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會因為一個道歉就白送兩千萬?
如果他們知道周望說的還不止一個人,恐怕會更加的嗤之以鼻。
你以為你是誰,美麗國總統?
當然,薛明淵等人不會把這樣的話說出來,但不屑之情已經溢于言表。
周望也不在意,他只是若有所思的掂量了一下手中的支票,隨即開口道:“薛總,再來一張二十萬的支票吧。”
二十萬?
萬行義頭一次聽到如此加價的,越發的想笑,難不成你就這點胃口嗎?
其他人也是莫名,只有薛明淵皺了皺眉,感覺周望是另有想法,但他一時也猜不透。
薛明淵只是沖萬行義點了點頭,示意他把支票開給周望。
萬行義迅速的掏出一張支票,填了二十萬的數字后遞給了黃篤銘,黃篤銘接過,正要拿給周望,周望卻擺擺手。
“這二十萬你拿著,回頭你自己分配一下,給受傷的兩個哥們支付一下醫藥費還有誤工費,順便看看公司財物有沒有什么損失,一并補上。”
“好的,老板!”
黃篤銘這才明白過來,周望為什么要這二十萬,一怔之后趕緊點頭。
其他人也回過味來,而這時,周望已經淡笑著重新看向薛明淵:“薛總,麻煩你今天專程跑一趟,小小沖突,既然你已經賠錢了,我也就不報警了,請回吧。”
萬行義臉色一變,“周總,您這是打算拒絕和解?”
“拒絕?”
周望詫異道:“你哪來的錯覺,這是一件可以商量的事情?”
說著,周望已經笑呵呵的把手里的支票揉成了一團,隨即丟到了手忙腳亂的萬行義懷里。
“而且恕我直言,兩百萬……你他媽打發叫花子呢?”
在薛明淵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難看的時候,周望又拿起了那份擬好的諒解書。
在周望即將動手的時候,看出他想做什么的薛明淵,沉聲開口:“周總……三思。”
“呵。”
周望笑了笑,手中發力,在“撕拉”聲之中,諒解書開始四分五裂。
薛明淵的眼神變得銳利,冷冷說道:
“年輕人,如果你的底氣是那位汪如璽汪理事長的話,我只能告訴你,你太小看我們薛家了……云上集團或許在國外很豪橫,但在華夏,它不夠!”
周望動作一頓,略顯詫異的看了一眼薛明淵,隨即又釋然。
薛明淵畢竟不是薛鵬那個草包,有心探聽之下,總能知道一些東西,那晚的事情雖然被控制在了一定范圍,但既然邱澤宇都知道內情,薛明淵后知后覺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薛總,我只能告訴你,我這個人其實很懶,甚至懶到并不想與誰為敵,與其說薛鵬得罪了我,不如說他是咎由自取,我的內心其實很希望,這件事能到此為止。”
周望嘆了口氣,繼續撕扯起來,直至手中的諒解書化為了碎片,他才隨手把那一堆垃圾塞到了旁邊的林然手中。
“周總,您這可不像是想和我們化干戈為玉帛的態度啊!”
萬行義陰陽怪氣的說道,“我們學仁集團的名聲您想必也聽過,既然您也知道和我們為敵不是什么好事,為什么還要執迷不悟?”
周望的嘆息,在他眼里,卻顯然是一種底氣不足的表現。
“傻嗶。”
周望沒想到自己好心的提醒,落在萬行義眼中居然是“慫了”的表現,他哪會慣著這種人,當即就嗤笑道。
“你……”
萬行義臉色再次漲紅。
薛明淵這時候攔住了還想說些什么的萬行義,凝視著周望開口道:“周總,山高路遠,來日方長,你確定要和我薛明淵爭這一時的意氣?”
“薛總說笑了,實在是我沒有感受到你任何的誠意,錢不錢的都不說了,我連句正經的道歉都沒聽到……很顯然,薛總其實沒把我這個年輕后生放在眼里,不是嗎?”
周望笑了笑,“與其說你今天是親自登門,倒不如說,你是來親自施壓。”
“行,既然你已經作出了選擇的話……不過有一點你說的對,你確實是個年輕后生,所以我還會給你一次機會,希望周總到時候能把握住。”
薛明淵聞言也笑了,他最后深深看了一眼周望,丟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之后,轉身就走。
萬行義和那個壯漢保鏢都跟了上去,臨走之前,萬行義最后回頭看了一眼眾人,意味不明的冷笑了一聲。
“我沒看錯的話,你們這公司應該是才開業吧,嘖,跟著這么個愣頭青老板,勸你們還是趕緊辭職的好,免得哪天雷劈下來連累到自己……”
等一行三人消失在了公司門口,黃篤銘趕緊沖幾個保安使了下眼色。
保安們會意,趕緊也跟了上去,確保幾人是真的離開了。
“老板,抱歉……”
黃篤銘看向周望,剛想開口檢討自己,就被周望抬手制止了。
“今天的事情不怪任何人,我看在眼里,大家都做的很好……篤銘,你帶受傷的人去醫院,許齡月,你把這里收拾一下,行,就這樣,都散了吧。”
周望簡單安排了一下,又安慰了一下還在抹眼淚的前臺小姐姐,隨即回到了辦公室。
正在辦公室里徘徊的蔣青葵,見周望出現趕緊走了過來。
迎著周望的目光,蔣青葵有些不自然的攏了攏已經變得光溜溜的大腿,然后趕緊關心的問道:“怎么樣了?”
“沒事了,人已經走了,不過梁子應該是結下了,那位薛總雖然不怎么說話,但能看得出來,骨子里確實很狂,這件事應該還沒有結束……”
周望搖頭道。
“那怎么辦,要不聯系一下邱澤宇……”
“害,我和宇哥雖然處的不錯,但又不是親兄弟,很難說他愿意出多大的力,況且邱澤宇是邱澤宇,邱家是邱家,這是兩碼事兒。”
周望笑道,“再說,薛明淵現在還什么都沒做呢,你怎么和別人說?”
蔣青葵一聽確實是這個理,不由蹙眉,“那豈不是意味著我們現在什么都做不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等等再說。”
“真不知道你哪來的底氣……”
蔣青葵嘀咕了一句,隨即又想了想說道,“不過如果照你說的,薛家現在已經沒落了的話,好像確實也沒必要太忌憚,大不了我們就不在北都做生意唄,他們也不能拿我們怎么樣。”
周望倒沒有蔣青葵那么樂觀,蔣青葵聰明歸聰明,但社會閱歷一樣淺薄,不過也沒必要多說什么,讓她徒增困擾了。
因此周望只是點點頭,“是的,所以現在沒必要想那么多,不過有一件事兒你倒是可以先幫我做一下。”
“什么?”
“收集整理一下所有關于薛家的資料,然后挑重點匯總給我,最好找專業人士幫忙,你應該知道我意思。”
“好,我現在就去聯系。”
蔣青葵了然的點點頭,轉身就打電話去了。
而周望閉目思索了一下,突然手腕一翻,一個雕刻著不知名花朵的精致香煙盒就出現在了他手中。
凝視了一會這件特殊道具,周望掏出手機,找到汪如璽的電話打了過去。
所有和記憶齒輪有關聯的重要人物,系統都設置了無形的限制,周望是無法主動和他們聯系的,但在見過了汪如璽之后,汪如璽的通訊方式就自然而然的出現在了他的手機里。
這應該對應著某種解鎖的方式,即需要先和目標人物產生現實之中的交集,才可以得到和他們聯絡的權限。
像是自己那個名義上的第一秘書卡洛琳,至今周望都沒有和她正面有過通訊……
當然,雖然有了聯系方式,但周望依舊無法直接命令他們,他如果想得到汪如璽的幫助,只有點燃煙盒里僅有的那根香煙才行。
雖然不能求助,但咨詢一下應該是可以的吧?
電話很快接通,那頭傳來了汪如璽低沉的嗓音:“周先生?”
“老汪啊,問你個事兒。”
“您請說。”
“我想知道,如果要打壓薛家,你能做到嗎?”
“薛家?薛明淵的那個薛家?”
“嗯。”
“您說的打壓……是要到什么程度?”
“可以打壓到什么程度?”
汪如璽聞言沉默了一下,隨即才緩緩開口:“任何程度都可以,只是需要的時間不同……您應該明白的,大一點的動作,就需要更精準的布局,只有確保環環相扣,才能一擊必殺,薛家雖然不是頂尖,但也不是廖建禮、曹美娟那些人能比的。”
周望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區別,只是聽著汪如璽云淡風輕的口氣,他還是忍不住咂了咂嘴,怎么總感覺……
其實對于汪如璽來說,沒有太大的區別呢?
想起薛明淵說的話,周望忍不住問道:“老汪,但是聽薛明淵的口氣,他好像并不怎么把云上信托華夏基金會放在眼里啊……”
汪如璽聞言沒有什么意外,只是淡淡道:“那只是因為……他從沒窺見過全貌。”
“全貌?”
“呃,就是我們有很多產業,明面上都和云上基金沒有關聯,比如暴君安保公司,再比如像是廖建禮掌控的強盛集團等等……這不是您當初定下的策略嗎?”
略顯錯愕的汪如璽,還是下意識的解釋道。
“哦,我當然知道,哈哈……”
周望尷尬一笑,拙劣的掩飾了一下之后,他靈機一動,“老汪,既然如此,你聽好了。”
“您請說。”
電話那頭的汪如璽下意識坐直了身軀,表情也變得嚴肅了起來。
“我要你立刻阿巴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汪如璽茫然的聽著,卻實在沒聽懂。
等周望沒了聲音之后,他才試探的開口道:“周先生,是不是信號不好,要不您再重復一下,是要我做什么?”
“……沒什么,就這樣吧,掛了。”
嘗試卡Bug失敗的周望,也無暇去想自己是不是又在汪如璽面前丟臉這件事了,他只是意興闌珊的掛斷了電話。
媽的,狗系統!
周望又低下頭,看了看手里的煙盒,略微糾結之后他還是先把煙盒收了起來。
既然知道汪如璽的確有著搞定薛家的實力,那也就足夠了。
周望并不想太輕易的動用這張底牌,畢竟如今的他,也不再是那個曾經一無所有的少年了。
薛家,還嚇不到他。
聽蔣青葵匯報完了今天招聘會的成果,又確認了招聘的名單后,周望請已經入職的幾個員工吃了頓飯。
主要也就是黃篤銘、許齡月還有前臺等幾個新員工,也存了一層安撫的意思。
在得知許齡月居然成了蔣青葵的助理之后,周望著實驚訝了一下。
他也沒想通,為什么自己都幫忙把許齡月調到斗音更好的部門了,她又選擇了辭職。
不過人各有志,周望也沒有過多糾結,他相信蔣青葵的目光,既然她覺得可以,那就是可以吧,他也相信蔣青葵能“調教”好許齡月。
不管怎樣,蔣青葵終于有助手了,想必她也能變得輕松一點……
周望只是又提醒了蔣青葵,讓她不要停,至少得再招一個助理,一個司機,一個保鏢……當然,只能是女的。
對于這種強制性的不講道理的要求,蔣青葵一連翻了好幾個白眼,不過她還是默默點了點頭。
對于蔣青葵這一刻的乖巧周望很滿意,唯一讓他郁悶的是,飯后,蔣青葵卻以加班為由,果斷拒絕了他“去我的新家參觀一下”的要求。
周望一時間也分不清蔣青葵到底是真的有事情要忙,還是因為吃飯敬酒的時候,許齡月面對自己的異常表現而起了疑心……
總之在蔣青葵帶著許齡月離開之后,周望盤算了一下,一時間竟然無處可去。
學姐還在封閉式的培訓,云瀾云柔兩姐妹在周望出國的時候,已經提前請了年假回家省親,還沒有折返回來。
因為今天起太早而有點疲憊的周望也沒有心思去尋花問柳,只能乘坐黃篤銘駕駛的邁巴赫獨自回到了北都壹號院。
在黃篤銘把自己送到家門口之后,周望揮揮手讓他先行離開,自己用指紋解鎖了裝甲門,走進了豪華而了無生趣的家。
添置了家具之后的新家越發的奢華,但看起來太過空蕩,周望久違的感受到了一點孤獨。
搖搖頭,驅散那些雜亂的念頭,換了鞋的周望走上了二樓,只是剛走到主臥門口,周望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因為主臥的房門虛掩,里面還透出了一絲光亮……
有人?
心中一驚的周望,謹慎的推開了房門,然后就看到房門口的地毯上,有一雙紅底的高跟鞋。
不僅如此,視線順著往前挪移,能看到從走廊往前延伸的地板上,依次能看到散落的大衣、裙子、Bra……
什么鬼?
周望深吸一口氣,想了想,出于謹慎,還是先從系統商店里兌換了一件防身用的臨時道具,這才緩緩的踏入了主臥。
經過走廊、會客室,又繞過隔斷墻,當來到最里面的臥室的時候,周望終于在大床上,看到了一個女人。
一個稱得上很漂亮的女人。
她就躺在床上,面色嫣紅、眼神迷離,在周望走進來的一瞬間,察覺到動靜的女人抬起頭來,如秋水的眸子和周望對視。
“周……周總,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