹,同樣畢業于華夏傳媒大學的高材生,正經的播音主持系,按理說結巴這種事不可能出現在她身上,只能說明周望的語氣實在過于嚇人。
“什么人這么蠻橫……保安呢,讓他們滾!”
周望眉頭一皺。
“對方自稱叫薛明淵,名片上寫的是學仁集團的董事長……”
“薛明淵……和那個薛鵬有關系?”
周望還沒有什么表示,蔣青葵驟然從辦公桌上坐了起來,眼神一凝。
那晚她雖然沒有在場,但身為周望的秘書,周望連局子都走了一遭,她自然也是知情的,只是不知道詳細的經過。
而薛鵬身為名聲在外的北都四公子之一,當初周望來北都之前找的那些資料,也是蔣青葵幫忙整理的,她當然銘記在心。
“薛鵬的父親,一個百億實業集團的董事長,之前是一家大型國企的掌門人……XX集團,知道吧?”
“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們從小到大的生活繞得開嗎?”
蔣青葵翻了個白眼。
“嗯,我聽宇哥說的,那家國企前些年不是暴雷了嗎,自上到下大換血,而這位薛明淵薛總卻提前辭職了……全身而退。”
周望輕輕解釋了一句,但其中蘊含的分量,卻是讓蔣青葵面色凝重。
“那這薛家豈不是……”
“曾經確實很牛逼……你能百科出來的那幾位,都是他們家出來的人,但現在已經沒落了,所以宇哥他們才看不上薛鵬,當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依舊不容小覷,不是一般的富豪家族能比的。”
周望簡單說了一下薛家的背景。
“薛鵬是因為你進去的,而且現在很可能要判刑,那豈不是意味著你把薛明淵得罪死了,他應該是來者不善吧?”
蔣青葵蹙眉,隨即有些擔憂的說道。
周望一邊摩挲著蔣青葵質地絲滑的大腿,一邊點了點頭,“多半是吧……宇哥說了,這位薛總年輕時候的性格可比薛鵬更張狂,他也確實有狂妄的資本,這正是我最近在憂慮的事情,所以青葵姐,你現在知道我壓力為什么那么大了吧?”
聽到周望的嘆息,即便是蔣青葵此時也不由生出了一些內疚,她輕聲道:
“對不起,是我……有點任性了,那……現在怎么辦?”
聽到高傲的蔣青葵主動向自己道歉,周望內心很是滿足,他當即搖頭道:“我暫時還沒想好,再說吧……”
說著,周望重新拿起座機,對那邊還在等候著回復的前臺小姐姐說道:“嗯……薛明淵是吧,依舊讓他滾,哦,當然,你別這么說,就說我不在就行了。”
說完之后,周望就掛斷了電話。
蔣青葵:?
“你……你不是說這位薛總實力很強嗎?”
蔣青葵有些茫然的說道。
“是很強啊,百億身家,在北都的關系盤根錯節,正經的地頭蛇。”
“那你還……讓他滾?”
即便以蔣青葵的聰穎,這一刻她的大腦也有些宕機。
“這沖突嗎?”
周望疑惑的反問了一句。
你不是說你很憂慮嗎,怎么我完全看不出來!
還不等蔣青葵繼續發問,已經掛斷電話的周望,急不可耐的再次把她推倒。
“等,等一下……唔!”
蔣青葵急切的想要掙扎,但紅唇再一次被周望堵住,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響。
周望哪里肯錯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蔣青葵可不是什么戀愛腦,像這種被情緒占據上風的時刻注定不會太多,那是來一次少一次……
他甚至內心有著某種野望,管它地點合適不合適,反正青葵姐也不是什么矯情的姑娘,不需要像季曉曦那樣顧忌這顧忌那的,干脆先把她吃干抹凈再說。
眼看事態已經失控,臉頰生暈又無力抵抗的蔣青葵已經有了認命的趨勢的時候,隨著“砰”的一聲,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
周望動作一滯,挑眉轉頭,就看到滿臉通紅的林然正跌坐在地上,門就是被她撞開的。
被周望死亡凝視,林然一時間變得手足無措,在慌亂過后,她趕緊從地上站起身來,結結巴巴的說道:
“那……那個,老板,有,有人闖進來了!”
其實不用林然解釋,周望也已經隱約聽到了外面傳來的嘈雜聲。
聯系到剛才前臺的電話,闖進來的人是誰已經不言而喻。
只是他喵的……然姐跌進來那個姿勢,很顯然不太對勁,才提拔你當助理,你就聽老板的墻角是吧?
周望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林然,也不得不放開了桌子上橫陳的蔣青葵。
蔣青葵不愧是蔣青葵,即便被林然看見如此尷尬的場景,她也沒有表露出什么異樣,而是很冷靜的從桌子上坐了起來,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著,一邊把殘破的絲襪直接褪了下來。
“老板,您先去處理吧,我等會再過來。”
“你就在這里休息吧。”
周望搖搖頭,示意蔣青葵別逞強,他捏了捏蔣青葵的臉之后,就拿起地上的外套向外邊走去。
經過低著頭的林然身邊的時候,周望又瞪了她一眼,“回頭再收拾你!”
說著,周望重重拍了一下林然,嚇得林然俏臉一白。
等周望出去之后,捂著屁股的林然沖蔣青葵訕笑了一下,隨即也趕緊退了出去,重新關上辦公室的門,急急忙忙的追著周望去了。
公司休息區的大廳,此時頗為混亂。
地上躺著兩個哀嚎的保安,旁邊還有三四個保安色厲內荏的握著橡膠棍,正擋在前面,而一旁的前臺小姐姐,已經快哭了出來。
“這位薛……薛總,我已經告訴你們了,我們老板真的不在,你們為什么還要闖進來啊……”
因為還沒有正式上班,此時公司內的人并不多,黃篤銘和許齡月當先趕了過來,一看眼前的景象,黃篤銘也是神情凝重,主要是闖進來的這三個人,一看就不簡單。
為首的薛明淵,年紀約莫五十左右,但精神抖擻,一身高定西裝穿在身上極有壓迫感,那是多年身居高位帶來的骨子里的氣度。
他旁邊站著一個秘書助手模樣的青年,抱著公文包,三十來歲,戴著文質彬彬的眼鏡。
再之后,就是一個魁梧的西裝壯漢了。
從他所站的位置來看,很顯然,地上躺著的兩個保安,都是被這個人放翻的,這個壯漢也是那三個保安瑟縮不前的最大理由。
“如果你們周總不在的話,那大概就是一樓的前臺和我們說謊了,或者是4s店的人說錯了,那輛邁巴赫不是你們周總開走的。”
秘書模樣的青年笑道。
黃篤銘攔住了前臺小姐姐,自己上前冷靜的說道:“幾位,不管我們周總在不在,也無論你們有多急切的事情,采取暴力都是不對的吧,我已經報警了,還請你們克制一下自己的言行……”
面色沉靜的薛明淵,看都沒看黃篤銘,顯然是認為他根本沒有資格和自己打交道,只是一言不發的繼續往里走。
他身旁的保鏢默默的跟著上前,幾個保安雖然畏懼,但還是咬著牙想要上前阻攔,就在這時,眾人背后傳來了一個冷冷的聲音:
“薛總,按理說以你的家教,不應該做出這種事情才對,還是說,你在故意讓我看輕你?”
“周總!”xN
聽到這個聲音,黃篤銘等人都趕緊轉頭,把來路讓了開來。
周望帶著林然趕到了現場,抬眼一掃眼前的景象,也不由皺眉。
他目光在薛明淵那個壯實的保鏢身上短暫停留了一下,隨即才看向正中的薛明淵。
在他看薛明淵的時候,薛明淵也在打量著眼前的青年。
他已經在相關的資料上看過周望的照片,此時的目光意味不明,恍如審視,卻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意味。
薛明淵還是沒說話,他身旁的秘書已經微笑道:“您想必就是周望周總了,關于您說的教養問題,我想我們已經足夠有禮貌了,親自登門,侯時一刻,還特意遞上了拜帖,倒是您周總,避而不見,謊稱不在,想必不是待客之道吧?”
“你是誰?”
周望瞥了他一眼。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薛總的秘書萬行義,同時也是學仁集團……”
“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
不等萬行義說完,周望已經冷冷打斷了他,“你他媽是哪根蔥,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嗎?”
“你……”
萬興義的臉皮瞬間漲紅。
一旁的黃篤銘看到這一幕可就太爽了,畢竟剛才他說話也被無視了。
媽的,讓你也嘗嘗不被人放在眼里的滋味!
周望說完后就直接看向了薛明淵,“怎么,莫非薛總是啞巴,連說話都需要讓人代勞?”
薛明淵凝視了周望幾秒,忽的笑了,“比資料上寫的有點意思……年輕人就是氣盛啊!”
“不氣盛能叫年輕人嗎?”
周望淡淡一笑。
薛明淵神色一滯,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一些:“你和年輕時候的我很像,但周總,你會明白的,這個世界的運轉法則,并不以個人的意志為轉移,無論你認為自己的意志有多強烈。”
“那薛總眼里的規則是怎樣的?”
薛明淵聞言,朝一旁的萬行義示意了一下。
萬行義會意,立刻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摸出了幾張紙質文件,隨即經由黃篤銘的手遞給了周望。
周望接過來看了一眼,第一份是諒解書,第二份則是一張銀行的支票。
諒解書的內容不用多說,只要周望這個主導一切的當事人簽署了,對于整個案件的定性會有本質上的改觀。
目前還沒到起訴階段,邱澤宇已經和提前周望分析過了,如果真有這份諒解書,那就算薛鵬認罪,也極大的可能可以爭取到緩刑。
至于那張支票,上面的金額是200萬。
薛明淵的意思很明顯,這就是賠償。
周望沒忍住笑了一下。
“周總在笑什么?”
見薛明淵皺眉,萬行義主動問道。
“說起來還挺巧的,前幾天我在國外,也有人來找過我,想要尋求我的原諒,他們的誠意說不上多大,但剛好……是這個金額的十倍。”
聽到周望的話語,眾人不由驚了一下。
十倍?
那不就是兩千萬……
萬行義一愣之后不由嗤笑,你擱這吹尼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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