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快,誰兜里有鬼子煙,都拿出來!”
1883年,鬼子才開始制造現代煙紙,隨后才有了幾個很大的煙草品牌,比如‘日出、櫻桃、金蝙蝠’等等。
而許朝陽要煙,則是怹從兜里拿出煙盒點煙的時候,做了一個將煙盒捏扁后扔到一旁的動作……
那還得了?
那還了得!
許朝陽立即沖著門外喊了一聲:“煙!”
屈勇連忙在手底下人身上開始搜煙,最后搜的兩只手都攏不住了,就這,還不是日本煙不要呢。
“報告!”
屈勇并不知道許朝陽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可他感覺出了對方的緊張,要是連自己大哥都得緊張,那要見的人得多重要?所以屈勇一點都沒敢胡來,給煙送進院兒里后,轉身就走了出去。
“號嘛,你平時都掐日本煙啊?”
許朝陽好像覺著自己用力過猛了,剛要解釋……
“這種習慣好,非常好。”
“我還聽說,你用南部手槍啊?”
“耍他們的槍、抽他們的煙、打敗他們的軍隊,這才是我們的虎將許朝陽嘛,這才對嘛。”
沒訓自己……
不光沒訓自己,好像還夸了幾句!
直到給其中一包打開的香煙拿在了手上,用食指磕了兩下敲上來兩根兒后,自己放在嘴里一根兒,又親手往許朝陽嘴邊放了一根,緊接著將煙揣進口袋,順手拿出火柴那一刻——唰。
火柴被點燃,就這么被兩只手攏著送到了許朝陽面前,沒人知道他看見了對方將煙揣進兜里那一秒,許朝陽心里有多激動!
那個動作,就代表著榮耀!
許朝陽叼著的那根兒煙都在上下晃悠,由此可見他激動成了什么樣兒!
當煙點燃,對方收回了手,這整個動作許朝陽連一絲細節都沒敢錯過,看得那叫一個真著!
“朝陽啊……”怹甩手將火柴甩滅,嘴里緩緩吐出煙霧說道:“有沒有什么好辦法,可以讓消耗敵人的速度更快一些?”
許朝陽往周遭看了一眼,不知道該怎么說。
對方瞬間會意:“來,屋里談。”
在轉身間托住了許朝陽的后腰,當接觸上的那一刻,許朝陽恨不得連六個月大的時候吃完奶打不出嗝吐奶的事都說出來。
“首長,我這個辦法……有點臟……”
進入屋內,許朝陽剛說了半句話,怹就往椅子上讓:“坐下說嘛。”
許朝陽眼看著怹坐在了椅子上,立即便坐在了他手邊位置,只為了與其更近一點的說道:“我準備好了一切,打算……”他差一點就把假美子的事和盤托出,可轉念一想,這不是污了人家的耳朵么?
這種事,干出來沒有任何問題,哪怕出事了自己扛著都沒問題,就是不能說出來。
“你怕什么?”
許朝陽還是堅決搖了搖頭。
“朝陽同志。”
怹向椅子背兒上靠了靠,抽著香煙說道:“知道我為什么要用假名字去扮演另一個人嗎?”
“就是怕你心里有顧慮不敢跟我說出來。”
“若是你連跟我都不敢說出心里話,那你還能跟誰說吶?”
許朝陽兜不住了,那種只有怹老人家才能說出來的語重心長傳入耳中的一刻,他自己就親手拆掉了全部的心理防線,根本不用審,將眼睛一閉,全交代了出來。
怎么聯系的北平張大胡子、找誰給雕的墊板、有了這些東西以后機器怎么由洪門打國外弄回來……有了這些錢,洪門的司徒又是怎么應允的去和其他國家聯系,如何購買各種機械、炮管、槍械彈簧等等物資,如何利用自己所結識的那些教授在忻縣辦制藥廠,其中,他還提到了在知識儲備里沒動用過的人名,就是那個將沙眼病毒滴進自己眼睛里、利用發霉的皮鞋制造出了青霉素的——唐非凡!
而他之所以到現在才會動用這種級別的天才,是因為眼下的陜北才是家;有了整條美子的產業鏈,才有錢去支撐人家的研究工作,這一切,都是許朝陽早就在心里準備好的,建真正的實驗室那可是有多少錢都不夠往里填的……
“只是,我沒把握能說動人家幫咱們……”
說到這兒,許朝陽還是低下了頭,以現在陜北的狀態,的確沒有吸引這種頂級天才的能力。
“這個唐非凡,比咱們的白大夫如何吶?我的意思是,白大夫有沒有可能做到唐非凡能做到的這一切?”
許朝陽一下就抬起了頭,是,現階段陜北的確沒有吸引唐非凡的能力,可不代表著這兒沒有人才!
白大夫,那是咱們贈送過國禮的人,起碼從級別上,倆人是對等的,只是……能不能給青霉素搞出來,還真不一定,有時候科研這東西,還真得靠運氣。
“我……不知道。”
“首長,我只是一個軍人,很多事,我都說不太好。”
怹看見許朝陽像是遭受了打擊的模樣,鼓勵的說道:“這不已經很好了嗎?”
“眼下的確有很多困難,可哪個困難也沒有將日寇趕出我們的國家難吶,你連日寇都敢打,還怕這些嘛?”
“先吃飯,其余的,掐完了飯再說。”
他起身了,許朝陽卻在這一刻,伸手握在了怹的手臂上:“首長,求您了,剛才我說的一切,您就當不知道,行嘛……”
怹回頭仔細的看著許朝陽,在許朝陽鄭重其事的保證道:“我保證絕不是為了一己私利……”之后,說道:“我像個膽小鬼么?”
“還是我像是一個給戰士們推出去背負罵名,自己安享清譽的小人吶?”
“唐非凡的事,我會讓峽公同志盡力而為,放心吧。”
這幾句話說出來,許朝陽只看見了他留下的微笑,那份讓人安心的微笑、愿意替你遮風擋雨的微笑,碰到了陰雨天不是去尋求屋檐躲避,而是敢回首怒喝天停的偉大,太溫暖了。
倆人從屋子里出來,進入了另外一個窯洞,這兒是怹的起居室,桌子上已經擺上了熱氣騰騰的紅燒肉和滿滿一筐土豆,那土豆上的泥都已經敲掉了,還洗得干干凈凈,許朝陽特意看了一眼,紅燒肉里沒放辣椒,桌面上卻擺放著幾個紅色辣椒,這是怕他吃不慣還專門囑咐過了啊……
“朝陽啊,我聽說,你差一點開槍打了自己的同志,有沒有這回事吶?”
許朝陽差點把腦袋縮進腔子里,自己這點兒爛眼子事兒怎么都傳到這兒了。
“你槍呢?”
怹一低頭,看著許朝陽腰間空空如也的槍套問了一句。
“見您,我怎么可能帶槍。”許朝陽覺著非常正常的回應著。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來見我?”
許朝陽笑了:“楊家嶺嘛。”
這怹才理解了似的揚起了頭,在這個檔口轉身從房間里走了出去,許朝陽眼看著他出了院門兒,再回來已經從屈勇手里要回了槍,就這么回到屋內,將槍又插回到了許朝陽腰帶上的槍套里,還在扣上槍套之后拍了拍:“沒有塊硬家伙,總顯得腰里軟塌塌的,不好看。”
“從今天開始,你來見我,可以帶著槍!”
“就為了好看!”
千恩萬謝,感激不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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